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臧青

13、飞吧——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一群青春年少的少女轻易吸引了来往过客的目光，是送别呢！

　　又一年的高考结束了，又有新的学生要踏上大学的征程。

　　年轻人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急迫：

　　“怎么回事？火车就要开了呀！”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撇撇嘴：

　　“妈，你说什么呢？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车呢，着什么急？”

　　他的母亲赏他一个爆栗：

　　“死小子，你知道个屁！”

　　“哦！”男孩捂着头，嘟囔，向另一边年轻人之中的少女，“喂，老姐，幸好你要走了，以后少个人拿我当沙包了！嘿嘿！”

　　被他唤作老姐的少女给他一个白眼，不理会他，只是一径将目光放在自己好朋友这方。

　　真快！高考结束之后，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自己就要踏上大学的征程了！少女有些哀怨：

　　“真讨厌！为什么我要是第一个走的？早知道当初就不报军校了！”

　　笑嘻嘻的红衣少女安慰她：

　　“没关系！只要考上就好了！”

　　少女在心中叹息，我不因为学校的问题，我只是想和你们多待一天啊，小菁，我这么一走，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的笑脸呢？

　　一直沉稳的少女第一个送上祝福的话：

　　“逸恬，人家说一个苦难的结束往往是另一个苦难的开始，那就意味着考上了大学，人生又要重新来过了，希望你永不放弃!”

　　少女一笑：

　　“淙，谢谢你！”

　　被朋友戏称只认识钱的家伙也笑笑张口：

　　“茵茵回老家了，她让我转告你路上小心！至于我嘛，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反正咱俩考到了同一个城市，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你先替我打探一下，那里到底生活水平怎么样，要是物价水平太高，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让我妈给我办复读，明年高考一定要报大西北的志愿。听说那里的物价水平最低了！一年不知可以省多少钱！”

　　“……好！”少女额上划过N条黑线。

　　两个大大的橙子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是之前说话的红衣少女，她仍旧笑嘻嘻的：

　　“逸恬，我知道你爱吃橙子，这是我跟晓儿挑得，现在橙子可贵了！两个花了我们十几块钱，但是，我知道你喜欢吃，坐火车挺无聊的，尤其，你要坐十几个小时，留着火车上吃啊！”

　　有人惊呼：

　　“橙子！我最爱吃橙子！比逸恬还爱吃！菁菁，你偏心，我也要吃！”

　　红衣少女真的到了无语的地步，却仍是硬着头皮开口：

　　“等你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买，现在买了估计到时候也坏了！”

　　“好！”精于算计的家伙开心笑了，丝毫没发现其实自己开学比承诺给她买橙子的家伙晚，也就是说，只有自己送她的份儿，没有她送自己的份儿！

　　少女接过好友递过来的橙子，有些恍惚，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人这样给过她橙子，为了哄她吃药，她还说，其实，她在意的不是橙子，而是送橙子的人……

　　那么现在呢？那个承诺她的人呢？为什么仍不出现在她们约定好的生命里呢。

　　唯一没开口的白衣少女天真开口：

　　“逸恬，我哥怎么没来？他考完试就会家里去报志愿了，到现在，我都没他的消息，他也不跟我联系，我都不知道他考哪儿去了！”

　　红衣少女接口：

　　“是啊，与莫到底考哪儿去了？”

　　少女苦笑，是啊，他考哪儿去了？她也很想知道，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回家之后，他就没消息了，难道他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努力跟上他的脚步之后，他却不见了……

　　想念间，少女听见自己母亲的尖叫：

　　“来了！终于来了！”

　　她条件反射的向入口方向看去。

　　红衣少女一见到来人便呵呵笑了：

　　“嘿！晓儿，我觉得你直接问你哥本人比较明智！”

　　白衣少女点头，可惜，来人，也就是她伟大的哥哥同志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进来之后，他的目光就紧紧锁在一个人身上，两个人的目光穿越过无数过往的人，在空气中胶着……

　　为什么才来？她的目光带着控诉，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对不起！他真诚的目光这样解释，以后再给你解释，我来了不是吗？

　　她终于笑了，是啊，他来了不是吗？有什么比他来了更重要的！

　　他直直走到她面前，丝毫不理会想和他说话的任何一个人：

　　“对不起！我有事耽搁了！希望没迟到！”

　　她只是定定看着他。

　　有人唤他：

　　“咦？与莫，你也坐同一趟车吗？”

　　他回头：

　　“是啊！”

　　“你也考到N市了？”语气不无诧异。

　　他笑了，只对她：

　　“是啊，我问了婶儿你的志愿，就挑了和你一个城市的学校。”

　　她动容：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他无奈：

　　“有事儿耽搁了。”

　　旁人不满他的眼中只有她，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与莫，你跟逸恬同一天开学？不会考到了同一个学校吧？”

　　他仍是只对她一个解释：

　　“没有，我只想和你一起走，然后，一起履行我们的约定。”

　　她红了脸，悬了好久的心，终于在今日放了下来，她一直以为他忘记了，忘记了他们的约定，一直很伤心的……

　　以为就像他说得，年少轻狂的爱是易逝的，可是，她不甘心，她一直相信他是有事耽搁了，如今看来自己对他的信心是对的！

　　她的与莫来了，在最后一刻来了，带着他与她的承诺来了……

　　他指指自己的行李：

　　“为了防止更多的意外发生，我决定跟你一起走，不会有什么阻隔了！”

　　她才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让他隔绝与自己的联系。

　　他苦笑：

　　“上车之后再解释，或者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解释，反正我不会再让这样的意外发生了。”

　　她于是笑了。

　　于母的大嗓门过来唠叨一番，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很快，检票的队伍开始动，要上车了！

　　她的心中却不再彷徨，伴着伙伴们的殷殷嘱托，她牵着他的手走向未来，

　　终于走远，她最后一次回头，看见红衣少女仍在说些什么，她朝她挥手，然后终于坚定地走向火车。

　　有些伤感。

　　他问她：

　　“苓菁说什么？”

　　少女振奋起精神：

　　“她说，朝着理想飞吧！”

　　他喃喃重复：

　　“飞吧！”

　　前进的步伐不曾停下，他们牵起的手没有再轻易分开……

　　候车室里，一群少女结伴离去，又有少女跑了进来，见到检票员已经把通往站台的门用铁链锁好，她不禁狂奔上去：

　　“言与莫，你这个家伙！你竟然给我跑了！你给我回来！回来——”

　　没有人听她的声声呐喊，火车在一阵鸣笛之后向南方驶去。

　　少女颓废地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太过分了！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干嘛要不告而别！我是真的喜欢你啊！言与莫！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

　　人家说，一段苦难的结束就是另一段苦难的开始，可是，青春年少的我们，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不论怎样，朝着梦想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