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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员工总会来 ...

  •   不远处的哥特建筑就是驻英大使馆了,深夜的大街空无一人,两人摸索着靠近大使馆。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

      卫兵叫住了鬼鬼祟祟的两人,但是封玄机在摘下兜帽的时候,卫兵毕恭毕敬地敬了个军礼。

      “玄机士,是你,”卫兵毕恭毕敬地说,“您深夜到访是?”

      “战斗报备,给长官。”

      “那你旁边这位是?”

      还没等封玄机开口,埃德蒙自己先介绍了。

      “埃德蒙,是封玄机的上司。”

      上司?卫兵疑惑,封玄机更疑惑,但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埃德蒙。

      “嗯,这是我司的名片。”

      卫兵蹙着眉:“1799纪念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本馆业务目前只普及了伦敦,巴黎这边还需要另外的融资扩张。”

      封玄机只是不断地点着头,卫兵知道封玄机,只要他什么也不说,就证明都是真的,所以也就没有计较这么多,放两人进去了。

      “1799?”

      “我在伦敦有亲戚,他们给我留了点东西,”埃德蒙收起那张刻有唐克斯家族的名片,“知更鸟封锁法国之后,我一直在找机会逃离这里。”

      “我是长官的‘武器’不是‘下属’。”

      “哈哈,那只是骗过他的小话术。”埃德蒙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上了台阶推开门,空无一人的大使馆内部昏暗无光,萧索的夜风从背后灌入馆内。

      “长官在二层。”封玄机说。

      “希望他没有休息。”埃德蒙的眼睛闪过一丝蓝,“我们该前进了。”

      封玄机在前面静静地带着路,馆内空无一人,左转上楼梯之后,面前是一条走廊,长官办公的房间就在中间。

      就在封玄机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埃德蒙拉住了封玄机。

      “封玄机,你还记得你刚进入军营的时候,长官对你说的话吗?”

      封玄机疑惑于他突然提出的问题,但更疑惑接下来的话。

      “在战场上只需要活下去,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封玄机警觉,可为时已晚。

      埃德蒙背着的手突然拔出一把淬了毒匕首,刺进了封玄机的心脏。

      “可我发现。”埃德蒙打开旁边的房间,将封玄机推了进去,“你根本就死不了。”

      埃德蒙的外貌慢慢变化,直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

      “少佐!”封玄机努力爬起来,但是腿脚根本使不上劲,“你是?!”

      少佐的蓝色眼眸让封玄机记忆犹新,原来在他们刚刚进入馆内,封玄机就已经被蒙蔽了。

      “没错。”少佐转身,“我也是‘神秘学家’,战争结束了,你不应该记住这个名字,你应该记住的,仅仅是一位来自意大利的间谍。”

      “什么?!”封玄机立刻意识到,长官有危险。

      “没办法,你实在太过难缠,在前线我根本无法对那个人下手,为了保证安全,我也无法戳破神秘。”少佐面无表情,既没有得手的得意,也没有大功告成的轻松,“只有等到今年的苍蓝之夜。”

      封玄机想叫,但是声音在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种毒药药性极强,是从血鬼身上提取出来的,常人一碰就死,但是对你而言,只是几分钟的痛苦罢了,就和你在列车上一样。”

      少佐说完,关上了门,黑暗中血色的毒在封玄机的全身蔓延,他很明白长官被刺杀的后果,英国的司令官在凡尔赛和会期间被杀害,只有可能再一次激化英德之间的矛盾,而意大利一开始就没准备做德国长期的战友。

      那昏暗的室内,天使之歌里的圣母慈祥地向下看着,书桌旁的长官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应对外交官的话术。

      只是突然,一阵碎响,房间内的灯泡爆裂开来,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就像一个吞噬电光的怪物,黑暗由远及近地靠近长官,长官也不由地警惕起来。

      最后一盏灯泡裂开,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外苍蓝的月光将整个房间布置成一个诡异的空间。

      嘭一声,长官背后的玻璃窗碎裂开来,他立马抱头蹲下,顺势掏出抽屉里的枪。

      狙击手的行动很隐秘,长官想着,身体沿着墙壁游走,正要靠近门的时候,房间里的画全部掉了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不对,狙击手不可能如此精准并且快速,是什么东西?

      正当长官想要打开门,敲门声先响了起来。

      “是谁?”

      “是我长官,雅各布。”

      听到是少佐的声音,长官松了一口气,他缓缓地扭开门,但少佐没想到的是,长官背后的手枪随时紧握着。

      就在完全打开门的一瞬间,长官拿着枪的那只手牢牢地抵住来者的头,两人僵持在原地。

      “是我啊长官。”

      确认是雅各布后,长官放下了枪。

      “呼,不好意思,职业病。”

      “不,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警惕,不相信耳朵,你才会是长官。”少佐关上了门并且锁上了。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关于这回袭击发言人的事,长官你有什么头绪吗?”

      长官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放在桌子底下。

      “只要不找出真正打伤封玄机的东西,我们就不可能胜诉。”长官桌子上的手捂住了嘴,蹙着眉,但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摸摸索索的,不知道在干嘛,“我们缺少直接证据。”

      “可是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袭击了这么多人之后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呢?”少佐一步步地靠近长官。

      “确实,再有经验的老兵也无法做到。”长官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你有什么见解吗?”

      少佐笑了笑,低低地说:“只有一种可能,袭击发言人的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

      “我在前线的时候,常常听冲锋队提到一种怪物,迅猛如野兽,以血肉为食。”

      “那是什么东西?”长官已经汗如雨下,“我从未听说过。”

      “你本可以见到它的。”

      长官眼前一黑,下一秒少佐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而这句话冷冷地响彻在贴近耳边的地方。

      “可惜你的另一只手得留在这里。”

      长官警觉地转头,少佐一把拉住他桌下的手,但长官果断地摁下扳机,子弹穿过他自己的手臂,也击中了少佐。

      “反应很快啊。”少佐的手掌被击穿,长官的手臂也被击穿,长官断尾求生摆脱了少佐。

      “果然,西姆斯高地的情报就是你泄露出去的!”长官所剩的那只手拿着手枪对着少佐,“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要不是那个死不了的太难缠,我也不需要隐藏这么多年。”

      “你说封玄机。”长官上膛,说,“他一无所知。”

      “我们都会死,除了他,但不过现在是你。”

      一瞬间少佐就又消失在了眼前,再看的时候,匕首已经送到了眼前,长官立马开枪,但对方甚至能瞬间躲避子弹。

      长官连开几枪都被躲开了,这简直是非人的存在,而他再扣动扳机的时候,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少佐再一次靠近长官,这一回长官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反击的可能。

      嘭一声巨响,白色的烟尘爆裂开,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长官只感受到有什么人从左边推了他一下,他躲过了匕首。

      “是谁?”

      白色的烟尘中传来少佐的声音,接着是铁链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白色的烟尘中很是明显。

      “谁在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埃德蒙的声音传来。

      “是你,那个宗教学家!”

      “很高兴你还记得的我。”

      “怎么可能,你现在应该还。”

      白色的烟尘彻底散去,埃德蒙矗立在中央,而铁链捆绑着少佐,他跪倒在地上。

      “还在昏迷吗?”埃德蒙笑了笑,“确实如此,但不过多亏这位长官的提醒。”

      原来馆内的灯管调控器安装在桌子下,长官先打开所有的灯,用刺眼的灯光叫醒了埃德蒙,并操纵中庭的灯打出摩斯密码指出了这个房间的门牌号。

      “你早就怀疑我了。”少佐说。

      “哪会有人在黑暗里办公,又哪会有人看到别人在黑暗中办公而不奇怪的。”长官按住出血的手臂,“除非这灯就是那个人关的。”

      “放弃吧。”埃德蒙一手握着铁链的这一端,“戳穿神秘你已经受到强烈的反噬了吧。”

      “宗教学家也会插手政治吗?”少佐斜眼看着埃德蒙,“你们的力量不是只忠于自己的主吗?”

      “确实是这样。”埃德蒙说,“只不过,我主已死,我即我主。”

      “封玄机呢?”

      “他死不了。”少佐站起来,“记得我说的,我们都会死,除了他。”

      这句话一直回响在长官脑海中,他对封玄机一无所知,但是封玄机自己似乎对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少佐涉嫌叛国,判处无期徒刑,在太阳升起后被押送回意大利,封玄机被发现昏倒在旁边的房间,原本已经被认定死亡的封玄机再一次醒了过来。

      早上六点,医院的病房内。

      “长官!”

      见到长官,封玄机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军礼,虽然长官因为右臂被射穿而处于休假中。

      “你身体没事吧。”

      “报告长官,基础的侦查工作随时可以进行。”

      长官坐到病床上,左边放着一把枪,这种危险的物品,本来是不允许带入医院的。

      “封玄机,你还记得你在来到军队之前的事吗?”

      封玄机摇摇头,但是他却并不是一概不知,只是他能回忆起来的,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战争结束了封玄机。”长官拿起那把手枪,“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虽然你依旧无法退伍。”

      “伦敦有上司。”

      “是昨晚救我的那个人吗?”

      封玄机点点头,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长官这个请求。

      “你怎么认识的这个人?”

      “他救了我,我必须帮助他。”

      少佐顿了顿,接着说。

      “他既然是你的朋友,又救了我,我会报答他的。”

      封玄机知道长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件事也总算是有个结果了,正当封玄机准备离开的时候,长官叫住了封玄机。

      “下士封玄机,战斗准备!”

      这是军队里指挥官下达命令的格式,封玄机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

      “随时听候命令!”

      少佐罕见地直视着封玄机的眼睛,然后缓缓地说。

      “活下去,然后死去,这是我作为长官,最后的命令。”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然后死去。

      昏暗的天空下,漫天都是空降的榴弹,那人推开封玄机,也回过头笑着对封玄机说过同样的话,然后消失在了爆炸的火焰中。

      此刻,同样的话语再次响彻。

      活下去,怎么活下去,死去,又该怎么死去。

      在此之前,封玄机活着的理由就是战斗,每天穿梭在子弹之中,他无法死去,简直就是打仗的利器,他被当做武器来使用,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了。

      没有了活着的理由,又无法死去,这就是封玄机。

      长官会帮助埃德蒙离开巴黎,封玄机把这件事告诉了埃德蒙,他依旧在想长官说的那句话,他活着,确确实实地活着,他甚至不会死,但为什么长官还让他活下去?

      袭击外交官的事情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处在胶着之中,长官不想就此放弃,但是这里确实隔着一层神秘无法戳穿,这件事就一直被拖延到和会结束。

      离开巴黎的那一天,天空阴云密布,上一回在伦敦已经是四年以前的事情了,之后不管是凡尔登战役,索姆河会战,封玄机身边的战友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初的冲锋队,只有封玄机活到了最后。

      “在想什么?”

      最不该出现在这架飞机上的埃德蒙问他。

      “之后,没有命令,我该去干什么?”

      “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我就是你的上司了,跟着我干。”

      “除了打仗,其他无法做到。”

      埃德蒙笑着说:“坦白讲,我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想法,以前我只知道要离开知更鸟的控制,跟你一样不断地斗争着,现在我离开了,却没有方向了。”

      封玄机只是看着他,他不知道这种不知道未来的感觉叫做迷茫。

      “但不过还好我亲戚给我留下了那个纪念馆,至少在那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埃德蒙没那么迷茫,因为他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的道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从前伦敦是世界上的明珠,人们相信这颗星球因为这座城市而熠熠生辉,它是第一届世博会的主办方,这里是太阳都不会落下的日不落帝国,人们都认为这场战役英国会赢得毫不费力。

      但事实却相反,即使战争结束了,伦敦作为战胜国的首都,仍然被战争的恐惧笼罩着,这颗明珠正在暗淡,从无力跟上工业革命的节奏时,它就再也不是俯视世界的国家了。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军用机场,舱门缓缓打开,封玄机一行人走了下来,这里不似当初他们离开时那般了。

      “愿世上再无战争。”

      “同愿。”

      封玄机跟着长官回到了司令部,长官和他都会加官进爵,他们会接受女王的觐见,但是封玄机是雇佣兵,没有本国的国籍,无法获得一官半职,考虑到那把古刀受到的关注度,封玄机没有出席女王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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