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篡位失败后我被流放了》dadadaala

5、背后的阴谋

　　“萨尔洛?”修尔诺有点惊讶的看着来人，矿洞岩壁上点点斑驳的光影里走来的竟然是把自己扔进这个矿洞的那个年轻的看守官。
　　只见那个沉默的青年略微皱了皱眉毛,眼光扫向了地上的一片狼藉：“你喝了矿洞里的地下水？”
　　修尔诺看了看自己脚下刚才呕吐出来的东西，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还真是命大啊，修尔诺殿下。”青年的声音里听不出到底是真心的赞美还是讽刺。修尔诺警惕的看了下棕色头发青年身畔的剑，现在修尔诺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合交手，刚才的中毒透支了所有剩余的力量，现在他软弱的像只小猫。如果萨尔洛是来杀他的，他就要考虑逃走的路线了。修尔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刚才那个自称自己叫希拉里的人退走的方向。修尔诺不是那种会为了所谓的荣誉明知道不适合战斗也会死撑的家伙。“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多年的征战生涯早就教会了他这一点。一次失败说明不了什么。时间还长，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就要看谁是活到最后的人。
　　棕发青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想法，伸手从腰带上摘下了个水壶递了过来。
　　修尔诺惊讶的看着水壶。
　　“这……也是斯达安的命令吗？”修尔诺一边接过水壶，一边奇怪的问。
　　“不是。”萨尔洛简单的回答了句随后又反问他说：“你怕有毒？”
　　修尔诺已经旋开了盖子就着壶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大灌了一通之后才空出来嘴来回答道，“现在的我，没有这些水说不定就会死，没必要特意还下了毒来拿给我喝吧。”说完又仰头大口喝了起来。他的嘴唇干裂，清水犹如蜂蜜般的甜美。
　　萨尔洛看着这个一身褴褛的人心里也有点佩服了，在被部下出卖被自己的兄长亲手送上这生存之岛并密谋处死之后，这个人竟然还有这样冷静的判断力和胆量。
　　对于这个修尔诺·安尼亚。萨尔洛并不陌生。第一次见到他是萨尔洛小时候。当时他的父亲德沃瑞伯爵把自己儿子送到了因海萨修道院，师从与一位修士学习法术。某一天萨尔洛远远的看着教导自己的修士和一位年轻的骑士在树下说话。那位骑士有着纯黑色的长发，和海同色的眼睛。比那位修士还要高挑的身材，还有那一身无论如何都让人没法子不注意的气质。当时因为离的远他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但是看见了那个平常一脸漠然的修士正一脸严肃的说了什么。纯黑色长发的骑士摇了摇头，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种充满着狂傲又直率的笑声给萨尔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等他长大了一点继承了德沃瑞家族的爵位成为了骑士。然后在觐见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这位帝国传说中的亲王——修尔诺·安尼亚。就和他听到的一样，和皇帝陛下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身材。若要说二人有什么区别，除了那稍微有点不同颜色的眼睛，就是两者那迥然不同的气质。
　　同样的容貌，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甚至可说是天差地别。身为孪生子中的哥哥是帝国现在的皇帝，一直都表现出皇家良好的教养，温和而优雅，并且有着作为皇帝来说过剩了的善良，犹如青空一样的清澈明净。而皇帝的同胞兄弟修尔诺则是被喻为“帝国战神”这样的人物。从他十六岁统帅北疆的军队以来，所遇战争没有不胜利的。“不败的战神”——他被他的敌人和同胞这样称呼着。而身为军队统帅的他身上的气质和兄长比起来显得狂傲不羁。像是狂暴的海洋一样充满着魄力。
　　之后萨尔洛服役于艾略特元帅的军中。后来成为了艾略特元帅的副官。有段时间修诺斯常常拜访艾略特。在一次长谈后修尔诺再也没来。而当天送走修诺斯之后，艾略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不当心把自己的茶杯都碰到了地上。萨尔洛也曾出言询问。但是艾略特元帅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苦笑着。再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艾略特元帅突然病逝，没多久修尔诺起兵造反，然后现在他被送上了生存之岛。
　　听说陛下抓住自己的兄弟修尔诺的时候曾经悲痛的表明愿意代替修尔诺接受惩罚，然而现在却传来命令说要暗中处死修尔诺。萨尔洛隐隐的觉得，这些事情背后似乎隐藏了什么重大的问题。
　　“喂”修尔诺打断了萨尔洛的回想，萨尔洛发现修尔诺正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我说，你擅自给我送水好吗？不怕斯达安处分你？还是说这又是什么阴谋。”
　　“……阴谋？修尔诺殿下，还有阴谋比你密谋造反更大的吗？”萨尔洛讽刺道。
　　“说的也是。”修尔诺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大笑起来。笑声一如幼年时的萨尔洛听到的那样直率。
　　萨尔洛问道：“为什么要背叛你的兄长我们的皇帝陛下？”
　　“不为什么，单纯的觉得我比他更适合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
　　“就为了这无聊的理由？”萨尔洛的声音变的冰冷起来，按捺不住怒气的说道：“就为这个原因你就发动起战争？把那么多无辜的人都牵连进去？”
　　“你说你怎么跟某人一样这么一板一眼的。”修尔诺摇摇头：“事情当然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说完这句话后修尔诺脸色阴沉，沉思半晌之后说道：“此时我对你说什么，可能也难以取得你的信任。但是萨尔洛，艾略特是怎么死的呢？”
　　萨尔洛愣了一下，怀疑的看着修尔诺：“艾略特大人……和我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再说他是病死的，我曾经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修尔诺笑了起来。“【眼见为实】吗？一向身体健康的人突然得了重病，并且很快的就去世了？你觉得这就是你看到的【事实】？”
　　萨尔洛扭过头去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说：“我本不该在这里和你说这样的事情，但是，艾略特大人的确是生病了。虽说他一向身体很好，突然得了重病是另人怀疑，但是我曾仔细的调查过元帅的饮食起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而且帕席尔大学士也说了他是生病，况且元帅和陛下私交甚好，帕席尔没有理由说谎。而且当时不仅仅是帕席尔大学士诊断，元帅的至交好友林恩学士也在。他也做出了同样的诊断。” 棕发青年停顿了一下冲着修诺斯尖锐的说道：“如果你想以艾略特大人的死挑拨我对陛下的信任，那你无疑是做了件愚蠢的事情。尽管让人疑惑，但是最后艾略特大人的去世确实是因为重病不治。”
　　“你的忠勇可嘉。”修尔诺毫不掩饰的鄙视着。“不过头脑还真是和你那个上司一样的迂腐。”他打断了正要接口的棕发看守官的愤怒：“即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但是只要它是不合常理的，这其中就必然有隐情。你已经怀疑了艾略特毫无征兆的突然生病，为什么在别人告诉你他的确是生病的时候就轻易的相信了？”修尔诺顿了一下：“坦白说我早就决定取代希瑞尔成为帝国的皇帝，我也因此去拉拢过艾略特，他的确是个人才。我也知道他和希尔瑞私交甚好，我更知道他是个烂好人无论如何不会把我和他说的话告诉任何人。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我要起兵把希尔瑞拉下来的难度就会增大，所以他的突然去世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好机会。”
　　“但是这机会不是我自己创造的。”修尔诺突然冷笑起来。“造成自然死亡的假象，除了用毒还有一种方法，你不是想不到萨尔洛，受过卡安涅的教导的你。比起那些正统教育出来的学士，卡安涅的学生其实更应该能想的到。”
　　萨尔洛一震。
　　“这种方法不会留下明显的征兆，除非是精通魔法的人才能寻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在安尼亚帝国里魔法是受到了制约的力量。尤其是黑魔法。即使是那些学士们，就算他们私下偷偷研究过，当发现这种突如其来的疾病是黑魔法诅咒造成的时候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那就等于暴露他们了解黑魔法的秘密。而且。”修尔诺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安尼亚的皇家和贵族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会接受光辉之神的洗礼。会在神庙里接受祝福祷告并全身被涂抹上圣油，最后由修道院里的高阶修士和祭祀加持上光辉之神的祝福。几乎所有的诅咒魔法对他们都起不了作用。正因为如此，即使安尼亚帝国限制魔法的学习和传播，但是在与临国精于魔法的布加勒斯特帝国交恶、不时发生边界纠纷的时候。出身贵族的将领们也不会受到多少诅咒魔法的侵袭。而随行的军中通常也有精与白魔法的祭祀。魔法毕竟是个不稳定的力量，尤其是黑魔法里诅咒系的法术。如果使用不当的话被魔法力量反噬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法师们运用起来也会更为慎重。至今为止，还没有传出安尼亚帝国里哪个贵族是被黑魔法诅咒死掉的。”
　　“没有传言并不能说明没有。就像有传言元帅是被谋害的而事实并非如此一样。”萨尔洛突然冷冷的接口道。
　　“看来你还不算太迂腐。”修尔诺欣赏的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青年。“的确如此。我利用了艾略特的事情作为打击希尔瑞的借口，但是是在我深入调查了这个事情之后。”
　　“近十几年里，圣艾特拉斯城里失踪和突然死亡的贵族至少有七位。为什么这些事情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震动呢？能把这些人的死亡或者失踪处理的如此的不着痕迹。这背后的力量和手段还真是另人佩服。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和希瑞尔有关。也许根本就没有关系也说不定。但是究竟是谁在背后做着这些事情？其目的又是什么？无论这件事情和希尔瑞有没有关系，没有对此情况做出任何的反应的他，都只能说是一个失职的皇帝。”
　　萨尔洛相信修尔诺没有说谎，因为在艾略特元帅病逝之前几年，德沃瑞家的一位亲戚也是突然病逝，情况和艾略特一样，无缘由的突然生病，并且很快就死了。当时出于礼貌他也曾经探望过这位远方的伯伯，贵族之间的阴暗而又不名誉的事情众多，不论是他还在帝都时还是他来到了这生存之岛上，耳濡目染都不在少数。所以他并没有多想。现在这些事情前后联想起来，的确有其诡异之处。但是这绝对不能说明就是和皇帝陛下有关的。首先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而且那个人是那么善良，善良的就犹如神祗一样。
　　至于修尔诺说到的失职，萨尔洛却有不同的看法。皇帝毕竟也只是一个人类，不可能了解所有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作为他的代理的掌管着法律的官员却是难辞其咎。如果连带要说任命了这些官员的皇帝陛下也有错的话。这错误并不是让人不能原谅到要取他而代之的地步。
　　“……陛下太善良了，从来都只会把人往好处想。而且这也不能作为你背叛他的理由。”
　　“我压根没打算把自己的行为正义化。”修尔诺挥了挥手。“我要取代希尔瑞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我认为我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仅此而已。”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般的冷笑了一下。冷笑中的苦涩成分也同样明显。“善良？我也曾经这么认为，所以我才觉得这个皇帝我来当更适合。但是现在他还是皇帝，而我则被关进了这个生存之岛。”
　　“以你所犯下的大罪，即使在被抓住的当时就被判以死刑也丝毫不足为奇。”萨尔洛淡淡的说道。
　　“说的也是。”修尔诺笑了笑：“也许我是该感谢希尔瑞当时没有杀了我。”
　　同样作为一名骑士，或者说一名军官，对于修尔诺的力量和能力，萨尔洛是发自内心的佩服的。不论是对于他那几无败仗的战绩，还是他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技。正因为如此，他也深知当这力量倒戈相向时的危险性，以及对帝国意味着什么。尽管他个人对修尔诺并不反感，但是对于他这形同叛国的行为可说是深深的失望了。
　　萨尔洛站起身来：“走吧。”
　　“去哪里？”修诺斯也站了起来。
　　“回监狱去。”
　　“我可没十担矿石可交啊。”
　　“所以你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将视斯达安看守长的心情而定。”萨尔洛似乎对这样的说辞也感到厌恶，略微皱了皱眉。最终冷冷的说道：“不管你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修尔诺殿下，这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