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世》季氿池

4、疑点

　　地球的夜晚跟水星的大同小异，池洛池趴在大厦39层的窗台俯视这座小城，手指扯着衣角，有些烦躁。这里的环境让他觉得陌生，哪怕它与水星再相似，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池洛池感到些许的迷茫，唯二有可能认识的，一个是不知是敌是友的季渊池，一个是不知到哪里去的暮潏凉。想到暮殿，池洛池无缘由地咬了咬牙，金黄色如星辰般耀眼眸子也随之暗淡了许多。
　　“季渊池？”
　　无人应答。
　　池洛池闭上眼睛回到意识海，季渊池那团乌黑色的如烟雾般的意识还是飘在角落，不知为何而略显半透明，就像将要散开并消失殆尽一样。池洛池想到一个词：“阴魂不散……”但是……季渊池好像听得到我在想什么……池洛池再次小心地瞥了眼季渊池：还是没反应，睡得真沉。
　　他睁开眼站起身，甩了甩因支撑身体而发麻的胳膊，走出门，顺着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大半夜，小城依然灯火通明。看着小摊上贩卖的四果汤、双皮奶、姜撞奶……池洛池突然有点饿，但是……没有钱……
　　他咽了咽口水，恋恋不舍地转过身，电梯刚好到达一楼，随着厢门慢悠悠地往两边打开，季时雨从里面走出来，她看到池洛池，脸上的疲惫“唰”地一下瞬间不见了，池洛池甚至以为她学过变脸术。
　　“怎么了？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要不要一起去吃烤串？……”
　　虽然不知道烤串是何方神圣，池洛池还是疯狂点头，他真的有点饿了。
　　车窗外的绚丽光景往后移动，渐渐糊成了朦胧的色彩画，使得整个世界增添许多不真实感。池洛池自内而外地厌恶这种感觉。
　　“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季时雨打断了池洛池的思考。
　　“嗯……我叫玖池。”季渊池在沉睡前吩咐池洛池不能透露真实姓名：“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包括我。”
　　“嗯，没有姓氏吗？”
　　“我……我跟季渊池是老乡！”池洛池胡诌乱扯。
　　“哦，那你也姓季啊！咱们好有缘！”季时雨扬起了一个可爱的笑容：“跟渊池是一个池呐。”
　　“啊对！”
　　“那是哪个九呢？”
　　“嗯……我排行第九……”池洛池努力地回忆自己的小名。
　　“九不太适合做大名，我来帮你想一个字吧……渊池的渊是三点水，给九加一个三点水，氿！刚好有这个字！”
　　“那就季氿池吧！”池洛池，不，是季氿池抓了抓头发，觉得这个名字也挺好，至少……比季渊池好听。
　　小车停靠在路边的小摊前，烟火气扑面而来，季氿池不适应地咳了几声，眼角呛出了几滴眼泪，眼前的景象倏然成了一幅抽象画。他还未来得及抹眼睛，烤串的气味又扑面而来……季氿池感觉鼻腔火辣辣地痛，但他脸上仍然平静。
　　这烤串……看来是完全接受不了了，还没吃下去，人就没了……季氿池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隔壁桌的二手烟味又顺着风扇飘来……进退两难……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季时雨，季·正太少年控·时雨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我想吃那个。”季氿池指了指隔壁的甜品店。
　　于是他如愿以偿地吃起了四果汤、双皮奶、姜撞奶……
　　吃饱喝足的季氿池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季氏集团的最顶层39层，他留意了一下楼层分布，负数楼层都是停车场，一楼是销售大厅，二到二十楼是客服中心等办公区，剩下的十九层就是员工休息区等之类的了。
　　“隔壁是渊池待的地方，不知道他又去哪里玩了，钥匙也没拿。你们两个认识，如果看到他记得提醒他回来看看哦！”季时雨刚走进电梯间，又转过头来。
　　“知道了！放心吧姐姐！”季氿池看了看手里的两把钥匙，有了一些想法。
　　三十九楼回归了平静，只有季氿池转动钥匙的“咔哒”声格外突出。
　　门开了，季氿池迅速溜进去又瞬间把门反锁，意识海中那团黑影还是一动不动，他叹了口气，不知是感到遗憾还是庆幸。睁开眼，眼前是浓厚的黑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但依然透出一丝微光——天快亮了。
　　季氿池摸到了开关，“啪”，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接受不了突然刺眼的白光，他闭上眼再摁了两下开关，很好，这次灯光换成了暖黄色的。他慢慢移开了遮住眼睛的手，环顾四周，黑白系的家具，简单明了，一览无遗，看着很舒服却又有种压迫感，这种矛盾只是存在于这个小房间，季氿池感到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仔细想大脑又是一阵刺痛，似乎在阻止他往深处想。
　　他压抑着疼痛继续观察这个房间，近期内应该有人收拾过，很整齐，物品摆放规律，说明主人有一定的强迫症，除了家具外没有多余的东西，冷冰冰的，毫无生气，住在这里的人也许预料到了要永远离开这里一样……季氿池无意识地用指尖抚过床单，回过神发现显眼的皱褶，又用掌心小心揉平。浴室没有水渍，他毫不意外地扬了扬眉。
　　太阳已经探出一半了，季氿池快速溜出了季渊池曾经的房间，锁上门后打开了隔壁的房间。比起季渊池房间的黑白色系，季氿池的房间要更有人气，暖黄色的地毯和床、淡蓝色的柜子……一切都充满的梦幻的色彩。
　　也不知道季渊池什么时候醒来，季氿池也不管有没有洗澡，躺上床就开始装睡，今天做的事情是不能让季渊池知道的，他身上还有很多疑点，虽然自己本能上选择信任他，但不能什么事都被他明晰，或许季渊池还知道更多秘密，比如抹杀意识体……季氿池打了个寒颤，裹紧被子，淡化了自己的想法，困意上头渐渐睡去。
　　“早上好。”季氿池在迷糊地状态下被叫醒。
　　“起床了，很晚了。”季渊池难得这么多话，“昨天很晚睡？”
　　“啊……”季氿池还没反应过来。
　　“嗯？”季渊池看起来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