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灵鸦（五） ...
-
如果要找夏白杰的缺点的话，婆婆妈妈这项肯定有。
我肩上扛着水桶站在电线杆上悠闲地抽着烟，想到今晚夏白杰为了不让我出来竟然偷偷藏了我的车钥匙就觉得好玩。
妖怪是会飞的，亲。
如果要问夏白杰的优点有哪些，神经大条应该算其中一个。他知道我是妖怪，居然也没啥排斥反应就接受了，连一点害怕的表现都没有。
旁边有东西吱了一声，我扭过头一看，那狐狸四肢紧紧扒在桶上，因为恐高，现在正死死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一下。而我的桶才装了不到三分之一。
为什么今晚反而少了呢？前两天晚上明明像百鬼夜行一样。
我正思索着，忽然看见一道身影从远方急速掠过，越过一些精怪头顶，往某个方向飞去。
又是那个身影！
想到前两天的新闻，我右脚在电线杆上一点，立刻追着那个身影往那边飞去。
渐渐的，我发现有些奇怪，那个身影所去的方向似乎是……
等大厦前面的石雕出现在视线中时，我终于确定，那个人的目的地就是公司大楼。
我在花坛前停下，见那身影闪身从保安亭前掠过跑进大厦，同时鼻尖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皱皱眉，往大厦走去。
门口的保安亭亮着灯，却不见保安的身影，也没听见打呼的声音，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我维持着隐身的状态走过去一看，发现里头十分凌乱，凳子翻倒在地，电话挂在窗上，听筒里还不断传来沙沙声。一摊血迹呈飞溅状喷在墙上，地上一道血滴伴着时有时无的脚印沿着大门往大楼里延伸而去，再加上门框上的血手印，一切显得触目惊心。
我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跟着地上的痕迹往大厦里走了进去。
大楼里照旧只留了楼梯口的应急灯，不过这于我无碍。只是，我发现那血迹一路滴进了电梯，这就比较难判断了。于是我干脆不再管那血迹，循着空气中的味道，直接从天井蹿了上去。最终，在天台停了下来。
因为高层的缘故，天台上夜风猎猎，反而比地面还凉快。而那股浓烈的气味竟然没被夏风吹散，依然浓郁扑鼻，从斜对角的角落里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天台。
那个角落里，那一串血迹的终点，趴着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不，不应该说人，他已经失去生命的气息，血肉模糊地趴在血泊中。
一只乌鸦站在尸体背上，正低头啄食皮肉。
我皱紧眉头，在天台栏杆上落脚。鞋底踏在水泥墙上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那只乌鸦，它警惕地转过身来面对我这边，漆黑的眼睛闪着邪恶的光。
对峙了一会儿，它忍不住开口了：“出来！”
我扭了扭脖子，消去隐身，跳下了栏杆。
“是你？”它看到我明显有些惊讶，下一秒忽然变为人形。
我将水桶放在一旁，往那边走去：“我说怎么身影看着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你这乌鸦。”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后退一步盯着我道：“你跟踪我？”
“没办法，我这人整天太闲又好奇心重，一看有认识的人一到晚上就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就忍不住过来看看。结果……果然是有好戏看。”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那具不堪入目的尸体，继续道，“生人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比恶灵清甜？比腐尸鲜美？所以你忍不住了？”
他皱眉吐了口口水道：“人不是我杀的。”
“是吗？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也是你吧？你走之后第二天那里就发现命案，这次追着你过来也看到尸体了。难道都是巧合吗？”
“哦？”他冷笑了声，斜眼看着我，“我倒是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关注，竟然连续几天都在跟踪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宝贝？”
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我对手下败将没兴趣。”
他一噎，显然想起来上次在我手底下吃的亏，恶狠狠地瞪着我。
“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发现命案的地方都有你？”
他双手张开，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挑衅地看着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不介意再揍得你连化人形都做不到。”
“哼……我说这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信么？”
“我信。”
“哦？”
“因为你没那个胆量。”
他脸一黑，收起调笑的态度，有些阴森地盯着我。
我不以为意道：“你没那个胆量违背你灵鸦一族的族规，因为你没那个胆量接受穿心刺骨的惩罚，但你又不甘心，所以你一直在钻族规的空子玩擦边球。上次在山庄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这几条人命虽然不是你杀的，但跟你绝对脱不了干系，我说得对吗？”
他双指抚着下唇，痞痞地笑着看我：“你真聪明，我有点喜欢你了宝贝。继续说。”
“这个保安明显才刚死没多久，可我竟然闻不到他灵魂的味道，生魂又不对你的胃口，那他的灵魂哪里去了？当然，我不是来破案的，这些人类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跟踪你，只想知道你做这些是不是那个九阴教背后指使的？”
他不屑地呸了口，道：“九阴教？几个垃圾也敢指使我？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我听那些垃圾说想要复活一个叫烛九的家伙，到处在收集生魂。而我呢，找不到吃的，刚好可以捡他们收了魂之后的腐尸来填肚子，于是一拍即合。我负责引诱，他们负责杀，效率非常高。”
果然是那些人！我心里一沉，问道：“他们想要如何复活烛九？”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已经有些眉目了，你没看见最近多了很多妖魔鬼怪吗？连我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想喝血想杀生的念头不停在引诱我呢。真不知道那个烛九是什么来头，这些垃圾倒是非常崇拜。”
“他们在哪里？”
他嘿嘿笑了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深深吸了口气，忍下暴躁的冲动，沉声道：“他们在哪里？”
“来求我啊。让我打一顿，再求我，小爷我就告诉你。”
我闭了闭眼睛，一言不发地闪电般出手，一拳重重击在他腹上，在他吃痛弯腰时掐住他的脖子：“我最后问一次，那些人在哪里？”
他咳嗽一声，抹掉嘴角的血迹：“咳……他们到处都有基地，又不止这座城市，我哪知道？不过每次收完生魂之后，他们都会去东区23-9号去集合，在那里……炼魂。”
我盯了他一会，手上力道不减。
他呼吸有些不畅，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着：“我就知道这么多，咳……你爱信不信。现在、赶过去，也许还能看到炼魂的过程……”
我慢慢松开他，退后一步，临走前又给了他一拳，将他彻底打趴下。
“记吃不记打！”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灵鸦（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