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路》古零精乖

1、初遇

　　烈日笼罩的操场上，人多且散漫，吵闹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校园。

　　“喂，喂？啊，好。同学们！安静了！”闲聊打闹声伴随着吴主任慷慨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
　　“新学期，新气象，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同学们一定收获了很多。我校的高二年级的两位学生更是得到了全省第一、第二的好成绩。现在掌声有请高二一班的周楚骆和高二八班的韩鑫湛上台领奖！”

　　“恭喜周楚骆同学荣获全省第一的好成绩！”吴主任手持奖状笑眯眯地递给前面的周楚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保持！看好你！”
　　少年戴着口罩，站在吴主任旁比他高一大截，刘海过了眉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得出长得算清秀。他只抬了抬头，冷冷回了句：“谢谢。”

　　殊不知一旁的韩鑫湛已经懵了，愣在原地，连吴主任给他递奖状也不接，心里的不解和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什么？这个傻逼竟然超过我了！上次不是还差我二十多分吗？这次怎么就……”

　　“韩鑫湛同学？韩鑫湛同学？”吴主任看着双眼充血看着地面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干一架的韩鑫湛，不禁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背。
　　“韩鑫湛同学，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韩鑫湛为了维持住自己“好学生”的形象，迫不得已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和质问周楚骆的冲动，做了个幅度显而易见的深呼吸，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这才结果吴主任手中的奖状：“我没事，谢谢老师！”

　　台下人群议论纷纷。
　　同学A：“韩哥被挤下去了？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同学B：“虽然我很看好骆哥，但20多分呢……这是人吗？”
　　同学C：“唉！你们看到刚刚韩哥的表情了吗？太可怕了！感觉要把我吃了似的，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冒冷汗！”
　　同学D：“别说了别说了！被韩哥听到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韩鑫湛将吴老师哄走后，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神仿佛可以将台下议论他的那帮“贱人”杀的片甲不留，与刚刚阳光开朗活泼的“好学生”简直判若两人。
　　他用左手将额前的刘海抓起，闭着眼，眉头紧锁，默默立下“军令状”：“周楚骆！你给我等着！老子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韩鑫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台下人群的脚不禁开始打颤，有几个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吴主任没注意到他们反常的举动，自顾自地开始夸耀两位学习典范。

　　演讲在众人的恐惧和韩鑫湛的怒火中结束。

　　韩鑫湛瞪着走在前面的周楚骆，强忍不服，跟在他后面下台。

　　“好了！同学们解散活动吧！新学期也要继续加油保持！加油！”吴主任漫长的演讲伴随着他的笑容停止。

　　操场上所有人都满头大汗，在那一刻散去。

　　陆子寒找到韩鑫湛，边说边把他往篮球场的方向拉：“鑫湛，你就不要跟那些人计较了。就一次考试而已，下次再追回来。”
　　听到这儿，韩鑫湛撅着嘴嘟囔着什么，一头窝在陆子寒肩上。
　　陆子寒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最后落在了韩鑫湛的头上，用哄小孩的语气哄道：“好啦好啦，乖，不理那些傻逼。”

　　靠了一会儿，韩鑫湛红着眼抬起头，用手背蹭了蹭眼睛，笑道：“走吧！打篮球去！”

　　韩鑫湛表面听陆子寒的话，内心暗暗打着小算盘。看他瘦瘦高高文文静静的样子肯定不会打架，要是跟他正面“约战”，肯定不会答应。
　　那些议论他的可以抛开不算，但周楚骆不行！绝对不行！
　　他看向身旁的陆子寒，那个一直陪着他照顾他的大哥哥今年高三了，要毕业了。还是听他的话？毕竟就快分开了。嗯不行不行！一下被超20多分这也太丢人了！

　　“鑫湛？想什么呢？”陆子寒拍了拍韩鑫湛的脑袋。

　　韩鑫湛的个子不算矮，但跟陆子寒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虽是个优等生，但从来不好好穿校服，老师也从不管他，穿着领口大开的白色T恤，简洁又有些散漫。脖子上的线条鲜明，五官柔和，笑起来很阳光，很好看。同学对他的评价只有一个，学习无敌好的校霸。
　　他的另一面，恐怕只有陆子寒看得到，那个委屈可怜、需要依靠和照顾的小孩。

　　“嗯？”韩鑫湛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陆子寒，强烈的阳光使他睁不开眼。
　　陆子寒用手悬在韩鑫湛的额前遮去烈阳。
　　韩鑫湛这才缓过神来：“嗷，没事，没什么。”

　　陆子寒看着他青涩的面孔，那双眼被衬托得愈发漂亮。“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眼睛还挺好看…睫毛很长，还有双眼皮。眼睛颜色偏棕，很吸引人，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故事。”他看的不禁有些痴迷。

　　“哥，你先去篮球场吧！我去拿篮球。”韩鑫湛边说边转头看向陆子寒，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

　　陆子寒回过神来，意识有些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回了句：“好，别跟别人起冲突，有事回来跟我说，千万别打架，知道吗？”

　　韩鑫湛向来不喜欢被人管，却愿意静下心听陆子寒的唠叨，虽然不一定会乖乖听话，但也不会生气或是不耐烦：“嗯。”

　　陆子寒猛然想起高一韩鑫湛把余烟打退学的事。

　　——高一入学时小巷子里

　　“哥……哥我错了哥……放过我吧……我不敢了。” 学校后门拐角，余烟求饶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来。
　　随后就是韩鑫湛猖狂而又带着点嘲讽的声音：“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传我的家事，是你自己没听对吧。”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旁边，韩鑫湛明显吓到了，还有些不知所措地问了句：“谁？”
　　“鑫湛，是我。”陆子寒那平静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余烟仿佛看到了救星，哭着喊了句：“陆哥！”

　　韩鑫湛见余烟这般“自来熟”，一拳锤在了他的脸上：“谁允许你这么叫他了？你跟他很熟？我看不是。别人懒得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陆子寒看韩鑫湛这节奏，不拦着怕是要把人打进ICU，上前牵起他的手：“鑫湛，我们回家。”韩鑫湛竟还听话，乖乖跟着陆子寒回去了。
　　被打得趴在地上流着鼻血，全身上下都是乌青块的余烟愣愣地看着两人从他眼前离开。

　　后来，陆家人为了保全韩鑫湛找到余烟的父母谈话并给了他们医疗费和封口费。庆幸的是，那天没有老师和同学看到，也没有监控拍到。
　　尽管如此，这个消息还是逃不过同学的耳朵。

　　从此，韩鑫湛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从校草转变为校霸，还是学习成绩特好的那种。

　　想到这里，陆子寒已经不经意间跟在韩鑫湛身后了。
　　毕竟是“小孩”，一不小心就闯祸，还是跟着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