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反犬虫

21、合作愉快

　　“从那之后你们就在一起了？”钟俞听故事听得入迷，活脱脱像个吃瓜群众，只不过现在吃的粥，全然忘了这是个悲剧。

　　鞠驲安看着他这模样眼神一眯：“是啊，后来日久生情我们就一起了，结果她的另一半居然进来了，气愤她居然背叛了自己，然后杀了她。”

　　“...啊？”钟俞一勺粥停在半空中，大脑没反应过来，“她...哦，她是有女朋友的，这...这样吗...”

　　“傻子，”鞠驲安噗的笑出声，“骗你的。”

　　...艹。

　　“鞠驲安！你看他！”肖多啪的一下推开房门，把身后的人领到厨房，“他和我一样是现...外面的！”

　　正做着晚餐，鞠驲安转身看了眼那人轻皱眉头，上下一扫，最后定格在他穿着皮鞋的脚上：“换鞋，晚上你拖地。”

　　“...哦，太兴奋了，我都忘了。”肖多又拉住那人去门口换鞋。

　　三菜一汤，三碗不怎么多的饭整整齐齐摆在小小的餐桌上：“没想到会来人，饭不怎么多，多吃点菜。”

　　那人点点头：“谢谢，劳烦了。”

　　肖多嘴里塞得满当当，陶醉在美食中：“真的是太好吃了，我可以吃一辈子！我也想做出这样的菜给对象吃。”

　　鞠驲安不置可否，毕竟肖多这句话说了不止一次，每次鞠驲安想起来让她学，她就装聋作哑，开始阿巴阿巴。

　　“哦对！介绍一下，”肖多咽下食物，总算想起来要介绍对面到新人物，“他叫楚义，是我上班时碰到的，挺投缘的就聊了会儿，聊着聊着就发现我们是现...嗯，外面的人。”

　　楚义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上眼皮，看上去略显阴沉，年纪到时和鞠驲安的年龄相仿，听见肖多介绍自己，放下筷子，矜持的冲他点头微笑：“你好。”

　　看上去内敛礼貌，但他阴郁的模样和他的行为产生了违和，鞠驲安总有些不舒服。

　　等楚义离开后，鞠驲安带着疑惑看向肖多：“你觉得这个楚义怎么样？”

　　“挺好的，哦！”肖多明白鞠驲安在想什么，神秘一笑，“你是不是觉得他很阴郁，感觉图谋不轨！”

　　被点明想法，鞠驲安也不装了：“他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肖多拍拍他的肩膀：“他路上跟我说过了，他担心你对他第一印象不好，就刻意矜持着自己，实际上他人挺活跃的。”

　　“....又不是见家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照顾家里的饮食起居，算半个妈妈了，”肖多调笑道，“为数不多的男妈妈啊。”

　　“那我的好大儿让妈妈抱抱。”说着，鞠驲安作势要抱她，果不其然被躲开。

　　肖多双手合十开始认错：“错了，我可是男女不挑的，怕克制不住啊。”

　　“哼。”

　　“哎对了，我前几天不是借了你的钱去定制了个有点点小贵的项链吗，他们快做出来了，发图过来了，特好看！”肖多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鞠驲安看。

　　一条项链上挂着两个金色环形戒指，还挺好看的。

　　“三千八呢，都是钱，那肯定好看。”鞠驲安盯着项链，眼底生出羡慕。

　　“放心，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我打工还给你。”肖多已经接受了长期回不了家的现实，虽然有时候担心现实的自己，但现在确实也没其他办法离开，与其日日夜夜的焦虑，倒不如放平心态。

　　至少到时候回去，她不会因为神经衰弱而发疯。

　　楚义的房子离他们不是很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和他们熟悉后，性格也放开不少，认识几天就经常往他们家里跑。

　　鞠驲安打开门让楚义进门，楚义口袋里有点鼓囊，他看了一眼没在意，转身赶紧接着去炒菜，以免糊掉。

　　楚义拿出几张符纸和两个精致的瓷瓶，放在茶几上：“安哥，肖姐呢？”

　　“她订的东西今天弄好了，去拿了，估计快了吧。”鞠驲安声音从厨房飘出来。

　　“哦！”

　　楚义拿着一张符走向厨房：“安哥，这厨房油烟味太大了，我把门稍微带一下。”

　　“哦，好。”鞠驲安眯着眼睛翻炒着锅里刚下的瘦肉，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关上的门，以及贴上的符纸。

　　门被打开，肖多一下子就跳了进来，别提多开心，拉着脖子上的项链准备让鞠驲安瞧瞧。

　　“肖姐，安哥正在炒菜，油烟挺大他关了门，听不见，先去坐会吧，等他做完再跟他说吧。”楚义突然冒出来，关上门。

　　肖多被他吓得一哆嗦：“哎呦，你突然蹦出来吓我一跳，嗯？这是什么？”

　　她刚换完鞋子进门，就看见每个墙壁贴了一张符纸，看着怪吓人的，准备掀下来：“看着好慎人啊，你弄这个干嘛？”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安哥弄的呢？”楚义捏住她动手的胳膊，声音幽幽道。

　　“因为他不可能把这瘆人的东西贴家里，除了你还有谁，别闹，快撕下来吧。”肖多看着这符就起鸡皮疙瘩，整个人凉飕飕的。

　　鞠驲安炒完菜，听见外面的声音，漫不经心转头看过去，下一秒他瞳孔放大，冲过去想要打开门。

　　“小心！”

　　“是吗。”楚义从口袋掏出一把折叠刀，从肖多背后捅进腹部。

　　肖多还没来得及看鞠驲安，就被身后的疼痛转移注意，她低头看着腹部，刀贯穿了腹部，在肚子上留下浅浅一丝红线，紧接着从中流出血液，染红了衬衣。

　　“为...额！啊！”肖多没来得及问，就被楚义踹了一脚，拔出刀，顺势坐在她身上，朝腹部捅了下去。

　　“你住手！你们不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吗？！为什么要杀她！”鞠驲安死活打不开门，用碗狠狠砸向略厚的玻璃门，却被弹过来的碎片划伤了胳膊，更该死的是他的手机在外面，没办法报警！

　　他后悔自己找了个隔音好，还没几个人的楼层。

　　见他拼命锤门，有要震碎的趋势，楚义慢条斯理的把肖多衣服割了一大块塞她嘴里，拔出刀又捅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空白的符纸和钢笔，在上面图画了几秒后，拿着符纸贴在门上。

　　等鞠驲安再次砸上去时，一股电流穿过衣服麻痹了肢体，带着刺痛。

　　“这电流差不多能用二十次，”楚义轻笑一声，“不知道你能不能忍住电流，在肖多死之前出...啊！”

　　楚义被撞得猛然往前倾，整个人贴在了门上，肖多捂着流血不止的肚子跪下去，站起身踹他一脚已经是极限了，肚子钻心的疼。

　　唔！

　　鲜血止不住从嘴里吐出，那最后一刀捅到了她的胃，没了衣物的阻止，嘴里的鲜血根本停不下来。

　　肖多用脚抵住楚义，让他和门贴住，自己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影相路，逐护小...区，C区...额！咳！”

　　楚义猛然把她掀翻，手机被用力甩在墙上直接碎裂，他眯着眼睛也没着急：“低估你了，不过，那也没用，只不过不能陪你玩了，速战速决吧，还有遗言吗？给你五秒。”

　　五，

　　肖多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看向鞠驲安抽搐着嘴角，试图挤出笑容：“项链...”

　　四，

　　“帮我...”

　　三，

　　“保管...”

　　二，

　　“抱歉...没...”

　　一。

　　“法...还钱...额！”

　　悬在半空的刀落下干脆利落的插入肖多的心脏。

　　“不要！”鞠驲安手锤在门上，却被电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肖多睁着眼睛，气息戛然而止。

　　肖多死后，从她的身体里分出很多灵体四处乱窜，唯独一个灵体站在死去的身体面前，像是没反应过来，愣愣抬头看向鞠驲安，嘴角刚勾起，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楚义和他手中的瓷瓶。

　　“你一直在打这个算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鞠驲安手搭上门，电流麻痹了肢体，也麻痹了他的心，“你给我个理由。”

　　楚义用瓷瓶收集着四处乱窜的灵体，并没看他：“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好好在这个世界享受最后时光吧，别为了一个外人黯然神伤。”

　　直到他把灵体全部收集完，他拿着瓷瓶在手上摇晃，一直到里有什么东西滚动，才停下手打开瓶子，从里面到处一颗透明，内部还在流动的玻璃珠。

　　“完成了，”楚义拿着两颗玻璃珠，看着还剩一次就可以打开的门，和里面耗费空体力的鞠驲安，说，“这是她纯粹的灵魂，吃了它，我就能成为她，代她生活下去。”

　　不知道被电了多少次，电流一次比一次麻痹得久，鞠驲安迟钝的看着他，思考着楚义的话语：“为什么？用自己生活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过别人的生活？”

　　“因为，”楚义吞下两颗玻璃珠，“我们，被抛弃了。”

　　鞠驲安看他吃完玻璃珠几秒后倒地不停抽搐，幅度过大一下子撞到了门，最后一次结束，符咒掉落在地，门被鞠驲安缓缓推开，而抽搐的楚义在碰到门的瞬间断了气。

　　他没有去管楚义，而是跪在肖多身边，颤着手从肖多的脖子上把项链拿掉，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抱歉...也没能保护你。”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身后的楚义毫无征兆的大声尖叫起来。

　　他挣扎着起身，与看向他的鞠驲安对视，他低头又看向肖多，胸口剧烈起伏过后，他又一次尖叫，连爬带滚离开房子。

　　没一会儿，一群警察手持枪走进来：“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警察同志，”鞠驲安举起手，毫无波澜的看着他们，“台灯下面有摄像头。”

　　最后他被释放，楚义被通缉，肖多埋葬在最近的公墓。

　　听完，钟俞只能沉默以对，安慰显然没必要。

　　鞠驲安放下勺子，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也别担心，这件事并不会对我有太大影响，我说这些也不是让你觉得我惨，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不可能去伤害你。”

　　“甚至，我有事要请你帮忙。”鞠驲安直勾勾看着他。

　　钟俞也放下勺子：“什么？”

　　“我说，我有事请你帮忙。”鞠驲安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

　　“不是，”钟俞莫名想笑，“我这是问你说的事是什么？”

　　“哦！哦，”鞠驲安也有些好笑，“我想请你在你的世界里，帮我找到肖多。”

　　钟俞明白他要找的是肖多身体里的楚义，说：“你想报仇？我先提醒你一句啊，杀人犯法，我不冒这个险。”

　　“我知道，我想知道她确切的位置，看看楚义用她的身子活的如何了，对她的父母，她的对象怎么样，”鞠驲安犹豫几秒，说，“我去找巫师是想问问能否把灵魂置换的两个人换回来。”

　　钟俞一滞：“灵魂置换，被置换的人还活着？”他一直以为像那个两头人一样，还没被吞噬的灵体四处漂泊。

　　“嗯，就好比肖多被楚义占据了，那么楚义就在那个世界的肖多身体里，而肖多就在这个世界的楚义体内，只不过这里的肖多好像会没有任何记忆。”鞠驲安不喜欢这个设定。

　　失去记忆，在杀害自己人的体内生存，这让他怎么面对那张脸，但又庆幸有这个设定，至少肖多还活着。

　　“那可太好了。”钟俞嘴角扬起弧度，至少确定，就算他爸被家里那个人进行灵魂置换，但他还活着，还有机会换回来不是吗。

　　“是啊，多好，”鞠驲安吃了口粥，又放下勺子，“那你呢，去找巫师干什么？”

　　“和你一样，”钟俞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不过本来巫师问灵魂置换的，但我现在大概了解了，现在目的和你一样，想把置换的两个人给他换回来。”

　　这倒是在意料之外，但能猜到，鞠驲安说：“那我或许可以帮帮忙，你想找的谁？”

　　“...我不知道，当初是我爸被置换了，我不知道是谁置换了，我也在找。”钟俞这么一想又有些头疼。

　　如果他爸被换了，那林衍弄的东西还能找到吗？

　　“那既然我们目的一样，”鞠驲安撑着脸，“那就合作吧，互相帮助总要快一些，怎么样？”

　　“成交。”

　　钟俞看着他没再动过粥：“你还吃吗？”

　　鞠驲安摇摇头：“实在不行了，半碗是极限了。”

　　“那就把药喝了吧。”钟俞从药店袋子里拿出一盒药，上面印着四个大字肠胃帮手。

　　“可以不喝吗？”鞠驲安看着药脸上写满了抗拒，“药都很苦的。”

　　钟俞看着他怪好笑的：“都多大了，还怕药苦。”

　　“你不懂！好苦的！”鞠驲安双手交叉，坚决抗拒，他从小到大喝药就没一次是不苦的！打个针嘴里都是苦涩的。

　　能有多苦，钟俞不以为然，把药倒进热水里，下一秒他捂住了鼻子，看着黑乎乎的水：“卧槽，这真是是药？！我觉得苦瓜都没这苦！”闻着都巨苦无比。

　　“是吧！所以不喝了呗。”鞠驲安用力眨着眼睛。

　　“不行，喝，告诉你一个方法，怎么喝不苦，你把鼻子捏住，然后再喝，”钟俞把药递给鞠驲安，手在裤袋子里掏着，“我水没到多少，感觉捏着鼻子一口喝掉。”

　　鞠驲安无可奈何，听他的一手捏住鼻子，然后一口喝掉，刚想松开鼻子，就被钟俞捏住，嘴里猛然被塞了颗硬物，像是糖果。

　　“我松掉手你就用鼻子呼出一口气，”钟俞松开手，“怎么样？”

　　鞠驲安尝着嘴里的甜，并没有多少苦味：“你这方法真好用，你这糖又是从哪儿来的？”

　　“去花场工作人员送的薄荷味的，我觉得味道不错，清清凉凉也不甜腻的，就买了几颗。”钟俞扔掉糖果纸。

　　鞠驲安嘴里残余的苦味消失殆尽后，糖就被他吐了出来：“那你之后有什么规划？要找人肯定得确定下一个地点。”

　　钟俞点点头：“等我们去问了巫师，我打算去仁联世国去看看，那个不是人类地区吗，我爸那里说不定在那。”

　　“不用，我们到时候就在仁联世国下，只有世国能前往高楼，还有，我还是那个建议，”鞠驲安视线落在他脚上，“休得差不多再走。”

　　一听这话钟俞立即就不干了：“我不！我杵着拐杖没问题的，我就想早点解决。”

　　“算了吧，跟老太太一样。”

　　“我有面板，可以通过扫描明白他在不在这个地区。”

　　鞠驲安仍是摇摇头：“你到时候找到他了，你追的上吗？被置换的人失去了记忆，他不认识你，你喊他也不会应。”

　　“不是还有你吗，合作伙伴，”钟俞冲他笑了笑，“再说了，我根本不觉得会很快找到，路上也可以歇息，到时候脚肯定就好的差不多了。”

　　“就那么急吗？”大概是找了三年，鞠驲安并没有那么急切，急有什么用，不还是找不到么，明明还是被通缉的人。

　　急吗倒也还好，钟俞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主要还是想早点找到他爸，把那个冒牌挤掉，有那个冒牌在哪，就浑身不舒服，想着他还跟老妈睡一块就更讨厌了！

　　“急，想尽快弄走那个冒牌。”

　　“好，”鞠驲安站起身，伸出手，“那今天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

　　钟俞回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身：“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