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急救方案》久冷

29、查明

　　肉，好吃吗？
　　肯定很好吃吧。
　　外边粉嫩的皮，包裹着花白的肉。放在油锅上一烤，肥嫩的白肉露出来，开始从里往外流油。
　　总有人会吃的满嘴流油，无论是小吃街，还是大饭店，皆是如此。
　　不过，自己的肉，应该会更好吃吧?

　　这次，又是一桩命案。
　　明明是夏天，小溪边上的绿植却早已变的枯黄。连同大树也没有逃过枯萎的命运，枝丫开始掉落，在地下聚了一大堆。
　　白杪几个来到河边，有一具骷髅完整的躺在石头边上。那具骷髅就和真的人一样，背部呈90度弯曲，安稳的靠在石头上。骷髅的膝盖以下伸到了水里，只看得见上半身。
　　那是当地的一个来河边上挑水种地的老农民看见的。一大清早，因为天气不热，所以他就准备赶紧挑水去种菜，没想到刚到河边就看见了这么个东西，他立马就报了警。当时因为紧张，木桶都没有来得及拿稳就跑了。
　　林夕来到骷髅旁边，佩戴好整齐的工具，随后仔细的看着那具尸首。
　　看上去是一具骷髅，但只要挨近看就会发现骷髅上面留着许多细小的磨痕，而且上面还有些许肉丝。
　　是熟的肉。
　　邓侗走在后边，看着尸体凝重道：“这该不会是哪个人的恶作剧，专门放在这里吓唬人的吧?”
　　林夕冷了他一眼：“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想去找一个带着血丝的骷髅玩儿，请问，哪里有卖的?”
　　邓侗不说话，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检查周围的草丛了。他们四处搜查，倒也搜到了不少的东西。
　　顾虑说道：“明明是夏天，为什么树都开始枯死了?”
　　“那还用说?”夏志轩举起自己手中的封存带，袋子里放着几包农药的包装袋，“肯定是下农药了。”
　　夏志轩拿着照相机拍下了很多照片，挨近尸体又拍了一张，林夕轻轻移动那个骷髅的手臂，发现那个手臂活动很轻松。他站起身说道：“这具尸体是被切割过的，你们看。”
　　大家凑上去，老农民也凑了上去看热闹，却又不敢看那么血腥的，就和他们打招呼走了。
　　林夕看着他的背影，清晰的看见他的后腰裤带上绑着一个砍柴用的刀，已经生锈了，表面还残留着植物的绿色汁液。
　　林夕把他喊住：“老伯，您这刀要不换一把吧，都生锈了。”
　　老伯朝他们挥挥手，笑道：“没事儿，挺好使的。”说罢，他就赶紧走了。
　　夏志轩问道：“这什么情况?”
　　林夕指着头部骨骼：“这个头部脑颅很完整，但里面的血液器官全都消失不见，说明并是非正常死亡。”他抬了抬骷髅的手臂，“尸体四肢完好，能够正常活动，让人从远处一看，就跟个玩具一样，所以才没有引人注意这也就恰恰的错过了一个合适的报案时机。”
　　白杪说道：“那不对啊，我没见过这样的。从来都只有死了好久的人才会变成这样的枯骨。能估算出死亡时间吗？”
　　林夕摇摇头：“局部温度过高，无法准确的判断死亡时间。”
　　邓侗凑过来：“那我就不明白了，周围种地的人又不止一家，为什么这时候才来报案?”
　　林夕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那就说明，人并不是这几天才死的。有可能是死了很长时间了，近些天才被他们发现。”
　　夏志轩蹲下身看着骷髅，突然指着骷髅的手指说道：“那为什么他的右手的无名指整根没有了。”
　　林夕看着那个缺口，摸索着试探一会儿，说道：“手指被利器切割过，但凶手的手法显然不太行，手指切的不完整，断口处凹凸不平，还聚集着很多粉末。”他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帮我把他抬上来吧。”林夕说道。
　　几人合力抬上来，放在专用垫上，尸体放的平整，这才发现尸体自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了。
　　林夕蹲在地上仔细看，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洁癖了。他靠近腿的端口处，发现底部骨头内部已经完全被掏空，有一些红色的小虫钻在凹槽里，努力的扭着身躯。
　　“这具尸体被腐蚀过，膝盖以下被蚊虫叮咬严重，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他直起身，来到河边，清晰的看见水里自己的影子。
　　水里盘布着很多小虫，红色的，水质已经差的不行了，但还是有人专门来这里挑水，林夕觉得自己心里有了那么点胜算。
　　“还发现了什么吗？”林夕对着正在搜查的警察们说。
　　“林队，这里发现一只鞋！”一个说道，随后把装鞋子的袋子拿到他跟前。
　　那是一双高跟鞋，外皮已经被严重损坏，看不出颜色了，但很明显那是一只女人的鞋。他拿在手里端详半天，说道：“只有一只吗？”
　　那人点点头：“附近我们都搜过了，只有一只，那边还有女人的发卡和包包。”
　　“带回去吧。记住，拿的时候要非常小心。”林夕特意嘱咐道，那警察点点头，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所以说呢？有什么线索吗？”夏志轩说道。
　　“不能从发现的东西上就断定她是个女人，还要多观察。夏警官，你没有闻到，空气里有什么味道吗？”林夕朝他冷笑道。
　　夏志轩用力一呼吸：“发臭的河水味儿，以及农药味儿。”
　　林夕说道：“人类的骨骼中含有较高的钙物质，一般的虫类根本就没办法腐蚀。但为什么只留了上半身，两双腿的下半身去哪儿了?”
　　“被水泡久了，软化了?”夏志轩小心地开口道。
　　林夕一笑：“你真可爱，自然界中是有偶然现象，但几率太小了，或许，是打断的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别人称为可爱，真是一种侮辱。不过夏志轩道觉得没有那种意味，更像是一种夸赞，不知廉耻的享受着。
　　林夕走到尸体旁边，指了指他的腿：“尸体虽然全身没有一点血肉，但上面连着肉丝，而且只要是断裂的地方，切口都是不平整的，那能说明什么呢?”他顿了下，“像不像，在家里喝鸡汤时，剁鸡块的那个场面?”
　　白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杀人烹尸?”
　　林夕点点头，说道：“但是一般作为食物来讲，骨头的营养比肉更多一些，为什么凶手只取走了他的肉，而把这么有价值的骨头扔在了这里?”
　　顾虑笑了：“林医，你这推测也太过玄幻了吧?我可不想玩猜谜游戏。”
　　林夕也冲他一笑，随后独自走向河边，脚踢踏着河边的枯草，若有所思着什么。他将视线定格在小溪上，发现小溪的制造很方正，前后各开了一条凹槽，保证水质的正常流通。
　　但是如果说，把尸体放进水里会怎么样?
　　会腐烂，会被啃咬，直至失去全身的血肉。
　　一圈人在现场搜查了一番后发现了不少东西，到了午饭时间，人是铁饭是钢，大家按着时间都去吃午饭。
　　林夕这时候又想回家，却被夏志轩一把拉住：“你这时候回去多费事，中午还没午休多久就要重来，还不如和我们一起休息。”
　　林夕正想拒绝，白杪赶紧凑了过来：“是啊，我们宿舍有空床位，过来住吧，免得费事儿了。”
　　林夕盛情难却，就和他们一起去吃了午饭，午饭是在食堂吃的，饭菜倒也不错，有肉的有素的，他们就简单点了几个菜。
　　其实夏志轩也不想让他回去，理由浓缩起来就是几个字：想多看看林夕。
　　他吃饭的时候不时地看着林夕，发现他吃饭吃的很慢，夹着一根青菜放在口前半天都不送进去，夏志轩以为是饭菜不和他的胃口，刚想说话就被邓侗抢了个先：“林医，您别在吃饭的时候还想着案子啊，影响食欲。”
　　林夕浅笑一声不说话，吃了几口饭，随后放下筷子，看到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以后他才开口：“白队，中午在哪里休息?”
　　“哦在寝室，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就走吧?”白杪说道，大家纷纷放下碗筷，随后往回走。
　　宿舍本来就有空缺，不过经常有人来借宿，白杪每次趁他们借宿完都会新换一件床单和被褥，已被不时之需。
　　他们到宿舍的时候，确实是有好几个床铺没有人，不过都是上铺，白杪说道：“小夕，这些被褥我都会定期换，不用担心哈。”
　　林夕赔笑道：“没有，就是……我住上铺有点危险，能不能换到下边来。”
　　白杪这可犯了愁，因为下铺的床位已经满了，只有上铺有。林夕见状直接指了一个位置：“我看那个就挺不错的，那个可以吗？”
　　白杪尴尬的看向夏志轩，因为那个恰巧就是夏志轩的位置：“那个地方有人住过，你……”
　　“没事儿没事儿。”说罢，林夕就朝那个地方走去，白杪说道：“志轩那你就到上铺去吧。”
　　夏志轩点点头，林夕却打断说道：“没事儿，让夏警官就睡在那里吧。他睡在外边，我有点安全感。”
　　白杪点点头，夏志轩朝林夕走过去，脱下外衣，却发现林夕直接睡在了床上：“你不脱衣服吗？”
　　林夕摇摇头，随后拖鞋躺在了床里面，夏志轩脱了衣服站在床边，踌躇不觉的说道：“要不，我还是上去睡吧。”
　　林夕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夏志轩知道他生气了，立马规矩的躺在他旁边。
　　白杪瞧着有端倪，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上床睡觉了，中午午休的时间简直太宝贵。
　　也不知在何时，夏志轩对林夕变的那么唯命是从。
　　林夕躺在里边安静的闭上了眼，夏志轩尽量往床外睡，防止挤着林夕。不知不觉间，床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分界线。
　　夏志轩一点渴睡的感觉都没有了，他转过身静静的看着林夕，发现林夕的身体在轻颤。
　　林夕体质特殊他是知道的，他拉起床尾的被子给林夕盖上，看了一眼周围，大家都规矩的睡着了。
　　他回过神，闭眼想睡觉，朦胧之间伸出了一只手，抵在了他胸口。他立即睁开了眼，发现林夕的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胸口。
　　他原以为林夕是不小心碰到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夕的一只手从自己的胸口移到了自己的后背，他向林夕靠移，林夕直接半环住了他的腰。
　　他钻进被窝，林夕一下子抱住了他，他不自觉的向林夕靠拢，随后把他护在了怀里，林夕靠他越来越近，最后直接贴在了他身上。
　　他不知道林夕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这种久违的安心感他很满意。他回头瞥了一下周围，任何都没有改变。掏出手机一看，也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他疲惫的合上了眼，抱紧了林夕。
　　他不知道这种关系算不算正常，跟着心走便是最好。
　　窗外阳光娇好，寝室内白杪悄悄睁开眼睛，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夏志轩的床位。
　　他浅笑一声，随后翻过身去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