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颜枫时

5、第 5 章

　　守夜人第五章
　　裴溯安静了一会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整个事件，越来越觉的不对劲，尤其是牧景明一向堪称潇洒的人表现的尤为不对劲，而且他好像对那个什么时临冰态度很古怪，像是在刻意的避着一样，绝对有问题好吧！
　　裴溯愈想心里就和猫抓似的坐立不安，他很有骨气的按捺住自己那熊熊燃烧的好奇之心，然后按捺不到一秒后，他就跟菜市场讲价还价的老大妈一样对牧景明进行了猛烈的信息轰炸。
　　牧景明头痛的看着自己手机上接连的消息，最终毅然放弃，缴械投降道:“姑奶奶阿，我真无语。我都说了不认识阿，他只是只是我的师父和我一起生活了六年而以。”
　　只是师父，一起生活了六年而以？
　　你管这叫不认识，裴溯双手抓住了牧景明的肩膀狠狠摇晃起来，愤怒道:“牧景明！你个大骗子，你管这叫不认识！话说他真是你那个上回醉酒跟我说的那个收养了你，最后你给人家捅了一刀的那个？”
　　“这不废话，我有几个师父阿？只有一个好吧，哥真服了你。”牧景明被他摇的脑仁痛。
　　裴溯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我靠！那他是不是来找你的阿？”
　　“看着不像，反正我和以前长得也不太一样了。而且他就算知道了也没事，顶多是来找我寻仇的，估计也就再捅我一刀子的事呗！”
　　“……”裴溯彻底无语了。

　　车子平稳的在路面行驶了一段路程后，拐过几个弯道，来到了一栋宏伟的建筑物前。许柯率先下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滴”一声刷在玻璃大传感器上，门应声而开。
　　“二位请跟紧好我，这里面结构有些复杂。”
　　许柯说完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们走了进去，里面大厅十分宽敞，就是没有人尤其是在晚上看得很阴森。许柯突然弯下腰，手指在触摸大地的一瞬，地上出现了一红色的圆形方阵。
　　“你们过来站在这个红圈里面。”
　　牧景明他们乖乖的走到了红圈中心，许柯口中念念有词，红圈瞬间亮起，牧景明眼前一片混沌，待能看清时他们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栋古典的建筑前。
　　门前有一块匾额写酋劲有力的几个楷书“异端特管局”
　　“吱呀”沉重的木门缓缓开启，许柯领着他们走了进去。里面灯火通明，正对门的咨询台上有几个穿制服的人员正在忙碌着。那些人看见许柯进来了，纷纷打招唤:“小许，又去给普通人消记忆阿？”
　　“消记忆？”裴溯好奇问道。
　　“嗯没错阿，为了防止普通人泄密乱说。相关人员会对普通人有关于鬼怪的记忆进行消除，但其他部分记忆不会受影响的啦～而且还不痛多好！”牧景明一脸不怀好意的回答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那怕裴溯脑子再迟钝，他也立马反应过来要干什么了。他当机立断转头就跑，可惜牧景明这个坑队友的专业户，一把就把他拉了回来，熟练的点了穴位。
　　裴溯顿时破口大骂:“有你这么坑队友的么？牧景明你干的是人事阿？”
　　许柯:“你这样做也直接了吧……”
　　牧景明掏了掏耳权当没有听见一样，拍了拍许柯的肩“人呢，我已经帮你控制了。赶紧把他记忆消了 ，省得他天天念叨着问来问去的烦死我了。”当然这都是次要的，这家伙知道了时临冰就是他师父，这怎么能行。
　　许柯:“……”说实话，牧景明这种坑队友的人他头一次见，虽然他很感谢牧景明帮他少费点口舌解释，但是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裴溯有种同情的感受。想到这里，许柯不禁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裴溯，唉可怜的“傻孩子”。
　　不管裴溯在那里哭天喊地，牧景明直接原路返回，也不怕有人拦住他，反正他也不需要真的接受什么询问，刚才沈清寒的那套说辞一听就知道是忽悠裴溯那种普通民众的像他这种内部人员怎么可能会被忽悠到。
　　他熟练念起口诀，金光闪过，眼前景物迅速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小区。他很快找到其中一栋楼扫码刷了进去，直接上了电梯到11楼。
　　他从口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门，然后百米冲刺般的来到沙发上直接一躺。嗯，很巴适果然累了一晚上躺沙发才是最舒服的。他微微闭了闭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30”
　　啧，得快点睡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上午有个会议要开，今天晚上可算倒了大霉了居然会遇见师父，哦不对他现在好像已经没有资格再叫那个人师父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在他大脑里如同一场快放的电影，一幕一幕的闪过，从前的那些负面的情绪好像又涌了上来。牧景明抬手揉了揉额头，打乱了自己那些胡思乱，阖上了眼打算好好睡一觉。按裴溯的话就是，让那些不愉快的东西走掉明天早上又会是新的一天阿！尽管牧景明一直觉的说法有点幼稚，但是最终还是很诚实的执行了。
　　“滴答”客厅的挂钟一片黑暗中寂寞的走动着，沙发上很快便传来了牧景明均匀的呼吸声，一抹月光悄悄的溜了进来，照在了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牧景明身上。牧景明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想要睡得更安稳一点儿。可是可能他今天真的倒了大霉，那些记忆哪怕是在他睡觉的时候都没有放过他。

　　冷。
　　出奇的冷，这是一种从头到脚连血液都会凝固的冷。
　　整条街被包裹在浓浓的灰色雾里，周遭前所为有的安静。
　　牧景明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不安，恐惧，焦急，烦躁……这些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他整个人被淹没在这些情绪的海洋里，连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看不清脸庞。
　　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是他和时临冰。
　　忽然那个他的手中似乎有个东西亮晃晃的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他几乎是狂吼道:“不要！”
　　“咚”光芒一闪即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大量喷涌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灰色的雾里隐约有抹红色露出，雾渐渐散去，血红的地面一览无疑，血泊中时时临冰半跪着，他脸上没有想象中的痛苦表情，只有一脸的平静和那双略带着失望的眼眸。
　　牧景明只觉的全身都快冻成冰雕了，他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刺到一样，脚步不稳，连连后退，尽管面前的时临冰受着重伤，但那恐惧感却在一瞬间上升到了极点，他的呼吸一滞，眼前的这个人目光平静盯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让他陌生害怕，突然他看见那灰白的薄唇轻动说出了那句让折磨他无数个日夜的邪恶诅咒。
　　“阿冥，你太让我失望了。”

　　“时临冰！”
　　躺在沙发上的牧景明突然睁开了眼，猛的坐起。待他重新看清了眼前事物，立马松了一口气，他往头上一摸，额头上不知何时有了汗，他的眼尾也还带着水汽。
　　牧景明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喝断片了一样缓缓回忆着梦中情节，他揉了揉头，抬手想要把那些记忆给摁回到那个角落里。
　　但他失败了，那些回忆在他脑中像乌云笼罩着，根本无法摔脱。他深吸了一口气，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已经“4:30”了，脑袋“嗡嗡”和一团浆糊一样，那些曾经深深掩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发了芽，长出万千的思绪，有一股烦躁的怒火在全身上下蔓延着。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粗暴的撕开包装，拿出一罐喝了下去。一瓶冰可乐下肚，心里的燥热顿时被压下了几分，头脑也清醒多了。冷可乐在自己温暖的身体肆意游走，他被激的手指微微的蜷缩了一下忽的又放开，眼睛不知为何赤红了，眼中却有狂热闪过，他舔了舔唇，接着他就如那望梅止渴的人一样，怎么喝都不嫌满足，到最后面前可乐瓶都堆积成了一个小山时，他才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放下了手中那瓶待开的可乐。
　　“啪”
　　耀眼的火星闪过，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牧景明两只手指夹着烟慢慢抽着，猩红的烟头的黑暗里忽暗忽明的跳动着。
　　烟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有很多危害，但却任然有人为之着迷。
　　他记得很小时候自己的爷爷也抽烟，那时他总是躲的远远的觉的烟的味道真是难闻，后来上了小学科学课时老师无意跟他们提了一嘴烟的坏处，打那之后他就很讨厌烟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如此的抽烟。他其实一直讨厌烟的味道，他更享受的是在尼古丁作用下随着烟雾被吞吐出来的愉快感，就好像那些烦躁的恐惧的不安的都会随着烟雾缭绕烟消云散，和那看似漫长人生一样“啪”的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