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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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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在愤慨激扬发言,求生欲使陈子鋆迅速反应过来,“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怎么可能。”
“我看你说的挺真挚,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你就是介意。”
“没有,亲爱的,我们不一样,我不是薄荷,你也……”
“对,你不是薄荷,所以他可能不介意,但你一定介意,你都说出来了。我也不是大人,所以是你想甩开我对吧,我耽误你了。”
“绝对不会,我的心完完全全在你这,从来没想过离开找后路。一时糊涂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出自我本意,我跟你发誓,我绝对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陈子鋆急到拍嘴,围着苏黎转圈哄,恨不得把刚才说过的话化为实质抓起来塞回去。
进而这几日,大家都看出来两人氛围不对劲了,不管陈子鋆怎么上赶着哄人,苏黎就只是晾着他。
等他愁眉苦脸地向古月倾诉完,古月恨不得把他打到地府,如果不是莫名拦着。
几句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一个点都准确恰好地贴合他们的关系。
“还说人家,人家最起码名声比你好,从来没有始乱终弃的风言风语,你呢,全都是,还和人家比,薄荷可能没有安全感,苏黎就有了?谁给你的自信?”
“我怎么办?”
古月嘴上恨铁不成钢,还是支了几招,陈子鋆大梦初醒般跑出去。
“其实我也担心那孩子。”人走远后,平静些的古月对爱人说。
旁敲侧击了几回,还看不出什么。
相比陈子鋆护白菜上蹦下跳的危机感,古月看起来更容易接受事实,其实是莫名的劝解,作为抚养主笔使长大的人,爱人素来尊敬爱戴那位大人。
虽然辈分职位差的多了些,但生死官若上心,那也是薄荷的福分。
如果她的身份再高一些,比如狐族长老什么的,需要权衡利弊,安全局和地府关系过于密切是否利于多方制衡。
但古月不是,她只是薄荷的朋友,一个看着他长大的家人,身份简单,出发点自然也单纯,只要对薄荷有利,只要孩子高兴就好。
莫名轻柔地抚摸她的秀发,“如果他不动心,谁也不能委屈他,如果动心了,还有我们,不会让他吃亏。”
用人需要代价,最好别有这一天,不然很难不夹带私人情感。
生死官自然不知道平静面具下险恶的人心。
天气转暖,夜晚还有点凉,山海城是临海城市,山那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水域。若是盛夏,傍晚吹海风进山里避暑都是极好的选择,换季时节,还是要保重身体。
山内有溪流瀑布,内陆有条江跨过市区,和闲适自然的海边相比,公园大厦的灯光折射在水面,饱满缥缈的光点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增添了人类工业社会的生活气息。
山海城是一个节奏较慢的地方,人们很会享受生活,美食、文化、运动、科技、种植,每个家庭都是多元化的,他们不喜欢被单一的东西束缚。好奇驱使学习,请教拉近距离,人与人之间总是热热闹闹的,即使是第一次见面,说出的话也不会太有距离感,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认识的人。
江边不少饭后散步的,嬉笑打闹的学生,侃侃而谈的挚友,卿卿我我的情侣,孩子在身边跑跳的温馨小家庭,悠闲聊天的老年人,不时身边跑过几条撒欢的小猫小狗。
生死官倚着扶栏看着人间,他一向喜欢人间,即使他生活的那些年一直战争不休,现在也有战火,只不过不在眼前,是人类自己的纠纷,有人可以生活在平安里,就够了。
“我们的关系像他们中的谁?”生死官拿着咬几口的糖葫芦,旁边一脸幸福满足啃着热乎煮玉米的下属。
薄荷说话不太清楚,“谁也不像,这个点都下班了,谁会和领导来江边吹风。”
生死官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面巾纸,擦薄荷脸上咬碎的的玉米粒,小孩子一顿,后知后觉看了看领导的脸色。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不是……”
越说越乱,谁提嫌弃这个词了,领导不得多想啊。
“导游和游客吧。”他只想让那些话赶紧随风跑掉,别在人耳朵里逗留。
“还是工作,果然有怨言了。”
薄荷赶紧咬碎嘴里的香甜,咽下去道,“没有没有,是朋友?尽地主之谊陪朋友观光。”
“地主愉悦否?”生死官拎起一杯热奶茶举到薄荷眼前,刚才人去买玉米,他在附近店里买的,一直揣在另一边口袋里保温。
小孩子眼睛一亮,忙忙点头伸手去接,“愉悦愉悦,你太厉害了,怎么知道我渴了。”
一路走一路吃,不渴就怪了。
如果不是生死官和他一起吃的晚餐,肯定以为人没吃饭。
侧着身子视线温和落在薄荷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上,真的在长身体吧,吃这么多,身上还是没什么肉。
“慢点,迎风吃容易胃疼。”
“不会,我肠胃可好了。”薄荷忙里偷闲展露一个露齿的笑容,有了吃的就忘了刚才谁慌里慌张应答来着。
偶尔对上视线,薄荷觉得手里的食物更美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陈子鋆上上下下打量薄荷,挤眉弄眼斟酌着用词,“公兔子,可以怀孕吗?”
薄荷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感觉你,有点胖了,但说不出来胖在哪了,明明还是要腰有腰啊。”陈子鋆上手轻扯薄荷的衣摆。
“咬合肌发达了,最近吃太多东西。”古月点题发言。
“你这么一说,的确诶。”陈子鋆抬头看脸,豁然开朗。
苏黎进门就看见陈子鋆对薄荷摸摸索索,手搭在人腰上,没什么表情看了人一眼,陈子鋆像烫手一样立正站好,“我就看看他最近上没长个,”边说边要往人身边凑,“你怎么来了,路上堵不堵,工作忙不忙啊?”
薄荷对此没什么感觉,叫了句黎哥好,苏黎算得上温和地对他点了点头,略过陈子鋆像变脸一样。
看得陈子鋆牙痒痒,他是因为谁和爱人吵架,好几天抱不了人睡觉。
“莫名呢?”
古月看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他又向生死官弹劾我,本月第七次。”
除去重大变故,派遣到人间常年执行公务的官员,几个月向生死官汇报一次就可以,按照制度并不会常常见面。
主笔使为了弹劾忘川使,一个月跑了七次地府宫殿。
也不容易,不是。
古月急忙调整心态,瞪大好看的眼睛,“因为什么啊?”
“鬼知道,他知道。”说完前半句觉得不对,又补上半句。
他知道。毕竟没有完全告诉莫名,一有空闲就到处查那些东西,他以为莫名和古月正是热恋期,平日里也就工作时见面,就算他天南海北地跑,莫名也不知道,或者不在意。
加上最近和陈子鋆冷战,时间一下子充裕。和莫名差不多,苏黎往常除了工作就是和爱人在一起,这次趁着理由充分,尽心尽力办着自己的小事情。
没想到莫名在意了,自从说了那些讳莫如深可有可无的话。
莫名不高兴,苏黎瞒着他,他不说,主笔使说,弹劾忘川使工作不认真。
这种芝麻小事,撑死是态度问题,也没有造成不当失误。生死官是主笔使亲人啊,自己家的孩子自然要呵护,有投诉必响应。忘川使第七次被叫下去谈话了。谈话倒是不疼不痒,就是挺气。
莫名又不是真的想让生死官查苏黎,暴露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才挑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事检举他。
小气鬼啊小气鬼,有事你直说啊,避而不见。以为忍忍就过去了,却展示了他锲而不舍的优良品质。
“我回去问问他?”古月试图调解。
按理说不能啊,得有多大误会,让这对挚友生气到这步田地,莫名心里话里向来是无底线偏袒苏黎的。
“不用,麻烦转告,再不见我,我就住他家去。”苏黎也是被气出孩子心性了,莫名家就是和古月共同生活的居室。
白天工作还拿法器化人形敷衍了事,企图断开沟通,想得美。
苏黎走后,陈子鋆苦着张脸,“月姐,求求你,好好劝莫名,我已经睡客房好几天了,你总不忍心看我异地恋,还耽误你们二人世界吧。”
“我努力,竭尽全力,不让他们打起来。”古月有气无力地承诺,她不能保证。
最后通牒下达了,该听训还是要去的。
“又被弹劾了吧。”生死官迈步进了亭子,一副苦口婆心劝告,眼里却闪过看好戏的光芒。
“你若是听我的话,莫要欺瞒早点坦白,哪用平白受这些白眼。”
主笔使弹劾他的事,持帐使也知道,作为挚友,虽然没有事项也弹劾他,但白眼冷脸没少给他。
主笔使多温和谦逊一人,让你气得都打小报告了,说明肯定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挑战道德底线那种。
“看我受你弟白眼,你似乎很高兴。”
“怎会,明明是为你挑选合适之路,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不说别人也会查出来。”悠哉悠哉拿起茶杯盖轻敲杯身。
“查出什么?”院内他处传来声音,甬道上持帐使冷着脸。
“真怀疑忘川使上辈子是不是杀过你们家什么人。”深仇大恨本人低语,
“忘川使没有,那位有过。”生死官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但感觉得到。
极低声地否定,语气认真,“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