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倾天下－惑世妖莲》惑/言

14、第十四章 红娘赠玉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一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有甜有苦，却是最普质的生活，而他向来与这样平凡的场景格格不入。命江凡走人少的路回去，江凡有点疑惑，却没有多话，得令后马上带他走进一条窄巷。

　　红墙绿瓦的屋舍，漆木大门，深长幽暗的巷子里几乎无人经过。

　　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转折，将要步出巷子时，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定住他的脚步。

　　「因为不能哭，而且哭也没有用……」

　　回身，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侧对着他，刚刚经过这男孩时，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在他身上停留，而此刻却想看看这男孩的脸。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行了，快别说了，拿这些钱去给你爹抓药吧。」站在门前的中年男人递给他十几枚铜钱，惋惜的摇着头关门回了院。

　　男孩将铜钱握在手中，目光定在那扇关闭的门上，接过铜钱时他没有说谢字，也没有一个感激的动作，只是紧紧将钱握在手心儿里。

　　过了一会儿，男孩侧过头。

　　那一刹那他错以为看到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颗燃着火焰的透明琉璃，那种漠然中带着无坚可摧的坚定眼神，里面不服输的烈焰，有着足以烧灼人心的震撼。

　　微微惊诧，这个衣衫像乞丐的男孩怎么会有这样另人无法忽视的眼神？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生活，才让他有了这么烈焰般的眼神？？

　　无人回答，男孩看了他一眼后，步履不稳的向巷子另一头走去。

　　「门主？」江凡不解的看着他。

　　「走吧。」

　　「小九，都伤成了这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中年男人这样问，那孩子才那么答。

　　怎么笑得出来？因为不能哭，因为哭也没用，所以只能笑着面对一切。

　　小九....这么小年纪的他却悟到了这层无奈，是该为他的觉悟高兴还是悲哀？

　　不，没有高兴也没有悲哀，他们不过是彼此生命中一个连边都未搭上的过客，只是茫茫人海中诸多过客中的一个而已。

　　那一刻的驻足只是一时好奇，这好奇在他转身的瞬间便随风消散，不留丝毫。

　　出了巷子，对面是近在咫尺的天福酒楼。他不知，身后一辆与他反方向而行的马车中，车中人一双深静似海的眸子将他驻足与小九对视的一切皆纳入眼底……

　　回到醉情院，红娘坐在内院石桌边不知在想什么，手边一杯茶早已凉透。见他回来，微笑道，「见到君白了？」

　　「嗯，昨夜与他宿在云间客栈。」瞟了眼莲池旁，若无其事走到红娘对面，「红娘是在等我？」

　　「坐下说。」红娘抬手示意他坐下的同时亦瞟了眼莲池的方向，无忧说出与君白在一起时，那人已经仓惶走了。心下暗叹，傻华颜，何苦执着。

　　他依言坐在对面，红娘随后递出一块方型莲花图样的袖珍玉佩：「这是我门内信物，见物如见人，有了它你可以在万花镜管辖的任意商铺支配一切人力钱物。」

　　那这块玉佩不就等于红娘本人？如此重要的东西可以随便转赠？念头一转：「这次的任务有变还是镜主的吩咐？」

　　「任务不变，也不是镜主的吩咐。」起身，红娘站于莲池旁，看着一池盛放红莲，语气中淡淡伤感，「我一生都奉献给了万花镜，没有成亲更不会有子女，而你、浊水还有君白、华颜，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宠过你们也打过，在我心里你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无论是谁，我都会挂心。」回首，慈爱一笑：「所以好好收着那玉佩，任务完成时，我等你物归原主。」

　　看着玉佩上雕刻精细的纹路，半晌，「多谢红娘。」

　　红娘如此信任，而他却不知日后是否会利用这玉佩脱离万花镜，红娘今日的这翻情义，日后怕是会有辜负之时了。

　　「对了，怎么我一直未见我姐姐？」红娘若不提，他倒忘了‘自己’还有浊水这么一个姐姐。

　　亲弟弟受了重伤，身为姐姐竟然一直不现身，这不奇怪吗？

　　看出他的心思，红娘坐回原位，「无忧，莫怪你姐姐不来看你，她是来不得。」无奈一叹，「算了，等日后你们姐弟相见，你自会明白的。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再练习一下。你会不会由烨绍送去烨聖身边很关键，若两日后逼不得已由别人送你过去，怕是多有不便，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何止是有差别，由烨绍送去烨聖府，烨聖不会对他过多怀疑，若是由别人送去，别的不讲，首先要担心的是会不会被‘退货’吧。

　　辞别红娘，转身回了自己暂住的寝房。推开门将进时，微抬头便看到正安静沉睡的雪白鸟儿，思绪不禁又回到君白身上。

　　他身受创伤，昨夜又一夜未睡，今日勿勿赶路还要与那些武林人士同行，周旋其间，那眼下的暗影想必会更重……

　　收回目光，进屋，关门！

　　‘碰’的一声，关门力道未控制好，惊了休酣的鸟儿，鸟儿受惊，在笼中扑腾了好一会儿翅膀才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