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为墨》行行复行行

13、第 13 章

　　莫名礼貌一笑，得到他点头回应后，就和苏黎同时打开后座的门，一边一个，动作优雅轻缓地上了车。
　　陈子鋆挑眉看着这一幕，转着车钥匙环也上了车。
　　等出了停车场开到路上，苏黎看见街边享受美食的人们，转过头轻声问莫名，“回家吃什么？”
　　莫名略作思考，“昨天买的鸡翅还在冰箱里，等会儿再买瓶可乐，可乐鸡翅怎么样？”
　　“你做的都好。”苏黎点点头笑着说。
　　这话，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就莫名没有在意，因为这话是事实，苏黎能接受外面的饭食，但最喜欢的还是他的手艺，能在家吃坚决不要外来的成品。
　　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乐意做。
　　说话的人心情大好看向窗外，听的人没来由地有口气顺着不舒服，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苏黎嘴角上扬的表情，似乎被感染，他的嘴角也扯了扯。
　　“陈子鋆警官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赏个脸一起？”
　　莫名想着，如果不是陈子鋆出现在这里，他们俩今天说不定就凶多吉少了。人家为了群众安全幸苦工作，不知道蹲守这个怪物多少个日日夜夜。现在天色都这么黑了，可能连口热腾腾的饭菜都没吃。
　　如果某个人民公仆知道这份淳朴善良的心思，会不会羞愧得脸红。
　　陈子鋆犹豫之间，咕噜噜的响声替他做了回答。尴尬地挠了挠头，“那就麻烦了。”
　　莫名淡淡一笑，“不麻烦。”
　　苏黎的好心情瞬间没了，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
　　莫名的手艺一直都只给他一个人品尝，一想到今天要出现第二个了，他的气也不顺了。
　　这下轮到陈子鋆心情大好了，真是困了就有枕头，饿了就有饭啊，还是和新交的朋友一起。
　　一路无话，期间买了可乐，就直接回家了。
　　莫名倒了杯水给陈子鋆，让他在沙发上稍等片刻，然后和苏黎在厨房忙活。
　　陈子鋆的目光在屋里来回打量，把上次没看过的做了心不在焉的观察，然后总结出一句，装修很有水平。
　　他不禁感叹都是男人，怎么房间差距这么大呢。不过不好意思，如果觉得陈子鋆在反思自己，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真的只是感叹，没有多余的意思。
　　目光最后还是落到厨房里。
　　因为两个人都有着专心做事不顾其他的良好本质，所以除了不时有几句话，就没有再看向他，所以他的眼睛也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莫名切菜做菜，苏黎淘米煮饭，还洗了新鲜水果放到盘子里端到茶几上。
　　他本来看着苏黎，洗手递刀，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直到他出来走到自己面前才回过神，虽然后者没有看他，他也觉得心虚，拿起水杯目光看向莫名。
　　苏黎放下水果抬头地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他不是要看么，不是要当个痴汉么，他就让他看得满眼狗粮。
　　苏黎走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开始有意无意地靠近莫名，偶尔不经意地碰两下，比如搭个肩膀搂个腰。没有油腻刻意，莫名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反应，苏黎脸上也没什么别的表情。
　　如果是一般人看，可能只会觉得兄弟两个关系很铁。
　　可是陈子鋆他一直都不是个一般人，可能是职业习惯，他总能第一眼看见这些动作，有显微镜观察，用缸发酵回味。
　　渐渐有酸味在颅内弥漫，他自己也察觉到，以为中午酸的吃多了，又喝了口水想着稀释一下味道。
　　端上餐桌的除了可乐鸡翅，还有木须西红柿。
　　“真香，闻着就有食欲。”陈子鋆本想直接上桌，但想了想还是留个好印象吧，就去洗手。
　　长方形的餐桌，平常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现在苏黎习惯性地入座，莫名站在椅子附近没有落座。那么问题来了，陈子鋆应该坐哪里。
　　苏黎几乎是刚坐下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可不想让陈子鋆坐到莫名身边。看了一眼对面人显然还没意识到的神情，想默默站起身，移到莫名边上，然而现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陈子鋆略有纠结之后就果断地坐到莫名的边上。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莫名更亲切随和，还是这样可以有意无意瞥几眼对面的风景。
　　对，是风景。
　　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他灵光一闪抓到了风景这个词，如诗如画如风，一人傲立为景，真是再贴切也没有。
　　苏黎真想知道陈子鋆是不是故意和他对着干，只得继续自己的动作起来去盛饭。
　　如果他知道苏黎的想法，可能会觉得六月飘雪，毕竟他都没注意到苏黎的动作。
　　这顿饭，陈子鋆吃得很是愉快，色香味俱全，他自己是不会做饭的，也不会有人给他做，只能和薄荷吃外卖或者泡方便面，哪有这种好时候。
　　莫名因为有客人很高兴，苏黎也不会和莫名做的饭有仇。
　　一切都在和平温暖的家庭氛围表面下进行。
　　饭后，“不怕你笑话，我认识的人中，你做的饭最好吃。”
　　“还好，本来还担心不符合你口味。”
　　“你太谦虚了，这堪比五星级饭店。”
　　莫名淡淡一笑，“你喜欢，有空常来。”
　　“下次带薄荷一起来吧。”苏黎突然加入这客套的对话。
　　陈子鋆挑了挑眉，寻思着用词，“你就这么喜欢薄荷？”
　　苏黎只是礼貌的浅笑，却透着阳光和温和，“我感觉他人还不错。”
　　人还不错？苏黎认识他几天，说过几句话？再说他连个人都不是啊。
　　不过陈子鋆是那种在心里能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面上还是笑得亲如一家的人，故而不失礼貌地回着，“会的。”
　　送走客人，两人站在门前，莫名收了官方的笑，“要么不招惹，要么就得让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
　　苏黎正视着门的方向，“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薄荷也来？”
　　“有人看着他，眼睛就不会随便乱动。”听不出来喜怒的声音惹得莫名看向他。
　　他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是你亲自看着？”
　　“不想分外眼红。”后者转身去洗碗，留下有些无语的莫名。
　　什么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当然知道，可是俩人不存在竞争他这种关系啊，大家都是直男，有什么醋可吃的。想了想还是没张口，走过去帮他一起收拾。
　　这一夜，陈子鋆在家里睡了美美的一觉，而薄荷在安全局忙了半宿。
　　所以他今天刚进安全局的门，迎面就飞来一份资料砸进怀里，出乎意料的没有说什么，反而笑呵呵地递出去一碗打包的素面。
　　“不对劲。”薄荷靠近他鼻子紧吸了两下，眉头一皱，“你去人家家里过夜了？”
　　要说平常没事时，一个个老老实实待在不同地点办公，也没见几个人影，能把他们号召到一起的，要么是工作，要么是八卦。
　　这不，薄荷话音刚落，古月赵柯紫嫣就全出来了，规规矩矩站一排，眼睛里各有春秋。
　　“不错啊，进展这么快。”古月眼睛发亮笑着靠近陈子鋆。
　　赵柯还算淡定，评价道，“满面春风。”
　　古月胳膊搭上八卦中心的肩膀，“说说，哪家的美人，人怎么样。”
　　听见美人这两个字他挑了挑眉，虽然不是古月以为的多姿，但确实是俊美。
　　紫嫣神色不算太好，勉强挂了个微笑说，“就是，说出来，我们帮你把把关。”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八卦上，所以除了薄荷，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正常。
　　但薄荷叶装作没看见，手里端着面条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其实他直觉不是很想靠近这个人类，所以，出言安慰，不存在。
　　陈子鋆实在是无语，看向薄荷，“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谁让本少鼻子好使，味道虽然不重，但是你们肯定待过很长时间。还是坦白从宽吧。”他表示这个锅不背。
　　陈子鋆这人活得就很矛盾，明明长相说话做事风格怎么看，都像是风流浪荡的公子哥，偏偏长这么大了，有喜欢的人，却不会长时间喜欢同一个，除了工作，从来是待在自己家里过夜。喜欢他的姑娘不算少，有过几个女朋友，可是没一个长久。他一直都是被动的角色。每次被追没有喜悦，被甩也没有难过。
　　外表看着热闹，实则内心冷清。
　　“第一，我们昨天只吃了顿晚饭；第二，是三个人一起的，而且都是男的。”末了摆出领导的架子，“把你们发散性的思维放在案子上，一个个肯定能成为神探。”
　　古月有些小失望，还以为自己家不开窍的弟弟终于长进了。
　　紫嫣暗暗松了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
　　“一顿饭就这么高兴？”薄荷觉得不可思议。
　　“不然呢？”陈子鋆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赵柯开口，“到现在你们也没说是谁。”
　　“还能是谁，就前不久快把人祖坟都刨了调查的两个心理医生。”
　　薄荷这么一说，大家就全知道了，之前陈子鋆要关于他们的全部资料，还是越详细越好。以前住过的小区，亲戚情况什么的，这样一来，案卷就变得厚重繁杂，所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搜集过一点。
　　古月品出点什么，拍了拍陈子鋆的肩，“其实真爱吧，不分性别，你也不用担心，你姐姐我绝对是开明的，不会成为绊脚石……”
　　陈子鋆是真无奈了，这都想哪去了。赶紧给赵柯使眼色，让他把古月带走。
　　赵柯心领神会，扶着古月的肩膀往前推，“当家长的，现在不得好好去看看资料，审核一下人家家庭性格，看看哪一个更适合陈局。”
　　古月点着头，“有道理。”然后就顺从地和赵柯一起离开了。
　　陈子鋆看着这一个两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是，他有这么差么，这辈子就娶不到媳妇了？非得嫁给一个男的？咦，为什么是用嫁这个字？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把这一切糊里糊涂的账算到这几个人头上。
　　紫嫣当他们是开玩笑的，也没往心里去，笑着劝解陈子鋆两句也就去办公了。她检讨书交的当天就被允许正常工作了。
　　陈子鋆翻着手里的文件，说，“他们家做的饭菜挺好吃的，你要是表现好点，下回带你去。”
　　他可不会说是苏黎请薄荷去的，不然他还不得得意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