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反犬虫

25、海城 集合

　　一阵天旋地转。

　　“别晃了，我没那么傻，”钟俞按住鞠驲安的胳膊，撑起身朝村长点头，“谢谢，那就不打扰了。”

　　“真的没事吗？”鞠驲安有点不放心。

　　有事，但也没办法。

　　刚才确实是气性上头，想立马冲到家里把冒牌货狠狠打一顿，可退出游戏后，他也在思考。

　　值得吗？现在冲过去把冒牌货打一顿也没用，他没有证据，直播不知什么时候出事故在维修，可能是AW公司搞的鬼，那一段肯定没有了。

　　打了冒牌货，他现在的皮囊是他爸啊，就算有直播证明，他妈本身就讨厌这游戏，她也只会觉得自己玩游戏玩疯了，游戏里的都信，还为此跟老爸反目成仇。

　　要知道在他妈心里，老爸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让老妈产生厌恶，赶出去家门，这爸妈都没守到，那不亏死了。

　　想通后，当务之急是找到游戏里的老爸，之后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得到答案，他们乘车返程回到车站，钟俞已经买好前往海城的票，准备原地等车。

　　俩人坐在凳子上一阵无言，和在车上的气氛一样，鞠驲安倒想开口缓和，但钟俞黑着脸，一脸别惹我。

　　证明冒牌货不难，主要是如何换回来，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不，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要酌情考虑。

　　长呼一口，钟俞盯着一旁柱子上面雕刻的神，那个村长家里也有这个神，他开口问：“这是什么神？”

　　“嗯？”鞠驲安视线离开手机，看向柱子上的神，“哦，这个是初始神，最开始建立起这个世界的神。”

　　钟俞走过去，摸着雕刻的神。

　　好像每个地方都会奉行着神，就像他世界里，菩萨、佛祖、财神、月老，还有一堆管理其他的神，只要有需求就有对应的神。

　　要是求神能让他爸回来，他现在就去买一个雕像供起来。

　　收回视线，钟俞重新坐回位置：“你和向南认识吗？”

　　“嗯，认识，”鞠驲安倒没隐瞒，思索自己好像没有提到过向南，“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看到你背包里有张写着电话的纸条，认识能留电话的好像就是向南他们，在公交上就有感觉你们挺熟悉的，”钟俞靠上椅背，交代自己的想法，“你们既然认识，那能不能确认一下他们现在还在不在海城，谭肖智不是巫师么，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其他方法。”

　　纸条他一直忘丢，后来没看见就没管，没想到在背包里，估计是和衣服一起混进去了。

　　鞠驲安点头，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被接通，熟悉的温和声透过手机传出：“喂，有什么事？”

　　“你们还在不在海城，我们准备一会儿坐车前往海城，正好去找你们。”鞠驲安说。

　　向南嗯了一声：“在，那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和钟俞在一块么？”

　　没想到听到自己，钟俞偏头。

　　鞠驲安瞟他一眼，手机接收到一条消息定位：“嗯，已经说开了，具体还得到时候见面再说。”

　　“好，那我跟你们找个住处，”向南停顿几秒道，“你们下车站小心点，你们要有时间去买个发箍吧，这里对人类已经非常危险了，就这样，如果没有到时候到站我们去接你们。”

　　对！

　　鞠驲安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他让钟俞打开APP，上面车到站时间显示是二十来分钟：“估计没办法买了，得麻烦你们了。”

　　挂掉电话，没等钟俞询问，鞠驲安便开口解释：“海城是人鱼居住地，还记得死欲海么？其实不止死欲海是这样，还有一些海域都多多少少被污染，那属于大海的人鱼对污染海域的人类多少会抗拒，一年比一年怨念人类，虽然他们对兽人也不大喜欢，但比人类要好多了。”

　　“这没爆发过战争？”都侵犯到自个家了，人鱼脾气这么好？

　　“百年前爆发过，除了没参与的精灵，所有族群死伤惨重，人鱼兽人联合强也抵不过手持伤害极大武器的人类，但如果耗下去人类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都签订了和平协议。”鞠驲安说。

　　看来都是这样，不过这里的战争看来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这个世界环境问题很严重啊，前有经城萧漾，后有海城人鱼，说不定这个神想着：哎呀，给你们个世界，你们这么造作，算了，你们毁灭吧。

　　不过，钟俞看着手机，他的世界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什么，他转向鞠驲安：“你们的生育问题是只有人类，还是所有种族？”

　　“所有吧，我不是很关心这个，只看网上说每个地方每年都会空好多地方。”鞠驲安没去关注这些。

　　不管延不延续，他寿命就这些了，有来世没有记忆那也不是自己，那跟他就没有关系，所以有没有来不来世对他没那么重要。

　　“哦。”如果只有人类有生育问题，说不定是环境原因，看样子不是了。

　　【国际公交即将到站，站门已开启，请乘客有序下楼。】

　　坐上和之前相同的位置，钟俞坐下没一会儿，指着手机对鞠驲安说：“我打个电话。”说着，钟俞拨通电话。

　　对方也是飞快的接通电话：“咋啦？”

　　“不是说了今天请你吃饭嘛，跟你商量一下你想去哪儿吃饭？”钟俞低头活动活动脚腕，大抵是今天走的太多，除了疼还有点酸胀。

　　“就等着你开口，我早想好了，长相街那边最近开了家牛排店，我还没去过，绝对吃穷你。”林衍无情大笑。

　　早料想到会这样，钟俞也不心疼钱，非常阔绰：“没问题，那你再定个时间。”

　　“七点怎么样？嗯？七点半？八点也行，行行，”林衍应该是跟唐子戏商量了会儿，才给答复，“子戏说他下午家里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就八点吧，如果有拖延可能还要晚一点。”

　　时间有的是，钟俞嗯了一声：“那就定了，我应该会提前离开的。”

　　“行，我等你。”

　　电话挂断，鞠驲安静静看着他，转头给钟俞吓一颤：“怎么这么看着我？”

　　鞠驲安移开视线叹口气：“哎，我也想看看你们那个世界，很好奇。”

　　“不要慌，你看我们能根据仪器来这里，说不定之后你们也有个仪器能来我们世界看看，时间问题而已，”钟俞拍拍他的肩膀，“而且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也差不多，只不过只有种族就只有人类，但其他都是差不多的，建筑、手机、社会、生活，都是一样的。”

　　“安全吗？”鞠驲安问。

　　钟俞沉默了几秒：“安全，但还是有危险，不过比起这里要安全些，至少没有酒店枕头藏刀藏炸弹的，也许是我运气不错，二十六年没遇见什么危险的事。”

　　不过进游戏后就受了伤，这个世界有点晦气。

　　“真好，我就不行，老是撞见不好的事。”鞠驲安手撑着下巴。

　　“疯子上街拿刀乱砍，列车爆炸，小巷里的纠缠，群殴，跳楼，跳海，开车乱撞，分尸，埋人，人口买卖，”鞠驲安思索一番，“不过目前看我也挺安全，事都没发生我身上，都是我看见的。”

　　这人都经历了啥啊，钟俞面目些许狰狞：“你没长歪真的万幸。”这世界非常晦气。

　　鞠驲安似乎想到那些场景，嘴角扬起：“因为这些事，我妈挺注重我的心理，会跟我谈好久，长大了有自己思想就影响不到我。”

　　“那还好有个家里人沟通。”

　　“后来她跳海了。”明明怕他心理出问题，老跟他开导，结果自己先出了问题，鞠驲安哼笑一声。

　　“...”可以不说，谢谢，真的要搞得这么压抑吗？！还有你再笑什么！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鞠驲安抿了抿嘴岔开话题：“哦对，刚才看向南定位的时候，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说说，给你做个心理建设。”

　　钟俞心里咯噔一下，他深呼吸做好准备：“什么？”

　　“你要安静听我说完，是我的猜测啊，”鞠驲安清了清嗓子，“我没给你提，其实向南他也是五年前被置换的人，他是一直在找记忆的，然后找到海城，而你爸也在海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是一个？”

　　“哈？你认真的？”钟俞一整个迷惑住了。

　　鞠驲安拍拍他的肩膀，把向南的定位给他看：“你看，他们都是五年前的人，还缺少记忆，现在都在海城，和你给我说的位置也相近。”

　　没道理吗？是有道理的，当时扫描到海城有老爸时，他也想到向南，只不过根本没把他和老爸连一起！

　　可是！向南居然也是五年前的人，不过还是不一定，当年置换的人那么多，在同一个位置也是可能的，要是向南真的是他爸...

　　说实在的，如果不认识倒还好，认识了就总觉得怪，就像刚准备认的兄弟变成自己的父亲，特别离谱。

　　“你的想法很大胆，不许想了，”钟俞推开手机咬着牙，“休息！”

　　鞠驲安攥拳轻咳一声，似乎掩饰嘴角的笑，他乖巧的闭上眼睛：“晚安。”

　　“现在中午。”

　　“午安。”

　　...

　　在车上三个多小时，就因为鞠驲安的猜测，钟俞这三个多小时脑子里都是胡思乱想，就连每天苟在身后的直播球蹦哒到他面前都没注意。

　　车刚驶入海城，钟俞就开始扫描，蓝点就在原地不动，而属于自己的红点离那个蓝点越来越近。

　　脑仁隐隐作痛，钟俞看着猖狂的直播球，下面人数在一千上下起伏：“猖狂了啊，别在眼前晃。”

　　接收到信息，直播球甩着耳朵晃悠到身后隐匿起来，这是直播球的特点，可以隐藏自己，降低存在感，不然真有一个球在身边晃来晃去，钟俞真的受不了。

　　“什么？谁在你眼前晃？”鞠驲安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直播这事钟俞没和他说，怕他嫌隔应，没人喜欢自己一天都在给几百上千人观赏，如果有什么不能播，他关掉直播就行。

　　钟俞盯着面板：“看见个苍蝇一直在这晃悠。”

　　“哦，马上下车了。”

　　“知道，东西都拿好了。”

　　鞠驲安扔给他一件衣服：“一会儿下车前顶头上。”

　　海城是一座海域中央的大岛，随着车驶入海城，一股子鱼腥味混着海腥味直往车里灌，吹进的风都带着潮湿粘腻。

　　车开进一座透明玻璃状的长方体内，似乎是专程做给国际公交的，大但没有几个人，不像北东站热闹，也没见有其他车辆。

　　而到站下车的也就钟俞和鞠驲安，等他们下车后，公交甚至没等几分钟就离开车站。

　　由于过于空旷，可以直接看见向南一行人在门口等着他们，钟俞扒开挡视线的衣服盯着站一块的红蓝点，抬头看向来到眼前的向南。

　　哇哦。

　　你猜的真准，鞠驲安。

　　一直注意他的鞠驲安见他看向自己，还虚伪的呲着牙笑时，他就领悟到，自己真的猜对了，其实他当时猜测也抱着开玩笑的态度，没想到是真的。

　　“你们看什么呢，来，先把这带上，临时做的，凑合一下。”向南从袋子里拿出两支发箍，两对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的兽耳，一对白的一对灰的，不过挺真的，摸着手感特舒服。

　　发箍比较细，一只筷子的宽度，戴脑袋上看不出真假。

　　谭肖智挤过来：“就你俩啊，林东向没跟你们一块啊。”

　　钟俞摇头：“他找他老婆了。”

　　“啧，真可惜，我还想着找他玩呢。”谭肖智一脸无趣。

　　“脚好了？”向南盯着钟俞。

　　钟俞低头动动脚：“嗯，于高的药很好，能正常行走。”

　　于高几人生的高大，钟俞几人被围在里面，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你要哪个？”鞠驲安戳着两个耳朵。

　　钟俞真的庆幸鞠驲安跟自己说了他离谱但被证实的想法，有了三个多小时的心理建设，他现在倒也正常，就是忍不住老关注向南，他低头看那两个兽耳：“随便，你挑。”

　　鞠驲安拿发箍小小比较一番，把白色的递给他：“你人好像比我白点，发色也浅，这个应该比较适合你。”

　　看着手里雪白雪白的兽耳，钟俞眼皮抽搐，他这个世界里的发色是比较浅，但也搭不上这么白啊！

　　算了，钟俞抬手带上兽耳，调整着发箍，看向同样带好的鞠驲安，很合适，但怪怪的，但说不上哪儿有问题。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于高率先说出。

　　向南也点点头：“感觉有点。”

　　钟俞把有些移位的发箍摆到耳后，手摸到耳朵停顿几秒后恍然：“有四只耳朵。”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捂着吧，遮也遮不了。”鞠驲安示范性捂住耳朵。

　　“没事，”于高摆摆手，“你们这正好属于兽人少年期，个也不高还没法自如转换，在这里，只要有证明自己不是人类的地方就行。”

　　这么说来，透过透明玻璃，其实这人鱼居住地，部分都是人的形态，只是保留了身体的鳞片和耳朵上的鱼鳍。

　　“我们现在去哪儿？”钟俞问。

　　“先去住处把东西放了吧。”向南笑了笑。

　　毕竟是人鱼居住地，来来往往的基本是人鱼，地面是符合他们的潮湿软滑，钟俞往外没走几步就滑的一个踉跄，幸好被鞠驲安眼疾手快扶住了，不然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脚能完好无损。

　　“光做耳朵了，都忘了这件事，”向南轻摇脑袋，“这里地面常年潮湿打滑，要有特定的鞋才能正常行走，你脚刚好，必须避免二次损失。”

　　“要不就我俩把他们背回去得了，住处旁边不就有鞋店，”林兮兮在一旁开口，“省的现在还得找鞋店买，反正大部分路都要坐鱼船，也不是非得现在去买。”

　　向南思索一番点头：“行，那你俩小心点，这要摔了可不是小伤。”

　　过了这么几天，没想到钟俞又趴上了于高的背。

　　海城的构造是水陆结合，居多都是水路，必须得坐船，不过这船和钟俞想的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他以为的渔船是正常的木船或者其他的船，而眼前几条巨大扁平，上面系有实心长椅的鱼，你告诉我这是船？！

　　没有护栏！没有安全带！没有扶手！这椅子上看上去还有粘液，真的可以坐吗，不会滑下去吗？这鱼会不会游着游着进水里吧？

　　“这真的可以吗？”钟俞心情复杂。

　　知道他顾虑多，鞠驲安率先坐上去：“没问题的，圆盘鱼很稳的。”

　　见他坐了，钟俞叹口气跟上去，这个世界交通工具都太奇怪了：“我不会游泳的。”

　　“没事，一条鱼坐三个，你在中间坐着。”向南跟上来，和鞠驲安一起把钟俞夹中间。

　　钟俞克制住自己和向南保持距离。

　　一趟下来，钟俞多少有些煎熬，除了煎熬。

　　不过他不得不夸这条鱼，全程匀速行驶，不快不慢，游得异常平稳，不溅水不颠簸不出声，非常好！要可以打分，一定是五星好评！

　　“这鱼怎么给钱。”钟俞弯腰看着停靠一旁的圆盘鱼。

　　“它们吃鱼，给鱼就行，没有就现买活着现抓。”谭肖智打开手里的袋子，倒出几条鱼喂给几个圆盘鱼。

　　钟俞看它们一口一条鱼：“如果不给呢？”

　　“下船两个小时内没吃到鱼，它们会疯狂叫，惹来鱼警还不补多点鱼，那你就蹲大牢吧。”谭肖智说。

　　害怕。

　　住处位于店铺后面，是一栋四层的居民楼，条件一般，但位置向阳通风，房间里挺干净的，腥味也没那么重。

　　房间是两室一厅，钟俞鞠驲安一人一间正好。

　　钟俞东西没多少，放完就坐在床上看着面板沉思，他确定了找到老爸了，可他要告诉向南吗？

　　难道看着他说，嘿，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是你其实是我老爸。

　　可是，钟俞一想到向南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庞，就算知道他有四十来岁，也喊不出爸这个称呼啊！

　　他记得鞠驲安说向南也在找记忆，就是说现在老爸的灵魂还不是完整的，要不就先跟他把灵魂找齐再说，他先把灵魂找到了，到时候也更好和向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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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钟俞：有神吗？！救救我吧！
神：我就是个看戏的，勿扰。
浅浅改一脚。
哈哈！他的jio终于可以正常行走了！我写的时候老忘记他的j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