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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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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仿佛也知道大地之心的枯损,连绵不断的下着,犹如在心上开了一道口子,细水长流。
今年偏北的地区,雨来的虽晚,但江南的水患却是实实在在,一点也不含糊人。大景粮仓中一半的粮作物都是南方的水稻,这一场水患,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百姓的生计。
黛春山虽山高水远,却也下起了雨。
顾远掀起帐帘进了军帐。他一大早便骑马将附近的黛春山沿线都跑了一遍,现在跑出了一身的汗,还没来得及擦,陈风堂便进来呈上了近日军报。
顾远替他倒了杯茶,喊他坐下。自己则打开军报看了一眼,随后开口道:“北脉兵防可有空虚?”此时顾远合起军报,挪至一边,看着陈风堂的神情稍显严肃。
陈家是武将世家,陈风堂自幼习武,虽没读过几年书,也不懂什么复杂的人情世故,但也听出这个问题,是要将北脉那一位钉死。
陈风堂扶正了腰上的刀,答道:“北脉地势高,李副将手下的兵并不服众,末将有意填补,却事事未成,请将军责罚。”
正欲再说,张了张口,却是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顾远摆了摆手道:“你既不满他,就将他押来,如何?”
陈风堂这次没听出顾远的弦外之音,应下后就退出了营帐。
顾远看着陈风堂,想着先将他压下来,好好磨一磨,届时,再出鞘,一定是把斩破流云的利剑。再回这破血营,早已物是人非,手中不能没有刀,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刀,再顿,磨一磨也能杀人。破血营看似人人都浮在水面上,但深处却与各方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顾远恰好需要的便是像陈风堂这样背景与朝中势力牵扯不多的人,绝非棋子,也不存在什么落子无悔,一旦成为心腹,那便是把双刃剑,不用的时候得包着,用不好则头破血流。顾远也在斟酌损益。
随着陈风堂将帐帘掀开,阵阵凉风夹杂着雨天特有的潮味一同灌了进来,吹的顾远顿时头皮发麻。
这么一折腾,身上的汗也没了,热意也所剩无几。顾远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此时,宋苍玉恰好进来。见状,则边收伞边说:“今日的风确实有些大了。”看了一眼帐外,又道:“这雨有些六出纷飞的样子了。”
顾远见是宋苍玉,便上前替他拿下了伞,咱纸上还留着雨露,又准备将其拍散。
宋苍玉挡住了顾远的手,他深知自己没有勇气迈开那一步,所以也不愿再承受如流水般细腻的眷恋,可宋苍玉到底又是怕了,抵住的手也垂下,微微偏头说道:“你是将军,不必为旁人做这些琐事。”
顾远将收好的伞靠在角落,闻言轻声答道:“我只为你一个人做。”这句话几乎闻不可闻,但宋苍玉还是回过头对他说了声好。
宋苍玉正了正神色道:“我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西夷与南梁交界的山海关已经封闭了,你先前说的从南梁入西夷的办法是行不通了。我将近五年与西夷的大小战役都整理在册了,片刻后册子就会送到。”
顾远嗯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包糖,递给宋苍玉说:“药太苦,你垫垫味儿。”
宋苍玉接过后笑道:“承蒙君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