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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结束 ...

  •   死了?!钟俞顿时脸色一变。
      不,如果死了,那个‘钟字生’会自己暴露出来,为什么还说很期待能找到真的钟字生,因为死了,所以对方不怕他来寻找?
      可之前白鼠也说过,能感受到异常说明,老爸还在,那‘钟字生’为什么不会阻止,反而鼓励我来找呢?
      有可能他爸确实死了,但是只是变成了灵体,就像那个眼镜一样,所以才找不到的。
      钟俞抵住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稳住,他还记得白鼠提到过巫师知道那个方法,得找巫师,巫师...他抬起脑袋,看着谭肖智:“你知道巫师吗?”
      谭肖智盯着慢慢拉进距离的树妖:“知道。”
      “他们是干嘛的?”
      “做符的,没多少好人。”
      符?钟俞看着他手里一堆符:“那你也是?”
      “之前是,现在退了。”
      “为什么?”
      谭肖智嘴角勾起:“不喜欢。”
      虽然退了,但好歹当过巫师,肯定知道些什么,钟俞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夺舍?额,就是吃掉别人灵体,占据别人身体的方法?”
      “你说的灵魂置换吧,”谭肖智转过头,“你怎么也问这个?”
      也问这个?谁还问过了?林东向?他知道夺舍?
      “谁还问过了?”钟俞问。
      “鞠驲安呗,你俩不是一块的吗,问个问题还要分两个人,没商量一下啊。”谭肖智摸着下巴。
      鞠驲安也问这个?难道他也是穿回来的?
      但他这么了解还和其他人这么熟,那也没道理啊,钟俞轻晃脑袋,暂时不去想这些,之后再去问问他就行:“那你知道灵魂置换是什么样的吗?”
      谭肖智后退一步:“之后吧,或者那就问问鞠驲安,靠,这怪物走得还挺快,你...往外先走着,我去叫他们。”谭肖智飞快的说完话一边往上跑一边喊快走,留下钟俞一人在楼梯口站立。
      树妖已经进入城市,粗壮有力的枝干乱舞着,击垮了一栋栋大楼,残渣飞溅,灰尘漫天,短短几下,高楼大厦俨然成为一片废墟,要人挨了它这一击,指定当场去世。
      眼看着树妖接近,没法,他拖着自己的脚往外边走,至少在外面的空地上,比即将被击毁的大楼里要安全,他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往大楼外走,刚走出大楼,身后噔噔噔一行人下了楼。
      “你站在别动啊,小心伤。”林东向赶紧过来扶着他。
      钟俞叹出口气,他总不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吧。
      “快走吧。”于高一把抱住钟俞往外跑,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
      从后方飞过一块钢筋混凝土,直直砸在左边的空地上,地上没有多少能踏脚的地方,全是杂乱的雪,以及飞溅的到处都是的高楼残骸。
      原来的路上多了树妖,不可能原路返回,一行人开始往城市更伸出去挖,鞠驲安正挖着雪,结果旁边飞来残渣,扬起的灰直接进他嘴了,皱着眉吐起口水:“呸!呸!这怪是拆迁队的吧。”
      钟俞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树妖,只毁了周围的楼层,唯独留下了他们去的高楼,它停止了行走,就面对着那高楼站着,树枝击碎每一层的玻璃,往里面探去,像是在找什么。
      “它好像再找什么?”钟俞拍拍在他旁边的向南,“是不是也想逃出去?”
      向南也发现了,一行人站在一公交站台后面,总算停下了匆忙的赶路,观察着这个树妖到底在搞什么。
      不一会儿地上就堆了一堆树妖横扫出来的杂物,在第八次扫荡后,树妖收紧的树枝中不再是杂物,而是一个毫无生气的人。
      “这是谁?”钟俞眯着眼睛,想让自己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当然这都是徒劳,他眼神可没这么好,他看向鞠驲安,“你看得见吗?你怎么了?”
      从停下来开始,鞠驲安就板着一张脸,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树妖另一支枝上的尸体:“巧姐。”
      他声音都在抖,钟俞猛然意识到什么,努力眯着眼睛,扫过树妖枝上每一个尸体,可惜没能看见什么,安慰道:“啊?我没看见啊?你看错了吧,你要相信巧姐肯定没事的。”
      鞠驲安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才睁开眼:“但愿是我看错了吧。”
      “哈哈哈哈哈!”树妖突然发出非常厚重的声音,像是成百上千的人在大笑,笑得彻底“萧漾!你也有今天,这样居然还吊着被人最后一口气,活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漾?!他居然在这个高楼里?!
      钟俞因为看不见不知道萧漾是个什么情况,非常好奇,有些坐立不安到处看,结果一看旁边,谭肖智以及其他人手上拿着一个卷成望远镜的符纸,一动不动看着树妖:“你这样看得见?”
      “开玩笑,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望远镜,极致高清,舒适观感,你看看?”谭肖智递过去。
      钟俞接过望远镜看过去,竖起大拇指:“牛。”
      树妖枝上的萧漾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短袖短裤,从头上快秃的兽耳已经屁股后面半截的的尾巴可以看出,这是个兽人,钟俞看向于高他们,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
      萧漾面如死灰,眼窝和脸颊两边深陷,嘴巴干裂出过长的口子,手脚无力下垂,手脚腕均被割了口子,还贴心的缝上了,虽然肉眼可见的粗糙,还化脓了。
      身上更不谈,全是伤,大大小小都开始化脓腐烂,没多少完整的地方了。
      “...”钟俞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有点恶心到他了,缓了一会儿,他又看过去,但看的不再是萧漾,而是其他树枝上的尸体。
      在看见其中一个后,他愣住了,虽然衣服都差不多,但这面容,巧姐...死了。
      他立马看向鞠驲安,对方看向他抬起眉,手伸过来:“怎么了?看到什么了?让我看看。”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钟俞立马抬起望远镜看过去:“我还没看完呢!这萧漾怎么成这样了,谁干的?”
      “谁知道呢。”谭肖智慢条斯理的把弓箭以及符咒整理好放进大背包里。
      钟俞见他把东西都收起来,奇怪问道:“你不用去打树妖了?”
      “不慌,我们现在成了看客,看看就行。”谭肖智说着拿起蒲科放手边的望远镜,颇有一种看电影的既视感。
      既然他们不着急,钟俞也准备接着看,一抬手,只剩空荡荡的手心。
      完蛋。
      钟俞看向身边架着望远镜沉默的人,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鞠驲安把望远镜拿走,看样子已经看见巧姐了。
      “你...哎!”钟俞刚想开口安慰他,结果望远镜就被塞在他手里。
      鞠驲安深叹一口气,低头笑出声。
      这反应属实让钟俞惊到了,不会受刺激傻了吧,他凑过去晃了晃手:“没事吧?傻了?”
      “没,”鞠驲安手飞快从眼角带过,抬头眨眨眼,指着前面,声音很轻,“快看。”
      他想装无所谓,但红了的眼眶全然暴露了他的情绪,钟俞看向前面,嗯了一声,没有深究,他看得出鞠驲安很难受,既然想装无所谓,就不要点破了。
      “哈,那你杀了我啊,”萧漾调动着全身的力气,吐出一句嘲讽,“恐怕是胡廖帮的你们吧,没有他,你们算个屁。”
      树妖也不恼,树枝缠上萧漾的脖子,松开其他树枝,像是要把他勒死:“你猜对了一半,胡廖确实帮过我,但也不过是提供了如何融合以及自由的方法,他还说只要杀了你,我都会离开这里,获得重生和自由。”
      脖子上的树枝很松,并没有勒紧,但因为只有头在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萧漾苍白至极的脸变得艳红。
      他听完冷笑一声:“哈,重生,自由,确实是这样,那你动手啊。”
      树妖大笑起来,声音上扬变得病态:“胡廖还说,他吊着你的最后一口气,所以只要不是瞬间的致命伤,你都不会死。”
      “不,你们想怎么样?!”萧漾眼中终于染上了恐惧,扭动着身子挣扎起来,虽然微不足道,“直接杀了我去收获你们的重生和自由不好吗?!”
      枝上拼命挣扎的人取悦了树妖,它狂笑起来,在它体内有无数毙命在经城里的人,与家人分开惨死其中的根本数不清,加上五十多年当树当动物的煎熬以及痛苦,早就让他们怨念极深。
      “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你的,也不知道你这身体成这样,还能不能感受到疼痛。”树妖伸出纤细的树枝缠上萧漾的手指,就这么轻而缓的往外拉扯。
      萧漾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一点点被的撕裂,疼痛也越来越大,他扭动的更加激烈:“不要!不要!啊!!!!!”
      就算隔着距离,钟俞也能听见那清晰又惨烈尖叫,他的心脏随着尖叫而拔高,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着。
      这惩罚对萧漾来说是痛苦绝望,对钟俞来说也是折磨,他在听见惨叫的瞬间闭上眼睛,手微颤着捂住耳朵。
      渐渐的,萧漾的两条手臂已经被扯完,树枝缠上他的脚踝,他的声音已经叫哑了,眼神失焦,嘴里满是甜腥味,脑内神经疯狂跳动着,提示他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求求你们...咳额!给我...个...痛快吧。”萧漾脸上被泪水糊满,嘶哑的声音说话途中还破了音。
      钟俞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就算捂着耳朵,那惨叫声也仿若在他耳内。
      他想退出游戏,却被提示周围存在危险,他想开口让谭肖智杀了萧漾,声音却哽在喉咙没办法发声,他只能捂紧耳朵,缓慢等待着一切结束。
      “杀了他吧。”鞠驲安看向谭肖智,他手搭在钟俞肩上有一会儿,对方压根没注意到。
      谭肖智看了眼钟俞,叹口气,拿出整理好的弓箭架起:“白整理这么整齐了。”
      他瞄准好目标,松开手,蓄势待发的弓箭形成残影,接触到萧漾的一瞬间,嘣的爆炸了,血肉飞溅各处。
      “谁!”树妖看着染血的树枝,语气非常不好,“我还没玩够了!给我滚...啊!!!”
      “啊!!!!!”树妖话没说完,突然惨叫起来,看着自己枯萎衰败的树枝,“好痛!!怎么回事?!!为什么!!!”
      “因为有人骗了你。”谭肖智再次收好弓箭。
      主人创造符咒,主人一死那么符咒必然一起失效,萧漾一死,经城的诅咒必然也将失效,人死后成树的诅咒同样会失效。
      可树的诅咒失效了,人恢复到开始,一样是死亡状态,倒也确实是自由了。
      诅咒失效,经城开始瓦解,天空出现一道道裂缝,周围的城市收到诅咒侵蚀,也开始摇晃断裂。
      原本想进大楼躲的一行人,立马转移方向,钟俞感受到自己在晃动,慢慢睁开眼睛,地面在不停向后移动,他抬头看向旁边。
      于高正夹着他往回跑,树痛苦哀嚎着,无暇顾及从它身边绕过的一行人:“他骗我!!他骗我!!胡廖!!!”
      伴随着哀嚎声,天空的碎片掉的愈发迅速,而他们身后的树怪变得极脆,被天上的碎片一砸就焚成灰烬,吹散在空中。
      经城,原本存在的高楼大厦瓦房还有森林,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全盘崩塌,变成一块块的碎冰,与碎裂的天空碎片混杂在一块,就只剩下那些瓦房屹立原地。
      在这片碎冰布满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中缓缓爬出,脸颊和手上是碎冰的划伤,他捂着脑袋,身形不稳,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摔倒在冰上。
      向来灰白色的天空露出原本的天蓝色,一抹太阳挂在天空,照着这片满是碎冰的地面,反射出耀眼的彩光,梦幻至极。
      钟俞坐在冰上,缓了缓神,盯着地上起身被他带出来的半只手,伸手拉住那只手,把旁边的碎冰一块一块扔到远处,碎冰不怎么重,只不过有些棱角有些锋利,划伤了钟俞的手,血一点一点的滴在冰上,而刚才那只手也露他的本尊。
      好不容易把人扒了出来,钟俞试了试那人的鼻息,见还活着,松了口气,拍了拍那人的脸:“鞠驲安,哎,醒一醒。” 结果一巴掌拍在鞠驲安的伤口上。
      “嘶!” 鞠驲安直接给疼醒了,就见罪魁祸首收回爪子。
      钟俞见他醒了,便去扒其他的碎冰:“快,和我一起扒。”
      陆陆续续扒开其他人,有些自己从冰里爬出来 ,花了一些时间,所有人才被扒出来,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索性都不严重。
      钟俞接过谭肖智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上脸上干涸的血迹:“那大楼怎么会碎掉?还有树妖,为什么没有复原而是枯萎了?”
      谭肖智把湿纸巾递给其他人,留下一张自己擦着:“他们成为诅咒太久,和经城融合在一起了,一个强大的诅咒,会不同程度侵蚀掉诅咒内的人事物,他们不可能出来。”
      “这我们算是出来了吧。”林东向环顾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场景。
      向南也看了一圈:“嗯,经城就一个出口,在大桥那,走吧。”
      于高点点头,背上钟俞踏着碎冰慢慢往前走,钟俞趴在背上观望着四周,却不见鞠驲安,看向身后,对方停住脚步望着远处。
      “怎么了?走啊?”钟俞微抬起身,也不敢太大动作,以免增加于高的负担。
      鞠驲安向一处扬了扬头:“你们先走,瓦房没倒,我去拿点东西。”
      顺着方向看,鞠驲安应该是去万老板那里去拿东西了,提到万老板,钟俞就想到了巧姐:“嗯,你...没事。”
      他本来想说早去早回,但仔细想想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虽说相处下来还可以,更何况鞠驲安问过灵魂置换,身份存疑,只可惜没什么机会问。
      大桥离这里有些远,在期间他们还遇到了其他的幸存者,他们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由于向南他们并没有带斗篷,许多人看见他们都不太靠近,只是慢慢跟在他们后面,即使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总比自己漫无目的要好。
      幸存的人还不少,跟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到大桥的时候,基本上有五十多个人了,大桥处也有几个人正在往外走。
      在大桥对面,不再看不到尽头,而是可以模糊看见对岸,是一片翠绿色的草地,可以说在这几天长期见到的白色深绿色和雾色里,这是多么治愈。
      突然,有一个人从身后奔跑起来,踉跄着穿过了人群,穿过了大桥,一脚踩在松软的草地上,确认自己真的出来了。
      身后的人见状也陆陆续续跑起来,到达那片草地,有人湿了眼眶,却没有停止步伐,向着远方行走,感受着外界的气息,脸上露出笑容,有人早已泪流满面,哭哭啼啼的抱住了身边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经城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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