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玉武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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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床时李贤林不知怎的浑身舒适，完全没有一点昨晚熬夜头痛疲累的后遗症。
李贤林吃完早饭后就急匆匆地进宫了。今日七皇子要来，所以他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工作。李贤林内心叹气，觉得好累，好想辞职，但他不敢...
大齐地广物博人多，每天发生的事件或大或小不计其数。自从封官后，以他的职位，需要处理的事件还挺多，他有些手忙脚乱。这还是赵延看他初出茅庐，刻意帮他捞走许多任务后的分量。可赵叔似乎得了他爹的授意，如今他入职才三月，赵叔就已经开始慢慢地减少帮他分担的事务了。李贤林心里苦……也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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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武场。
“哎！小贤林来啦！快快快，过来！”李贤林还有老远就听到了赵延高亢的呼喊，心里暗暗佩服赵叔真是老当益壮。
“赵叔，我今天要干什么啊？”李贤林蹭到赵延身旁，给他老人家捏肩，眼里“赵叔求求你让我轻松点吧”的光芒简直不要太明显。
赵延看他这样，乐呵呵地拍了拍李贤林的肩膀，慢悠悠地说：“你小子，放心吧，我和七殿下的执事聊公事，七殿下来玉武场转转，你今天就在这陪着七殿下就好了。”
“啊？这……”李贤林昨晚才写完参人的折子，现在还有些心虚。
“怎么了？你怕他？”赵延奇怪地撇了他一眼。
“没没没！我可以！赵叔你快去办正事吧，我就不耽误您了！”李贤林抓抓脑袋，抖了个机灵。
“好好待着啊，别搞出什么篓子——你应该不会吧？”赵延一步三回头，实在是很不放心李贤林了，把他当个小孩看。
“好好好！”李贤林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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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林在玉武场的入口站了许久也没见有人过来。他动了动酸软的腿，四周望了望，朝一个棚子走去。
刚坐下，李贤林还没道出声“舒坦”便听到一个尖细声音的通报：“七殿下到！——”
李贤林：……您来的可真是时候。
李贤林赶紧起身从棚子里出来，整了整衣服才向陈澧走去，打招呼。
之前都只是在暗色中惊鸿一瞥，现在他总算好好见到了七皇子本人。
陈澧今天绑了个高马尾，日光倾落在他棕色的头发上，让他整个人泛着光。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大氅，衬得皮肤更加通透干净。那狭长的眼睛里盛着细碎的光影，看向李贤林时眼睛微眯，冷厉的气场与周身柔和的日光交融，真真是危险又迷人。
陈澧又感受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挑眉看去，便见那人正一步步向他走来，有些着急的样子。头发半束，穿着件淡蓝长衫，披着件白斗篷。很奇怪，仿佛周围事物的光都被他夺走了，在四周精美辉煌的建筑中，他格外地引目。陈澧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向他走来，越来越近，目不转睛。
“七殿下午好！”李贤林一路上都要跑起来了，终于在不算太晚的时间里向七皇子问好。
他应该不会计较吧？李贤林还没缓过来，心跳扑通扑通，很重。
“好。”陈澧从他泛红的脸上移开目光，微微点头，便向弓箭架那边走去。
“七殿下是想射箭吗？”李贤林偷偷观察着陈澧的表情。
陈澧撇了眼身后李贤林，“嗯”了声，脚下微转，略过旁边的长枪架，走到弓箭架前随手取了把弓箭便开始调试。
李贤林掐了掐指尖，他不会射箭啊。
“好好陪七殿下玩……”
“好好陪……”
“玩……”
李贤林锤了锤脑袋，把不合时宜跳出的赵延语音打散。认命般地也取下了一把弓箭。
感受到陈澧似乎是看了他一眼，李贤林轻咳一声，说：“七殿下，臣陪您一起射箭。”
陈澧挑眉勾唇，不置可否。
李贤林：……这是在看不起我吧？一定是吧？
陈澧调好弓后随手拨了拨，从旁边箭筒里抽了只羽箭，搭上弦，像是随手般射出了一箭，正中靶心；随后他又抽了两支箭，一起上弦射出，正中靶心；三箭上弦，正中李贤林箭靶的靶心。
十七岁的年纪赋予了他难以灭藏的少年感，就算再冷漠，举手投足间也透着股少年的意气和自信。如果有女生在旁，肯定被迷地吱哇乱叫了。客观来说，李贤林也觉得陈澧这样很帅——如果射完箭没有装作不经意地瞄他一眼并嘴角明显上扬的话。
少年的恶劣因子。
李贤林深吸一口气，慢慢举起了弓箭，拉弦。
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在练臂力吗？撑弦啊。”看李贤林举起弓后一动不动，想看看此人有多少实力的陈澧出生道。
“……嗯。”李贤林轻轻应答，又吸了口气。
陈澧看着还是没动的李贤林：？
“你……你拉不动？”陈澧看李贤林脸都开始红了，眉头紧蹙，手臂发抖，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陈澧的笑声，李贤林的脸更加红了。于是干脆放下弓箭，破罐破摔，微笑道：“七殿下见笑了，微臣确实不会。”
陈澧笑了几声便停下了。他拿过李贤林的弓箭，放回了架上，又另取了把，比之前那把弓身更细，也小了些。帮李贤林调了下弦，才递给了李贤林。
之前陈澧看李贤林直接拿了把和他一样的弓箭，还以为李贤林箭术不错，想展示一下。他还特意用了三箭齐发，没想到这人是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看着眼前矮他半头，清瘦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力的人，陈澧觉得“以貌取人”有时候确实是有道理的。
陈澧不愧是专业的，现在这把弓很适合李贤林。李贤林撑了撑弦，跃跃欲试。
李贤林慢慢举起了弓，把箭搭上弦，闭上一只眼瞄准了靶心，放箭——脱靶了。
李贤林：……
陈澧看着不出意料的场面，神色平静。
“你再来一次。”陈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李贤林于是又举起了弓，拉弦。
“别动。”陈澧动了，走到他身后，把他持弓的手往上推了推，往左移了移，然后隔着衣袖圈住了他的手腕往后带，把弦又拉开了些。李贤林感受到弓在收缩，有点握不住。
突然，陈澧另一只手也握上了李贤林持弓的手，稳住了不断收缩的弓。
“放手。”陈澧像在他耳边说话般，声声入耳，清越悠扬。
“嗖”地一声，划破风声，正中靶心。
“啪啪啪”身后传来了几声掌声。“李侍郎箭术真是了得。”
李贤林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身着白锦袍，手持一折扇，半束头发的人站在射箭台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是四皇子陈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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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澧在四皇子出声前就已经放开了他，想必是早就察觉到了。
“哪有哪有，四殿下谬赞了，是七殿下谬赞了。”李贤林忙拱手。
陈柯笑眯眯地和陈澧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和李贤林聊了起来。
李贤林头皮发麻，满背冷汗地接话：这么无视七殿下真的好吗？！
陈澧完全不把这种小把戏放在眼里，也没应陈柯，转身就要走。
李贤林原地踌躇，想去追陈澧，但也不好把陈柯撂下。
等到陈澧影都要没了，李贤林都要郁卒了。
“你去吧。”陈柯突然出声，李贤林看向他，依旧温和，依旧笑意盈盈。
“噢！好的！那微臣告退了，四殿下玩得愉快！”李贤林拱手后又悄悄瞄了眼陈柯，陈柯笑眯着眼点了点头。
直到李贤林的背影也完全消失，陈柯才慢慢收起了笑容。
“脸都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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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李贤林甚至跑了起来，在陈澧身后几步停下。
“怎么了？”陈澧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气喘吁吁的李贤林。
对啊，怎么了？他追上陈澧后要干嘛呢？叫他回去继续射箭吗？
“微臣……微臣无事，就……就……”李贤林急的抓心挠肺了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自己都开始尴尬了。
“那就回去吧。”陈澧最后看了眼他，转身走了。
李贤林原地站了会，觉得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整了整刚刚跑步有些散的衣襟，回兵部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玉武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