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最后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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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我们去哪？”
“逛街。”
“你不是不喜欢？”
“也可以喜欢，不是快生日了？挑个礼物。还有，别叫我安安，否则别怪我叫你司司。”
“好，安安。”
安无恙捏住司寂的下颚，眼神中流露出警告的意味。
司寂握住他的手，拿下来捏了捏，笑道：“好，不叫了，阿恙？安无恙？”
“安无恙？”
安无恙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身侧的人是司寂，他也穿着病号服，额头挂了彩，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安无恙想坐起来，才发现手还被他握着。
“躺着吧，医生说你身体无大碍，可能会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司寂按住安无恙的肩膀，让他重新躺回去。
安无恙看着司寂，渐渐将他和梦中的那张脸对上号。
他想起来了。
他和司寂并非是在游戏中认识的，他们很早之前便相识，司寂真的是司秘书的儿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很亲密，是一对。
也就是那次逛街，安无恙被拍发到网上成了“美丽的废物”，司寂那时因为公司有事提前离开了，否则美丽的应该不止他一个人。
至于老头子……他闭上眼睛。
安无恙收到车祸消息之后的场景和“最终的选择”游戏副本开头的设定一样，老头子没能抢救回来，之后他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莫名其妙进入到游戏里。他记得以前的大多数事情，也忘了两件重要的事情：老头子已经死了，以及曾经和他最亲密的司寂。
“哪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司寂摸了摸安无恙的额头，刚要起身离开，被他拽住。
安无恙睁开眼睛，眼底通红，“司寂。”
“我在。”司寂探身调整病床让安无恙靠坐在那与他目光平齐。
“老头子的事，谢谢你和你爸。”
司寂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都想起来了？”
安无恙点点头，眼底的红蔓延至眼尾，“直播游戏是你做的？”
“嗯。怕你接受不了现实。”
“所以让我经历比现实更残酷的世界。”
“你知道那些不是完全虚构的，的确有人在经历那样的人生，他们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你被安叔叔保护的太好，安叔叔离世后这个保护伞破了，曾经被安叔叔挡下的所有一切都会蜂拥而至，一些好的，不好的，残酷的，你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所以我……”
司寂欲言又止，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
直播游戏里的每一个副本，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都在锻炼他的承受能力，也让他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多面性。只是……只是……即便是游戏，因为有NPC司寂帮忙和安无恙这三个字本身的底气，他可以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甚至在后面的副本他也意识到自己是不同的，可以无所顾忌。
一旦回到现实，事情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曾经无忧无虑的的安无恙，而是即将肩负起责任的安无恙。
“让我静一会儿。”
“好，你先休息。”司寂起身准备离开。
安无恙瞥见他额头上的伤，“等等。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拉着你玩命，你伤的重么？”
“好着呢。”司寂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临到门口又顿住，回头道：“也别太担心，以后我会是你的保护伞。”
直播界面消失了，网友的弹幕消失了，与游戏有关的一切都不见了。
“愤怒的人生”前几个副本都是游戏，唯独“最后的选择”是现实。
就像是做梦，美梦实现不了，噩梦往往成真。
安无恙盯着天花板，久久没能回过神。
这一场漫长的梦境，太逼真了。
*
林长鸣的处理结果下来了，因为肇事付出了该付出的代价。
安无恙没有再去见他，他们毕竟曾经是队友，一起做过任务，算不上亲密也曾很和谐，如今是对立面，又是害死老头子的元凶，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长鸣，想必林长鸣也是一样。
老头子去世的事在经济新闻中掀起一阵大波浪，有人扒出安无恙是他的儿子，都在为集团的未来担忧，董事会更是坐不住了。司秘书分·身乏力，老友离世以及处理身后事，还有公司的烂摊子，短短半个月头发又白了不少。
安无恙没有接任集团的打算，也并非像所有爽文中那样，在游戏中历练成王，一朝回到集团成为安·钮钴禄·无恙，整顿士气成为传说中的霸道总裁。
虽然经历很多，他依旧不是那块料，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真的决定了？”
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气氛却略显压抑，尤其是司秘书，面色沉重。
“司叔叔，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我爸和您也没把希望寄托到我身上，应该有后手。”
“没错，你爸爸的确有第二手准备，但前提是你的意见，如果你打算接任公司，我会指定合适的人选辅助你。”
“算了，我没这个打算。您看我爸，一辈子忙忙碌碌，连我妈去世之前都没回几次家，何必呢。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选择一些东西就会放弃一些东西，我不想和他做一样的选择。”在经历过那些副本之后，安无恙更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会到处走走，去见识这个真正的世界，了解并帮助有需要的人。”
可能老头子他们都没料到，安无恙会选择最轻松的一条路。
司秘书看向司寂。
“爸，别看我，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司寂耸耸肩。
“罢了，你爸爸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支持你。”司秘书在办公室内来回打量，“我退休后，安氏集团就要真正的落幕了。”
“不会的。您和我爸创立的根基在，无论以后换了多少人，你们都曾在这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消不除抹不掉的。”
从集团出来，安无恙一身轻松，就像是卸掉了一身厚重的盔甲，尽管他从来也没有上过战场。
司寂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
“怎么？没按照你们预设的路走，不服气？”
“没有，就是觉得你还忘了点什么。”
安无恙停下，细细思索一遍，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应该没落下才对，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我。我怎么办？”
安无恙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以前他们或许很亲密，现在也没有很陌生，但变亲密好像……也挺奇怪。和之前的亲密关系相比，司寂之于他更像是一个NPC，到现在他差不多忘了司寂是个真实的人类。
“你不是有自己的公司？该做什么做什么，又没让你接手我爸的公司。”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司寂上前一步，抬起安无恙的下颚让他看向他，指腹在他脸颊一侧摩挲着，“我们谈过恋爱，在游戏里也结过婚，你不会打算把我抛弃吧？”
下颚微微发烫，安无恙想避开他的手，司寂识破他的意图，捏起他的下颚，“逃避不可取。”
“公众场合，先松手。”
司寂依依不舍，临松手前还没忘趁机摸了摸他的耳朵，举止过于亲昵。
安无恙不自在地看看四周，都市中的人各忙各的，即便是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上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新鲜事频出，人们已经忘了那个曾经占据热点的“美丽的废物”。
“我想到处去走走，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所以——”
“我可以远程办公。”安无恙未说完的话被打断。
“这样不太好，有些事情还是要亲临现场的，你毕竟是你们公司的领头人。”
“安无恙，别找借口。想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
安无恙想了想，一个人上路自由但难免孤独，两个人可以搭个伴。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司寂上前，鞋尖几乎触碰到他的，安无恙想退后，肩膀被他按住，“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问三遍，多少有点严刑逼供的意思了。
“两、两个人。”
他想好了，无论是NPC司寂还是真实的司寂，他或许已经习惯身后有这么一个人在。
前路漫漫，两个人也好。
他曾是那个令人艳羡的安无恙，如今虽然没有那个坚实的后盾，依旧是安无恙，有足以度过余生的钱，有时间去探索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爱人。
羡慕吗？羡慕就对了。
这就是人生。
有人可以无限幸运，生来就在罗马，即便不是一帆风顺，也总会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只因命运给予他们无限偏爱。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最后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