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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邪瓶]那时那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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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的时候,校园里笼罩了一丝忧伤的气息。
毕业生们要离开了。
他们拍毕业照,吃散伙饭,喝酒,大醉,坐在草地上唱着离别的歌曲。
最后在盛夏来临的时候,拖着行李各奔东西。
带着所有的痕迹离开学校,仿佛他们不曾来过一样。
吴邪早就搬出宿舍住进他的小窝,工作顺利签进一家银行。
家人觉得这工作也算稳定,对于他留在北京的事儿,就这么妥协了。
张起灵也在电信公司正式开始上班。
比起周围的同学,两个人的工作已经很让人羡慕了。
每周张起灵都会来吴邪这儿住几天,充分顺一顺吴邪的炸毛。
下班回家有个人在屋里等着,虽然这人很闷,但这才是家的感觉。
因为二居室的另一间租给了别人,所以两个人在屋里也不敢太放肆。
可是吴邪的恶劣因子总是在这个时候充分爆发。
他会反复的去碰张起灵身体最敏感的部分,然后坏笑着看他隐忍的模样。
[小哥,你可不能动静太大,被隔壁听到了就糟了。]
张起灵只能瞪他,自己红了脸都察觉不到。
[小哥……起灵……起灵……]
吴邪伏在张起灵身上,在他的耳边喃喃的念他的名字。
张起灵皱着眉咬着唇,只能从呼吸的变化窥探他情绪的变化。
有时吴邪也会怀疑这闷油瓶到底有没有从床上运动中得到快感。
可每次他的动作一停,身下的人就会不满的把两条长腿盘在吴邪腰上,使劲一夹。
这人真他妈别扭。
骂归骂,喜欢,还是那么喜欢。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晃晃悠悠的过了一整年。
上班是件很累的事情,吴邪每天坐在银行柜台,觉得自己好像大玻璃缸中的鱼。
面对各种莫名其妙的客户,委屈总是有的,扛住压力的动力,就是在北京坚持着,和张起灵一起。
吴邪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冷得不得了。
供暖期已经结束,天气还没有暖和起来,屋里像冰窖一样。
白天工作时遇到一个孙子无比的客户,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可领导却逼他给客户道歉。
低头说对不起的时候,吴邪的拳头握得很紧,好像自己的指甲都刺进手掌里了。
回到家里,屋子里漆黑一片,冷冷清清的。
晚上张起灵打电话过来说,要出差。
[去多久啊?]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去山里布线,不知道工程要做多久。]
(插嘴,俺也不知道电信公司架电缆时啥人做需要多长时间,文中纯属瞎掰,勿较真。)
[必须去吗?]
[嗯。]
[张起灵!你总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有没有替我想过!]
说出这话以后,吴邪很后悔。
怎么会像个女人一样嚷嚷出这种没水准的话。
可心里那种压抑得感觉,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向上翻涌,胸口涨得难受极了。
[吴邪。]
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人活着,不能只是谈恋爱。]
谈恋爱。
谈你妹啊!
操,这鬼天气,真他妈冷。
张起灵在三天后离开了北京。
在基层工地工作可以获得更多的补贴,同时也会更加节省开支。
更何况有了基层工作经验,以后的路也会顺畅很多。
黑瞎子送张起灵去了火车站。
张起灵上火车前还忍不住四处张望,弄得黑瞎子哭笑不得。
[甭找了,吴邪大概没来吧。]
吴邪揣着兜,站在铁路边上,目送火车一路呼啸,距离北京越来越远。
点燃一支□□,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反胃。
北京的烟,还是没能习惯。
在一次被客户无理投诉后,吴邪终于爆发了。
他摘下工牌摔在柜台上,走出大玻璃缸,指着客户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威胁。
[有种跟爷出去,爷脱了工装也他妈是一流氓。]
这种行为的结果可想而知。
父母并没有过多责怪他什么,只是问他打算怎么办。
[我想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吴邪去了英国,开始念硕士,金融专业。
父母对此很欣慰,出国留学镀金,本来就是他们对他的期望。
学成归来吴邪进了一家会计事务所做审计。
每天的工作很忙很累,但至少不用面对各种各样的刁难。
还是在北京,但他再也没有回去过曾经和张起灵一起住过的那片地方。
原来北京这么大,忘掉一个角落这么容易。
春节放假,吴邪回到杭州的家中。
七大姑八大姨像观瞻动物一样来看这个海归白领。
[阿邪都长这么高了啊。]
废话,快三十了。
[阿邪找对象了没有啊。]
要是找了我还一个人回来干嘛啊。
[阿邪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呐。]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抱你一次还给你?
烦透了,过年,真的烦透了。
三十晚上吴邪和家人一起看春晚。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习惯。
习惯在这天晚上,全家聚在一起,看一台晚会。
手机响个不停,塞满了各式各样拜年的短信。
电信公司在这几天一定很快乐,业务量是平时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想到电信公司,吴邪突然想到了他。
张起灵。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野外跟那堆光缆较劲。
拿起手机犹豫半天,最后终于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凉的女声让吴邪的心里也凉了一阵。
好像小时候放风筝风筝,以为只是飞的很远,想拉回来,才发现,线早就断了。
风筝去哪里了,谁都不知道。
电视里女人空灵的声音飘了出来。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吴邪的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无数画面。
球场,宿舍,家。
张起灵。
以为已经忘记了,其实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都是因为,那时,那年,人群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阿邪,阿邪,你怎么哭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