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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带你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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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尚手被他们反扣在后面,似乎体力枯竭,一直低着头静静的呼吸。
刘剑昆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手扣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
发现云尚眼睛是闭着的时候,他用力拍了拍云尚的脸颊。
“既然你要跑上来看,我就让你看着我们玩儿吧。”
他话刚说完,云尚就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
正当他还纳闷儿云尚怎么还笑得出来时,云尚猛地睁开了眼,瞬间朝他扑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云尚就已经抓着刘剑昆滚了一圈,然后将他骑在身下,用刚顺的水果刀抵在了他脖子上。
此时再反应过来的人,只看见云尚偏头朝他们扫了一眼,大家就不敢再靠近了。
“云尚!你!……”
刘剑昆后面的话因为脖子上的刀子割进了肉里,也再不敢说出来。
“我说过,出尔反尔,我会杀了你。”
“云尚!云尚!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碰他!”
鬼才相信他的鬼话。
云尚丝毫不相信他,刀子狠狠往他脖子上一勒,血立刻飚了出来。
“啊……啊!……”
刘剑昆其实还有一丝侥幸的,觉得云尚肯定不敢杀他,哪知道云尚真的没有一点犹豫。
他已经吓尿了,感觉到自己脖子被割了之后在飙血,顿时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晕过去了。
在场的人看到这个画面都已经傻了,瞧见云尚拿着血刀子站起来时,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云尚没有管他们,而是拿着刀子直接往最里面的床边走去。
白图两眼泪光闪烁,看到一身狼藉的云尚走过来时,他心情极其复杂,甚至脑子都已经不知道怎么思考了。
云尚很平静,自己残忍可怕的模样被他看见也不在乎了,只是将绑着他手腕的绳子割断,然后小心翼翼把他放在了床上。
云尚看着那双被勒出深深痕迹的手腕,眉心皱成了川字。
还有嘴上封的胶带,都导致脸部周围肿了起来。
他小心捏着胶带边角:“我把这个撕掉,你忍一忍好不好?”
白图已经没了力气,四肢也没了知觉,整个人都是瘫软麻痹的,只能眼泪婆娑的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撕的时候有些痛,他没有出声,只微微皱了皱眉。
云尚看在眼里,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头,像是想要替他舒展开一般心疼。
“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因为周围没什么蔽体的衣物,他只好用床单将白图裹起来,然后打横抱着往楼下走。
可能是杀气腾腾的气场太过彪悍,剩下的那些安保都没想过要拦他,甚至当他往楼下走的时候都忍不住让开一些。
刚刚吓得半晕的刘剑昆此时悠悠转醒,意识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被割中要害,继续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轻轻喊。
“救……救我……”
……
楼梯的出口离大厅有些距离,三楼发生的那些事,大厅里蹦迪喝酒的人也基本上不知道。
当云尚抱着白图下来的时候,上下走动的客人都忍不住打量着他们。
阿洛一直守在走道里,看见浑身是血的云尚抱着人下来,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他反应过来后朝云尚招手,指了指后门的方向,然后率先往那边走了过去。
云尚懂他的意思,顺着方向跟在他后面。
阿洛到了后门门口,等他过来后,看着他一身的血迹担忧的问:“受伤了吗?严重吗?”
云尚摇了摇头:“我还好没怎么受伤,但白老师被刘剑昆注射了什么东西,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阿洛往屋里看了看,瞧见里面没人跟过来,才压低声音说:“那个药被我偷偷换了,换成葡萄糖了,他们都没发现的,所以白老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云尚有些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阿洛,你就不怕……”
阿洛轻轻笑了笑:“云哥,你救过我,这位老师也帮过我们,所以我……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说着他有些惭愧:“对不起云哥,我能力有限,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云尚很欣慰:“别这样说阿洛,今天幸亏有你,不然……”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半昏迷状态的人,心有余悸。
阿洛看着云尚庆幸的样子,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拍了拍云尚的肩膀,往后门的巷子里指了指:“这里的监控器我已经弄短路了,你从这边的巷子出去,拐角的地方我叫好了一辆出租车,直接上去就好。”
“好,谢谢你,阿洛。”
阿洛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老板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云哥,带着他一起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说着他把一直捏在手里的一个小布袋塞到云尚挂在胳膊上的书包里:“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拿着吧,会有用的。”
云尚低头看了看,他从没想过在这里居然还会有人这样帮他。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阿洛,默默的红了眼框。
阿洛看出他心思,赶紧推了推他:“别犹豫了,赶紧去吧,免得待会儿有人追过来!”
云尚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说了句:“阿洛,真的谢谢你,保重。”
看到阿洛微笑着点了点头,云尚才转身快速朝巷子里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
出巷子的拐角处,果然有一辆灰色的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看到他那样子,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提醒他:“你小心点,别把血蹭我车上了啊。”
还是把白图抱在怀里的云尚应了一声:“好。”
司机又问:“去哪儿?”
“……”
云尚低头看了看白图,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本来还是想带他去医院,但转念一想,却报了自己家的住址。
车窗没有关严实,呼啦啦的风直往里灌。
云尚伸手就将窗子完全关闭掉。
他紧了紧裹住白图的被单,然后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那脸上还未消退的红痕看起来很扎人心。
云尚眼底的情绪一半是愠怒,一半是疼惜。
他伸手轻轻抹了抹白图的嘴角,像是生怕把他弄疼一样的温柔。
早知道就再狠心一点,第一次就该把你拒绝得更彻底,就不应该流露出一丁点的不舍和期翼。
云尚后悔又内疚,最终低下头,和白图额头抵额头,小声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
……
下车的时候,白图醒了一会儿,他迷迷糊糊感觉到云尚把自己抱下车,不知道在往什么地方走。
四肢的触觉已经恢复过来,但完全使不上力气,脑子昏昏沉沉一团糊浆,只能勉强的掀开一点眼皮。
模糊看着打横抱着他的云尚,白图感觉到他胳膊的力量,看到他脸部的轮廓,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他……
那晚将他送进医院的人……
白图想开口说话,但嘴巴都还没张开,又彻底晕睡了过去。
云尚抱着他走到楼底,仰头看了看楼层。
体力不够,十二楼,这样抱着肯定上不去。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觉得还是用背的靠谱。
……
云尚体力干架的时候就消耗得七七八八,背着白图上十二楼,差点累趴下。
进屋后小心翼翼将白图放置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然后在床沿边侧着躺了好半天才回过气儿来。
现在夜里有了些凉气,云尚伸手把薄毯给他搭上,然后就这么侧躺着看着他,心事重重。
现在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一个打架斗殴心狠手辣的二流混混?
亦或是没有底线无恶不作的社会渣滓?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会对自己彻底失望,然后再也不多管闲事,离得远远的。
云尚伸手,指尖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一路轻轻滑到他的鼻尖。
这样,也好。
云尚呆愣的又躺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沾满血迹的衣服裤子放到桶里泡着了,身上又臭又黏糊糊的。
为了避免把人吵醒,他把浴花开成流水最小档,只随便冲了冲。
出来后又默默拿出膏药把白图手腕伤痕涂抹了一遍,他自己身上拳打脚踢的於伤也抹了抹。
单人的小木床平躺两个大男人,还是有些勉强的。
云尚盯着那床想了想,最后在墙边那个小破沙发里躺下了。
但是仍然没有什么睡意。
他用胳膊枕着脑袋,借着月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明早就送他回家,然后自己亲自去找刘鹏。
尽管是刘剑昆先触碰了他的底线,但不代表刘鹏就会因此放过他。
不过就算网破了,那鱼,他得想办法保住一条。
……
‘哥哥,救我……’
‘哥哥救救我……’
云尚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小巷子里,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对另一个人不停重复这几句话,但云尚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只看见那人蹲下身,背起小孩就跑,一直跑。
云尚觉得那人似乎有些眼熟,就追过去,想看清楚。
结果前方突然横空冒出来一个人,一下将那两人推倒。
紧接着云尚脚下突然一空,瞬间往下坠落而去。
“!!!”
凌空下坠将云尚猛地惊醒。
他蹭的从沙发里坐起来,脸上一片惊恐。
云尚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是梦。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快早上六点了。
床上的人睡得还很香甜,没有醒来的预兆。
云尚轻手轻脚起来,去浴室很小声的洗漱完毕。
冰箱里的存粮还很多,想着大早上的胃口应该不会那么好,他就准备熬些粥。
米刚下了电饭煲,床上的人忽然闷喊了一声。
云尚以为是白图醒了,回头就问了一句:“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结果回他的不是其他话,而是一声痛苦的呻y。
“?”
云尚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身就往床边走去。
“啊!痛!不要!”
云尚以为是白图身上有什么伤,被痛醒了。
但走过去一看,床上的人紧紧闭着眼睛,神色痛苦的在左右摇头,像是做了什么痛苦的噩梦。
云尚坐在床边,轻轻唤他:“白老师?白老师?”
白图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至极,身体开始发抖,双手紧紧地拽住薄被,两脚挣扎着不停地往下蹬,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和痛苦。
“白老师……白老师!”
云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手握着他的手背,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不停地轻声喊着他。
“……放过我,不要,求求你……啊……嗯啊……”
白图呼喊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满脸通红,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压抑呻y及其不正常。
云尚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梦,只能耐心的安慰:“不怕,我在,我在,白老师!”
“放开我!不要!求你放了我!好痛!……”
但床上的人挣扎得更厉害,手还往自己的胸膛脖子上狠狠的挠。
及其压抑痛楚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哀求,眼角的泪不停地淌下。
云尚有些慌了,怕他把自己抓伤,就用力将他的手压制在脑袋两边,还骑上去,将他乱蹬的腿也压制住。
刚把人制住,白图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立马就吸引了云尚的注意。
他稍微移开了一点自己的手,低头认真去看,发现是一条奇怪的伤疤。
昨晚他的手腕被绳子勒得红肿看不出来,他也没仔细看。
现在红肿消失,虽然还有些浅浅的勒痕,但云尚还是分辨得出来。
那是割腕才会留下来的那种伤疤。
触目惊心。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