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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昭华殿内,袅袅飘起的熏香侵染了整个内殿,殿内很安静,不过是一时之间。龙床之上,陛下安静地躺在那,呼吸均匀,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的,只是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帝后与一众后宫侍君侍奉在旁,帝后坐在龙床边沿,眉头紧皱,担忧陛下还未醒来,太医道陛下多日肺气郁结,胸闷气短,后又气急攻心,这才吐血晕倒,已经安排药方,只是之后如何才能调养好身体,恐怕就要看这国家要事是如何走向了......
      华丽的宫殿外,十层石阶之下的殿台上,皑溪跪在中央,眼神迷离不定,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想是跪的时间已久,附近的侍卫与奴才见此也是敢怜惜却不敢言,陛下卧床昏迷,与三皇女多少是有点关系,如今跪在这里受罚也在情理之中。只一瞬之间,天空便藏起了夕阳,乌云密布,来得十分突然,雷电也开始降临。
      “轰隆~”这声雷的巨响,将昏迷之中的陛下惊醒了,“太好了!陛下醒了!陛下终于醒了.....”帝后扶着陛下的身体靠上床头,一手在胸前轻轻抚摸替她顺气,众侍君在身旁叽叽喳喳到底是吵闹了些,陛下轻轻眯眼,一只手抚上太阳穴轻揉,帝后会意,便示意其余侍君都退下了,一挥之间,殿内便只剩下陛下与帝后夫妻两人。
      殿外已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众人退下时无一不目睹了皑溪跪在那的情形,十几岁的少女虽身为女子武功精湛,但毕竟是肉体凡胎,长时间的罚跪于暴雨中定是身体会吃不消的,可如此命令如不是陛下的圣旨也是帝后的懿旨,哪一个都不得擅自违背,即便有所怜惜,也只能在暴雨中留下一抹残影离去。
      “三皇女跪了多久了?”在殿门远处避雨的大皇女问看守的侍卫,那侍卫答道:“回大殿下,三殿下自午时醒来便一直跪在这里,算起来,已有三四个时辰了,其间晕倒过,但姐妹们碍于皇命不敢.....”大皇女二十岁,比起皑溪更加成熟,行事果断。听此言,脸上怒气多于担忧,她看向侍卫,“皇命?是父后的命令还是母皇的命令?你们可清楚?”
      “这....."侍卫吞吐说不出其中缘由,羞愧低下了头。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训斥,皑砚眉间皱起小包,更添她脸庞上的严肃。“又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母皇父后如此疼爱她,怎会忍心罚她......"
      皑砚夺过随从手中的雨伞,奔向跪在雨中的瘦小身影。她的脸庞被雨水击打得麻木,眼睛已经睁不开,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的,身体冷得发颤。“三妹,快随我回去吧!你这样会病倒的。这么大的雨,母皇不会让你在暴雨中罚跪,你快听话,我扶你起来......"
      皑溪将皑砚推开,她能明显感觉得到,皑溪没有什么力气,她身上湿透了,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大皇女真的很心疼,可是皑溪这么倔也拗不过她。“皇姐,母皇昏迷了都是因为我,我不孝,我要等母皇醒来......"
      “母皇已经醒了,她醒了。你和我一起进去看她好吗?”皑溪的眼中有了一瞬的明亮,可又迅速暗淡了下去,“不!母皇她不会想见我的......她不喜欢我......."“你.....”大皇女只能任由她如此,劝也劝不动,这简直比应付朝中那些言官还难,就这样,她一直帮皑溪撑着伞立在暴雨中......
      帝后侍奉陛下用过药后,轻轻抚着她的胸口,时不时地用丝帕擦去她额间渗出的汗,见她气色好一些,才敢攥住陛下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鬓发,此刻的陛下,温顺得似一只小猫,任帝后如何摆弄她,“阿溟,我......想你了....”听到帝后如此呼唤自己,陛下的心里面酥麻的感觉传至大脑,“你吐了血,真的给我吓坏了,还好你没事。太医说要静心休养,不能动气了。”陛下也是鲜少见到如此撩人心弦的帝后,右手摸上他红肿的左脸,眼中尽是怜惜与自责,将他一把搂在怀里,使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两人分外享受此刻时光。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朕知道,是朕又情绪失控了,伤了你,也伤了溪儿,是朕不对.....溪儿如何了?”“轰隆~”震耳的雷声打破了二人的甜蜜,帝后慌张唤了人来,询问女儿的情况,当得知跪了四个时辰时,险些晕过去。
      “快!快去将三皇女带进来!再去传太医过来!”浑身湿漉漉的皑溪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内殿,身形晃荡,还没等帝后开口便“噗通”跪在地上,向二人行礼,“儿臣.....拜见母皇父后,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父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说话。帝后一惊,没想到这孩子一意孤行自作主张一直在殿外跪着,他一心照顾陛下一时忘了此事。见皑溪身上无一处干燥,慌张地取了外氅披在她身上,要将她扶起来。
      却执拗得拉不动,他快急死了,照这样下去,定会感染风寒的,“溪儿听话,站起来去沐浴更衣,不然要生病的,你这样怎么让为父放心呢?”皑溪并不做回答,只是低着头悔过。也不敢抬头看陛下,陛下身体舒服了一些,她见女儿这样,心生怜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溪儿,起身吧!朕好好的,朕,也不怪你,你再这样下去,身子就垮了。别让你父后再担心你了。”
      她这才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一旁无措的父后,随着他起身,行至陛下床前,跪了下来,哽咽难言。陛下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抑或雨水,“母皇,是儿臣错了,是儿臣顶撞您,致使您龙体欠安。儿臣后悔啊……您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
      陛下突然笑了,这一年来,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般笑容,“我们溪儿长大了,懂得体贴母亲了……朕觉得好多了,没事了。你呀,什么都不用操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皑溪高兴,她看到母亲安然无恙,还不计前嫌同她讲话,她真的高兴。“谢……谢母皇……儿臣……我……”
      话还没讲完,她倒了下去,帝后离得有些远,陛下突然之间也无力扶住她,摔在地上,帝后吓得不轻,抱起她冲向侧殿,“溪儿!太医呢!”殿外的奴才听到惊呼也是一窝蜂似的冲了进去,两个太医也提着药箱快步行进侧殿。
      太医诊脉过后,便向帝后禀报:“回帝后,三皇女淋了大雨,跪了四个时辰,腹部还有一处瘀伤,不过现下要紧是退烧,微臣开两服药,待皇女退烧后,再服活血化瘀的药,休养半月便可。”
      “可有什么后遗症?太医,溪儿她……”
      “帝后敬请放心,风寒不重,只要好好服药,便是没有什么后遗症。”帝后松了一口气,示意她们都退下,坐在床边抚摸着皑溪的脸,满眼的心疼,可是皑溪却看不到……
      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停止,一个温暖的手掌落在肩膀上,他抬头看到他的陛下已经坐到了他的身侧,陛下的大氅披到了他的身上,她笑道:“帝后,我们母女俩让你费心了,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啊!”
      帝后这些日子的劳累与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控制不住泪水流下,靠进陛下的怀里,陛下也柔情万种地用胸膛抚慰着他的心,“阿溟,我……真的好累,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以前了?我想要从前的生活……我们惺惺相惜,无忧无虑的生活……”
      “玄儿是在怪我坐了这皇位吗?我这些年确实对不住你……可是我锦云百年基业,总是要开枝散叶的。玄儿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其他侍君皇嗣如何,你父女俩在我这里都是第一位的,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陛下将唇贴上帝后的额头,又替他吻去泪水,用深情安慰着低声抽泣的帝后。
      “这孩子就是太固执,阿溟,我没有罚她跪,可是她偏执,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帝后越说越激动,“好了好了,玄儿,太医不是说没有大碍吗?别太担心了。”
      陛下抚摸着帝后的脸,岁月静好的安逸感洋溢脸上,顿时心里丝丝心动,少时的情感仿佛重回身躯……陛下将帝后的身体扭正,面对自己,帝后惊诧,这与晨间暴躁的陛下完全不同,陛下面色带笑,带有扭捏的羞涩,“玄儿,我想……可以吗?我这些天生病,总是汤药为伴,为妻甚是寂寞啊……”
      帝后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顾忌皑溪还在躺着,不是非常乐意,两手比在她胸前抗拒,“阿溟!不要!溪儿还在……”陛下的脸十分靠近他的唇,堵上他的唇前听到最后的呢喃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和夫君有要事,可轮不到女儿说三道四的……”
      “可是……唔……阿……溟……你的身体……可以吗……”帝后很快化被动为主动,两臂攀上陛下的后背,辅助着两瓣唇在她口中游走,找到陛下的舌头,与其交缠……大人的欢乐莫过于此了。
      两人的动作过于激烈,帝后身上的大氅掉落,碰触到皑溪露在外面的手,二人还沉浸在温柔乡,无法自拔,他们彼此都知道,此刻的温存机会难得。如胶似漆之时,几声闷咳响起,皑溪被胸腔积压的寒气呛到,正在闷声咳嗽,脸蛋泛红,唇色苍白。
      帝后听到动静偏过头看到皑溪在咳嗽,想要去看看,却一下子被陛下拉回去,“帝后怎么不专心呢?放心,风寒而已,她是女孩子,没那么娇气……”
      重新用唇堵住了他,帝后轻微的抗拒声也淹没在欢好的“唔唔”声中……
      没过多久,两人被孩子的询问打断:“母皇,父后,你们在做……什么……”
      帝后被吓了一跳,忙推开陛下,羞涩地将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坐得靠近皑溪一些,将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已经被冷汗濡湿了,只是稍有一些热,急切问道:“溪儿,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皑溪眨眨眼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喉间的浊气逼得咳嗽起来,帝后将她按下去,“怎么生病了还是这么不听话?太医说了要休养半月,你再不听话,为父就令太医开些最苦的药喂给你!"皑溪心中万般委屈,望向了陛下,哪想她的母皇正痴痴地望着她的帝后,哪还有心思顾着自己,顿时万念俱灰。
      陛下许久才缓过神来意识到女儿正在向自己求救,看了一眼帝后严肃的神情,清清嗓子便道:“这良药苦口,帝后所言极是,朕这便传召太医备下良药,剩下的就静待我儿身体康复......来人......"
      帝后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可自己的女儿扯着他们两人的衣角求饶:“不不不!不要啊!母皇,父后,孩儿知错,孩儿听话,不要!儿臣真的不能吃那些药,会出人命的,我听话,安心休养半月!”“这才对!”帝后脸色复转为祥和,将她方才折腾的不成样子的被子给她拉上,掖紧。揉着她的脸蛋道:“父后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答应父后,不要总是折腾自己。”
      他神色黯然起来,目中水润,用丝帕将她又渗出的冷汗擦去,丝帕停留在眼角。片刻的停滞也使皑溪愣了神,轻唤道:“父......父后......"
      帝后张开口继续说道:“爹爹不求你能做出什么撼天动地的功绩,只要你平安健康。明白吗?”
      皑溪尚未答话,陛下握紧了帝后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溪儿天资聪颖,现在又文成武就的,定能照顾好自己,若你不放心,朕给她加派亲随侍卫,再者说,朕与帝后嫡出的女儿,又会差到哪里呢?溪儿,你父后如此担心你,你日后知晓怎么做才能使他舒心了吧?”
      “儿臣谨遵母皇父后教诲,定能好好照顾自己,不令母皇父后烦心!”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昭华殿度过了一晚......

  • 作者有话要说:  皑溪:呜呜呜,母皇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发了高烧欸你都不带看我的......
    陛下:小兔崽子,你不懂大人的快乐,哪凉快哪呆着去......
    帝后:陛下别在孩子面前这样,会教坏的,我的溪儿可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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