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何不起》西月湾湾

5、二、落霞占卜捕贼寇（2/5）

　　荒草渡，兰心客栈今日格外安静，准确的说这里从3日前便开始戒严。魔界人只当是那位贸然被贬的常胜将军搞起来的大排场，一见烈日烘烤下的砂石路烫不乱狼族军队马蹄，哒哒声整齐而有力，仿佛军纪严明地缓缓走入一个陷阱。
　　“报~将军，我军已入荒草渡境内，前方兰心客栈大门紧闭，方圆百里未见生人。”侦察兵回报。
　　“将军，前方恐有诈，”独眼狼-贺独勒紧缰绳看向将军贺峰。
　　白毛狼因面中生有一撮白毛，得名“贺白棉”，他插嘴“独眼，神魔大战搓了你的锐气，不是？依我看，咱们杀过去和鹰相的人马拼杀，也算是为民除害。”
　　抡起大刀的贺铁熊说道：“棉花说得有理，神魔大战狼族怎么就要屈居鹰族之下！鹰相在陛下面前搬弄口舌是非，还派人在此伏击我们，是该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材实料的功臣，谁是沽名钓誉的小人！”
　　豆看看传出将军令：“所有人原地修整！无令不得擅动。”黄豆魔使了个眼色给几位主帅。
　　望向远处吵嚷的4只大狼，贺狼银不解地用肉掌扇着风，吐着舌头散热。
　　豆看看轻轻摇起蒲扇，给贺狼银送去阵阵清凉，开口道：“棉花是军中人人追捧的美男子，铁熊是单抡起一柄大铁刀，就能斩杀赤手空拳的白熊的人，这二人名声远播，是将军极力要保全的。”
　　“嗯，我知道从前有只妖怪弄乱了白棉叔叔的美毛，他一气之下弃文从舞，势要用狼刺软鞭抽死每个不尊敬他的白毛的人。”10岁的贺狼银神采奕奕的答道。
　　豆看看笑对抢答的小狼，坊间传闻这么离奇吗？，赶紧矫正下一代：“咳咳.......白棉是比较弑杀，但也没有这么那个残暴，他是从战场上苦练的鞭法。”
　　“编发确实很好。”贺狼银举爪同意，并且补充道：“铁熊叔喜欢吃蜂蜜。他在路上遇见熊族勇士被蜜蜂叮了个半死，于是打算顺手牵羊，用刀柄戳戳躺在地上的大熊。大熊暴起，他抬手一挡，勇士撞上了。残暴之名，由此而来啊。”
　　狼族一直为朝野上下忌惮，究其根本是贺峰这个不可控的头狼，他下面跟着一堆不可控的野狼。原本的白面公子跟了贺峰，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白无常；眉清目秀的贺独也在贺峰的熏陶下，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独眼魔头；再说说铁熊大哥，谁不知道他专挑赤手空拳的勇士下手，把人玩弄的血肉模糊。
　　狼族一个个的不是善茬，除了贺峰，又没人敢管，也没人能管住。无间地狱的第1414位魔尊是不敢把恶狼留在身边而要全部放的远远的。豹君暗暗搓了口茶：“荒草渡，留给这群狼枯草千里，学着吃素，耍不出什么风浪吧。”。
　　枯草丛生，寥无人烟，千里肃杀，难得绿意盎然。无间地狱的季节就是这样，全年苦熬冬夏，绝无春秋。每年的1月到6月漫天冰雪从尸骨崖吹到荒草渡和沉仙林，之后冰封整个地域，6月15到12月底烈日炎炎从血沼泽照到无名谷和险象江，之后炙烤整个魔界。妖界如今的那位当朝权贵来魔界走了一遭，捡了条命，回去就被奉为第301位大傅，可见这正是个磨练人的鬼地方。妖界一直流传着关于魔界的诡秘传说：“四境之内，遍布杀魔；皇城上下，俱为猛禽”。
　　“狼族的目的地是兰心客栈，但是地牢里探子探到鹰相的反应。这一路上处处戒严怕是早就步下天罗地网了。你们怕不怕啊？”白棉甩着软鞭的小箭头来回晃悠，盯着铁熊毛茸茸的大狼尾。
　　“不怕！和他拼了！”铁熊以为白棉在示意自己摇尾巴先上，于是猛然开口，撞上贺独的冷眼，嘘声了。
　　贺峰看向独眼，寻求良策：“独眼，白棉和铁熊不像是会害怕的。既然两个人这么团结，还这么有想法，怎么不让他们先上？”
　　独眼会意，随声附和：“嗯，白棉应该是在战场上杀妖不痛快，所以想大显身手一次。但鹰军不同于妖军，他们喜欢高空作战，磨尖爪子和嘴巴，俯冲下来把人的脸抓到五官乱飞，到处都是。”
　　铁熊是个好奇宝宝，发问道：“什么是，到处都是？”
　　独眼身子斜向白棉：“问你白棉大哥。”。
　　白棉当然理解。鹰族习练鹰爪功，巨型的鹰泰山压顶，小型的鹰一哄而上，冲着人的面门抓挠。不消一会，血肉横飞，到处什么血呀，毛呀，遍地都是，拼拼凑凑也没个人形，死无全尸。白棉当然不想到处都是，敌在暗，我在明，还是老老实实听大将军的话，耷拉着狼耳朵，不吭声了。
　　最终4人达成一致，打入敌人内部，真真假假，虚实结合。
　　贺峰在地牢里问出“魔界未来之敌是谁？”，现在前往兰心客栈找到占卜得出的“武圣之子”，挽救魔界刻不容缓。
　　兵分三路，白棉一路加快行军速度赶往兰心客栈，铁熊与贺独一路收拾掉沿途的鹰族士兵，贺峰一路抄山间小道走在最前面。
　　荒草渡，群山难渡；险象江，生魂不往。荒草渡有三座大山，荒山，草山和渡山，和险象江因滔滔江水迥然不同，这里因山得名，山贼的山。走到山间小道不知多久，贺独心里直打鼓，饶是身经百战，身子被一望无际的野草吞没，此刻也心神不定。没错，迷路了，贺峰打开三个探子的密函，比照三山信息：荒山上有一伙盗贼，近来甚为猖獗；草山上有一伙盗贼，近来甚为猖獗；渡山上有一伙盗贼，近来甚为猖獗。
　　贺峰看得，只想把贺独揪过来，把他另一只狼眼也戳瞎，他手底下都是什么狼啊。
　　贺峰看着草丛中匍匐着的满身蚊子包的儿子，决定不能瞎跑了，问不到活人，只能找盗贼问路了，大喊：“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草丛里晃晃悠悠，由远及近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这架势——快步跟进、紧锣密鼓不像山贼，难道是遇见鹰相的伏兵了？贺峰暗呼不好，自己所带人马虽是精锐，但少的可怜，如果来者是大批的鹰族精锐或者有朝堂上别家的军队来支援，贺峰这刚打过仗的残军如何同其抗衡呢?
　　报着尝试的态度，贺峰手上指示着军中个人散至高低各处。小草坡后突然窜出一个灰溜溜的身影，步伐矫健立到土坡最高处。贺峰出声，发出狼的咆哮；“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灰溜溜的玩意扯开嗓子对上了暗号。
　　还好真的是山贼，贺峰发出一声轻笑。
　　阿青小眉毛一皱，佯装出威武的样子，站在土坡上选个好方位想扬刀立威，谁知道只到来人的腰部，喊得声音也没他威武，自己可怎么入伙啊？荒山的山大王红腹锦鸡说了，不收留山下的流浪猫，除非干成一笔大买卖。在此之前，阿青无家可归，在枯木林里哭了好久，昏昏沉沉的倒在泥水里，直到被黄鼠狼、绿藤、青苹果捡回山上才终于有了落脚之地。阿青决心一定要完成红大王交代的任务，一定要入伙山贼。
　　“死到临头，你还能笑得出来吗？”黄鼠狼就在背后远处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阿青不敢心软厉声呵斥道。贺峰硬朗的外形配上洒脱的笑容是阿青很意想不到的反应但却很有安全感。躲在贺峰身后的小狼同样临危不惧，懵懂的眼神里闪耀着恃父而骄的自信。如果母亲还在人世，10岁的阿青一定会和这位狼将军攀谈几句，让他给母亲那份安全感，也想把小狼拉过来，两人并排而立。而不是啊，像现在这样，阿青浮萍一般独立土坡上怒目而视，小狼巴拉着父亲拔剑而待。
　　“你是哪个山头的，敢得罪荒山大王？不如同我们一道。”贺峰逗猫似的，望着小小的10岁的狸子。
　　“原来是同道啊，太好了，我这就过来。”兴高采烈的童音未落，阿青出爪扑向小狼，贺狼银侧身躲闪。阿青快速收脚，一手抓向贺峰的腰间。贺峰站立不动，单手擒住这只想要偷剑的贼猫，提溜高些。
　　就在被提起的一瞬间，猫尾巴出击，抡足了劲力，抽贺峰的鼻子，同时吹出口哨声。
　　贺峰刚要捂住鼻子，腰间被一条青藤勾住剑鞘。贺峰伸手护住腰间，紧握青藤不让它越缠越紧。阿青扭着身子转动手腕，抓住机会跑向远处，宝剑出鞘，清脆一声。原来不知何时，贺峰的剑已经被丝线绕住，阿青提着丝线带着剑身疯跑。
　　密林的草丛原来潜伏了不下千人，暗处射出磨尖的石块对准后方士兵。山贼一哄而上，只对付贺峰一人。
　　不顾父亲的“勿追！”，小狼上前追捕，额头上突然砸来一堆青苹果，苹果从中间裂开，无数的触手缠绕双足越来越多。当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捆成粽子，只留眼睛，动弹不得。
　　阿青架着宝剑跳上土坡，一脚踩着小狼，口哨声传来，贺峰清理着身上零碎的青藤也下令把俘虏们踩在脚下。不到百人的士兵早已擒获了大部分的山贼，有的山贼躺在地上呻吟不止，贺峰上前一步。
　　阿青立刻把剑架在小狼的脖子上，以示警告。贺峰对10岁的小狸猫不以为意，上前夺剑，阿青退后一步，直接用剑刺穿小狼的大腿，藤蔓松开，小狼发出痛呼，阿青用青苹果塞住小狼的嘴。藤蔓配合着，在伤口处来回穿刺，血流不止。
　　眼见小狼腿上的血洞越来越大，土坡上鲜血淋漓，阿青又举剑要刺向胸膛，贺峰下令全军退后：“英雄无非是劫财，我们是过往客商有大批财物！都给你们。”阿青举剑的手放下，同时又抬高刺向左腿的血洞，一脚踢倒单腿跪在地上的小狼，发出不属于10岁孩童的狞笑：“你不想所有人死在这里，就放了所有的英雄，我们放人通行。刚刚第一剑是因为你假冒大王，第二剑是因为你假冒客商。钱在哪？否则我们这里每人都刺上一剑，看看这个小狼能撑多久？”。
　　“我是被贬的朝廷贪官，银钱都提前存在兰心客栈。”贺峰回声并且下令放了山贼。山贼如今也学会这般缜密部署，威逼利诱了吗？分不清是敌是友，此处若是鹰相爪牙，千万不能泄露行踪引来大批军队，也是为了兵分三路顺利进行。
　　阿青和黄鼠狼商议一番，荒草渡是不会有带兵器的客商经过的，而且这群人井然有序，武艺不凡。阿青在草丛中观察了许久，想是他们想四处抄近道，结果却迷路了，这么赶时间却还偷偷摸摸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如果是为贪官办事这就能够解释通了。因为狼将军快要来荒草渡了，这群贪官爪牙唯恐被抓包才这么急不可耐，转走银钱和家眷。阿青这么想着，母亲就是被官吏霸权欺辱而死，这群坏蛋统统该杀，再也没有了对伤害小狼的愧疚之心。
　　为表假意的友好，阿青松开了小狼，递给贺峰宝剑，示意其吃个青苹果。贺峰将苹果揣进怀里，一剑扬起土坡沙尘，众山贼纷纷呛声不已。士兵应声而起。
　　接着一番搏斗，确认对方招数不入流，专攻下三路，真的是小山贼，贺峰做出让步，示意士兵放了身处劣势的黄鼠狼和青藤。众山贼纷纷逃回山上，阿青被小狼抓住脚踝，逃脱不得。小狼瘸着腿但是抓着阿青的手力大无比，阿青只觉第一天当山贼就被人吃的死死的。
　　“再动，我控制不好力道，你会受伤。”小狼的獠牙离阿青很近，近的能闻到血腥味。阿青蜷着爪子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了，一言不发。小狼低头，单手搭在猫的肩膀上，感觉怀中的人一抖：“你知道兰心客栈怎么走吗？”阿青回头，仰望着小狼平和的目光，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死。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都是前尘往事，注意看，我们阿青和小狼的天降奇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