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为墨》行行复行行

50、第 50 章

　　“年夜饭谁做？”苏黎率先迈开腿往前走。
　　“我，有心无力，但能打下手。”干活可以积极，但这饭，莫名在，他可不敢造次，平常糊弄这些老朋友也就够了，此时没必要难为大家的胃，大过年的。
　　苏黎嘴角上翘，“果然，你就是来找免费劳力的。”
　　他把钱包拍到莫名胸口，“等会儿去综合超市，食材不够。”
　　“那我建议再买个冰箱。”之前已经买了很多过年期间需要的鱼肉蔬果，冰箱差不多塞满，对于两个人来说绰绰有余，又不是冬眠。
　　“放安全局的冰箱里。”不然除夕那天也要拿过去。
　　“什么情况？”薄荷坐在提供给顾客休息的沙发上，手边已经有四五个袋子了。古月也换好了衣服从换衣间出来。
　　陈子鋆开口要再重复一遍自己郑重的邀请。
　　苏黎先说出来了，“某人除夕宴缺两个劳动力，你愿意吗？”
　　薄荷一脸震惊带着些许吃瓜的快乐，古月则是欣慰和期待，两人都吃过莫名的饭，要是能把人弄到安全局，绝对让新年锦上添花。
　　苏黎这么说就是没有选择，莫名看向几分惊艳的古月，“你那天会穿这件衣服吗？”
　　一件件衣服试下来，越发觉得古月明眸皓齿天生丽质，每件衣服穿起来都有自己的感觉，尤其是这件红色华服，更是楚楚动人。
　　平日里古月上班和出任务，都会穿着颜色平淡款式得体但别有韵味的衣服，红这种炫目热情的颜色，真的很适合她。
　　“好徒弟，一言为定，那天我去接你。”古月眼睛弯弯的，仿佛是一句很幸福的话，她就喜欢干净利落的答复，和人。
　　“你们安全局的文化课，都是系统学习的吗？”苏黎挑眉低声问。
　　今天苏黎笑的次数很多，不客套深入眼底，陈子鋆挺喜欢这样的笑容，仿若自己的心在开花。
　　“这是默契，像你们一样。”
　　趁古月进去换回自己衣服，莫名掏出钱包结了账，然后和古月说是拜师费，十分自然地领着袋子们走了，也不管古月怎么说，只用一句话就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年夜饭你想吃什么？”
　　一想到有丰富大餐，古月觉得自己买的东西够了，可以直接去超市，挽着莫名的胳膊表演报菜名。
　　后面两个人，彼此的心思说开了，人家也没有想让他尴尬的意思，没了误解偏见，去掉试探纠结，关系一时间还有些亲近。
　　陈子鋆话多属性又激活了，“我的拜师费呢？”
　　“过年给你封红包。”苏黎做出一个长辈欣慰亲切的表情。
　　陈子鋆被刺激到了，“你……”
　　“你说你要去车库放东西，真是辛苦了，快去吧。”苏黎盖住他的话，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其他三个人转头看他，也不好说不是，尤其看见古月点赞的手势，我说我没有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贴心绅士，月姐你信么。
　　“咳，是。”陈子鋆接过所有人的东西认命往地下走。
　　“超市等你。”
　　生鲜占很大一片，苏黎和莫名分别从两边开始挑选会快一些。
　　陈子鋆看见苏黎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购物车里已经放了几袋蔬菜。
　　“真不好意思，安全局里什么都没买。”
　　“不觉得逛街是种热闹么。”
　　苏黎今天第二次提到这个词了。
　　超市人头攒动，很容易发生些磕碰，陈子鋆正想着，后面不设防被撞，踉跄向前，苏黎装好菠菜转身，两人撞个满怀，彼此的脸近在咫尺错开，看起来特别像拥抱。
　　苏黎扶着陈子鋆，关切地问：“没事吧。”
　　后者努力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撞得太狠，他还记着苏黎有伤。瞄着白皙的脸庞，薄唇微启，声音不大气息撩动发丝。
　　“没，没事。”陈子鋆不是苏黎的脑子，心脏大幅度跳了几下，他甚至能闻到身上淡淡的气味，不是体香不是洗衣液，在嗅觉器官里独有定制名字属于苏黎的味道。
　　两个人分开而站，苏黎才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刚才好像抱了个人。
　　他是一个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人。
　　小孩子和女生是最喜爱零食的两大人群。
　　“姐，爆米花要不要？”
　　“要，你在哪找到的，奶油还是焦糖味的？那有大包装的诶。”
　　陈子鋆和莫名站在一旁推车，看着此时格外有共同语言的人儿，他们只管挑选，两人帮着看生产日期，笑容无奈中又有几分宠。
　　他回头看见苏黎的推车里也堆了一小山的零食。
　　这是要买回家招待谁？
　　“这个牌子的薯片好吃，烧烤味，在这。”
　　古月从他边上拿了一包同款红色，“番茄。”
　　另有一只手在上方取了包黄瓜味，莫名看了两眼放到苏黎的车里，“多买点，不用你拎。”
　　“自然你拎，总不能欺负病号吧。”
　　“过年让你瘦了，我才是欺负病号。”
　　苏黎没说话，在货架上拿了包果干。
　　这一次买的东西，差不多够了，约好除夕见，就各回各家了。
　　年末的工作是繁忙的，各种总结报告，不管是医院还是安全局。
　　医院还好点，人们能出院的就会赶紧办手续，听听医生的叮嘱，收拾行李回家，还有一部分人想着好好过年，预约了年后的时间。
　　苏黎和莫名请调了除夕上午的值班，让心理科室的其他同事可以早点回家，家在本地的会把班排到外地同事的后面，苏黎和莫名这种孤身过年的会更往后。
　　都是自愿的，一起工作了几年，彼此的交情都不浅，过年的心情谁会不理解谁。
　　安全局这边，逢过节出事，影响必不会小，但同样，节假日的阳气盛，会压制一部分。
　　再者逢年过节还未投胎的，想上来看个故人，酌情审批过了的，自会有专人看管护送，或许顺道还能找到别的。
　　总之忙了一段时间，直到除夕当天中午，苏黎和莫名才开着车出现在安全局门口。
　　第一次认全安全局的人，紫嫣也结束任务回来，互相问了好，简单吃了点午饭，大家开始包饺子，苏黎和莫名进了厨房。
　　往年的年夜饭是古月主厨，其余人打下手，今年换成莫名和苏黎一起动手，薄荷陈子鋆打下手。
　　往年陈子鋆有心也会点厨艺，但古月嫌他碍事，总抢她想用的东西，后来就被铲子赶出厨房重地。
　　今年不一样，苏黎和莫名多年默契，用一个厨房丝毫不打架，各做各的竟也能合理分配使用厨具餐盘。
　　古月原想帮忙，莫名说她辛苦多年，也该坐着等一回菜自己上来。
　　菜洗好放在一边，两个人站在厨房门口，古月也凑过来看热闹，街道上不时有鞭炮声。
　　薄荷嗅着锅里传来的味道，“好香。”
　　陈子鋆听着案板上的声音，“好脆。”
　　古月瞧着做菜之人的身姿，“好帅。”
　　两个人齐齐回头看她。
　　“古月，君子不夺人所爱。”
　　古月睁大眼睛瞪他，“在你眼里我就这样？还没过门呢，看两眼夸两句都不让，就这模样，你将来有的飞醋吃。”
　　“那就托你的吉言，让我早点把人哄到手，好让我天天吃飞醋。”
　　古月被逗笑，脸皮真够厚的。
　　下午五点来钟一顿饭菜，晚上十点一顿水饺，是这片土地的习俗讲究。
　　安全局里有保温加热柜，做好的菜装盘缠上保鲜膜放里，需要些时间的菜放在最后，用锅慢慢熬。
　　两人在厨房一直待到吃晚饭，一群人忙着端菜摆桌，电视那边放着歌舞节目。
　　感叹声不绝于耳，色香味俱全。
　　苏黎和莫名知道这里也有一点客气的夸赞，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要不是我在门口站着，都怀疑是不是订的外卖。”
　　薄薄的黑雾从城市一边升起稳稳地盖住天空，指针接近五刻度，安全局内已灯火通明，席间其乐融融，包好的饺子排排摆覆上保鲜膜放在窗台外。
　　北方的冬天堪比冰箱，有句玩笑话叫快拿进屋放冰箱内解解冻。
　　桌子上果盘糖块零食饮料干果应有尽有，一群人说说笑笑，虽然之前是嫌疑人和警察的关系，但现在关系说开，少有的同类人，没太多顾忌。
　　更何况将来也许会变成自己人，没了平日里破案的压力和紧张感，气氛温馨和睦，薄荷提起时间还早不如玩游戏。
　　在场八个人，曲哲虽是鬼魂，在安全局休养了这么久，可以随时实体化，平日里有手下干活，他需要留在档案室，因而这项技能也没什么大用。
　　薄荷打开手机应用，看样子准备已久。谁是卧底，一人选择一张牌点开，记住自己的词语开始形容。
　　苏黎有一点游戏黑洞，一旦他是首个发言，就会自爆，因为他的用词十分具有语言特色。后来收敛点，有经验赢了几次，就会造成平民误以为自己拿的特殊牌而不敢真正去形容自己的词语，尤其是陈子鋆不动声色说了几个模棱两可的词语，效果更甚。
　　如果换成其他位置，还是比较正经。
　　每逢古月和莫名拿到不一样的牌，莫名输的可能性就很大。
　　其余时候输赢参半，游戏就图个乐。当然不会没有惩罚，都是成年人，喝几口啤酒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