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多余的担心（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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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玄，你刚才下播的那个时机不太好。”佘辰远看着结束界面飘过去的最后几行弹幕，略带担忧地说。
误会不解释，是会加深影响的。
锦鲤精整理了一下心情道：“可是我说结束语了啊，不是说了就能下播的吗？”
观众可真是一群麻烦的人类，一般人听到道别，就会接受吧。
以前在锦鲤潭的时候，游客们都是被导游招呼几句，就跟他们这些原住民告别了。
他习惯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又走，认为说完“再见”就是可以潇洒离去的。
可是，他都跟观众说了结束语，怎么还是不行？
果然，观众比游客难对付多了，那些化形成功的同族们没说错，在人类社会工作就是不容易。
佘辰远解释道：“我说的时机不好，并不是指你在说完结束语后下播，这一点本身是没错的。”
绯闻这种东西，小锦鲤应该从未接触过，该如何描述才好？
“只是那时弹幕在说的事，”他斟酌了一下说法，“如果是错误的猜测，就需要尽快澄清，不然可能会发酵。”
小锦鲤对人类的语言算是比较熟悉，他这样说，但愿对方能听懂吧。
“发酵？是制作食物的那种吗？”好吧，锦鲤精并没有理解到那个意思。
这对水族来说，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不是那种，”佘辰远比划着说，“就是观众的误解不会解除，事态会继续发展下去。”
到时候，可能就不好收场了。
当然，他也想和小锦鲤成为情侣关系，只不过这么早讨论这件事，或许会显得他太轻浮了。
所以，他刻意避开了这一点不谈，就是不希望对方太过关注弹幕的相关说法。
锦玄不太了解同居的含义，但对“情侣”这一关系可是很清楚的。
来锦鲤潭旅游的人中有不少小情侣，而且基本都处于热恋期。
想想也是，要不是恋爱上头，一般也不会敢跟对方来这种荒山野岭的小景点，住的还是破旧简陋的小旅馆。
这样的旅程不安全且不浪漫，得有很重的滤镜才会觉得幸福吧。
因此大多数来跃鲤村的游客，还是独自一人或是和家人一起，连同学朋友结伴出行的组合都少之又少。
锦鲤潭的大家最能为此作证。
“我和你并不是情侣这件事，要跟观众们解释清楚，对吗？”他好像找到了关键所在。
对方想指出的，估计就是那一条弹幕了。
他看到的时候，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是，他和佘辰远，又为什么会被误认为是情侣呢？
而且，那些观众们压根就不知道，他对面坐着的是谁吧？
这些天在其他直播间，他也不是没见过“CP粉”。
但他们嗑的“CP”，不是和主播互动多的人，就是别的主播。
自己和佘辰远，应该没在直播时有什么“互动”吧？
那观众又怎么会猜测他们是情侣呢？
明明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话，却令一人一鱼纠结了很久。
发出那句弹幕的观众，可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有在嗑自己完全不了解的CP。
很显然，在乎那条弹幕的，只有运营着这一直播账号的两位，其余的观众完全没放在心上。
而突然下播这件事，看过几回直播“老观众”也早就习惯了，根本没多想。
如此一来，是谁在心虚，就相当明了了。
而为何会心虚，有个人是心里清楚，可有条鱼却仍是想不通。
锦玄在化龙崖下并非没有见过同性情侣，但他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将他和佘辰远认作是一对。
对方刚才说话了吗？出境了吗？被他刻意提到了吗？
这些都没有吧……
其他直播间里，主播和身边的人被“嗑CP”，多半都是做了这些事之后，才有弹幕那样发的。
但是刚才他只是说了句“朋友还没吃”——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和朋友分食一份甜品，真的很暧昧吗？
锦鲤不太懂那个词的界限。
毕竟在锦鲤潭的时候，跃鲤村村民奉上的供品，那都是大家一起分着吃的，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他几乎没分到过，但是也认为这再正常不过。
还是说，化为人形以后，就不能这样做了呢？
可是，他也没彻底化形啊，现在的自己，还有一半是鱼的状态。
等等，那些人鱼故事里的人类，不也是爱上了半人半鱼的人鱼吗？
跟他现在的情况，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外形上是相差无几。
佘辰远，会不会也是喜欢他这副模样？
不对不对，自己才不是什么人鱼。
他明明就是修炼百年的锦鲤精，就算只是化出了一半人形，那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和天生如此的人鱼不同。
要不，还是开口问一问？
但是问了之后，要是答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会很尴尬吧……
锦玄在锦鲤潭时常被捉弄，最明白“尴尬”的滋味有多难受了。
他会尽量避免可能会导致尴尬的一切，所以养成了自己寡言少语的性格。
但佘辰远是特殊的存在，这个人类从不会令他感到尴尬，一直很耐心地照顾着他。
在对方眼中，自己应该是有些麻烦的精怪吧，可对方却从来不抱怨，反倒是会回应他对人类社会生活每一处不习惯的抱怨。
这估计算是，喜欢他？
那又是，哪一种意味的喜欢呢？
过去的一百年里，他最常收获的情感都是负面的，是恶意，是排挤，是嘲讽。
关于喜爱的情感，他很少接触，更没有亲身经历过。
所以，什么是喜欢呢？
因为弹幕的一句玩笑话，活了一百年的锦鲤精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喜欢坐轮椅，喜欢吃糯米糍，也对佘辰远说过“超喜欢你”。
可是这些喜欢，和接近“爱情”的那一种，好像都不是一回事。
嗯，可能最后那一件，未来会成为一回事。
但他当初说的时候，可没那个意思啊。
＊
隔天再次开播，没有观众提起上回匆匆结束直播的事，也没有佘辰远预期中的绯闻发酵。
“又开播了啊，下播和开播怎么都这么突然，还好闲山直播有特别关注的通知和提示音，不然我就错过了。”
“这个直播间是没有固定时间的吗？”
“主播还没有签约，不是全职在做直播吧，时间不固定很正常。”
“现在的人气值，足够签约了吗？我很想给主播刷付费礼物诶。”
“你想，上次说了愿意做榜一的那位更想。这不，刚开播没一会功夫就刷了不少免费礼物，已经比第二名拉开距离了。”
“原来在这个平台，排在第一位也不一定能得到榜一头衔啊，还挺有意思的。”
锦玄发现压根就没人在意，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似乎，还有几分失望。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失望，没被提起分明是好事才对啊……
佘辰远看着弹幕，也后知后觉地想到，当时发出弹幕的观众，也许没那个意思。
而且，也没有人被引导到那个方向去，真的猜测他与小锦鲤的关系。
自己，仅仅是存在于这个直播间对话里“朋友”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这一认知，令他些许不甘心。
他自认为也是为了这个直播间付出不少努力的，纯幕后难道就不配和小锦鲤被放在一起讨论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当房管，那样也就能更有参与感。
而且至少能被记住，记住他和锦玄有多一层的关系。
其实佘辰远特意研究过了，要想成为某个直播间的房管，说难也不难。
“玄”目前尚未成为签约主播，因此若想成为“淡水人鱼”直播间的房管，他只需要通过锦玄所持账号的同意便可。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存在的门槛。
想要验证通过，跟对方说一声应该就行。
可还是觉得，房管是一个直播间里非常重要的特殊身份，比榜一什么的重要多了。
观众嘛，来来往往的都很正常，但房管换得就不会那么频繁。
为了体现出自己的重要程度，他也必须提高这件事的受重视程度，不能轻易草率地提出并达成。
不然，以后也找不到个由头过纪念日。
佘辰远显然是想得有些远了，八字没一撇的事，还想出了“纪念日”。
况且他们未来值得纪念的日子，可不止这一天。
虽然现在的他在淡水人鱼直播间没有正式的“职位”，但是一些有关工作却是他一直在默默完成的。
其中就包括了帮忙筛选和整合弹幕中的有效信息。
他顾及到小锦鲤刚化形不久，对人类的网络用语大概不如日常用语熟悉，有很多观众的留言对方可能会理解不了意思。
几次直播后，锦玄都会来问他几句话或几个词的意思，他都尽可能解释给对方听了。
但有些语句脱离了语境的确不好理解，他打算自己先过一遍，起码有个大致的印象。
“今天播这个。”锦玄看到一条“主播今天要直播什么啊”的弹幕，拿出了一盒未拆封的拼图。
这是他前几天挑的，快递一到他就开播了。
锦鲤精在水里没玩过这种东西，顶多拼过碎掉的贝壳。
而且拼到一半，还被蚌精追着打，很是狼狈。
过去的那些经历，大多数都不太美好。
所以化形后，他希望用更多新鲜有趣的事物，来冲淡过去那一百年间的回忆。
但愿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能回想起的，只有幸福快乐的时光。
他抬头越过手机镜头，看向了佘辰远。
遇到对方之后的生活，比他过去那么多年加在一起的，还要快乐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多余的担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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