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何不起》西月湾湾

4、二、落霞占卜捕贼寇（1/5）

　　驿站“荒草渡”的旗帜高高飘起，将军下令全军修整。贺峰看着窗外满天的大雪，倒想起来5年前那个春和景明的日子，想什么呢，这里是无间地狱苦熬冬夏，绝无春秋。
　　年号：秦一567豹君10年6月10日
　　“神仙又如何？还不是魔界的手下败将，多亏我们的鹰相神勇无比，运筹帷幄，才能将此次神魔大战打的如此精彩。”一群乌合之众推杯换盏之间，随声附和着一只鹦鹉的话，梅友乾翘舌鼓动，好似全部功劳都归给鹰相了。
　　贺峰，魔界战神，一个打了胜仗，依旧被贬的孤狼将军，在席间格格不入。看着卖力表现的众人，贺峰手握酒壶悄悄离席去寻这位大名鼎鼎的鹰相。他故意把话说的很奇怪，慢慢悠悠的吐字：“神魔大战的总指挥，神勇无比的，运筹帷幄的，大战很精彩的鹰相。你怎么不去听人唱戏，反在这阴冷的战俘地牢啊。”。
　　刑架前，一死囚被打的遍体鳞伤，鹰相微微抬头，示意旁边人递上座椅。鹰爪刺绣搭配衣襟上鎏金的黑色暗纹，在烛火闪耀的地牢里更加鲜亮，贺峰推开座椅，身子疑似要醉倒在鹰相处，鹰相一把夺过酒壶，朝贺峰脸上砸去：“若是真醉，合该处死”。
　　“没醉没醉。”贺峰心惊，躲过鹰爪功的突然来击。“此次战俘武圣宗居多，你若是要找……”
　　“武圣宗，落霞宗，药仙门，万象峰，仙界四门，哪一处最是费力？”鹰相屏退左右，询问道。
　　“若依兵将折损率来看，武圣宗最难攻，落霞宗，药仙门，万象峰依次，落霞宗的宗主被你折磨至此，可有吐露什么信息？”贺峰捏着死囚的脸，答道。
　　“信息早已备案呈送魔尊。落霞宗放弃宗主撤离，她已行将就木，最多可占卜两次，你可有所求？”鹰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着私事。
　　“哈哈哈哈日月更替满朝文武，只有鹰相一如既往。”贺峰大笑道，转身看向久居高位的鹰相。
　　“你！”鹰相硬朗的五官在地牢穿堂风声中更显冷酷，眸中是一副“你要注意用词”的警告意味。
　　“一如既往地假公济私，徇私包庇，公报私仇，死不足惜！”贺峰显然不在乎警告，砸了酒壶。
　　鹰相语气越发不快，隐含威胁之意“贺峰，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让她占卜，帮你去灾避祸，保你和儿子一生顺遂”。
　　贺峰张口反问：“不要给我机会，你以为我会害怕？还是你害怕了？亏心事做多了，总担心会被寻仇，我不杀你，让你活，活的一无所有，让你余生的每天都为死亡的随时到来而活”。
　　“你在找死。”鹰相的杀意越发浓烈。
　　“我早就死过了，在你剽窃狼族绝学，诬陷我与、妓、女有染顶替我的殿试，任由你的父亲欺辱我怀孕的妻子乌莲，致使一尸两命，而后毁尸灭迹，将我废去武功刺瞎双眼，放逐金银台供鸟兽啃食时，我便死了！”贺峰说到最后，已经双眼通红，止不住滔天的杀意了。
　　“呜呜-啊-乌---乌----莲---莲-啊”落霞宗的乌宗主回光返照一般，叫起来女儿的名字，也叫停了双方的剑拔弩张。
　　“将军，你我之间隔着杀父之仇，毁妻之恨，此次仙魔大战你能识大局，我感激不尽。你若是想要回朝，本相自当竭尽全力。生者重于死者，你我何必揪着些陈年恩怨叠叠不休。”鹰相率先收起了铁质的鹰钩。
　　“你父亲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乌莲的命，你早晚要偿。有我在朝一日，怕是你寝食不安。”贺峰的剑尖指着相爷，腕力不松。
　　鹰相面色不变，心里冷笑“哎呦，被拆穿了。原本奏请陛下将贺峰调回朝中，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慢慢磋磨。谁想，那个笨蛋魔尊嫌弃贺峰，说他上奏直言不讳，骂人难听，说是凶神恶煞见了就心里害怕。寻了个由头，又把贺峰贬谪到荒草渡了，要是我”。
　　“你想什么，要是你才不会贬到荒草渡，而是贬谪到血沼泽被青蛙吵死。还是贬谪到尸骨崖被老鼠啃食，最后是雪域被妖族砍死，总之不会是荒草渡这么适合休养生息的地方。”贺峰一边说话，一剑划下来鹰相的头发。
　　眼见发髻秃了一边，鹰相长吸一口气，心里暗暗盘算：“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是敌人。荒草渡山匪猖獗剥兽骨，杂草遍地无人烟，没吃没喝的地方。我在朝中不断运作，不饥渴死在路上，也要让你死于‘山匪’之手，身无埋骨之地。”这么一想，见贺峰占卜完，目送其快步离开，鹰相才重新看向宗主。
　　“他向你问了什么？”鹰相看向落霞宗宗主。
　　“你只有一个，咳咳咳，问题”宗主缓缓开口。
　　“可怜的落霞宗，修来的仙术是占卜，而且从不说假话，正如我，向来坦诚。战场上本来就是波诡云谲，我利用，啊，不，我指点贺峰步步取胜，立下汗马功劳，本意也是弥补乌莲的意外身亡。他偏偏不听，反而杀害我的父亲，您不要听他的一时蛊惑，我向来敬重落霞....”
　　“你说吧，我求死。”宗主不想听了，缓缓开口。
　　“他是不是问了如何将我杀死？”鹰相追问道。
　　“可要占卜？”宗主一心求早死。
　　鹰相打量着宗主，暗思量：“连日的折磨已经让这个被仙门抛弃的女人不成人样，所以她占卜的力量究竟还剩多少？一定是优先给贺峰进行占卜，那贺峰究竟问了什么？贺峰最想要什么？我在他心中举足轻重，最想要的结果一定是杀掉我。若是贺峰利用占卜的结果牵制于我，我该当如何反击？怎样才能一个问题打败贺峰，我的一生之敌。对了！贺峰必是问了：‘鹰相的一生之敌是谁？’只要贺峰得到这个结果，他就会即刻动身寻人。”
　　宗主低垂着头，眼见气息渐渐消失。
　　鹰相观察着宗主的反应，再次加深了自己明智的猜测“一定是的，宗主对贺峰的问题多加遮掩，避而不谈，贺峰可以暗中联合此人对我痛下杀手，就算宗主死了，女儿大仇得报也可瞑目。”
　　“贺峰问的那个人是谁？我要占卜，告诉我他去了何处寻此人？”
　　“武圣之子，荒草渡兰心客栈，年号：秦一567豹君10年6月13日午时 。”乌宗主慢慢垂下头来，再也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说

　　落霞宗的占卜远近闻名，我想算一下自己未来会成为鹰相府大管家吗？鹰相和贺峰反目成仇，多年了互相要整死对方，谁也未能如愿。之后大家会发现梅友乾真的很损，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