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起九天时初遇》暗夜飞觞

4、第四章

　　皑溪听罢脸直接白了，服侍的一个奴才忍不住道：“什么人如此狠毒？此等荒唐之药怎能......殿下可才十五岁啊！这......”众人的疑惑终于转到了被扣押的奴才身上，他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太医慌张跪到皑溪面前，为她把脉，结果是：风寒加剧，中了迷魂散，亟待休息。
　　“殿下，您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硬撑了，还请听臣一句劝，服药好生歇息......”皑溪体内的怒气冲破了迷魂散的束缚，她站起身就冲向那个贱奴，一脚将他踹翻，又揪起他的衣领，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给我下这种药！意欲何为？”皑溪又打骂了几句，在侍人的抚慰下静下心来思考，敌人不说，只能来推测。

　　这偌大的浩枫宫，犯万险来给我下药做什么，对他的主子又有什么好处？浩枫宫，情药......难道他想......那父后那里......糟了......
　　皑溪想到了什么，拔腿冲了出去，径直向着金承殿，身后自然跟着许多奴才。迎面撞上了回来的主管公公，“公公？父后呢？他在哪？”皑溪抓着主管就问，主管焦头烂额，说出了看到的一切，皑溪听罢脸色又白了一个层次，喘着粗气，嘴唇越发颤抖，“现在怎么样了？”
　　“您，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老奴，老奴这就去请陛下！”主管老泪纵横，这得是多么惨不忍睹的场面才能让一个历经几十年风雨的老奴才生出这样的表情，皑溪心下一沉，阔步朝着金承殿走去。
　　寝殿内，没有一个侍人在旁，是帝后将他们屏退的，想必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如此模样:
　　他身上燥热难耐，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胸膛完全露出，脖子也被自己挠出数道血印，身上粘腻非常，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形象十分不堪。
　　所谓‘情药’，折腾得人欲望四起，如若得不到安慰，此等难受的感觉将会持续两个时辰，折磨得人心痒难耐，严重之时可能会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尚未可知......
　　帝后药性发作之初，便责令所有侍人守在殿外，任何人都不许入内，皑溪赶到殿门口，被数十人拦下，其中不乏健壮的侍卫，皑溪才十五岁，个头虽然也是同龄人中数高的，可毕竟比不得这些侍卫。“殿下恕罪，卑职遵帝后懿旨，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得闯入！”侍卫首领执刀的手臂横在皑溪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这可是三皇女，这锦云国身份最尊贵的皇女，谁人敢拦？其余的奴才侍卫冷不丁替她捏了把汗。
　　皑溪红着眼仰视着她，吼道：“我是帝后亲女！我都不能进去吗？你给我让开！”皑溪双手并用要掰开她的臂膀，只听侍卫首领说道：“都愣着干什么？帝后君上的命令你们当作耳旁风吗？还不快把三殿下拉开！”“是！”
　　“不行！殿下正虚弱着呢，你们不要这样啊！喂~”随身侍奉皑溪的一个奴才挡住涌上来的侍卫们，皑溪身子后退了好几步，在身前挪出空地，凝气息于丹田，双腿腾空而起，直接用轻功越过了人群，奔向内殿。
　　“殿下不可！”那名侍卫首领高喊，可是皑溪已经进了大殿。目光所至，一片狼藉，不过帝后还是躺在床上，幸好有一扇屏风遮挡着，皑溪知道父亲一定心痒难耐，面貌有所不雅，故而停在了屏风面前。嘶哑着声音开口：“父后，您怎么样了？我是溪儿！”
　　并未听到回应，只有一声声深刻入骨的喘息挣扎声，动静不大，但一声声刺痛着皑溪的心，她怒极，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要给父后下这样的药，她听不到父后的回应，揪着她的只有无限的担忧。
　　“父后，您说句话好不好？我是女儿，我是溪儿......父后！”她急得眼眶湿润，却不知为何想起了父后告诉她的，女孩子不能轻易流眼泪。“溪儿，不要......不要过来......我......我难受......好......好热......我的衣服......我......”听到断断续续的回复，皑溪总算没有那么担心，开始想办法，衣服......
　　“来人，快来人！来一个男人，去为父后寻一套衣服！快！”一名奴才听命去侧殿寻来一件常服跪在皑溪面前，“你还愣着干嘛？为父后更衣！”奴才不敢动，因为帝后不想让下人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不......不要......"屏风后又传来帝后的声音，皑溪低声告诉奴才，“你至少给他穿好衣服，不然如何出来见人，如何请太医？快去！”
　　不出所料，帝后十分抵制，但至少把里衣穿好了，正要继续时，奴才被帝后轰了出来，自己也摔到床下，此等敏感的声音皑溪怎会无法察觉便不顾一切地冲到屏风后，看到了父亲楚楚动人的样子，她心疼得将帝后从地上扶起，帝后额上的汗水已经将长发黏在脸上，两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脖子上面的血痕分外显眼，好在他穿好了里衣，不知身上其他部位是何种情况。
　　皑溪用手捧住他的脸，从袖中取出手帕为帝后擦拭脸上的水渍，此时他因着药力撕扯衣服，皑溪出手制止，四只手就这样在帝后胸前交错纠缠，“父后，你先松手！”“不......不要......”皑溪手足无措之时，身后的屏风突然碎裂开来，皑溪被一双大手揪住后领向后丢出去，摔在地上，还未从地上起来，右脸又受了一耳光，力道不轻，打得她脑袋嗡嗡地叫，只觉半边脸肿胀滚烫，她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身，又被揪起来腹部受了重重的一脚，直接将她踹出数尺，这个时候皑溪没有什么力气了，伏在地上剧烈咳嗽，咳出一滩血，视线模糊，只看得清楚来人一身明黄色，气势汹汹但也足够告诉她来人是谁。
　　她匍匐到陛下面前，抓住她的靴子，“母......母皇......父后......父......”
　　“你给朕住口！朕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要干什么？那可是你父后啊！你这畜生想干什么？亏你父后溺爱于你，你配得上他给你的爱吗？”陛下气急败坏，将龙足抽走，把帝后抱起放在床上，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温柔地安慰着帝后，“玄儿莫怕，朕在，那逆女朕不会饶过她的！朕马上叫太医过来......”
　　“陛......陛下，殿下她......她是来此救君上的，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朕亲眼所见，这畜生在撕扯帝后的里衣，难道朕的眼睛还会撒谎吗？”主管在她耳旁只说了一句“浩枫宫出事了”，她便朝着这边赶，尚未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因心中念着帝后，便直接朝着金承殿来，不想却看到这一幕。
　　“陛下......溪儿她......她没对我......啊......溪儿......她怎么躺......躺在地上......血？陛下......叫太医......太医......”帝后偏头看到皑溪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血，挣扎着就要下地，可是此时正是药力最厉害的时候，身子骨软绵绵的，刚起身便瘫在陛下怀里，陛下稍稍思索，使人唤来太医，将皑溪抬往侧殿救治。
　　帝后伏在陛下怀里无声地流泪，“陛下，我......我难受......好热......”陛下令人严加看管殿门，不许任何人进来。低头对着帝后道：“玄儿别怕，朕在，朕一直陪着你，不怕了......”
　　帝后此时脆弱得像一座一触就碎的瓷器，陛下将他拥在怀中，温柔耐心地吻去他的泪痕，抚平他的长发，一只手掌置于他的后脑护着，帝后中的是情药，此类药物无药可解，唯有与人欢好，身心得到宽慰，难受之处才会缓解。帝后脸色涨红，即使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自己的爱人，是他的陛下，可毕竟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药物的作用愈发强烈，身体控制不住地躁动，喘息声更加厚重，“陛下......我......求你了......救救我......”陛下闻此言，心疼得将他抱得更紧，“玄儿，别怕，没事的，有朕在......”
　　陛下褪去了身上的华服，仅剩一件里衣，帝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搂上了她的脖子，两唇相依，久久不分离，动作激烈，被子滑落在地，时不时传出欢好的声音，陛下没有强势地霸占帝后的身体，反而是帝后在上夺得主动权，热情似火，用自己滚烫的身体贴上陛下......
　　两个时辰过去，床上也是一片狼藉，两人的里衣也被撕扯成了碎片，帝后醒来时是伏在陛下胸膛上的，陛下还睡得很死，不过脸上倒是浮现了多日未曾见过的喜悦，口唇干燥。帝后从陛下身上撑起，看着陛下的睡颜，脸上也挂上了笑容，许久未曾如此，原来是这样......
　　“帝后可看够了？昨夜你可是将朕折腾坏了，朕现在腰酸得很，起不来了，你......扶朕起来！”陛下眉眼逗弄，丝毫没有九五之尊的威严，帝后笑了笑，突然又钻进陛下的脖颈，拱了两下，细声道：“阿溟，谢谢你救了我，我，喜欢这样。”
　　“好了，都过去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替你报仇。别哭了，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还掉眼泪呢？没事了，没事了啊，一切都有我在......”
　　帝后这次听话的很，只落了几滴眼泪便不哭了，陛下唤来侍人沐浴更衣，两人穿戴整齐后双双携手坐下，此时听见有太医求见，陛下的脸色登时变了，她知道是来汇报皑溪的情况，冷声道：“让她进来！”
　　太医跪在两人面前，不等帝后反应，陛下率先开口，语气锋利无情：“那畜生怎么了？朕还觉得下手不够，醒了就让她滚过来！”太医被吓得俯首挨地，不敢说话，帝后推了推陛下，问道：“刘太医，溪儿怎么样？醒了吗？伤得重吗？”
　　太医这才敢抬头说话，“回陛下，帝后，三殿下失血过多，暂时昏迷，另外，她中了少量迷魂散，已清除干净，手掌有一处刀伤，微臣已包扎过了，剩下的，按时服药，预计两日便能醒来。”
　　“还要两日？好吧，那你先下去吧。”帝后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反观陛下，似乎是并不担忧，帝后看透她的心事，握着她的手说道：“陛下，那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万一有了三长两短，你还让臣侍活吗？怎么下手没个轻重？”
　　“朕下手没轻重？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子，十五岁了，当知男女有别，朕看到的可是她在扯你的衣服......”
　　“可是陛下看到的就是事实吗？这孩子是我生出来的，她什么性子臣侍最了解，她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帝后盯着陛下道，他坚信皑溪是清白的，陛下仍旧是一副怀疑的样子，甚至开始发脾气了，她将手抽离，站起身背对帝后，“你就是太惯着她，朕说什么都是错的，你是见朕打了她，心疼对不对？自古以来，亲娘教育女儿，动手打骂这都是天经地义，怎么，轮到她盛皑溪，轮到她一个皇女，朕连管教都不行了吗？对，朕就是偏执，朕就是见不得你和别的女人亲近！”一番话下来，得到的反而没有帝后一如往常的辩驳，帝后陷入沉默，她继续说：“自从有了溪儿，朕在你这里的地位就变了，每天都在关心着孩子......”
　　一双手从背后拥住陛下的腰，温暖从腰腹传来，“陛下，你难道忘了是怎么有的溪儿了吗？说到底，正是我深爱着你，才会愿意为你生孩子，而现在，我又怎么会因女儿长大了就抛弃你呢？怎么这么傻？我对溪儿的爱和对你的爱，怎能相提并论呢？”
　　陛下愣了神，随即转过身来抱住帝后，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朕知道了，你说得句句在理，是朕狭隘了。对不起，朕一时冲动，把溪儿打伤了。原谅朕吧！”
　　帝后将陛下拉开，笑着捏着她的脸庞说道：“阿溟，我这辈子只希望你和溪儿都开心平安，这就够了。如果你不做皇帝，我相信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一定是很幸福的，不过既然接手了这锦绣河山，我也愿意一直陪着你。”
　　“谢谢帝后，你真好！”陛下一头窝进帝后的脖颈，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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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皑溪：好了，我啥也不想说了，作者大大，别让我妈妈再打我了行吗？我天天给他们当电灯泡还不够，还家暴我......
帝后：孩子，体谅一下中年夫妇的情趣好不好，父后给你做好吃的......
陛下：玄儿，别管她了，今晚我还去你那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