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谧》夜谧

10、第10章

　　直到车停在小区外我还在生闷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听着老妈和叶牧像两只狐狸一样打着太极。

　　最终，我也没有弄清叶牧转回来的原因，更不知道老妈来的目的。

　　叶牧挺懂事的没有跟着进我家。于是，上楼的时候我就整个身子挂在老妈身上。一边晃悠一边撒娇地说：“哎呀，美女，你到底怎么了嘛？说说你到底来干嘛啦嘛。”

　　徐大美女受我荼毒多年，早已熟视无睹，更甚者，她居然轻轻一转身，就把我甩下来了。站定在门口等着我开门。

　　在那一刻，我承受的震撼还停留在比我矮一个头的老妈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摆脱了我的纠缠这件事上，竟然都没有留意到，自我搬家后从未来过、也未曾听我提及新家的地址的老妈就那样笃定地站在4楼，停下。等我开门。

　　刚关上门准备来好好审讯她一番，谁知她直接进了卧室，丢下一句“我要午睡了，记得别打扰我”然后就“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一声真是直击我的心扉，这到底是谁的家呢？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缩在沙发里，盯着紧闭的房门好久，然后拨打了老爸的电话。电话那头老爸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表达着对我的思念之情，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挡问道：“爸，妈怎么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没？”

　　“哎？你妈？很好啊，她说她今天去你大姨家看你外婆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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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接下来的时候，我依旧听着老爸绵延不绝的对我的思念。

　　终于挂上了电话。我去厨房泡了杯“猴魁”双腿盘在沙发里，从茶几上摸了个发夹，随手将散落的长发盘了起来，然后眯着眼睛。脑袋偶尔转动一下，费力的想着很多我没有办法弄明白的事情。叶牧对我的好，他说过的我没有记忆的曾经，凌觉的突然出现，还有老妈。这些统统聚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越来越觉得混乱。

　　总是这样，模糊的，不清楚的，浑浑噩噩地过着。却也可以幸福的，期盼着幸福的，坚定的生活。

　　此刻的我，却不知道在一门之隔的另一边，我最爱的老妈，我引以为傲的徐大美女，却是坐在床边，泪水散落一地，那是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的情形。仅是想象就让人揪心。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可能只是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腿脚都已经麻了，动弹不得，只能用手使劲地按压。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好转，于是我干脆将两只腿盘叠在一起，顺势做起了瑜伽。

　　老妈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我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蜷缩在沙发里，抬头挺胸地盘着莲花腿，收腹挺胸，吸纳精华。在呆滞了两秒之后她努力保持面部表情不变，迅速地转身“啪”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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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虽然有点受打击，不过，看了看手机，都已经下午四点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夜谧”看看了，正要起身，才猛然想起小湛的小标牌——今日夜谧休息。转身又缩回了沙发。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可是那些思维和意识却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连一丝都不可以，仍旧是空想着，灵魂在哭泣，而身体却放松的舒服至极。

　　很明显，现在的我就属于这种状况，急需着什么来打破。

　　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从未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打破自己的发呆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钥匙声让我心一惊。老妈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房门，一脸惊疑的表情在我和玄关处转悠。而之后，伴随着开门的声音引入眼帘的那张脸，才是彻彻底底地将我送入了地狱。

　　凌觉手里拿着钥匙，看着我，眼神闪烁地站在我的家门口。

　　这是什么样的场景？

　　我看了看凌觉，又看了看老妈，很明显，大家都处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我觉得有义务去打破这样的尴尬，于是问道：“凌觉，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前天晚上我住在这里的时候顺便去配了一把。”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有些生气，不，应该说是很生气。我转头看了看一脸狐疑的老妈，急忙地开口道：“妈，你别误会。”

　　凌觉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然后转过来对着我妈笑道：“阿姨，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我这才想起，大三的暑假凌觉和烟微一起去我家那边旅行，还在我家吃过徐大美女做的饭。

　　我妈眯着眼睛看了凌觉一会之后笑道：“你居然还记得阿姨啊，不过，你怎么会住在我们家安沫这儿呢？”

　　我急忙澄清：“哎呀，妈，他不是住在这里，只是因为有事，来找我的时候太晚了，就在书房躺了会。”

　　老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觉，然后对我说道：“我在房间里等你。”说完之后对凌觉笑了笑，“阿姨先进去了，你们先说。”

　　太过熟悉老妈的习性，她的潜台词就是：你个死丫头，快点解决完事情进来，让我好好审讯一番。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老妈关上房间门，才重新面对凌觉。只是皱起了眉说道：“把钥匙给我。”态度强硬。

　　凌觉挑了挑眉：“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小沫你脾气这么不好啊。”

　　我不打算和他纠缠只是说道：“把钥匙给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反正你不是也弄来了我手机号吗。至于烟微，我当然会尽力无去找。不过，请你不要这么事不关己，毕竟是你深爱那么多年的人。”

　　凌觉沉默了很久，有些奇怪地说道：“安沫，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那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是呢，我居然这么害怕被人误会，这么不想被人误会。可是，那明明是自己陈藏了5年的感情啊。

　　我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了，看着凌觉手指上的戒指，我笑着说道：“我们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又何来撇清这一说法呢？”

　　凌觉盯着我愣了好久，眼中渐渐浮起我无法理解的激动，似是刻意地压制，好久之后才平息了所有的感情，对我说道：“再这么说我也是你最好朋友的老公。”

　　我冷笑道：“我还真是应该感谢你，居然还记得烟微。那么麻烦你快点把她找到，打包送过来，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说完之后，我就摆出送客的姿势。

　　凌觉又一次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扯了扯嘴角，笑着转身。却是我将已经走了出去的他叫住。他转身看了看我伸开的手掌，摇了摇头，将钥匙放在我的手心，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我渐渐攥紧手心里的钥匙，直到手心已经出汗，直到钥匙坚硬的棱角将手掌磨得刻骨铭心地疼痛，我才将门关上。然后长吁一口气，将客厅已经冷掉的“猴魁”端进了厨房，重新泡了两杯茶，端着走近了房间。

　　将茶杯放在梳妆台上的刹那，我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散乱随意地用发夹夹着，因为刚刚睡醒，眼角还未完全睁开，简单地穿着一件打底衫和一条运动裤。

　　然后，一声尖叫在瞬间贯穿了老妈全身的细胞，直击她的小心肝。

　　“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刚才的我就是这个形象啊。”我带着哭腔地问道。

　　老妈看了看我，于心不忍地却是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

　　“啊……”

　　老妈端着茶，淑女地品着，等我冷静下来才问道：“小沫啊，凌觉当初不是和烟微在一起吗？”

　　烟微在大学期间去过我家7次，在我家前后住过4次，时长均为1个月，所以和老妈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有着姊妹般的感情。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们前一段时间刚刚结婚呢。”

　　老妈听了之后猛地转头瞪着我道：“结婚？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我居然都没有去。”受不了老妈这样的高声，我拍了拍她说道：“我都没有去呢，你叫什么。”

　　老妈顿住，然后定定地看着我，语气之冷静，神情之严肃，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为什么你会没有去呢？烟微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的手一时间停在半空中。待了很久才讪讪地放下，却是沉默不语。这样，该让我怎么解释呢？

　　“是不是，和凌觉有关？”老妈叹了口气，问道。

　　我惊异地抬起头，看到老妈关切的目光。

　　这样的表情等于间接告诉老妈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了。她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就有过怀疑，只是我知道你和烟微的感情，所以我知道你会好好把握自己。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控制的。现在这样，小沫，你说，究竟该怎么办呢？”

　　我急忙说道：“妈，你别误会，我只是因为怕自己和烟微尴尬才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的。而且，凌觉和我真的没有什么！”

　　老妈也愣住了：“那么，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应该在和烟微度蜜月吗？”

　　我沉默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烟微失踪的事。

　　看出了我的迟疑。老妈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宝贝儿，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妈妈的呢。”

　　我对上老妈的目光，还是那么容易让人心生温暖。

　　“那是因为，烟微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失踪呢？”还好这次老妈没有尖叫，只是语调稍高诧异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凌觉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具体的缘由我还没来得及问，之后他又消失了。今天是我见他的第三面。”

　　徐大美女思索了很久，然后将我揽在怀里，低声地问道：“告诉妈妈，你现在的心里，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