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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二十五、妖风吹散战神魂(3/3) ...

  •   抱头,揽进自己怀里取暖。夏缝青的眼泪鼻涕一起落下,他像个赤、落的蜗牛,小心翼翼在钢刀上攀爬。每一步,血口大开,伤口越拉越深,一颗心搅得千疮百孔。只剩半颗内丹,夏缝青的修行止步于此,以后再没有机会靠武力复仇。鹰相、豹亭、鼠一百还存活于世,母亲的魂魄不得安息,那个抛妻弃子的宗主沈旭逍遥快活,抱着仙姬美妾,饮酒作乐……夏缝青的猫眼一青一红,擦干眼泪,双目阴冷。天地之大,一息尚存。血海深仇即可报。
      帝王之星高不可攀,夏缝青你官至宰相,又能怎样?猫子说起卷宗里的明细。当年一代豹君死在金银台妃子塌,二代豹君继承,鹰相和贺峰大打出手,老猫相与豹王爷交好。二代豹君死后,鹰相抬举虎君登基,老猫相一病不起。虎君宣召打胜仗的贺峰带着狼族回朝。叛乱爆发,贺峰一面平叛,一面抵挡妖族的来袭,最终议和。议和失败,望帝增兵尸骨崖,飞天鼠兵、狼族军机泄露,处处受敌。两年大败,虎君昼夜难眠,太子入宫陪伴。老猫相送儿子入宫邀宠,虎君碾压猫族,拉拢兔族,穷奢极欲,病死。太子伤心不已,死去。新任鸟皇薛翼、鸟族、猫族一同辅佐登基,白莲教蓄势待发,鹰相独揽大权,可谓魔界之颠簸。
      贺狼银和白猫离开皇城,贺峰瘫痪在贺独身边,依旧昏迷不醒。
      一代豹君死在金银台妃子塌,这个妃子是夏缝青的母亲,顾念甚多,鹰相并未将妖姬、幼子赶尽杀绝。夏缝青查阅所有资料,魔界更迭不断,关于母亲的信息少之又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鹰相当年祸水东引,害得母亲被流放。猫子奇怪,父亲是仙族,母亲是妖族,夏缝青生存在魔界安然无恙,想来也是天赋异禀了。寻常修士进入魔界,都会受到影响,轻则癫狂,重则内丹不保。夏缝青想起自己小时候确实气虚体弱,但是母亲细心照顾,一口吃的都留给阿青,雪域里贺峰、群狼逼着阿青学游泳、打猎、搏击,可能是真的适应魔界生活了。
      葱油鸡蛋面被端上桌,夏缝青小口嗦面,他一言一行,板板正正。猫子拿起一根筷子掰断,扔进面汤,溅起的水花迷了夏缝青的眼睛。看着油渍怎么都搓洗不掉,猫子不耐烦地催促夏缝青动身前往尸骨崖,把枫宫当做一个翻身的机会,不能消沉着,赖在猫子家中。夏缝青不舍得离开师父,猫子把碗砸了,面汤呼啦浇在夏缝青脸上:“你的仇!你的恨!与我何干,不要拖累,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认你这个徒弟!世风日下,你滚远点,莫拖累我。老生不与废物话家常。”。
      院子地道泛起酸臭的腐烂味道,账本一把火烧干净,夏缝青最后一点投诚的价值都没了。猫子看着火光,猫爪扒拉着胡须,恨不能全部扯掉。:“徒弟,为师教你,手要毒,心要空,输给鹰相的老辣,输给你的造化。牺牲虎族如何?要报仇,牺牲一切,粉身碎骨!”不要夏缝青这个名字,不要来到皇城,不要认识贺狼银,不要一切。猫子把夏缝青踹进地道,烟火呛人,猫子任由夏缝青的猫爪拍在滚烫的铁皮上,不开通道:“来人!搬假山来!”如果不从地道另外一边的垃圾堆里钻出去,夏缝青将被浓烟呛死在地道里。假山封闭出口,夏缝青跌跌撞撞,焦黑的猫爪碰到墙壁又弹开。他跳着脚,趴地快走,已经没有退路了,猫子的绝情决意、贺狼银的恩断义绝被抛出脑后。从浓烟滚滚的地方浴火而生,夏缝青想的明白,被鹰大流放到尸骨崖不可怕,怕的是成为一具尸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啊呵呵呵!我虎鸣玩死你~”扬起一个螺旋鞭子把夏缝青吊起来打得皮开肉绽,虎鸣卫长的武器被一个破破烂烂的人一手抓住:“哎!千里报仇,君子不晚啊,长官,他是新来的,让我教训。”。虎鸣看着高大结实的狼牙棒,扭头示意。
      衣着破烂的夏火邀功似的一个狼牙棒抡过去,夏缝青使劲踢开,棒槌把虎鸣砸晕了,虎鸣躲闪不及,眼冒金星。喽啰们慌忙搀扶,让虎鸣赶紧去休息。夏缝青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马上入冬了,寒风凌厉,刮得高处的夏缝青死气沉沉。不算顺利来到尸骨崖时,夏缝青被虎鸣险些活活打死,豹亭休书一封建议让他生不如死,小贼猫的命要慢慢折磨。柳絮薄轻妖风紧。单薄的夏缝青荡漾起身子,回想一路上他身无分文,路经血沼泽被推进臭水沟里任由蛆虫攀爬,几月的路程度日如年。满脚的血泡,一手烂疮,人不人鬼不鬼的到达尸骨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这才第一天,虎鸣公然让夏缝青在一个时辰内把山体碎石清干净,不然?
      民工们聚在一起,躲在火堆旁,天要下冰雹了。上头通知停工,怎么那皇城来的小猫还被挂着受罚。山上的碎石量足够小队人一周时间来做,一个时辰连爬上去都不够。虎鸣大有来头,谁也不敢得罪,看看那夏火谄媚的样子狼牙棒打下去,狗蛋还有命吗?
      小队长连打几个喷嚏,裹紧虎鸣赏的绒毯:“都老实点!虎卫长有言,狗蛋不服管教,众起攻之!敢私相授受,这个罪奴的血让谁田干净!”。所有人列队站好,恭敬受命。冰雹雨水砸在夏缝青身上,麻绳勒得胳膊青紫,一半是冷得僵硬没知觉了。他伸出舌头,想勾些雪水。霜冷冰沉,困顿交加,想吃小黄鱼,想喝口民工铁锅里的水,想缩进床榻碎一觉,眼皮沉重,嘴唇开裂。夏缝青吸着自己的血,枯黄的头发杂碎散在耳后,他哑着嘴唇发不出声音,一张一合,手指无力,昏昏沉沉。
      “狗蛋!别想偷懒!”夏火好奇地大摇大摆来巡视。夏缝青蹭着光脚的伤口,流脓发痒,试图让痛痒红肿的感觉刺激神智。“山上有金子。”
      夏火回过头来,走近夏缝青:“狗蛋?你说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你?”左右张望无人,夏缝青被从高处嗖一声解下来。他掉在夏火怀里,哆嗦:“饿。”。狼吞虎咽,之前枫宫说尸骨崖的疙瘩茶能吃三大碗,夏缝青还以为是小孩子胡乱说,现在已经吃着手抓饭,喝到第六碗疙瘩茶了,夏缝青还不想停。夏火并不着急问夏缝青金子的下落,他手扶眼睛,看向洞外,似乎在替夏缝青放风。告诉夏缝青可以慢慢吃,但要记住一些话,以后人前,两人身份迥异,一个是虎鸣的狗腿子小队长,一个是虎鸣的罪奴弱小者,但在人后,夏缝青可以有任何事都来找夏火帮忙。
      夏缝青抓着米粒的手微微一顿,猛点头,亲热地喊着夏大哥。夏火喂了几口葡萄酒,夏缝青品出来是劣质的兑水陈酒,还是咽了下去。如今一条命都在虎鸣手里,早死晚死,不如做个饱死鬼。以前吃什么都有人验毒,火候差一分绝不入口,现在哪怕掉地上滚三遍,照吃不误。剃这骨头,羊油拌饭,热腾腾的脚被夏火抱在怀里简单处理。夏缝青疼得要命,是不是虎鸣的新折磨手法,夏火到底会不会包扎医治?
      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了坚实的友谊,虽然夏火刚刚的狼牙棒差点把夏缝青批成两半,夏缝青还欺骗夏火企图吃饱就把人杀掉伪造尸体,逃回血沼泽东山再起。夏火是土生土长的尸骨崖乌鸡,对,最适合煲汤的那种,哎,夏缝青你眼神注意点,还没吃饱吗?不对,你以后要用虎鸣赐的名字-狗蛋。一双凤目,瞳仁黝黑,夏火宽阔的肩膀肌肉发达,圆如蜜桃的小翘臀被百合状的指甲捏在手里:“狗蛋!你撒手。”。两眼冒光,酒足饭饱夏缝青开始不安分。
      要试探这人的真本事,夏缝青狭长的双腿夹住夏火,两手在臀上拉扯。摔在地上,夏缝青顾不上疼痛,咯咯大笑,等到夏火疑惑靠近,夏缝青吧唧一口啄上夏火,人在愤怒时会原形毕露。夏火回味了一下,眼角上挑,凤目蛇行,扭着小臀:“过来吧!”早早听闻皇城男风盛行,夏缝青粗布麻衣难掩国色,竟是同道中人。手从后背捏着腰间的软嫩,一口一下吻着嘴角。垂云半堕一面骨,叶上莹莹一水青,猫眼儿勾勾搭搭,小腰弯弯弱弱,还很主动,夏火的梦中情猫,完全拜倒在此!
      不应该啊?夏缝青被两腿压着,死死按倒,正常一点的小队长会把夏缝青暴打一顿才是的!猫爪左右开弓,把夏火挠成大花脸。捋顺被亲乱的头发,呼噜几下,夏缝青开始哭:“我,你当我是什么人!”捂住脸对着石壁啜泣,要想得到夏火的诚心,唯一方法是让夏火在虚无缥缈中追赶着得不到。在无数次重逢之前,夏缝青设想带着贺狼银飞黄腾达,但是现在看来,贺狼银的顽固不化与贺峰如出一辙,注定了贺狼银要被缰绳拴起来绑好才会乖乖听话。救下贺峰,贺狼银深夜前来决裂,蓝田玉询问是否把贺狼银截杀在路上嫁祸给鹰相,夏缝青怒斥一顿。当时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视线,把贺狼银的死嫁祸给鹰相,重审将军毒,可是最后一次,夏缝青最后一次选择饶恕贺狼银。两人天涯陌路,夏缝青要权利不要男人,要足够强大的权势把贺狼银锁死在怀中,阿银,再次重逢之日,我要你束手束脚,情愿跪服之时。
      意识到刚才的行为过于心急扰了狗蛋,夏火睁着大大的瞳仁赔礼道歉,让狗蛋有些心理准备。默数三声,三声,三声,三声,夏火从背后抱住狗蛋,表明心意,没有狗蛋想要的凡俗礼节,只有一颗心,要还是不要?夏缝青屏息,这人也太直接了,摇头不要。夏火拎起狼牙棒,夏缝青改口要!夏火满意地点头,把夏缝青两脚抱起依着山洞,避风的一边留给夏缝青。夏缝青扭转身体,反而被抱得更紧,在最后关头,蓝田玉留了一本咒印书给夏缝青,本来还想偷偷学习修复内丹。如今是一人在身边,寸步也难行。夏火呓语,狗蛋,老婆狗蛋,白面好喝……
      放到台飞堂时代,夏缝青觉得身边鼾声如雷的男人是霸王,只会趁着夏缝青半颗内丹武力威胁好学生;放到现在,夏缝青睫毛扑闪,难以入眠,张狂的乌鸡大丈夫怀里抱着魔界声名狼藉的阴谋家还能安睡,跟着虎鸣说出“千里报仇,君子不晚”、“白面好喝”的话,妥妥的文化荒漠,憋了半天,连句婚词也说不出。越想越迷糊,挣脱不开,在渐渐舒缓的鼾声中,夏缝青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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