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嫡女x姐弟x杀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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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放的笑声打破了一室沉默。
明明已经落到了下首，却依旧是其他人目光下意识追随的视线焦点，禅院直毘人大笑着鼓掌，而后起身走回原位，手掌压在弟弟的肩膀上，轻而易举地打散了他身上已经凝聚起来的咒力。
“这可不行啊，扇，怎么能对小孩子动真格呢？”
直毘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视线逡巡一周，在他如有实质的威压之下，原本条件反射的试图回击的人群迅速冷静下来，静待这局面如何收场。
“两百年了，诸位，两百年了。”他晃晃酒壶，残留的几滴酒液滴到他的衣襟上，直毘人抬手将空了的酒葫芦扔到一边，目光炯炯。
“蒙天眷顾，我禅院家终于又有了能和五条家抗衡的资格，那个六眼的小子，现在多大？”
他看向左手边的老人，长老会意，迅速地回答：“不到七岁。”
“我的女儿今年几岁？”他自问自答，“也有六岁了。”
直毘人看向依旧站在下方的女童，仿佛看到了自己野心的具现化，若不是上天眷顾，愿意成全他带领禅院家击溃五条家的愿景，怎会使十影法跟着六眼同时降临呢？而且与记载中的十影法不同，他的女儿明显更为特殊、更为强大。
“梦子哟，你想成为最强的咒术师吗？”他问道，直直盯着这个给他带来太多惊喜的女儿。
而梦子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面色坦然，语气却依旧十分狂妄，就像自己说的是再正确不过的真理了。
“我当然会成为最强，这还用说吗？”
直毘人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手，悄无声息走进的仆人在他身边加了一个坐席，又为他再度奉上美酒。
“从现在起，你就是禅院家的嫡女了。”
禅院直毘人举起酒杯，遥遥向着几步外的梦子。
“此等喜事，当浮一大白。”
*
当梦子从正院中走出来时，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她走在流水般的光辉中。一直侍立在门外的文绘夫人跟在她身后，恭敬的态度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临走之前，禅院直毘人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着对文绘说我心爱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云云，丝毫不顾才第二次见面的事实和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让梦子感慨不愧是当家主的脸皮够厚。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原本由文绘侍奉的直哉，对于文绘而言，即使没有明说，这也代表着以后梦子才是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的主家了，虽然她没近距离体会梦子的能力，也能从其他人的态度、尤其是扇少爷那嫉妒的目光中判断出，梦子若是看她不爽，杀伤力绝对比直哉少爷大多了。
踏出院门之后，梦子抬头看向身后的女管家，平淡开口道：“我困了。”
“直毘人大人为您准备了新的房间，我带您过去。”
文绘迅速回复道，要走到前方给她带路，却看到梦子随意地摆了摆手，用一种软绵绵却又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不要，我要回去了，你不要跟着。”
幽暗的没有点起灯火的僻静小路上，衣着华丽的女童慢慢地眨了眨眼，月亮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乍一看像志怪故事中的山精野鬼一般令人心生悚然。
文绘毫无异议地服从她的指示，微微鞠躬，道：“祝君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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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子很享受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的感觉，山间的夜空很漂亮，是在现实世界中很难看到的没有被霓虹灯污染过的星空。晚上很暗，但是月亮和星星散发的光辉已经足以照亮她前方的道路了。
卡蒂狗跟在她身边，一会儿跑到她前面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屁颠屁颠地围着她转。妙蛙种子沉稳地跟着她的步伐，偶尔伸出藤蔓帮她扫清脚下的障碍或者提醒台阶的落差。沿着地图上标绘出的路线，梦子苏醒时所在的初始房间出现在了眼前。
推开半掩的木门，梦子在院落中停下脚步，心中默数。
一、二、三……在数到八十九时，似乎意识到了她已发觉的事实，不速之客慢慢从房间中走出来。月光将他的容貌暴露出来，原本精致的脸庞上淤青还未消去，表情扭曲如同恶鬼。
“你这个杂种……”假如妒火能实质化的话，那么禅院直哉应该已经把梦子烧成灰了，“不过是个卑贱的女人生下的垃圾，垃圾就应该在垃圾场待到死才对，竟然还妄图不属于自己东西。”
说着，他松开手，昨天被梦子抢走的手鞠球落到地上，然后被他踩在脚下。双齿木屐的底面下压，原本精致的彩球扭曲变形，他看向梦子，眼中盛满了恶毒的快意。
原本是家族中千娇百宠、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小少爷，突然被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打了一顿，等他醒来后却又得知那竟是他从未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姐姐，赶回来的直毘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去，据仆人们说他是去见那个侧室所出的小杂种了。
对于自己父亲都没有多少孺慕之情的直哉别说是对于姐姐的尊重了，他对于梦子的仇恨度直接拉满。然而在愤怒之余，只有直哉自己知道自己在砸东西的同时心中有多么的恐慌。
当初他觉醒术式的时候，虽然父亲也和其他人一样夸奖他，说他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但是直哉却清楚地看到了隐藏在满意之后的那一抹失望之情。
直毘人当然会失望，比他大一岁的五条家嫡子是天生的六眼，更在不久前不负众望地觉醒了无下限术式，而投射咒法无论是传承时间还是战斗能力，远远无法与无下限相比。
但是直哉对父亲的野望嗤之以鼻，天生的慕强特性让他比起敌视五条悟，更多的是对强者的尊重和想与其比肩的渴望。就算比不过五条，他也是禅院家天赋最好的那个，远远胜过其他的兄弟姐妹，等父亲老去后，他理所当然地会是家族下一任家主、下一任最强者——如果没有禅院梦子的话。
那个院子中，没有人比禅院直哉更清楚十影法的发动条件和具体内容，也没有人比禅院直哉更清楚直毘人对于十影法的渴望。
就算是女孩，哪怕是庶出，只要打上了“十影法”这个标签，家族的一切都会对她敞开。相对的，禅院直哉会失去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落入无比悲惨的境地。
禅院直哉绝对不允许事情变成这样。
只要梦子消失就好了，只要没有她，没有可恶的十影法，他依旧是最尊贵的独一无二的嫡子，依旧会是未来的禅院家家主。
于是禅院直哉从他的房间里溜了出去，威胁曾跟随文绘夫人接梦子的仆人将他带到这个院落，静悄悄地等待梦子回来。
就算有其他人一起也无所谓，他们不会敢对嫡子动手的，尤其是文绘那个该死的胆敢背叛他的奴婢，等他除掉小杂种后绝对要将她赶出禅院家。
怀抱着对未来的美好畅想，禅院直哉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面前的女孩。
“我的东西，就算丢掉也不会给你，没有母亲教养的家伙，真可怜……不过感谢我吧，我这就送你去见那个贱人！”
说着，他从怀中拔出直毘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储存了他的咒力的短刀，能够轻而易举杀掉二级以下咒灵的短刀作为咒具有着不菲的杀伤力，锋利的刀刃想必杀人也很轻松。
禅院直哉不甚熟练地发动投射咒法，暴涨的负面情绪化为咒力包裹住他和短刀，以快到让人难以反应过来的速度向着梦子冲去。
*
咒术世界的战斗和宝可梦对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其中区别最大的一点便是没有回合制，能攻击多少次全凭个人速度和技能效果。
即使比梦子小半岁，但是直哉比梦子早接受了一年术式和咒力使用的教育，对付刚刚觉醒术式的梦子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假如梦子真的是一个刚刚觉醒能力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引人注目、此前当了六年小透明的普通女孩的话。
玩家接触宝可梦的时间比直哉年龄翻个倍都多，谁不是从小看着宝可梦动画一路从口袋妖怪、神奇宝贝改名到宝可梦的呢？谁不是看着傻东西从真新镇出发、冒险二十五年最终夺冠的呢？玩家背过的技能招式比直哉认识的字都多，对战过的对手比直哉见过的人都多，拥有着这样灵魂的梦子，揍直哉不说是轻而易举，只能是降维打击。
对于以速度著称的投影术法，梦子只用了一个技能。
让我们再复习一遍【吼叫】的效果：放走对手，强制拉后备宝可梦上场；如果对手为野生宝可梦，战斗将直接结束。
当对手只有直哉一个人，同时他的等级（咒力量）低于梦子的时候，效果基本上就是上一段最后七个字。
在直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旋地转，视角倒转，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腕被藤蔓强行拧转，短刀脱出。
与他此前只有一面之缘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骑在他身上，一手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捡起短刀，悬于他的面上。
短刀折射出的冷光足以浇灭脑海中燃烧的怒火，让直哉清醒地感到恐惧。
他瞪大眼睛，第一次看清梦子的脸，然而比起她手中的刀刃和桎梏他脖颈的手指，更令他感到害怕和震撼是她的眼睛。
平心而论，作为有一半血脉相同的姐弟，他们的眼睛是很相似的，是一种明亮而矜贵的翠绿，直哉也无数次看到族人们和自己相似的深浅不同的绿眸，但是没有一双能和此时梦子的眼睛相比。
即使手握凶器，即使手下是另一个人的命门，梦子的眼睛依旧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痛恨，甚至没有凶意。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居高临下地看着禅院直哉，只是“看着”禅院直哉。
这样的目光和那个下午隔着遥遥人群望过来的一眼没有任何不同，游离于此世之外的存在轻描淡写地对地上的生灵投去一瞥。
禅院直哉终于意识到，梦子身上那令他恐惧的特质、那令他冷汗淋漓的目光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她并不是因为愤怒、因为憎恨、或者因为别的任何理由想要杀他，她眼中没有杀意，但是直哉十分确信她想要杀死他。
孩童将开水倒进蚁穴时眼中会有杀意吗？当然不会，他们的眼中只是有着纯粹的好奇心与乐趣。梦子也是这样，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杀死他，于是决定杀杀看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嫡女x姐弟x杀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