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纸星星》默出景

76、收尾

　　两人来到教室，里面开着暖气，眼前的场面令人大吃一惊。教室里的人少了一大半，只有那么几个交头接耳的说话。
　　多数都是班级里的班干部，难怪杨倩蓉那面色阴沉得可怕，也不奇怪对方站楼下抓人了。
　　高三提前开学这是事实，有些人就抱着侥幸的心理晚来报道。

　　赫染这时候头紧得很，昨天晚上折腾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不想起床。睡过头后，还以为他们是来得最晚的了，却不曾想过班里人都是一个想法。
　　能做到班级统一的，大概就是迟到和没写作业。

　　“赫哥晏哥早上好！”何汀热情的跟两人挥了挥手。
　　赫染没什么精神的点了下头以表示回应，放了书包倒头就趴到桌子上。二月份开学天气没有变暖，赫染已经开始穿了秋季的校服。红色围巾成了他的装饰品，黑色帽子一扣，整个人都透着“沉默寡言”四字气息。
　　“来那么早?”陆齐晏习惯性问了句，脱了书包坐下。他倒是很保守，羽绒服围巾裹得严严实实。

　　“还早?！”何汀大惊失色转过身，“快九点了教室里还一片空唠唠。我八点五分来到这里就碰上杨姐，我靠，她那脸黑得跟猩猩一样，我估计这回有得我们好受的了。”
　　说完他扫了眼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气沉沉的人，问道:“咦?哥，怎么今天你一来教室就趴着?晚上没睡好熬夜写题了。”
　　按照以往，赫染就算开学迟到也不会进来教室就趴着，而是整理桌面。

　　赫染苦笑心想：不仅写题，还做了剧烈运动。
　　他掀起迷离的双眼，抬起帽檐撑着桌子直起腰板：“嗯，跟大蟑螂打了一架。”
　　“蟑螂?”何汀善良道：“我妈前些天刚买了蟑螂药，回头给你拿两包。还有老鼠药，你家蟑螂要是多的话，多放两包淹死它。”
　　赫染点头：“好。”
　　陆齐晏:“???”
　　赫染不算很累，就是浑身使不上劲，看到桌子的一瞬间就想趴着。

　　教室里陆陆续续都来了人，徐仰从后门跑进来的时候大声一声：“杨姐来了杨姐来了。”
　　一群人急急忙忙的瞬间安静，陆齐晏瞧着徐仰一个健步飞到位置上，脱下书包挺直腰板。
　　余光中的赫染也装模作样的把书摆出来，陆齐晏见状随即也掏出了书本。
　　什么书无所谓，先装就是对。

　　“哟。”杨倩蓉把手中的教案甩到讲台上，扫视一圈，撑着桌沿边调说句：“今儿个个精神面貌都很好啊，眼睛烔烔有神。最后一个学期了，年级那么多个班级，我就没见过还有哪个像你们一样迟到一大半的。估计昨晚没少赶题吧，都把时间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全班鸦雀无声，都秉着一颗紧张的心。杨倩蓉脸色臭得可怕，没人敢胡说八道。
　　“高三了同学们，最后一个学期是最关键的，你们不应该表现表现出热爱学习的态度吗？积极点，迟到不是小事，有些人还想着浑水摸鱼。某些人啊耍点小聪明时能不能动动脑，我不瞎我有眼睛。你从另一边绕道走，是忘了教学楼是连接的吗？个别同学比较聪明了，知道从西边上楼，堪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说是谁了，免得心里正说我呢。”杨倩蓉轻轻掀起眼皮，朝一个方向看去，抬了抬下巴：“是吧，陆齐晏。”
　　陆齐晏：“……”

　　“下次记得走升六班那边，有个死角我看不到。”杨倩蓉直了身子，拍了拍沾了灰的手掌：“好了，废话咱没有，二十分钟后学校召开会议，我想说的校方自然会比我说得动听。”
　　杨倩蓉一走教室里就叽叽喳喳起来，陆齐晏也装不下了，倒头就趴下。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偏过头看着赫染，少年的帽子压到眉方，围巾的尾部被盘到身后慵懒的垂着，十二中的秋季校服是黑黄色的，陆齐晏没觉得好看到哪去，但穿在对方身上就很青涩，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坐了起来：“杨姐她偏心，班里那么多人就逮着我一个。”
　　“你比较特殊。”赫染朝他看来，眼尾弯了起来，轻轻说:“总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扑面而来的煽情的话令陆齐晏慢了两拍都没接上，赫染什么时候会说这些巧舌如簧的话了，他不清楚。
　　但赫染比起之前，更喜欢笑了。
　　每一次笑容都是真情实意的，让他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起来。
　　陆齐晏笑了，询问“我还要夸回去吗？”
　　赫染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妥协：“那你夸吧。”
　　从陆齐晏口中听不到一句正常的话，这是事实，赫染不想一大早就跟对方互怼。
　　“你视力真好。”陆齐晏很认真说：“火眼金睛只扫到了我。”
　　“……”
　　翘起的嘴角渐渐淡成一条直线，握着钢笔的手指颤了两下，赫染动了动唇，毅然决然选择继续整理东西。

　　学校召开会议推迟到了下周一，不知道校方搞什么特殊情况，陆齐晏被请去当了毕业生代表。
　　“你们这一届确实找不到好的人选了。”校长坐在电脑前手里转着两颗钢珠，势在必得的样子，盯着人说：“你是我们万里挑一的优秀生，是我们十二中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一根靠谱那么一丁点的稻草。校方开会都推举你，特别是团委的人，都很看好你。”
　　“……”

　　一丁点?
　　“不是，这跟团委不团委有什么关系？”陆齐晏觉得离谱，他原本在食堂排队打鸡腿，就快要到他的时候就被学生会的人请走。一来是不惹学生会成员，二来他就是个很听话的学生。结果忽悠着他来当个代表人，他连话筒都没摸过，让他开口，陆齐晏只想打退堂鼓。
　　主要是代表人这个重大任务，为什么要让他来?陆齐晏不理解，更不明白校长打着什么歪主意。

　　“是这样的。”校长倒是不慌不忙的说，“你的整体形象就是很好的代表了。怎么说你也是参加过集训的人，受过严格训练，在重大场合不容易出现错误。”
　　“虽然您说的有点道理，我知道我长得帅也很有气质，但这不能找我吧。”陆齐晏还是很震惊。

　　“理由。”校长敲了敲桌子，“你说说，你思想形象方面哪一点不积极?”
　　“我被记了过。”陆齐晏叹了口气，“周主任那还记着我的档案，如果没有那次记过，我想我肯定会同意了。毕竟我是个犯过校规的学生，给学校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代表人这三个字太耀眼了，我配不上。况且学校还……”
　　“免了！”校长打断，“只要你同意，被记过又有什么。”
　　“那校长您这就是等同于包庇了啊。”陆齐晏眼睛亮了。
　　“将功补过。”校长很是爽快，“谁让我是校长，我说的算。”

　　陆齐晏被除了记过，按上了代表人这个名称。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赫染，校长让他自己写一份发言稿，想让自家男友出面解决。赫染坐在书桌前，手上转动着铅笔，低头看着空白的纸张，叹了口气：“祝你好运。”
　　“啥？”陆齐晏懵懵的。

　　“稿子周末帮你写。”赫染看他，“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被校长坑大了。”
　　“怎么说?”陆齐晏把椅子移近了些。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这些话，你是十二中最后的希望和稻草，你是万里挑一，这好那好的。”赫染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果不其然眼前的人点点头，他继续说:“有一次我也被无缘无故拉去当了一次，但不是代表人，是发言人。”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陆齐晏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了赫染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忍不住凑过去被手掌挡住。
　　“没有区别，但都有一个不好的地方。”赫染邹了下眉，陆齐晏握住他的手拿了下来，蹭到他脖颈侧嗅了嗅。
　　酥麻感一下拔地而起，对方的呼吸很轻，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在上面。
　　“认真点。”赫染呼吸都重了一分。
　　“阿染。”陆齐晏亲了下他的脖子，退了几尺与人相接对视，“你好香。”
　　赫染血脉喷张，拿起纸张一巴掌啪到对方脸上，“回你宿舍自己解决！”
　　赫染的舍友都不在，何汀跑去了徐仰那一起组队打牌。
　　晚上的氛围都很奇妙，关着门都能听见走廊外吵吵闹闹的声音。
　　青春就是如此这般，未来和快乐一样不少。

　　陆齐晏秒变乖乖宝，把纸给人重新放回去铺平，坐端正后问：“你刚刚说不好的地方是什么?”
　　赫染突然闭口不言，被陆齐晏撩得心烦意乱，一瞧见这张万众瞩目的脸又很难开口。
　　“化妆。”赫染不轻不重的说，“会有人专门给你化妆，白脸鬼，大红唇。”
　　陆齐晏瞬间决裂，愣在原地许久不知要怎么才能叙说出他的感受。

　　不就是一个代表人发言吗？还要搞那么隆重，上去不就那几分钟时间也要化妆。化妆没什么，听到那几个字——大红唇，陆齐晏当场去世。
　　“我一定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教育局的。”陆齐晏按了按太阳穴。
　　“教育局才不管你这些。”赫染觉得好笑，眼角弯弯的如月牙泉，调侃两句：“说不定还想看你画大红唇的样子呢。哎，其实我也挺想看看你画大红……唔。”

　　陆齐晏按住赫染的脖子往前带简单粗暴吻了上去，赫染一下就软了下来，主动圈住对方的脖子，热情的与人接吻。
　　宿舍里的光线很微弱，细细的交缠声惹人不经意红了血色。
　　陆齐晏越吻越粗暴，想拥入这人的身体，潜入他的体内。
　　两人口齿交缠在了一起，赫染被亲得喘不气。
　　好像被什么东西打通任脉，全身无力。
　　陆齐晏松开赫染的时候，宿舍里只有两人相交的喘气音，陆齐晏的喘息很轻，每一下都很炽热的烧着赫染的唇边。

　　“大红唇没有，男朋友的晚安吻倒是天天有。”陆齐晏低声说。
　　赫染大口顺着气，双手拉着对方手腕靠在陆齐晏肩膀上。
　　“厚脸皮。”他说多了也是白说，毕竟陆齐晏总是突然袭来的把人给整懵。
　　一点机会也不给，每次接吻赫染都要被憋死。
　　陆齐晏轻笑一声，等赫染坐好了他靠近去给人顺着气，给人擦了下嘴角温柔道：“这几天还得辛苦赫老师的指导了。”
　　“你矜持点一切好说。”赫染红着耳根子不看他，跟没事人一样重新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