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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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使小姐？”看着女孩动作自然地绕过他，径直走向店里，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熟门熟路，向来温和沉静的青年难得露出了一双蠢兮兮的豆豆眼，甚至说话都开始结巴。
“你也是这里的顾客？”
顺嘴的话一出口，就连青年自己都觉得有些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算是回过神来。
“晶子酱？真的是你回来了？”里屋熟悉的惊呼叫着天使小姐的名字，青年就算再迟钝，怕是也明白过来了，更何况他并不笨，只是单纯没敢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罢了。
“真是的，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店主姐姐有些哽咽的声音响起，让外面踌躇不前的青年有些揪心的难受。
战争的结束还是短短一天前的事情，民众还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自然没有想到他们这些人会在这个时候回归。
“小姨可别说这个了，还是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惊喜回来吧？”晶子骄傲的声音传来，刻意提高的音量很明显是在提醒门外的人。
“不进去吗？”身后的绫人体贴地伸手，示意他先请，微笑的模样似乎是对他莫大的鼓励。
青年下意识跟着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直视屋内，终于走了进去。
——长久的沉默，嗯，就是那种偶像剧男女主又一次重逢之后有些俗套的剧情与闪瞎人眼的氛围。
绫人默默挥退了飘到眼前的花花特效，绕过正在对视心无旁骛的两人，走进了屋内，就看到晶子也是满脸复杂的看着两人。
“大概能想到，但果然看着很让人不爽。”晶子环胸而立，既有两人终于相见的高兴，又有被迫吃到狗粮的憋屈。
绫人耸了耸肩，两人能够相见本就不易，未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这个家绝对能“热热闹闹”的。
也幸亏店里还有别的店员能够照顾排队的客人，不然的话，这家店今日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绫人目不斜视地走向前台，要了一杯珍珠奶茶，吸了一口转头的瞬间，就不小心看到了店里本不应该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一颗珍珠直接噎在嗓子眼，好悬没被呛死。
“咳咳…”为了保住面子，他又不能过于不雅的大力咳嗽，只是几声轻咳，试图缓解自己的不适，却仍然让生理性泪水在眼睛上浅浅蒙了一层，模糊了视野。
“呀～我没想到你看到我会这么激动，好久不见啦～”不知死活的小孩还直接凑了上来，亲昵的露出甜甜的笑容，对上绫人如今正泪眼汪汪的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如同隔壁那俩大人一样多么感人肺腑的亲友相见呢。
看到绫人的狼狈样，太宰治露出了恶作剧成功的恶劣笑容，显然很是开心，对此情形也是格外满意。
而另一边，对视良久、画风温馨甜蜜的两人也终于脱离了自成一片的情侣空间回归现实，看到太宰治和绫人凑的那么近，似乎在说些什么的样子，店主姐姐同样惊讶。
“原来阿治和小绫人认识啊？”
“是的哦姐姐，这些天真的非常感谢您的照顾。”太宰治抬头，看向店主姐姐的鸢色眸子好似盛满了星辰。
嗯，非常肉麻的描述，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不愧是从小养成的女性杀手，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阿治的嘴真是太甜了，姐姐我也并没有为你做些什么啦。”店主姐姐捂嘴笑着，显然被哄得很是开心。
绫人也在这时候注意到了太宰治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遇到他时穿的那一套，黑衣黑裤黑鞋，只有里面的内衫是白色的，如今已经被洗得一尘不染，整个人像骄矜的小少爷，再没有当时落魄可怜的样子。
很好，显然这家伙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对所有人都亲近熟悉得很，很有一副要把这里当家的常住模样。
“啧，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又是谁啊？”晶子恶狠狠地瞪着那围着她家小姨转个不停的小鬼，不由嘟哝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家好像就成了收容所，这些不认识的小孩是一个个往出冒，真是令人不爽。
正好在晶子旁边的青年笑了笑，对于小孩子这种类似吃醋的排斥心理理解良好。
“笑什么笑？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晶子现在气不打一处来，莫名有种自己离家不到一个月就被偷家的荒谬感，自然没给这位撞在枪口上的青年什么好语气。
“大概，是回老家看看我的亲人，然后回到这座城市吧。”青年目光柔和，看向那边和小男孩笑闹的女子。
“对了，我还有个弟弟，今年七岁了，那小子可比我厉害多了，性格也好，能力也好，将来一定比我强。”青年眨了眨眼，向晶子讲述着他弟弟的事情，语气中满是怀念与宠爱。
他不是晶子，在加入不死军团之前，他就已经在别的战场上厮杀两年之久，许久未见的不仅仅是他的爱人，还有他的亲人。
如果不是晶子，自己怕是要埋骨战场，再也见不到她，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现在想想，曾经的自己似乎有些愚蠢，比起所谓的「正确」，他更想要也更加在乎的果然是他心中重视的人。
“既然想家了就快点收拾东西回去呗，谁都没要求你留下来。”晶子摆摆手，似乎是一副很是嫌弃的样子，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嗯，我会的，谢谢你晶子酱，下一次见面，就是家人啦。”青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喂，你这家伙，什么家人？我可没有认同！小姨刚刚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晶子大惊失色，急忙追问。
店里过于热闹的氛围让绫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绫人眨了眨眼，又嘬了口奶茶。
……
太宰治在和店主姐姐说话的间隙，余光就一直在观察着旁边的绫人，自上一次匆匆分别之后，太宰治总是时常想起这个人，因为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两人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也许是同类之间的相互吸引，只需要那一眼，太宰治就知道绫人这个人绝对和自己很像，但他讨厌这种感觉。
在那黑沉沉的家中压抑了太久，作为最小的孩子，他并不需要继承那个令人厌恶的家族，但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他前几年的生活也注定并不轻松。
明明他自己也不喜欢和那些人混为一谈，却总是脱不开，兄长们为了能入父亲的眼，经常往他身边凑，试图能在父亲面前混个脸熟，但是愚蠢的他们总是无法认清自己的处境。
家族继承人的事情在出生的那一刻已经是命中注定，那些人明明究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却仍然乐此不疲，像是愚蠢的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头破血流都不停歇。
贪婪、愚昧、及其怯懦却又胆大包天。
无聊、烦躁、恶心…
而现在，离家出走的他似乎终于解脱了，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仍然被禁锢着，只是从一方小小的宅邸，变成了整个无趣的社会。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抱有各式各样的目的，做着五花八门的蠢事，明明一切迹象都足够明显，却仍然像是痴傻聋哑一般默不作声、维持原状。
真好，为什么他们看不到？
…真是太讨厌了。
所以为什么人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路上，看起来柔弱瘦小的他总会被欺负，心情好的时候，太宰治会随便耍点小手段报复回去，没有那个兴致的时候，他就会像个木偶一般默默承受，用他黑沉沉的眸子观察着这些施暴者的表情。
丑陋，狰狞，但同样无趣。
一次被推入水中的经历让太宰治着迷，头一次觉得这些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静静的、毫无挣扎的放任自己沉入水中，任凭自己被还有些寒冷的河水吞没，任由口鼻的呼吸被水流封锁。
恼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就好像投入了神秘的怀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必做。
这就是「入水」吗？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他似乎触及到了「意义」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哗啦”的水声响起，太宰治自然而然地浮上了水面，他仰头看向灰暗的天空，沉默半晌，而后轻飘飘地上岸，在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拖着因为泡水而沉重的衣物和身体，晃晃悠悠、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原地。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男孩。
曾经，在更小的时候，他们似乎见过，在一处清雅却又暗戳戳透露着庄严的院落，一个优雅的白发男子牵着小男孩的手，笑眯眯的向自己介绍着那个与自己同龄的男孩。
当时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什么人，同样拉着他的手，对了，是那所谓的父亲，也是家中死守权力的腐朽家主。
那他当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哦，他似乎在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白发男子，思考他是否也会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无趣又古板。
其他的细节，太宰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唯一印象深刻的，怕是那神似的一大一小身上绣着椿花纹样的月白羽织。
那个白发男人现在已经死了，明明掌握着整个国家近四分之一的势力，却还是就这么投入了死神的怀抱，厉害如他似乎也与众生没什么不同。
而那位与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小少主呢？
现如今也不过在这里流浪而已。
“呐呐，我可以就这样叫你绫人吗？”太宰治凑近看着绫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像是一只好奇观察人类反应的猫。
而这种窥探感，让绫人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一贯的表情。
“毕竟，我们小时候也算是玩伴啊。”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甚至两人都没有说了超过十句话。
太宰治小声凑在绫人的耳边，慢慢悠悠、如同凌迟一般说出了这样的话。
绫人脑内警铃炸响，在脑内疯狂呼叫着系统。
【不是，大哥！你这坑爹的货究竟给‘绫人’这个马甲安排了什么样的剧本啊啊啊啊！和太宰治这小子是幼驯染？开什么玩笑？露馅了怎么办啊！这要他怎么接话？】
【等等啊，宿主稍安勿躁，容我先看下前情提要，翻一下资料。】此时不在绫人身边的系统也是一头雾水，只能从头开始干着急。
“怎么了吗？绫人君这么绝情？难道忘记了我们曾经的情意？这可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太宰治恶意满满的声音渐渐逼近，原本自然垂落的右手抬起，似乎想要触碰面前表情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绫人，“这可真是有损神里家‘与天下人为善’的美好声誉呢。”
面前的绫人在想些什么呢？又要如同那些虚伪的政客一样说出假模假式的客套话吗？明明他们并不熟悉，比陌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真是令人好奇。
绫人在脑内求助无门，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是号称最强系统吗？连人工智障的检索能力都比你强！】
快别嚯嚯他了求求！
行吧，他又总结了一条教训，惹上什么都行，千万别惹上太宰治的好奇心和捉弄心！能要人命的！
快点把中也找回来让他俩去吵吵得了！比起自己，太宰治果然还是和中也那种人更加‘合得来’吧？有一个人帮忙分担也是好的。
等等，中也？
我去！他想起他忘记的是什么了！
救命！他的尘歌壶！
绫人眸色骤然一沉。
旁边的太宰治还以为他终于要出大招了，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满怀期待等待着后文，却只见他眼前一空，那么大个活人就这么一下子没了，消失不见了！
太宰治在瞬间的怔愣之后，心中升腾起一股被戏耍的怒火，随后又迸发出一种脱离掌控的新奇感，可谓是五味杂陈。
竟然就这么消失了，他可真是，好，样，的。
太宰治缓缓抬起落空的手细细摩挲，死死盯着，表情阴沉。
等等……
他刚刚应该有直接触碰到绫人的身体吧？为什么他能——
太宰治瞬间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