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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皑溪路过练武场,几支队伍整齐地走着巡逻,还有方队正在练武。
      “都给我打起精神!你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敌人!只有杀了她们,才能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来!都给我把腰板挺直了......”一个黑色盔甲的女子凶狠地训练着手下的兵士,数年未曾打仗,大家有所松懈也是在所难免,但是,这个女人还一手拿着鞭子,时不时抽打不认真的兵士,有几个已经坚持不住,摇摇欲坠就要倒地,隐约听到了几个兵士小声嘀咕:“这也太残酷了”“就是!就不能好好说吗?”
      很快她们因为自己的言论付出了代价,黑甲女子恶狠狠地一人甩了一巴掌,还用鞭子抽打,两人跪地求饶,狼狈不堪。皑溪实在看不下去,她走过去制止,用剑柄指着黑甲女子,“住手!”
      众人练习的动作纷然停止,黑甲女子转身看见,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怒气,踩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皑溪身边,看着这个皮肤白嫩,目光澄澈的年轻小孩,来者不善,她用力将鞭子甩在地上,发出巨响,“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本将军教训手下,轮到到你插嘴吗?”
      很快有一个副将跑到她身旁在耳边低语,“将军,这位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将军!”她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落到皑溪身上,唇角弧度轻微上升,但并没有因‘骠骑将军’的名号而对她有所畏惧,腰板仍是挺直的,围着皑溪转了一圈,也将她打量了一个遍,“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说吧!你是谁?”
      皑溪与她差不多高,听了她的话,便正视着她的眼睛,“我的确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元帅手下有哪些心腹大将,在下成西,成大事的‘成’,东升西落的‘西’,方才指着你,也是情势所迫,黄毛丫头不敢当,在下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将军,如今在元帅身侧听候差遣,不知将军是......”
      “我是元帅多年的心腹,数十万的大军士兵,哪个不认识我?你这副模样......断奶了吗?哈哈哈哈哈哈......”黑甲女人发出嗤笑,引得当场许多士兵也发笑,皑溪忍住怒火,想着来到军营是要磨练自己的,不想惹是生非,便回答道:“我是年轻,但不代表我差,今年刚过十五岁,报国不论老少,恰相反,将军方才教训手下,是否过激?士兵也是人,怎能以官职压制甚至虐打?还有人道吗?”
      “你算哪根葱?敢质问本将军?需要你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兔崽子教本将军如何御下?不过看你年纪轻轻,身后有陛下撑腰,若是想到元帅面前告状便去,本将军,莫云七,记住了?”
      “暂且不说您对我有成见之事,单凭今日您虐待士兵,我就不可以袖手旁观......”
      莫云七听得有些烦躁,随手将鞭子丢在副将身上,气愤道:“那你想怎么样?”
      “莫将军别误会,我只是认为您的训斥方式过激,我......”话还没有说完,眼前闪过黑影,紧接着右脸火辣辣的痛,此刻莫云七扭着手腕得意地笑着,眉间的狂妄暴露于人前,副将上去拦住她,“将军不可!她是陛下......”
      “陛下怎么了?无功无名的一个兔崽子也敢和我对着干?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她,谁都不许过来!”她脱下盔甲,黑色的便服露出来,她对着皑溪勾勾手,“小孩,本将军让你穿着铠甲和我打,省的再说本将军以大欺小,你打赢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输了,给本将军跪下道歉,此事,本将军就不追究......来!”
      皑溪本不想生事,可是莫云七苦苦相逼,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初来乍到,定然没有服众的能力,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也不想占了便宜,只是默默地将白色盔甲解下,两人处相同的起点,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莫云七见她如此,更觉挑衅,怒火中烧,手中的拳头握的紧巴巴,“好你个兔崽子,待会儿若是被本将军打得哭爹喊娘,别怪本将军欺负你!”
      “将军不必手下留情,在下虽年岁上占不得上风,但武功......未必,莫要将在下小看了去!”两人摆好架势,一触即发,远远观望着,副将与一人耳语,那人便匆忙跑了出去……
      起初皑溪并未尽全力,只是在接招,莫云七面上有些挂不住,便重拳出击逼她出手,一记勾拳打中皑溪右脸,她的脸登时便红了,火辣辣的疼让她不再畏缩,开始反击。
      这一番打斗下来,莫云七不解,没想到皑溪小小年纪如此武功,她跟随元帅征战四方,也算老将,竟有些力不从心,一个不留神,被皑溪的扫堂腿绊倒在地,皑溪以为她会认输,不忍心再打,走上前欲将她拉起来,没想到她猛地将脑袋撞上皑溪的胸腹部,将人扑倒,在地上全无功夫可言,一番乱斗,两人缠抱在一起,周围看热闹的将士们也无从下手,突然有人高喊:“元帅来了~”
      所有人乖乖回到队伍,整齐划一,让出一条路,只有那两人视若无睹,口中还在叫嚷着为自己加油……
      “你个兔崽子,敢打我?老娘今天就把你黄毛给你拔光,看你还敢不敢……”
      “来呀!你打不过我!只会这些下作的手段,有什么了不起的……”皑溪实在气不过,也开始回怼。
      “咳咳!都给我住手!把她们给我拉开!”顾荨身披铠甲站在不远处,声线低沉,仍能听出怒意,几个士兵好不容易将二人分开,顾荨定睛一看,两人头上多少都挂了彩,一个鼻青脸肿,一个捂着肚子紧皱眉头,口中喘着粗气……
      这副场景,顾荨倒是很想笑,但迫于自己的身份,强忍了下去,“军中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将军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怎么?还没遇上敌人,就想展展拳脚?”
      莫云七将口中含血的口水吐掉,瞪了一眼皑溪道:“元帅!这个兔崽子先顶撞我的,我是气不过……”
      “荒唐!同为将军,怎么言语如此不堪?那就是你先动手的?”顾荨步步紧逼着,堵得莫云七没什么话说,只是不服气,低下了头。
      反观皑溪,一声不吭,捧着腹部轻微地咳嗽,如此病弱之态刺着顾荨的心,但是她不能偏袒任何人,莫云七是她的老部下,不能偏袒,皑溪是陛下的孩子,皇女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不能偏袒。
      她走到皑溪身旁,故作发怒,“刚来就惹事情,你来干什么的忘记了吗?”
      “元帅恕罪,若非莫将军动手在前,我也不会......”莫云七听到她说话便开始激动,怒吼道:“你这小破孩胡诌什么?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顾荨生怕她们又打起来,随手一挥,四个亲兵上前将两人带走,“每人重打十军棍!拖下去!”
      皑溪倒是没有什么怨言,确实是做错了,安静地趴在长凳上受罚,每一下军棍都杖在屁股上,她隐忍着抓着长凳,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随着身体的颤动落在地面......
      “不会轻点儿呀你们!我.......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啊~嘶......”莫云七疼得直咧嘴,顾荨闻声寻来,在这两人身边徘徊,观察着两人不同的反应,见惩罚完毕,等着她们认错,“末将知错!不该与莫将军殴打,有损军中风化!”
      顾荨点点头,问道;“你呢?”莫云七虽还是不服,无奈,迫于元帅的威风,只得低头,“末将知错!”
      尽管心里是那样想的,但转身时还是忍不住看向皑溪,按下心底的关心,毅然离去。皑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自己的营帐,却听身后的挑衅:“你给我等着~”
      皑溪不予应对,走了回去......

      盛都,浩枫宫。帝后因为怀孕的关系,宫中事务交由旁的侍君处理,安心在寝殿中养胎,不过,日日忧心皑溪,也消瘦了不少,贴身公公穗旭日日陪在身边,照料的还算妥当。
      帝后拿起从霏宣殿带回来的皑溪的墨宝,笔迹苍劲有力,游刃有余,力道时重时轻,文笔张扬,语义明朗,仿佛皑溪习文练字的模样映在面前,她面容清净,抬眸唤道:“父后!”随即莞尔一笑,递上新作的诗文,等待帝后的评价......
      帝后想到这里,眼眶湿润,一滴泪落下,晕开了纸上‘愿得阁上月,皎映吾所念’的‘念’字,“愿得阁上月,皎映吾所念。这孩子,怎么不在我身边也似伴我身侧似的,穗旭,她走了多少时日了?我记不真切......”
      “回君上,小殿下已去了三月有余,您是过于想念她,日日如此,竟不计时日了......”
      帝后将这一纸诗文折好放入手边精致的木盒中,轻叹一声,“三月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未曾传来?战事到底进展如何了?”
      “君上,您如今有了身子,不便操劳,陛下专门安排了贴身公公服侍您,也是担忧您劳累过度......”帝后隐隐体会到他话中的意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胡乱抓起一件大氅披上就往外走,穗旭去拉他,被他挣脱,见他眼中满含血丝,不敢出声,“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啊!你不说,我去问她!”
      “君上!”穗旭追出去,不好拦着他,只得一路跟随。
      昭华殿。陛下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张信纸,眼睛随着字不断移动,眉间原有的褶皱平展开来,将信纸折好放入怀中,心情似大好,端起茶慢呷,却听殿外一阵喧哗,便让身边的侍从去看看。
      “诶~帝后您不能进去,陛下正忙于公务,您……”侍从见是身怀六甲的帝后,想拦却又不敢拦,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坏了大事,只得退在一旁跟着进去。
      陛下见到是帝后来了,便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她从龙椅上下来,赶到帝后身旁,一手搂住腰,一手牵住手,“帝后怎么来了?你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啊!”
      帝后十分惊恐,他一把抱住陛下的双臂,泪眼汪汪,“陛下!陛下!溪儿,她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边关出了什么事情?我……”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来,因为陛下将手指堵在他的唇上,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帝后,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你就是太过担心了,反而对你自己的身体和腹中的孩子不好,听朕的话,好好休息……”
      帝后听此回答,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陛下为何不回答我?她在躲避什么?
      “不!她出事了!出事了对不对?你不说?连你也不告诉我?好,我去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挣扎着逃离陛下的怀抱,拖着疲惫的身子要离开,被陛下重新拉回怀抱。
      陛下将他的脑袋深深地按进自己的脖颈,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帝后,朕有什么要瞒着你呢?边关战事顺利,只是顾元帅军务繁忙,战书一时传不回盛都,溪儿又怎么会有事?”
      抬头看着妻子的眼睛,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许是也无法尽信,陛下知他的顾虑,便将他一把抱起,两人一同坐到龙椅上,陛下轻叹一声气,随即嘴角上扬,笑道:“帝后,你我夫妻多年,朕何时欺瞒于你?如今却怎的也不信朕了?”
      她取出放入怀中的信纸,展开交到帝后手中。没一会儿,帝后便落下了眼泪,呜咽声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她将手抚上帝后的脸,安慰道:“怎么又哭了?咱们的溪儿立下军功,也在军中有了威信,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别哭了……”
      帝后顺势靠进陛下胸膛,哭声渐大,湿润了陛下的常服,陛下不断为他拍着后背,“陛下,这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她在边关一天,臣侍就心神不宁一天,她去的是刀口舔血的战场,每天都在死人,臣侍作为父亲如何能不担心......”
      “好了,好了,听朕的话,你也看到了,这是朕派去贴身保护溪儿的暗卫传回来的信,她说无事便是无事,你也勿要忧心忡忡了,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腹中的孩子还等着看看她的父后是何等容颜呢......”
      听了陛下的一番安慰,脸色总算好一点,但是眉间又有了隆起,他捂着小腹有弯腰的趋势,陛下脸色大变,手也扶着他的肚子,将人紧紧护在怀里,“怎么了?别吓朕,帝后?玄儿?你说说话......”
      帝后无力地靠在陛下怀里,痛得无法出声,冷汗频流,唇色开始变得苍白,“陛下,我......肚子痛,好痛......我......”
      陛下心下一冷,向着他的身下看去,果然,开始渗出血,帝后已经疼得晕了过去,陛下将他紧紧护在怀里,高声唤人:“来人!快来人传太医!快......玄儿,你别吓朕,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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