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羽》我叫大乃

7、第 7 章

　　云川说着顿住脚步，望向米糖，一脸若有所思：“老婆，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明白吗？”
　　“嗯？”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Omega天生就该依附着Alpha生存。
　　米糖其实不太明白云川说的话，可云川一脸的严肃，他不自觉紧张起来，重重点头道：“嗯！”
　　云川见此心中无奈，只好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你没必要把命运交付在一个不懂分寸的人身上。”
　　“不，”这句米糖听懂了，他着急摇头，“老公才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云川却跟没听见似的，喃喃说道：“我只是现在不是。万一哪天我控制不住我的副人格呢……”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蓦地变得危险，紧盯着米糖，缓声说：“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记住，你要立马起诉我，别给我一丝机会！”
　　“不，我不要！”
　　米糖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悲切地摇头，声音有些哽咽。
　　云川却意外地态度坚决，他是真怕哪天原主回来了会再欺负米糖。
　　“你看看这个。”
　　云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米糖愣愣接过，低头一看，只见这赫然是张盖了章的财产公证。
　　上面写着，云川已经把自己名下的两套房、三辆车，都过给了米糖，作为米糖的个人婚前财产。
　　还有，附页的合同上，还写满了诸如“甲方不可以对乙方大声讲话”、“乙方难过的时候甲方要及时安慰”等条约，而一旦作为甲方的云川没有遵守，便会被净身出户。
　　米糖不知不觉中眼泪模糊了眼睛，他紧攥着纸张，抬眼望着云川，讷讷道：“老公……你这样对我，我、我……”
　　他在心里补完后半句话：我以后一定要对你更好。
　　云川不知米糖心中所想，他只觉米糖感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很可爱，于是低头过去吻了吻米糖的额头，笑道：“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就好。”
　　两人逛完街，终于在午饭前回到家中。
　　米糖去厨房热菜，云川则是进了书房，将米糖的书一个个摆放在架子上。
　　做完这一切，云川又进了卧室，打扫原先禁锢米糖的那一小片区域。
　　忽然啪嗒一声，吸尘器似乎碰到了一个开关，墙角处倏地弹出了扇暗门。
　　云川被吓了一跳，他屏息等了会儿，眼见暗道里没跑出什么危险的东西，便丢下吸尘器，凑过去，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里晃了晃。
　　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原主的记忆也是对这毫无印象。
　　云川想了想，忙不迭喊来还在厨房里忙活的米糖，想让米糖跟他一起下去看看。
　　“老公，你喊我干嘛？”
　　米糖过来时脸上是带着笑的，但在看见那条暗道后，他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脚步一下顿在了原地。
　　云川并没发现米糖的异常，他蹲着面向黑黝黝的洞口，像个快乐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伸出手，让米糖握住他的手。
　　米糖没有说话，他咬着唇一声不吭，以一种无声的姿态拒绝。
　　云川等了好半天，疑惑地转过头来，晃了晃手说：“老婆，你难道不好奇这下面有什么吗？”
　　“我、我……”米糖的声音轻微发颤，“这下面，原本是用来存放你公司里的机密文件的。”
　　“原本？”云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嗯。”
　　“后来呢，后来是用来干嘛的？”
　　这下却是无论云川如何追问，米糖都不肯开口了。
　　他只一个劲儿地摇头，一副有口难言的苦楚模样。
　　是啊。
　　米糖注视着云川疑惑不解的侧颜，心想，他该怎么告诉云川，后来这暗室变成困住他的牢房？
　　是的，牢房。
　　在云川的主人格出现前，每逢朋友来家中做客，云川的副人格都会提前打扫好暗室，将米糖关起来。
　　他们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相谈甚欢，谁也不知道米糖在不见天光的暗室里痛苦又无助地拼命敲门。
　　米糖怕黑。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有好几次宴席散场，副人格还会不小心忘了他的存在，硬生生将他关了三四天，险些将他饿死。
　　主人格不知道这个暗室是正常的，因为他没有副人格的记忆……反正他不可能骗他。
　　米糖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
　　他固执地将主人格和副人格划分为两人，并且只将主人格当成真正的“云川”。
　　“那你要跟我下去吗？”
　　见米糖不肯说，云川不再逼他，转而询问他的意见。
　　米糖垂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手牵手，一前一后拉开暗室的门，拾级而下。
　　通道狭窄又幽长，伸手不见五指。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米糖还是无意识地发起了抖。
　　对黑暗刻入骨髓的害怕，令他牙齿打颤，抓住云川的手更是用力到青筋暴起。
　　“疼。”云川闷哼一声，没有责怪他，而是立马停下来，担忧地问，“老婆，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还好。”米糖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云川以为米糖是怕黑，赶忙抱住他加快了步伐。
　　只要打开灯就好了吧。
　　啪嗒一声，进到里室，云川摁亮了灯。
　　他怀里还抱着米糖，此时站在暗室的门口，眼前骤然显现的一幕，令他如坠冰窟。
　　只见墙角拴着根细长的铁链子，链子根部已经生锈了，周围堆着一些可疑的排泄物。
　　而链子的顶端则是长长地蜿蜒到了门口，但再长，也仅止步于此，只够在暗室里活动。
　　看到那堆可疑的排泄物时，米糖下意识侧了下身子，想挡住云川的视线不让他看。
　　太羞耻了，因为没有厕所就只能就地排泄什么的。
　　如果是副人格看见了还没什么，可……
　　米糖脑中乱糟糟的一堆念头还没理清楚，就听头顶蓦地响起一把低沉冰冷的声音。
　　“他……我以前把你关在这里过？！”
　　针对米糖那些异常的行为，云川不是没有过猜想。
　　可再过分也没有亲眼所见的这幕来得卑鄙。
　　原主他、原主他……
　　云川咬牙，闭着眼睛，胸膛不断剧烈地起伏，试图平复那熊熊的怒火。
　　米糖轻轻环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肩上，很小声地说：“没关系，那个你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