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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wedding ...

  •   01
      虽然经历了董事孙业成洗钱丑闻,公司还是顺利借壳上市了,纪少慈也于几年后正式就任长云集团执行董事。仲夏夜里他开着敞篷车,带李承哲去定好的度假山庄泡温泉。盘上公路上李承哲替他拒掉了两场饭局,捏着手机笑道:“嗳,纪总上任第一天,就开始旷工了,我不会成为罪人吧?"
      纪少慈觉察出他是又要开始整活了:
      "秦琛能处理好的。"
      “但还是对纪总有点影响吧。”李承哲神色越发暧昧:“纪总牺牲巨大,那我晚上,给纪总表演几个小节目。”
      “...回房间再说。”

      02
      酒足饭饱,李承哲难得有些酩酊。他挥手把剩下的一点清酒浇在他的锁骨上,骨肉酒温,他用手指沾着在他胸口涂写,不知道画了什么,总之对着傻笑了几声又慢慢舔舐掉,含着一口酒气在纪少慈耳边迷迷蒙蒙道:“纪总,表演还满意吗?”
      纪少慈伸手将他下方的浴袍拢紧,好遮住春光乍泄:“满意。”
      李承哲勾住他的小指,抛媚眼道:
      “满意的话,那先生办个卡呗,办个...贵宾卡。”
      这种妄图以身换业绩的行为简直是败坏职业操守,纪少慈笑道:“行啊,怎么个贵宾法?”
      “以后你要是厌倦了外面的勾心斗角。”李承哲扣住他的手掌:“你就回家刷卡,我表演给你看。”
      他的眼皮子直打架,看着是困了。纪少慈托着他的背抱了起来,新陈代谢减慢后他还是偏瘦,只是臀腿生了些肉,掂着软乎乎的。岁月是偏爱他的,除了眼角笑出来的细碎纹路,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痕迹,精神状态甚至看着比前几年好上不少。纪少慈应付着:
      “这个点业务员都加班了,明天再办,先睡觉。”
      李承哲感受着他有力结实的肩臂,听着像是在说胡话:“老婆年轻有为,现在已经是大总裁了。”
      纪少慈嗯声:“那是总监替我管着账呢。”
      “小慈。”
      “嗯。”
      李承哲闭着眼睛,垂顺的头发闪过一道银丝。岁月雁过无痕,怎么转眼都是要奔四的年纪了。想到刚入行的时候,说他年轻代表没资历,后来竟到了说他年轻会暗自开心的地步了。或许就是那时用力过猛,他知道自己偷偷藏了很多白发,却有点不敢告诉纪少慈,只是前些日子背着他,去理发店偷偷染黑,好让自己看起来再如同当初那般意气。
      李承哲弯起嘴角勉力笑了笑,可话听着还是有些伤感:
      “我是不是看着年纪大了?”
      纪少慈侧过头去感受他的体温与脉搏:“谁又说你了?”
      李承哲耍无赖:
      “我也不知道,反正被我听到了。”
      “嗯,说什么了?”
      “说我占你便宜呢。”
      “还有呢。”
      李承哲肩膀耸动,语气听不出是哭是笑:“你还想听什么啊?一树梨花压海棠?”
      “哪有这么夸张。”
      可真是难得还有不胜酒力的时候。纪少慈失笑,将他抱到舆洗池前放下,修长的手指掐着他的下巴,轻轻转过他的脸——
      “仔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存折。”
      镜子里的男人被热水泡得发软,指节都生着绯色,瑟缩的肩膀撑开挂在身上的松垮浴袍,他的狼藉、隐秘、骨肉,连着未着寸缕的下身都一览无遗了。
      这番光景怎么能老沾上一点边,只是刚好到了樱桃成熟的时候。
      微张的唇还在丝丝缕缕地吐息着,仿佛是故意露出这副脆弱勾人的模样。熏人的水汽模糊了镜缘,也渐渐模糊他眼里写着的爱欲。李承哲看着自己的样子,忽然生出一丝茫然来。他仰头,看着镜子里压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清晰的下颌线随着呼吸起伏带动一整块肌肉,全然是荷尔蒙的张力。
      纪少慈和他的眼里写着同样的情绪,慢慢圈住他问:
      “还这么觉得吗?”
      浴洗后澄净气味包裹着李承哲,他张了口,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双唇接受着空气的洗礼未免太过浪费,纪少慈矮下身子,同他接了一个灼热绵长的吻。
      镜面水汽镌刻下发丝的波纹。
      “我会一直爱你。”
      没有人会一直年轻,但是我会一直爱你。

      03
      短暂的温泉之行是提前结束的,因为李承哲泡出了鼻血。虽然本人坚称是老婆太辣了,但纪少慈关心则乱,质疑他是不是身体哪些地方亏空,要带他去体检。李承哲连我想上班这种鬼话都说出来了,依旧不好使。
      还好体检报告只显示一些不可避免的小毛病,多半是年轻时不加注意落下的。对于自己遭遇的如同易碎娃娃般的对待,李承哲深表不满,认为正常人多少都会有点小问题,选择在一个夜晚与老婆进行严肃而深刻的训话。不料纪少慈如钢铁一般不可撼动,对他威胁不当回事:知道了养生大师,肝指标有问题,以后别再让我逮到你抽烟喝酒。
      李承哲小声说:“我现在可惜命了。”
      “现在知道心虚了?”纪少慈说:“下次染头发别瞒着我偷偷去了,非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累不累。”
      李承哲像是没想到:“你知道?”
      纪少慈捏着他发烫的耳垂,好笑道:“你以为呢。”
      到底是谁一直在看着你,怎么可能连他都瞒去?

      04
      忙完去年的年报审查,年中的时候总算闲下来了。现在员工培训也不用李承哲亲自盯,纪少慈问他,最近忙不忙。
      在公司里被老板冷不丁问出这种问题,简直是兴师问罪。李承哲板着一张脸敲敲桌子:“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是纪总,还是我的小慈老婆?”
      纪少慈无奈地看着他,最后给他一个吻。李承哲品味了一下,和id认证成功了似的,播报道:“哦,是我的老婆,说吧,什么事情?”
      “是纪总就不同意了?”
      “那倒也不是。”李承哲像说话剧般诵词道:“我简直是违背了阶级天性去爱你,但是代价是竟然是调用我的年假,实在是太过分了!出差应该给报销的。”
      就这还指桑骂槐上了。纪少慈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连拐带骗地答应了一大堆事情,终于在他说“要在车上”之前强行制止:
      “你护照过期了吗?”
      “你要带我出国啊?”李承哲愣了一下,随即开玩笑道:“你知道这事情被其他员工知道了要怎么说吗?他们会说,\'纪总又和那个小总监一起出去了,搞不好是去国外领证了’,哈哈!”
      他觉得自己学得很好笑,但是纪少慈没笑,还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
      李承哲默默把呲着的大牙收回去了:
      “你说真的吗?”

      05
      “和我结婚吧,李承哲。”

      06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同我走?”
      二十来岁,李承哲断腿在家休养时,看到电影《花样年华》中有这样一句。
      选择和遗憾是他永远学习的两个课题,回顾他的过去,也有过两张票:
      第一张票是他十七岁将要出国前,家里出了变故,李凌川坐在将要被没收拍卖的房子里,轻飘飘地告诉他:家里破产了,没有钱供你出国了,你准备国内高考吧。
      第二张票,是他大学毕业前拿到的,他收拾好行李,接到警察的电话,电话里通知他,李凌川跳楼了。
      两张票他都无一例外放弃了。
      李承哲一直觉得自己是一边稀里糊涂,一边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李凌川一辈子都在希望他能走康庄大道,但李承哲一直都觉得自己胸无大志,没想过要出人头地,无病无灾,无功无过地混完这辈子就是了。可直到几年后,他因为工作跟随事务所的团队去国外做项目,当自己风尘仆仆地站在异国他乡的机场,才知道自己也没自以为的那么洒脱。当时的意气不过是一切都太容易得到,他打量着这个好像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能感到的只有物是人非。
      一个欠债累累,饥肠辘辘又穷酸到不舍得花钱的失败苦逼社畜。
      现在,他有了第三张票。

      07
      “这是求婚吗?”
      “是。”
      “结婚也是这个戒指吗?”
      “还有一个新的。”
      “那我要戴不下了。”李承哲美滋滋地数着:“订婚、求婚、结婚,到时候戴三个戒指,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三婚啊?”
      “那麻烦你要和别人解释清楚,三婚都是同一个对象。”

      08
      “小慈,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嗯。”
      “我和司仪商量过了,到时候会先安排新郎有一个发言的环节,然后再是新娘上场。”李承哲附耳小声道:“你当那个新娘好不好。”
      这件事从李承哲换了戒指的第一天就开始铺垫,现在终于正大光明地叮嘱起来。为了表示诚意,私下把所有的老婆都换成老公。李承哲说,自己特地写了一本《致命情人——我的追妻365天》,以此歌颂他们的感人爱情故事。纪总在平时的开会中已经发言够多了,理应给他表现机会,当众宣读,展现他的工作能力。
      “这在外面上课惊爆价都要998呢,现在免费宣讲,不能让他们错过这么好的教育机会,老——”李承哲话语打了个转:“老公——好不好?”
      他非常卖力,还很会挑时候,手上和嘴上一样卖力,纪少慈当然只能说随便他。
      李承哲邀请不来什么家里人,那些寡淡的亲戚关系他也不想去联系,最后请来的都是朋友。大学时的朋友,事务所的前同事,公司里的同僚。当然,许嘉望也算前同事,鉴于他竟然胆大包天,辞职重新创业去了,李承哲说什么也要给他划到商业合作伙伴上去,惹得许嘉望连发三篇长文怒斥他。
      李承哲打着电话,笑嘻嘻问:“你和小远最近好着呢吧?”
      “嗯,前两天我们搬一块去了。”
      “怎么不请我们吃饭啊?”
      “唉,这不是最近忙忘了。这样,你们婚礼后,就我们几个人,我让小远炒两个菜,亲自接待纪总和李总监,好吧?”
      李总监被阿谀奉承了一把,感觉很受用:
      “那你这次一定要把小远带着啊。”
      ...
      纪少慈看着他笑眯眯地挂了电话,好像有点吃味:
      “和许嘉望打电话?”
      “嗯,他和他那个对象复合了。”李承哲凑过去亲他:“我说纪总,他那时候离职你审查得也忒严了,这都好几年了,他刚刚还和我念叨,就怕过来你给他赶出去。”
      纪少慈哦了一声:“他要是一个人来就算了,带对象可以。”
      “醋坛子。”

      09
      当司仪念到有请新郎官发言的时候,林远之看着李承哲大步流星地走上了台,略微吃了一惊,低头和许嘉望窃窃私语道:“他们是这种关系吗?”
      许嘉望:“他装b呢。”

      10
      李承哲实在太能说,司仪都没了用武之地,就像第一次他带纪少慈出差,全程包办,根本不给别人插手的余地。
      他居然这么强势,纪斐然看着李承哲下巴托了又托,难不成他那个弟弟真是下面的那个。
      纪斐然有点怀疑了:“小纪怎么和我们说的来着?”
      “他说今天存折的话都不要信。”纪语嫣也忧心忡忡:“他真的很能说,小纪应该说不过他吧?”
      纪斐然摆了摆手:“不可能,就那个锯嘴葫芦。”
      “我今天的成功,都要感谢我的老婆。”台上李承哲终于念到了他的最后一句感言:“下面,就让我的老婆——”
      他将手伸向了第一排最左侧,在场宾客纷纷将脑袋伸了过去,诶,那个位置,没人。
      许嘉望和陈至对视了一眼,不着余力地起哄道:逃婚了逃婚了!他逃婚了!

      11
      “不是说好了你会出场吗?”
      “我看你说了半天,给你拿水去了。”
      “这种事情你叫别人拿啊,许嘉望那个b都闲得发慌了。”李承哲吃准了他才没有那么巧合:“你就是故意的,让我跟着新娘入场的bgm又跑一遍!”
      “两位。”
      许嘉望蹲在地上,举着反光板,腿都快麻了,试图出声提醒:
      “喂,你们吵完了吗——”
      “没有!”
      陈至看着出师未捷的前同事,心里戚戚,忍不住把乞求的目光投给了纪少慈。
      纪少慈把眼睛转了过去。
      “所以你是不想当我的老婆,还是嫌弃我稿子写得不好?”李承哲真的很委屈:“明明妈都夸我写的好。”
      纪少慈沉吟:“她的话,不太能信。”
      “那你是觉得我在里面写你骗我你是直男,你不愿意承认。”
      “别猜了。”纪少慈眉眼里噙满了笑意,拉长声音:“我确实——就是故意的。”
      一个亲吻不由分说落了下来。
      许嘉望立刻朝着摄影师喊:
      “拍——快拍——”
      他太激动了,反光板都偏移了些许,阳光下,那交合手掌中的两枚戒指正闪闪发光。
      李承哲忽然消气了,他微微踮起脚尖,用力地、将那个可爱的亲吻送了出去。
      他听到快门的声音。
      咔嚓。
      相机定格的一瞬间,我此时此刻大胆地猜测你会永远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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