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臧青

4、杜余晓

　　清晨，早自习，教室，一片宁静。

　　“铃——”震耳铃声响起。

　　没有人动弹，仍旧，一片宁静。

　　杜余晓怔仲了一下，随即丢开手中的笔，“哗——”一声站起来。

　　“干吗？”蓝茵颇诧异的看着她。

　　余晓伸伸懒腰：

　　“收作业！”

　　凌中的习惯，每个科别都有一个负责收作业的课代表在早自习时间过后收齐前一天的作业，再负责交到老师那里。余晓是高三甲班的数学课代表，数学课是所有科目里作业最多的科目，数学老师留作业程度与其体重成正比，而数学老师的“别称”拜蓝茵所赐，为“桶”，意思简单明了，数学老师长得很像桶！其作业多的程度，同学们可以自动想象。拜“桶”所赐，余晓每天有收不完的卷子以及收不完的作业纸，所以，向来，早自习的铃声一结束，她就开始收作业，只是今天为何她的两个同桌用那么怪异的盯着她，她就很闹不明白了，难道今天她又忘记洗脸，没有吧？余晓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看什么？”

　　苓菁拉她坐下：

　　“你确定你要收作业？”

　　“yes！有什么不对吗？”

　　苓菁摇头。

　　“那不就得了，快！交作业，作业拿来！”

　　苓菁仍是摇头。

　　蓝茵在一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余晓，然后才慢吞吞解释：

　　“她的意思是，你最好别现在收作业！”

　　“宾果！还是茵茵聪明，知道我在想什么！”苓菁小声地拍手。

　　“那是！”蓝茵甚是得意。

　　余晓仍是奇怪：

　　“为什么不能现在收作业？你们俩没写完？不会吧？小菁，我昨天见你写了一晚上呢！再说，你要是不交作业，就没人交作业了！”

　　苓菁翻翻白眼：

　　“拜托！大姐！您没发现教室里很安静吗？”

　　余晓仍是不知所以然：

　　“那又怎么了？该教作业还是得交啊！今天作业那么多，我收不完，怎么跟‘桶’交待啊？”

　　蓝茵无奈的与苓菁对视：

　　“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余晓简直太摸不着头脑了：

　　“到底怎么了？”

　　声音太大，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苓菁忙拽过她：

　　“拜托！小点儿声！你不上课，人家还上呢！小心，women在监控器里看到你的壮举。”

　　余晓皱眉。

　　蓝茵宣布彻底败给她：

　　“晓儿啊，我知道有个事实你一直没认清，我也知道你知道以后，会是多么的打击你脆弱的自尊心，但是，为了防止你被更多的人集体攻击，我还是决定要告诉你。”

　　“什么啊？”接话的语气傻傻地。

　　“那就是……刚刚的铃声，是，上早自习的铃声……”

　　“……”

　　……

　　“哈哈哈哈！”一阵张狂的笑声在纷乱的教室内响起，却只引来少数人的侧目。

　　“她……她，太搞笑了吧！”水蓝已经笑到肚子疼，“真不愧是余晓，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小点声！小心晓儿听见，孩子脆弱的心灵已经被我和茵茵打击到不行了，你就好心饶过她吧！”显然，声音的主人，杜苓菁，是这阵笑声的始作俑者，是她在下课后的第一时间把今早发生在她周围的“重大新闻”告诉正在大笑不止的水蓝的。

　　“我……哎呀！不行！再让我笑会儿，她……”

　　“好啦！好啦！”苓菁撅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水蓝仍是笑个不停。

　　远处在忙着收作业的余晓，红着脸，拼命地告诉自己，水蓝笑的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可……自欺欺人是没用的，因为，做了这么糗的事的人确实是自己呀！

　　唉——一定是昨晚的那道数学题太难了，她做了两个小时才解出来，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她还要作别的作业，所以睡得很晚，才会这么神志不清啦！

　　迷迷糊糊的，余晓听见有人在叫她：

　　“杜余晓！”

　　声音很大，她忙正过自己的心神：

　　“怎么？”

　　眼前的人咬牙的样子很恐怖，声音恰似火鸡：

　　“我叫了你半天，你想什么呢！”

　　“哦，不好意思！我……”

　　“别说了！快点儿拿来！”

　　“啊?什么啊？”

　　“作业啊！”已经不是咬牙的表情了，“我不是说了，我有几道题不会，要‘参考’一下吗？”

　　“哦！好！”余晓忙抽出一本给她，“诺！给你！”

　　火鸡女终于不再出声，忙活起手下的“活计”，余晓在心里嘀咕，不是“参考”而是抄吧！

　　眼见自己作业不但没收上，反而越收越少——收上来的，都被没写完的同学拿去“参考”了，余晓登时苦上心头啊！于是，那恍如火鸡叫的声音，她又没有听到，直到，手中的作业“哗啦”一声被人推散，她才直觉的一低头，却已经狼藉满地。

　　“哇！”向来不懂得生气为何物的余晓此刻只能吃惊的看向事情的始作俑者——刚刚找她要作业做“参考”的火鸡女，“你……你……做什么？”

　　火鸡女一阵心虚：

　　“怎么了？你自己不好好拿东西！那怪谁？”

　　“我……我不是把作业给你了吗？你……”

　　“你还说！”火鸡女一脸“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就来气”的表情，“就你！你明知道，我和这个混蛋有仇，你还把他的作业给我！欠扁哦~”

　　说这话时，还不忘看看四周，很好！赵水蓝仍在和杜苓菁闹，于逸恬在睡觉，丛淙不在座位上，蓝茵在门外和她的另一半撒娇，金池在数钱，也就是说，杜余晓的“帮凶”此刻都很忙！没空理她！她此刻终于可以随意欺负她了！哼！她早就瞧她不顺眼了，整天顶着一副乖乖女的表情，到处骗人，叫人看着就不顺眼！装乖！她最讨厌这种人了！

　　再次宣示她很生气地向“很委屈”的杜余晓，挥挥拳头，她的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哈哈！杜余晓啊，杜余晓，你继续装啊，装啊，看谁帮你！

　　余晓并不晓得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只是委屈道：

　　“我没注意嘛！谁知道那个是田骅的作业本啊！”而这个姓田名骅的家伙正好是火鸡女的前任男友。

　　“你还敢说！”继续翻脸！

　　“我……”

　　“哼！不要脸！”头一撇，证明自己已经被她气到不行，其实，是撇过头，偷笑。

　　显然两个人的争吵在这个人际关系并不热络的班级里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吵架嘛！司空见惯！就是动起手来，也得看看有没有“武器”，不到必要时不会有人站起来的，说实在的，帮谁都会惹来另一人的不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另外一个也许自己哪天用得着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划算的事。所以，置身事外，在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这个班里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余晓虽然比较单纯，但是，在班里处久了，也多少会明白一些，当下的委屈就什么都说不出了，这就是当课代表的悲哀，作业收不好老师会责怪，收的太快又会惹来同学的不快，真是两面不是人，不知当初women是不是因为她好欺负，才派给她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什么话说不出，她只有默默蹲下捡起散落一地的本子，没有人帮她，在火鸡小姐的火热注视下。

　　叽喳的声音持续得意地响着：

　　“身为课代表，要对同学的作业本负责，可是啊，数学课代表，你为什么把同学们的作业都仍在地上呢？是对同学不满，还是对留这么多作业的数学老师不满意？还是，都不满意？哼哼！瞧你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其实，满脑子想得是什么呀？哼哼！只会装腔作势！”哈哈！怕了吧？杜余晓，有本事你去告状啊！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个胆子！

　　她就是认定了余晓没那个胆子，她才这么猖狂的对她！谁叫她已经看她不顺眼许久，又逮不到机会“寻仇”！

　　哈哈！这下没人帮你了吧？看你找谁哭！

　　但是，她没料到的是，仍有人肯站出来。

　　“冷嘉兴，数学课代表辛辛苦苦收的作业被你一把推到了地上，你不但不知道错的帮她捡起来，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看不是她对你不满意，而是你对她不满意吧？”肯站出来的人冷然的声音蓦地在火鸡女头顶上响起，吓得她一哆嗦，忙抬头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插手她的事。

　　竟然，将然是刚刚转学到这个班的言与莫！

　　冷嘉兴怔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个家伙，怪不得呢！他才来多长时间啊，什么事都还不明白呢！看来这班里的规矩自己得好好教教他了！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言大高才生啊！这么心疼数学课代表，别是另有企图啊。可就算是你有什么想法，也别表现的这么明显，有什么事私底下再说，我和杜余晓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言与莫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道：

　　“聒噪！”

　　“什么？你……”火鸡没想到他会这么不上道。

　　言与莫不再说什么，他已经在前面冷眼看半天了，眼见杜余晓都快哭了出来，偏偏没有个人帮她，他原不想插手，但是，见到逸恬那群人打得打，闹得闹，睡觉得睡觉，出去得出去，没有人注意这个小角落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这群人很疼爱这个小妹妹的，若是她受了委屈，自己没帮上忙，非得郁闷死！他心里对她们之间的关系可羡慕的紧呢！加上那个火鸡女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管惹不惹人，他都忍不住了！

　　唉——言与莫啊，言与莫，说什么改变，仍旧是这么冲动！怎么对得起那浪费的青春与时间啊！

　　他叹口气，蹲下帮余晓捡起地上的本子。

　　要是逸恬那家伙知道冷嘉兴这么欺负她的晓儿，非得气炸了找火鸡女拼命不可！所以啊，跟逸恬那个看起来没脾气其实脾气比任何人都大的家伙比起来，自己的修养还算好的了！

　　两个人拾起地上散落的本子，收好，余晓才小声向与莫道谢。

　　火鸡女见两个人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喂！杜余晓，你随便扔同学的本子，我要把你告老师！”

　　“告老师？你多大了？还来这套？”言与莫让余晓安心去收别人的作业，才转身看向一脸怒气的火鸡女，不卑不亢道，“好啊！你要去找老师，咱们就去，相信刚刚本子怎么掉在地上的，老师那里的监控系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清楚的话，还有我这个证人证明本子是怎么掉的，看老师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你……”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到腿软，冷嘉兴一下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怎么这人的眼神可以证这么，这么阴……明明记得他来的时候，很和煦的啊！

　　“你怎么？走啊？”

　　“不！”下意识的排拒！

　　“怕了？”

　　“……”

　　与莫深吸一口：

　　“以后别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任何人！不然的话，你喜欢有事跟老师商量，那么你就等着被我告诉老师！你自己好好和老师商量去吧！就更别想以后有什么免费的作业做‘参考’了！”

　　转身离开，不想再看那充满恐惧的眼神，与莫又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暴戾之气又在胸中徘徊！

　　没事的！没事的！言与莫！他劝自己，那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爱瞎咋呼的火鸡女而已！言与莫，你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的，你还是那个温和的言与莫，毕竟你努力了一年多了呀！

　　不会变的，不会变的！……

　　“与莫！”同桌在唤他了，“交语文作业了，你放哪儿了？我找不到。”

　　“哦！”他睁开眼，依旧满眼和煦，“我自己拿吧！就在我桌斗的右侧。”

　　仍是没有人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

　　放学时分，凌霄高中的校门口，渐渐热闹起来，学生陆陆续续的出校门回家。

　　逸恬与苓菁两个人一起踏出校门，有一搭每一搭的说着今天班里发生的趣事。

　　天气渐渐冷了呢，真快！正式开学之后，这个北方的小镇上就渐渐染上了秋的韵味，且越来越浓，夏终于走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每个人都可以很自然的把自己当成一个高三生了，不似之前的不习惯，或是深深排拒，再逃避这也已经成了事实了，既然逃不过，那么就面对吧！

　　苓菁拉紧制服的衣领，企图阻止秋风的入侵。

　　逸恬揽紧她，近一些的话，会为彼此取暖呢！

　　纵使天气再冷，学业的压力再大，两个人还是有说有笑的走着，这样的活力呀！年轻，真好！

　　散漫的步伐，在逸恬习惯性的顿住口中的话之后有些乱，随即又马上恢复正常。

　　苓菁想也没想，就抬头四下寻着，很容易就找到了言与莫颀长的身影，她笑着向他打招呼：

　　“嗨！与莫！等半天啦？”

　　言与莫将手中提着的书包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顺利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嗯，走吧！”

　　这已经成了习惯，自从那次的“偶遇”之后，言与莫顺理成章的成了一起回家的一员，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又是一个班里的同学，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还分两拨回家。

　　渐渐的，混熟了，也就成了好朋友，年轻嘛，本来就没什么不可以的，加上一开始的误会解除之后，逸恬和与莫都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相像中那样的人，也就自然而然的熟悉起来，连带苓菁都和与莫打成一片。于是，一起回家便成了习惯。

　　苓菁重复自己刚刚的问题：

　　“等半天了？”

　　与莫摇头：

　　“没有，你们干什么来着？今天怎么晚了？”

　　苓菁笑起来：

　　“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是水蓝要茵茵回家时帮她买些东西，我们就顺便凑了一脚。”

　　与莫若有所思：

　　“你们感情很好啊！”

　　苓菁奇怪：

　　“有吗？也还行吧！”

　　逸恬不似苓菁的傻气，回他若有所思地一眼：

　　“你想说什么？”

　　与莫垂下眼帘：

　　“没，没什么。”

　　他心里想到的是今早上的一幕，照她们笑得这么无忧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不知道的，他思考着到底说不说。

　　苓菁先他一步喊了出来：

　　“晓儿？”

　　各有心思的两个人随着她的呼喊，看向她目光延伸的方向。

　　余晓正扶着自己的脚踏车在路边叹气，逸恬眉头一皱，大跨步上去看她怎么了。

　　却见与莫比她更早一步：

　　“怎么了？”

　　余晓抬起一张苦恼的小脸：

　　“言与莫，我的车子坏掉了！”

　　“我看看！”

　　苓菁凑上去：

　　“车子坏啦？”

　　“是啊，”余晓撅着小嘴，“骑到这里才发现车子没气啦！”

　　几个好朋友都是走读生，余晓家离学校最远，所以，她是以步代车的，至于其他人，蓝茵和金池也是自己骑脚踏车上学，剩下的四个人就是坐11路公车——用两条腿走回家的啦！

　　脚踏车对于余晓的意义是十分重大的，如同11路公车之于他人的意义，要是走回家的少说也得要一个半小时！

　　所以，三个人对这脚踏车刚出校门就宣布罢工的行为表示深深不满。

　　“怎么回事？”逸恬问蹲在地上正在检查车子的与莫。

　　后者轻松道：

　　“没关系！小毛病，我修一下就好。”

　　三个女孩这才松口气。

　　苓菁问道：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坏掉了呢？今早上有事儿吗？”

　　余晓想了一下：

　　“不知道呢，今早出来时还好好的呢！刚才我一骑上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幸好遇到了你们。嘻嘻~”

　　苓菁逗她：

　　“笑得好贼哦！”

　　“那是！”余晓得意，刚刚脸上的阴霾此刻一扫而空，“幸好啊！”

　　逸恬嗤鼻：

　　“小样儿！”

　　“嘻嘻~”余晓永远是这个样子，有了困难就一径地愁眉苦脸，但是，一旦问题解决马上又换上一幅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

　　“好了，你试试！”暂时充当修车人角色的人宣布他的角色已经扮演完毕。

　　“好！”余晓蹦蹦跳跳的跳上车子骑了两下，然后欢笑，“好了耶！”

　　与莫笑开了：

　　“那就好！能回家了？”

　　“嗯！”余晓开心的小脸扬起来，“谢谢你，言与莫！”

　　“客气什么。”

　　“还有，今天早上……嗯，也谢谢你！”

　　苓菁终于插进了嘴：

　　“今早？今早怎么了？”

　　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道：

　　“没什么！”

　　于是，又对看一眼，余晓偷笑：

　　“嘻嘻！”

　　苓菁嚷嚷：

　　“喂，你们两个是视我们两个于无物啊！搞什么深沉啊？！”

　　逸恬也奇怪的看他们一眼：

　　“你们俩什么时候成为‘地下党’党员啦？混的这么熟？”

　　余晓不好意思了：

　　“好啦！不和你们哈拉啦！我要回家了，不然，等我吃完饭人家都来上学了，我还得睡我的小觉觉呢！”

　　苓菁撇嘴：

　　“哼！傻余晓，快去啦!路上小心！”

　　“好！逸恬，言与莫，我先走啦！”

　　“好，小心啊！”逸恬嘱咐。

　　“好！”音未净，人已远。

　　苓菁叫道：

　　“这么快！饿坏了吧？”

　　逸恬深深一笑：

　　“估计是吧！”

　　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看着余晓远去身影深思些什么的与莫，她又道：

　　“走吧！”

　　“哦，好！”

　　苓菁蹦跳着冲向前方：

　　“快走啊！我也饿扁了。”

　　逸恬不为所动，只是一径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目送余晓的与莫。

　　刚想问些什么，却听见言与莫开了口：

　　“你们很喜欢余晓吧？”

　　“……”她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与莫笑笑：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逸恬质疑的眼神递过去。

　　“你们感情这么好，真是令人羡慕！”他刻意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逸恬奇怪的反问：

　　“多平常？谁还没几个好朋友，我们在一起很稀松平常啊。”

　　与莫摇头：

　　“不，你不明白的，社会这么复杂，你们这样纯真的感情，……真希望你们能够永远这样纯真下去。”

　　几句话轻易触动了逸恬的心田，她微微叹息：

　　“你就知道我不晓得什么是复杂？”

　　不是不懂得，只是装傻，只是在这群人面前，她无法轻易深沉……

　　与莫惊异的看着她，心底竟溢出一丝凄凉，她呀！

　　“喂，你们两个！还不快点？我要饿死啦！快些啦！”原本已经跑远的苓菁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再不快点儿，我就成人干了！哦~饿死啦！”

　　逸恬收起刚刚奇异的表情，冷冷道：

　　“放心，以您老人家直逼110的体重，想成为人干，还差着火候呢，起码也得饿个半年，才行呢！”

　　“哼！臭逸恬！”苓菁并不理会逸恬的嘲讽，径自跑远了。

　　逸恬轻轻一笑：

　　“快走吧！不然她不成人干，我也得成聋子。”

　　与莫也轻轻一笑，与她一样加快脚底下的步伐。

　　三人身影渐渐远去，一阵秋风捎来淡淡的一句“谈谈杜余晓吧！”

　　又是一阵秋风扫过，带来的只有坠落的黄叶，几片飘然，几片惆怅……

　　到底他在想什么呢？

　　那天中午过后，逸恬一直在思考与莫那个复杂的眼神和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题，是什么呢？不像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也不像是算计一个人的表情，她到底在想什么？

　　逸恬不想自己把精力过多地放在这里，可是，事关余晓，她就又不得不考虑起来，这几日，与莫忽然与余晓走得近起来，帮她收作业，发卷子，力所能及的帮助他都提供，害得余晓那两个以帮助余晓收作业为人生副业的同桌一下子列入失业人士行列中，苓菁直嚷嚷自己要开个包子铺，现在不是流行什么下岗女工自主创业嘛！她也想来个事业的第二次春天，以刺激我国的经济发展。这是苓菁原话，想来少根弦的苓菁都这么敏感了，何况那个向来以一张利嘴著名的茵茵了！她不用想象就可以知道她在子飞面前说什么了！

　　到底他是怎么想的呢？她有些搞不清楚了。

　　希望他不是在算计余晓，毕竟余晓这种女孩子太好骗了，可是，也没什么可算计的原因，只因为她是数学课代表，想讨好她，每天拿免费的数学作业抄？唔——不可能，这种事比较像自己做出来的，而且，与莫那家伙简直太天才了，他抄别人的作业不可能，别人抄他的倒是大大有可能呢，他呀，就像women说的，一中的高材生呢！可恶，他怎么可以那么聪明？偏偏她那个老妈还老是喜欢拿他和自己比较，说什么人家与莫学习好，你怎么和人家差那么多！废话！她老人家也不拿自己中学毕业的文凭和人家与莫父母上海交大硕士生的文凭比比！想出人头地，也得有良好的基因才行啊！反正，就是那个家伙聪明的很，余晓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被他利用的了，也就谈不上什么算计了。

　　可是，如果是感情呢？他会不会自己在这里很寂寞，想找一个人排遣一下呢？的确，若是这样的话，余晓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了！即单纯，又好骗，虽然不解风情了一些，但也就她这么好骗了，现在的女生啊，一个比一个精明，余晓这样的“蠢”孩子很少了！

　　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下一秒，逸恬皱起眉头，又开始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反驳了。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印象中的与莫申冤，印象中与莫不是一个浮华的人，骗女孩子感情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

　　难道他是真的喜欢余晓？逸恬心里奇怪的不肯承认这个念头，不可能！他们两个相处的样子明明是兄妹啊！他是不可能喜欢余晓的，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逸恬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一厢情愿”且“笃定”的想。

　　哎呀——真是烦恼啊！这个余晓，搞得她的头都快炸了!偏偏她自己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和那个言与莫你来我往的，好不亲密！真是气死人啊！

　　唉——人家的事自己又在这瞎想什么，也许人家真是朗有情，妹有意呢！真是笨蛋！枉死好多脑细胞！

　　逸恬拍拍自己的头，罢了！罢了！想了几天还没个结论，干脆不想了！静待事情发展吧！

　　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她抬头看看楼梯间的提示牌，六楼了，这么快？她好像还没怎么注意呢，就到了六楼了！怪不得脚步越来越沉重！

　　下一节课就是自习课了，women会来亲自盯自习的，所以她得动作快点儿，免得迟到了，又惹来他老人家浪费人生，浪费生命的“伟大”言论，老是这一套，烦都烦死了！

　　想是这么想，她的耳朵却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是水房旁边的那块空地，不知为什么，高三的学生都喜欢六楼水房旁边那块空地，平时有个不开心都喜欢往哪里躲，情侣约会也喜欢那里，大概是因为它不在七楼，离老师的视线比较远，又离七楼比较近，不用跑太远吧！

　　逸恬平时是不太注意这里的，她对这些“小孩儿”的玩意儿是不感兴趣的，偷偷摸摸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只是今天那里传来的声音太熟悉了，她才会注意到。

　　逸恬轻手轻脚的靠近那里，挑了个不显眼，又能听清楚两个人对话地位置，到底是谁能引起向来淡漠的于逸恬的好奇呢？当然是这两日害她头疼的杜余晓以及言与莫了。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逸恬心底发出这个超大号的疑问，她选的位置不错，两个人的对话此刻清楚地传入她的耳朵：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是余晓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腼腆。

　　逸恬呼吸一紧，到底谁说了什么？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另外一个声音是属于她每天都会听到的那个……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他……她没听错！的确是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可是，哎呀！”余晓的声音忽然扬起风采，“我笨手笨脚的，老是得你帮我呀！”

　　“谁说笨手笨脚会是一种错误呢？”他亲昵地语气，让人忍不住心情飞扬。

　　“那……好吧！言与莫！”

　　“还叫我言与莫？”

　　“那个……与莫……”

　　“哐啷——”

　　“什么声音？”余晓遁着声源寻去，却不见任何踪影，“怎么回事？”

　　她一旁的言与莫，低垂眼帘，不言语，忽然他抬起头，对上余晓那双单纯无暇的眼睛：

　　“没什么，大概是有人扔东西吧。”

　　“哦，”上课的和弦铃骤然响起，余晓一惊，“上课了！我们快走吧！与莫哥哥！”

　　两个年轻的身影迅速远走，片刻亲昵的角落，又恢复了原本的空寂……

　　“这个好吗？”精品店内，少男少女并排站着，少年指着其中一个小工艺品问一旁的少女。

　　少女摇摇头：

　　“太普通了，我自己都看不上。”

　　她一个旋身，走出店子，阳光有些眩晕，她加快脚底下的步子，她喜欢阳光，不代表能多接触阳光。

　　身后的少年追上前方的少女：

　　“苓菁不是和你说好了吗？怎么没一起来啊？”

　　少女轻盈的步伐顿了一下：

　　“不知道，谁知道她搞什么鬼？又跑去找水蓝了。奇怪！明明和她讲好了，是她叫我来给余晓买生日礼物的，结果，她倒爽约了！”

　　少年笑了：

　　“没关系，我陪你啊！”

　　少女并不领情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好好的一个周末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少年明白少女未出口的话，却只是温温笑着。

　　少女踌躇了一下，转身走入另一家店子，绕了两圈，状似不经意的问着：

　　“你……是不是很喜欢余晓？”

　　少年低垂的眼帘里闪过一丝精明，随即慢吞吞道：

　　“是啊！”

　　“……”少女咬下唇的动作更大了，“那……咱们可事先说好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让你好过！这回可不是两块纱布就能解决的了。”

　　少年微微诧异，随即一阵心动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次比哪次来的都快，都强烈，他不忍心再忽视，也不打算再逃避。

　　终于，他又开了口，还是那温温的口气：

　　“那要几块？公主就饶了的小的吧！小的喜欢余晓就像喜欢苓菁，喜欢水蓝，喜欢蓝茵那样，难不成我不小心得罪哪个，你都要给我满头包啊！”

　　少女瞪向他：

　　“我是说，你不许欺骗她的感情。”

　　“那就更无从说起了，我那么喜欢她，怎么会舍得欺负她呢？”

　　“……”少女终于肯放过自己被蹂躏的有些惨不忍睹的下唇，“那就好！”

　　“扑哧~”不雅的笑声溢自少年深秋里有些干裂的唇。

　　再次换来女孩的瞪视：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少年忙否认，指向一旁的娃娃，“这个怎么样？我看着蛮可爱的。”

　　少女不屑：

　　“你们男生的品味？哼！”

　　鼻孔里发出的声音充分证明她对“男生”的品味是多么的嗤之以鼻。

　　少年“委屈”道：

　　“那你说，买什么？”

　　少女这才正经的环视店的四周，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

　　一道奇异的亮光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将目光投注过去，是一个水晶球，很普通的那一种，可她还是欣喜的凑过去了，在不同的角度看着它投射的光芒，真是美丽。

　　她忽然想到了她们几个好朋友，仿佛所有人的生命都小心翼翼的投注在这里面了……

　　“看什么？打算买吗？”少年好奇的凑了上来。

　　少女一窒息，想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打算买吗？”少年将问题重复一遍。

　　“不……”她喃喃摇头，这么美好的东西，虽然是那么的不起眼，她不想把它送人，她只想……自己拥有……

　　“不想买的话，咱们就去别处看看吧！”

　　“好！”她依依不舍的离开。

　　又是出门，预期的阳光并没有投射下来，她睁开眼睛，是少年帮她挡住了阳光，他站在阳光下，光芒从他的周身放射出来，让她看不清他的脸，依稀看到他的满口白牙在动：

　　“我们去那边的店子吧！”

　　“……”她看了一眼，全部盖在阴面中的一排店面，没有阳光，“……好！”

　　他笑了，转身，依然替她挡着阳光。

　　她在后面乖乖跟着：

　　“言与莫？”

　　“嗯？”少年并没回头，“怎么了？”

　　“余晓的生日派对你会去吧？”

　　“嗯，她邀请我了呀，虽然是高三了，可是不代表生日不过了呀，毕竟，18岁了，也算成年了。”

　　“言与莫？”

　　“嗯？”

　　“……没什么。”

　　少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低笑了：

　　“我好好照顾余晓的，你放心，不让任何人能欺负到她。”

　　下唇又被蹂躏，少女跌跌撞撞开口：

　　“为……为什么？”

　　前面的少年忽然转身，吓了她一跳，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阴暗处，前面一排高大的建筑代替他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她忽然希望刚刚那条路可以永远走不完，就像小说里写的张无忌背着赵敏那样，永远走下去……

　　可他却停了下来，表情严肃的回答着她刚刚的问题：

　　“为了……让你开心。”

　　为了……让自己开心……

　　好几天了，逸恬脑子里都是与莫这句似真似假的话，害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老是精神恍惚的，唉——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他……他不是已经有了余晓了吗？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说？更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还会为他这句不经意的话心动，太可恶了！一想到余晓纯真的笑脸，她就觉得自己好可恶，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从这几日余晓不断的笑脸来看，那个言与莫的确是对她很好，她也……真的喜欢他！可是，到底……到底自己算什么？算什么呢？

　　“逸恬！逸恬——逸恬！”苓菁放大的脸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惊：

　　“吓死我了！小菁，你做什么呢？”

　　苓菁不开心的扁扁嘴：

　　“什么嘛？你才做什么呢！一个人怔怔的发呆，今天晓儿生日，你不开心个什么？”

　　“我……没不开心，大概是因为，历史没考好吧！”她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苓菁信以为真：

　　“哎呀，没事！只是一个小测而已，不就women说了你两句吗？没事，咱向来不是拿他说话当放屁吗？”

　　“是啊。”她忙点头。

　　苓菁笑了，递给她一块儿蛋糕：

　　“来！我给你抢得，你刚才郁闷呢，蛋糕差点儿被痴痴全都抢走，幸好我眼明手疾给你抢了一……”

　　“臭苓菁，你说我什么呢？”显然有人不满了。

　　苓菁偏过头集中火力去对付那个“有人”了。

　　逸恬怔怔看着手上的蛋糕，长舒口气，收回满腹心事，抬头却对上与莫关心的眼眸，又忙垂下头，吃蛋糕，嗯，真不错，以为“纳境”老板煮咖啡有一手，没想到做的蛋糕也绝了。

　　伙伴们都在开心的玩笑着，高三的生活的确困苦，可是，她们这群人就是会苦中作乐，不知道，以后分离了，会怎么样？她忽然想到与莫的叹息，“你们这样纯真的感情，社会这么复杂……”哦，真好！认识她们真好！

　　逸恬忽然有了冲上去一个个拥抱她们的冲动。

　　也许，以后这样的场面不多了……

　　耳边传来苓菁与痴痴并不当真的争吵，水蓝在一旁忙不迭的添油加醋，仿佛怕她们两个吵不起来似的，所以，不知怎么的，最后竟变成水蓝与痴痴“吵”起来了，呵呵~这个水蓝，唯恐天下不乱！

　　茵茵在淙的旁边与“老公”子飞低语着什么，真是的，真不知道余晓干嘛要请子飞来，难不成她想当电灯泡想疯了？

　　至于那个刚刚在看自己的言与莫此刻已经和淙讨论起一道数学题，余晓在一旁只能忙着点头，要知道，天才与天才的交锋不是每个人都能懂得的。

　　她甩甩头，决定加入水蓝与苓菁的行列，与她们一起胡闹，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正所谓“人生能有几回疯，此时不疯何时疯？”她笑闹着扑上去。

　　终于大家打闹够了，想到下午还得上课，丛淙开了口：

　　“行了，大家别闹了！今天是晓儿的生日，咱们也得表示些什么吧？我先说。”

　　大家难得静了下来，因为都晓得这是难得的感性时刻。

　　“咱们都高三了，以后这样相聚的机会就少了，所以，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子飞和与莫也在，真想把时间留住，可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永远的18岁，晓儿，希望你在18岁里能够梦想成真，考上理想的大学，同时继续你美丽的画画的梦想，要知道，路尚长，而我们才刚刚起步，就像那句话说的，青春！万岁！这句话不止送晓儿，也送给在座的每一位，我的伙伴！”丛淙说完，便举起自己前面的咖啡杯，以“啡”代酒的意味十分明显，伙伴们也纷纷举起杯子，喝起来。

　　余晓红着脸慢道：

　　“谢谢淙！”

　　“下一个？”苓菁在叫，“按年纪来吧！淙是老大，下一个就是逸恬了。”

　　逸恬不意外自己会被点到名，可是，说什么呢？似乎有满腔的话要说，但是，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晓儿，又一岁了，不知道，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可是，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希望它能成真！我希望你能够永远这么开开心心的，不论外界事物怎么变化。也希望你喜欢的那个人，无论他有没有出现，都会永永远远的爱你，疼你！”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怔住，苓菁敏锐地发现她的冷场，忙替她接场：

　　“好了？下一个？水蓝！水蓝！”

　　赵水蓝神秘的拿出一个小碟子：

　　“晓儿，算你好运，这家店子的主人，刚刚我去洗手间碰到她，嘿！知道吗？她跟我一个姓呢！叫赵暖，她问我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我就说我们的小公主过生日，她就说要送你这个做生日礼物，怎么样？你姐姐我魅力无穷吧？喏，送你，虽然是借花献佛了，可也算我的一片心吧！希望我们的小公主能够永远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将来要是哪个男的欺负你，告诉我一生，我一定将他整到终生残废！”

　　余晓小心翼翼的接过碟子：

　　“哇！是冰激凌耶！大冬天吃冰激凌，很有感觉啊！谢谢你，水蓝，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吃到你亲手做的，好想啊！”

　　水蓝大手一挥：

　　“没问题！等大家都考上大学，我一定好好做一顿，犒劳大家！”

　　一群人于是开始期待，考上大学了，不是因为大学本身，而是水蓝做的饭……唉，真是没什么志气……

　　苓菁又叫开了：

　　“下一个？下一个是哪头？”

　　旁边的金池白她一眼，赏她一个大大的爆栗：

　　“你自己这头呀！笨蛋！”

　　苓菁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头：

　　“哇！痴痴，你杀人啊！敲死我了！我不就比你早生几天当了你姐姐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金池无奈看她一眼：

　　“快说吧你！”

　　苓菁自讨无趣的摸摸鼻头：

　　“好吧！晓儿，今天生日，对吧？好歹咱们俩也算本家的姐妹呀，虽然没扯上什么亲戚关系，可我已经拿你当亲妹妹看了，嘿嘿！不容易啊，咱们一路从小学就认识，走来，经历了这么多。人家说有一个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是不容易的，我希望你可以是，做我一生一世的朋友！”

　　她的语气那么笃定，虽然，大家心理都明白哪儿有什么轻易的永恒，可还是忍不住北苓菁真诚的语气打动，这个苓菁啊，总是那么的用情。

　　没等苓菁嚷嚷，金池便开了口：

　　“晓儿，咱们算半路出家，高二才认识，不像你和那个迷糊苓菁一样小学就认识，可这好像对咱们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今天除了生日快乐要说，就是我拿来压箱底的一句话，以后不论谁赚了大钱，都要记得彼此！”

　　余晓轻声应答：

　　“痴痴，痴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们大家对我这么好，我都不会忘的！”

　　下一个轮到蓝茵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的开口：

　　“同位儿，咱们俩也算同桌两年，你什么样我也都知道，我什么样你也都知道，以后我要是出了名，你可别给我抖落出去！”

　　大家笑了。

　　蓝茵才正经的开口：

　　“晓儿，我不会忘了你的，你的笑，你的纯真，你给我的快乐、忧伤，以后午夜梦回的时候，希望你还是这样子，能够牵动我的笑。”

　　苓菁低笑接口：

　　“然后，茵茵在梦里提醒你，晓儿，这个铃是上课铃。”

　　“哈哈哈！”一群人笑开了。

　　余晓作势要去打苓菁，苓菁忙躲到水蓝怀里。

　　子飞沉稳的开口：

　　“余晓，你真是可爱的女孩，希望你能是我的妹妹。”

　　余晓脸红开口：

　　“姐夫，你快点儿把茵茵娶回家我就是你妹妹了呀！”

　　一群人又笑开了。

　　最后发言的是一直在一旁微笑的言与莫，逸恬蓦地惊慌起来，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可与莫仍是开口了：

　　“余晓，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跟大家也不算太熟，就……”

　　苓菁在一旁窃笑：

　　“你学子飞把谁娶回家不就熟了？”

　　水蓝表示赞同：

　　“没错！没错！姐妹们，我个人认为，咱们也应该多嫁几个呀！这样吧，从头开始，淙，……那个，淙当然是要好好学习了，大学的大门可是在向她大敞，可不能耽搁呀！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二姐——逸恬了，怎么样？言与莫，把我们家逸恬娶回家好吧？反正你们俩现在是‘同居’连新房都省得买了！”

　　未说完的话，被逸恬杀人的目光瞪回去，却听余晓在一旁笑了：

　　“好啊！我同意！这个当生日愿望也不错，既平实又好实现，毕竟我喜欢与莫哥哥，更喜欢逸恬，你们俩在一块儿，我就省得再去接受另外的男人或女人了，嘻嘻~”

　　逸恬有些诧异的看向余晓，这是这么回事？她难道不喜欢与莫，可是，她那天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苓菁在狂叫：

　　“与莫，怎么样？你妹妹都主动要求你给她找个嫂子了，你还不同意？我们家逸恬……”

　　“妹妹？”逸恬吃惊的拽住苓菁阻止住了她的话，“什么妹妹？”

　　苓菁皱眉：

　　“咦？他们两个没跟你说吗？与莫认余晓作妹妹了，他很喜欢咱们家晓儿呢，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妹妹？她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显然很闲得言与莫，后者一耸肩，用他的肢体动作告诉她，我以为余晓告诉你了呢！

　　逸恬忽地觉得轻松一把，又觉得紧张起来，自己这几天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竟然只是因为妹妹？

　　姐妹们在一旁聒噪什么，逸恬都听不下去了，满脑子回荡的只有，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