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修仙日常》岁晏听雪

22、第 22 章

　　桓玠和崔凌大战了三天三夜，其他人就在旁边观战了三天三夜。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我赌九凌仙尊胜！”明夭大声吆喝着，“你们赶快押注呀！”
　　弦虞高高举起手，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欧耶！师尊必胜！欧耶！师尊必胜！”
　　明念：“掌门嬴。”
　　月归：“加一。”
　　正释放“惊莲破”绝招的桓玠爆发了雷霆之怒：“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杂碎，本座今日就要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六界至强！”
　　“惊莲破”之后是“一刹花开诀”，紧接着是“业火红莲血”。
　　整个秘境好似在迎接什么盛大节日，烟火一阵接着一阵，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明夭对其他人的回答不太满意：“你们应该押妖王胜呀。”
　　桓玠大喜：“总算有一个有眼光的人了！”
　　明夭继续未完的话：“要是大家都押九凌仙尊，那我们的赌注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毕竟，大家都是赢家，没有输家。
　　桓玠：“……”
　　“本座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他怒吼如雷。
　　弦虞捂嘴轻笑。
　　明夭也笑了笑，看不出来桓玠这么容易上当，不愧是一个暴躁易怒、骂骂咧咧、强悍霸道的笨蛋美人！
　　两人对战的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桓玠竟然险胜了崔凌。
　　崔凌收起天罚剑，静若止水。
　　桓玠则扬起邪魅狂狷的笑容，甩了一句：“区区萤火，也敢与日月争辉？”
　　等他笑够，却发现秘境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余人早就溜了。
　　***
　　回天虞山的路上，弦虞十分委屈。
　　她拉着明夭说悄悄话：“明夭，你猜师尊为什么要故意输给妖王？”
　　明夭不太确定地答道：“烦？”
　　“你的意思是，他害怕妖王会一直缠着他打斗？”弦虞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可能。”
　　两人碎碎念时，崔凌开口道：“虞儿，明夭，你们过来一趟。”
　　弦虞冲明夭露出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明夭，师尊一定是想要问你，你为何会来自于天外之地！”
　　明夭如遭雷击。
　　确实，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她会不会被他们当成未知的威胁，一把火烧死算了？
　　明夭好比乌龟慢爬，一点点挪到崔凌面前。
　　崔凌抬眸，漆黑如点墨的凤目一瞬不瞬地凝望过来，好似菩萨拈花，虽清冷疏离却不至于过于冷酷，甚至夹杂着一丝温和宽容。
　　明夭内心的不安刹那间烟消云散。
　　崔凌徐徐开口：“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你虽是天外来客，却也不必过分忧惧，只需随缘随心，自在即可。”
　　明夭小心翼翼地询问：“换句话说？”
　　崔凌：“你自生自灭吧。”
　　明夭：“……”
　　崔凌还是那么狗！
　　明夭气不打一处来。
　　崔凌又看向弦虞：“虞儿，你额间的谶咒花究竟来自何处？”
　　弦虞将血月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崔凌。
　　崔凌：“单凭莫澜一人，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掳走姜岐然，是故，那晚上或许还有妖王在场。”
　　弦虞拧紧了眉：“也就是说，我额间的谶咒花来自妖王……”
　　月归好奇地凑了过来：“据说，神族未曾覆灭时，是站在六界顶端的至强造物主，能够利用命轨神树操纵下界之人的情感与意志，而掌管命轨神树之人被称之为司命之神。后来魔族仿造命轨神树，创造了‘十二谶咒花’，同样能够操纵他人。这是一种强行施加在他人身上的誓咒，每一朵谶咒花，都代表着不同的感情色彩。”
　　弦虞瞪大了眼睛：“水墨莲花代表什么？”
　　月归皮笑肉不笑：“仇恨。”
　　弦虞：“……”
　　崔凌伸出手，掌心上躺着一片树叶。
　　月归眼中划过诧异之色。
　　弦虞又是一头雾水。
　　明夭的心情有些微妙，为何崔凌每次都是问一句答一句，他就不能主动解释吗？
　　跟他谈恋爱一定很累。
　　怪不得女主最后会成为抖M。
　　弦虞兴致盎然地拿起了树叶：“师尊，这是何物？”
　　崔凌：“命轨神树的树叶。”
　　一旁的明念也来凑热闹：“尊上，我记得神族覆灭时，命轨神树亦惨遭摧毁，想不到还残存树叶。”
　　弦虞有些嫌弃：“这树叶有什么用啊？”
　　崔凌道：“莫要小瞧了这片树叶，仙器不及神器，神器难敌天器。放眼古今，一件神器就能让天下人争得头破血流，而一件天器抵得上千件神器。命轨神树称得上是最古老也是威力最强的天器，哪怕只有一片树叶，也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
　　弦虞瞠目结舌。
　　崔凌的嗓音愈发清冽，宛如独山玉制成的夜光杯叮咚相撞，温声对弦虞道：“虞儿，命轨神树的树叶可以消除谶咒花，你将其戴在身上，三旬之内，谶咒花会逐渐枯萎。”
　　谶咒花本来就是魔族仿造命轨神树所培育出来的魔花，能够被命轨神树的树叶克制也不足为奇。
　　弦虞求真好学，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师尊，只需将命轨神树的树叶戴在身上，就可以消除谶咒花吗？”
　　崔凌道：“上面刻了字。”
　　看不出来，崔凌还是个微雕大师，手作达人。
　　解除一个咒术的方法是施加另一个咒术，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弦虞反复追问崔凌：“师尊师尊，上面到底刻了什么字？”
　　崔凌的墨瞳幽幽直视着她，形似古井无波，含着吸人魂魄的漩涡：“不问前尘，不昧因果；云愁雨恨，五蕴皆空。清心寡欲，心无杂念；潜心修行，以证大道。”
　　弦虞不禁腹诽：还清心寡欲呢？师尊为什么不直接让她绝情弃爱，当一个老尼姑得了？
　　“阿嚏！”弦虞故意打了一个喷嚏，那片树叶随风飘走。
　　弦虞暗戳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谁知，崔凌伸手，那片树叶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弦虞立即耷拉着脸，像只哭唧唧的红色小狐狸。
　　崔凌则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样子无奈而宠溺。
　　崔凌对弦虞无疑是极为特殊的，两人之间的相处充满了张力。
　　他搜罗天下奇珍异宝，眼也不眨一下就悉数送给了她。
　　他亲昵地喊她“虞儿”，时时刻刻挂念着她的安危。
　　很难想象一个冷如霜雪的人能为另一个人做到如斯地步。
　　明夭收回了胶凝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视线。
　　***
　　明夭刚回天虞山，就有一个年轻弟子朝他走来。
　　他欲言又止，羞涩变扭的模样，令明夭社恐发作，急需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弦虞却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揶揄道：“他该不会是想向你告白吧？”
　　一时之间，崔凌、月归皆朝这边看来。
　　月归的手里把玩着两颗圆滚滚的玉石，笑得颇有些晦暗。
　　那个弟子总算鼓起勇气站到了明夭面前，递给她一张纸条。
　　弦虞好奇地凑过去，却在看清上面的文字之后，目瞪口呆。
　　“明夭师妹，之前花染意说你下山历练，重伤不治，急需大笔灵石，我出于同门之谊，借了你一万颗上品灵石。可我最近快要举办婚事，颇有些捉襟见肘。现在你历练归来，是该还这一笔钱了吧？”
　　明夭：“……”
　　明夭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重伤不治？我借了你钱？”
　　那名弟子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啊，难道你想反悔不成？这里是一张欠条，你自己看看。”
　　明夭接过他手中的纸条，看完之后，深深地吐了口气，又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你随我回三净峰，若我还不了钱，我提花染意的人头来见你。”
　　明夭御剑飞回三净峰，明念紧随其后。
　　讨债弟子迫不及待跟了上去。
　　三净峰上，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溪水潺潺。
　　明夭却在竹林深处看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差点闪瞎了眼。
　　不对，这里是三净峰，哪来的宫殿？
　　随行的讨债弟子啧啧叹道：“三净峰峰主还真是阔绰，搁这享受皇帝般的生活呢。”
　　明念尴尬一笑。
　　明夭心底却涌起不祥的预感。
　　她大声喊着花染意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宫殿大门紧闭，她也打不开。
　　那名弟子催得紧，明夭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自己的私房钱还给他。
　　她的房间和明念的房间紧挨着，是清雅简单的竹屋，却在宫殿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简陋寒酸。
　　她进入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四周空空如也，灵器和摆设全被洗劫一空！
　　她忍！她再忍！
　　她在床底下一阵摸索，却只看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木箱。
　　她的私房钱！全部不见了！
　　玛德！忍无可忍！
　　刹那间，三净峰传出一声凄厉如鬼嚎的怒吼，刺破天际，惊起林间大片飞鸟：“花染意！我日你个仙长板板！我一定要弄死你！我非得让你跪下来喊我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