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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帝后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陛下坐在床边,轻抚着帝后放在被子外的手,将它放在双手中,抵在唇下,低头静默,“帝后,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别放弃自己好吗?”
      她睁开眼,看着处于昏迷状态的帝后,眼中噙满了泪水,“朕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朕知道,这些年你心里其实很难受,天底下有哪个男子希望与别人共享自己的妻子呢......可是朕对他们真的没有感情,朕只是为了多为皇室增添子孙......”
      感受到手中有了动静,她急忙去查看帝后的情况。
      帝后缓缓睁开眼,注视着陛下,轻喘着气,半晌才开口说话。“陛下,臣侍只是爱你,也只爱你,所以臣侍相信你的感情......”
      “是朕不好,让你受苦了。但是帝后,你答应朕好不好,你现在又怀上了我们的孩子,身体比较虚弱,朕知道女儿于你而言,是你的命,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从今往后,好好养胎,静待溪儿归来,好不好?”
      陛下说着将帝后轻轻拉入怀中,帝后无甚力气,只能顺从地靠在陛下前胸,闭目静静地体味着属于自己的温存,他又动动脑袋,用力地蹭着陛下的胸膛,陛下感受到他的心,抱得更紧。
      “陛下,臣侍听你的……”腹部的不适让他不禁皱起眉头,本来微抱陛下肩背的手渐渐攥起,引起陛下注意。
      陛下明晓原因,将他轻轻放平躺在床上,轻抚帝后的面颊,“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朕都会替你考虑。”
      仓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随侍姑姑前来禀报:“陛下,大皇女急匆匆地要见您,奴才已经劝过了,可是殿下偏说有要事禀告,您看......”
      陛下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帝后,眉间紧皱,不肯松开帝后的手,帝后听了姑姑的禀告,伸出另一只手抚平她眉间的突起,“陛下,砚儿行事稳重,轻易不会如此说的,或许真的是什么大事,去吧,后宫不得参政,臣侍会好好照顾自己!"
      陛下再三思虑,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帝后的手,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帝后,随即便传了皑砚到昭华殿议事。
      皑砚跪在陛下面前,脸上的汗水还未滴尽,她双手持礼,等待陛下的批评。
      陛下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也更加难看,眼睛微眯,终于将奏折摔在龙案。
      “母皇请息怒,是儿臣的疏忽,如若能尽早发现越州的灾情,便不会演变成今日情形,请母皇重罚!”
      今日刚传来消息,距边境仅有百里地的越州爆发瘟疫,患病致死人数今日已达数百人,地方州官报上来时皑砚十分震惊,更觉怪异,平日每月一旬会将各地生活现状上报朝廷,按理说不可能在短短的十日内就爆发如此大规模的瘟疫,恐怕这背后是有阴谋在推动的。
      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已经不能靠言语来表达了,她们两人都知道,这越州离边境近,如果不及时控制瘟疫扩散,极有可能会影响边关战士的身体健康,再有严重者,会影响战事,到时候的死伤可能就是不计其数了......
      想到这里,陛下用手指频繁抚着眉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她是一国之君,在这种危机的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现在她的一个决定,不仅掌握着数万条生命,而且掌握着于国家而言最为重要的两件事。
      “母皇,儿臣愿意前往疫区,誓要治好瘟疫,安抚百姓,以免得民心动摇!”皑砚将脑袋磕在地上,久而未起,陛下沉吟许久,眼眶微红,起身缓缓走下台阶,“砚儿,你可知瘟疫的危害,可知发病症状,可知......发病后多久会......不治而亡?”
      这一连串的问题将皑砚问得怔住了,在她的印象里面,母皇向来都是对自己不闻不问,自问将朝中琐事打理得有条不紊,但母皇从未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见母皇为她落泪,“儿臣......请母皇恕儿臣愚钝,儿臣不知!“
      陛下行至她身旁,将她扶起来,“不怕死吗?你也是皇女,你要知道,无论出身如何,朕的孩子,性命终归是高人一等!”
      皑砚身子几乎愣住,但立刻发觉这是面对九五至尊,慌张抬手揖礼,“儿臣感念母皇关怀,但边关战事正在进行中,万不可受到瘟疫影响,越州百姓如今定然是生活于恐慌与病痛之中,二妹自然是不适合,四妹年幼尚不谙世事,儿臣作为长女,理应为母皇分忧,请母皇下旨,命儿臣率太医前往救治,克服病疫!”
      “好!”
      这声‘好’,囊括了太多的情感,即使不似皑溪走时那般心情沉重,陛下对这个女儿也没有许多关怀,可是凭心而论,皑砚平日的侍奉也无一处差池,陛下将朝中一些琐事交由她全权处理,是一番磨练,皑砚没有让她失望,可谓做到了忠孝两全,对帝后那边也是尽心尽力,帝后对这个皇女也是视如己出,就凭着帝后对皑砚的关爱,陛下也没有理由苛待她。
      皑溪打仗走了,如今疫病蔓延,皑砚毛遂自荐请去越州,身边可以侍奉的人便更少了,帝后腹中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
      这边,顾府。
      顾府的主夫,顾云窈与顾云檀之父,听闻家主数月无消息,现今已病倒,女儿顾云檀顽劣无度,不顾家人,现今混迹繁都不知踪影。
      唯有顾云窈,他徘徊在父亲的榻前忧思重重,“父亲,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母亲她们远离家乡,也许消息只是还在路上,您千万不要着急上火,母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已经数月没有消息传来,任谁都会担心的,他自己也是每日提着一颗心生活着,母亲现在身负重任,地位较之以前是有所提高,俸禄也多了起来,府邸本就宽敞,前段时间陛下出于抚恤之心,遣了工部前来修葺,如今的府邸已经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可惜现如今已经失去了‘家’的味道......
      离开了父亲的房间回到自己的闺房,云窈缓缓滑坐在椅子上,想起今日家里的境况,眼眶充斥着泪水,家里面也没一个女子当家,他微怒,擦干了泪水唤来子镜,“云檀今日还是没有踪影吗?”
      “回公子,小姐今日,不,约莫自月初起便没回过府,奴才每日都令人寻找,仍不知小姐的踪影......公子,小姐她定不会出事的,您放宽心......”
      “我怎会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她那副花天酒地的模样不在外面惹事情便是天大的幸事了,如今父亲卧床不起,母亲毫无消息,她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子还整日不着家,这成何体统?”
      子镜见自家公子越发着急上火,灵机一动,便想起了一个人,凑到云窈耳边说道:“公子,不如我们请大皇女殿下来做客吧,她都能处理好政事,想必咱们区区家中琐事也不在话下,请她帮您出谋划策也是未为不可呀!”
      云窈听后脸色很快便起了红,一直到耳根,许久不曾消散,也不知是何缘故,一想到她就会出现一些不正常的反应,自上次被救以后,这几个月也有几次在街上看到相似的身影或衣服便不自觉地向皑砚的身上想,脑中也经常浮现皑砚的脸庞......
      想到这,云窈控制不住地笑了,知道子镜推了推他,将他从幻想中拉出,“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从幻想中醒悟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绯红发热的脸颊,“你......说什么话呢?大皇女殿下日理万机,怎么会来我们家?想点实际的好不好?再说了,殿下她又凭什么帮我们......”
      子镜体味到了自家公子的心里想法,故作玩笑道:“啊?可是前些日子来府上宣旨的也是大皇女殿下......”
      “那是陛下委派,怎能推脱?”
      “主夫病了,带太医来的也是大皇女殿下......”
      “那是陛下隆恩浩荡,她......”一时竟找不到为自己找补的理由,对呀,陛下请太医过来,也可以由他人引着过来,为什么皑砚一定要亲自过来一趟呢......
      “还有啊,那天......”
      “好了好了,不许说了,要是被人听到,要惹祸上身的!”云窈慌张堵住子镜的嘴,不许他说话,“呜呜呜......奴才不说了,公子饶了我吧!”
      见云窈心情大好,子镜便提议出门走走,顺便去寻寻顾云檀,云窈便也同意了。
      盛都某条街上,皑砚照常在街上散步,领了皇命便开始着手准备出发的事情,不知如何便来到了那日与他初遇的街道,原来的摊子还在营业,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白色莲花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嘴角的弧度开始上扬,想起了他热情挽留自己治伤的神情......
      “至纯至善,净若白莲,这灯......”
      “这灯,老板如何卖?”
      这声夺人所爱的话语虽然令人不愉快,但是这个声线迅速吸引了皑砚涣散的精神,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缓缓抬头看去,那一瞬间,时空仿佛静止......
      顾云窈还并未发现此人便是心中挥之不去的人,他出于抱歉也抬首望向那人,四眸相对,彼此的眼中映照着对方的模样......
      明明前不久才见过面,二人的反应倒像是许久未见一般,眼神呆滞又不失灵光,紧紧地注视着对方。
      “顾公子,好巧......你......”皑砚明显是有些惊讶,但面色显露出喜悦,将手中的莲花灯缓缓推入云窈手中,“公子,喜欢吧?赠于你,此灯与你很般配......”
      “我......殿......”还未称呼,皑砚伸出食指覆上他的嘴唇,示意不能如此称呼。
      皑砚嘴唇传来温热酥麻的触感,即便再流利的话到了此时也发不出声音,他十分讶异地盯着皑砚的手,皑砚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无措地将手指收回,眼神也迅速移向他处,面色是难言的尴尬。
      “小姐,这灯是你先拿到的,理应归你所有,云窈不可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可是刚才没见到人脸的时候不就是在夺人所爱吗?此时又说出这种话,这......任谁听了都会多想的吧......
      正当云窈还在思索如何继续将谈话进行下去时,皑砚开口了:
      “公子,那你要此灯做何用呢?”
      “我......自然做观赏......”
      “如此,便不能算作夺人所爱……公子,我要这盏灯,正是送与你……”
      皑砚不动声色解释道,眼神不离云窈,观察着他的神态表情。
      “小姐,此话何意……”
      “皑砚自作主张,那日公子遇险之时,手中正是此物,后遗落,不才注意到了,今日想起,便想买来赠予公子,不想竟这么巧,在此遇到公子,倒是也省去我前往贵府一趟……”
      云窈摩挲着手中的白莲花灯,在心头泛起丝丝甜蜜,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皑砚见他低着头不动,以为自己的行为引起他的不悦,谨慎地开口:“公子……不喜欢吗?”
      子镜见自家公子一直不说话,可不好将当朝大皇女一直晾在这里,便用力推了推云窈,“公子!公子!小姐问你呢!”
      云窈这才醒悟过来,绽放开心的笑容,“啊!谢谢小姐,我很喜欢!多谢小姐!”
      看着云窈笑得这么开心,她也心情愉悦,笑了起来,“公子喜欢就好,那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能在离开之前见到想见到的人,即便此行凶险万分,也是值得的……
      皑砚刚刚转过身,忽觉左手腕被人钳住,力量不打却让人不想挣脱,她转过身,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公子,他无措地定在原地,缓缓松开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皑砚仍是笑着说:“顾公子还有事吗?”
      “小姐,我……可否到府中一叙?”
      见云窈面露难色,皑砚只觉情况不一般,便点头同意,随着云窈一同回了顾府……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皇姐的情感线也不能放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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