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倾天下－惑世妖莲》惑/言

12、第十二章 峒山圣手

　　红娘走近两人，看一眼仍有些失神的华颜转望无忧，「华颜的扇舞无忧已经看过，你作何想？」完全当作没看到刚刚一幕的淡然。

　　无忧也全当什么都没发生，「那舞不适合我，此事还需要红娘费心。」

　　红娘微一沉吟：「既然这样，华颜你先下去休息，教无忧扇舞的事商议后再做定夺。」

　　「是。」华颜回过神，脸色略显苍白的退了出去。

　　看着华颜身影消失，红娘缓声道：「那药是华颜用身子换来的。身为醉情院的红牌，华颜的身子并不能轻易被人染指，他是为了蒂香灵芝丸……纵然如此，你本也可以坦然收下，他是你的下属，有责任事事为你着想。」

　　依红娘的语气，根本听不出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但他明白，那药多了一份不该、他也不想更不能承的情义。

　　「太过沉重的东西我向来不喜欢承接。」何况还是剪不断理更乱的情？之所以任由华颜靠近也是因为多少猜到这药得之不易，想点醒他，这情他即不想接又何苦放任华颜沉溺其中？

　　「无忧，有些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红娘移步到桌前，为自己倒杯茶：「华颜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太过倔犟。」

　　无忧坐到她对面，看着华颜为他添的那杯茶，「我明白。」

　　一切不必说得太过直接，两人早已心知肚明。

　　见红娘不再说什么，他转了话题，说服红娘换舞，红娘一一言明，有此安排是因为他必须要表现出与众不同，又要顾忌他身上没半分风尘味，唯有以扇为舞到时再结合繁复布置，才可以掩盖他的缺陷。‘浮云丹青’算得上华美又简单的扇舞，又以华颜舞得最好，所以才命华颜教他。

　　明白了红娘的用心，但‘浮云丹青’这种过于阴柔的舞真的不适合他。红娘细细沉吟，思量之后与他讲了那晚大概的场景布置，讨论了若是换舞需要变动之处，如此一来待两人商量好，红娘马上命人请了两名怜妓舞了一段，他看后觉得还可以接受，便学了。

　　傍晚时分凭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已经将所有舞步记下，且舞出的韵律还不太差。

　　「想不到无忧还有这等天份。」红娘全然赞美，「这么一来，再练习个几日想必就没问题了。」

　　以后几天无忧每天在醉情院白天休息的时候默练，几天下来渐渐掌握了扇舞的技巧，成果简直出人意料。

　　看着在无人的大堂，沉醉于独舞的无忧，红娘瞠眸。

　　他的确在十分认真的练习，既然接了任务，不醉心练习又怎能成功？

　　一舞完，旋身面对红娘，无忧唇角噙笑：「红娘以为这舞改得如何？」

　　改得如何？红娘无言以对，只觉此刻的无忧已非笔墨能形容。满脸赞赏的击掌以赞，设定计划之时的种种担忧也化为虚无……

　　紧锣密鼓筹备的同时也没忘袖中早已画好的图样，待一切准备得差不多，趁夜召来江凡，一番询问得知在邻近天福酒楼一条隐巷中藏着位制做暗器的高手，人称峒山圣手。

　　支会了红娘，他与江凡两人自秘道去了天福酒楼。掌柜李清泓不是他直系下属，但毕竟同属一阁，对他自然毕恭毕敬，明了他们所来何事，马上派人领他们入了小巷找人。

　　来到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前，江凡上前敲门，里面出来一位衣衫粗糙的老妇人，江凡没说话，直接奉上百两纹银。

　　这是那人的规矩，纵然与万花镜有些渊源但也只认银子，不看人。

　　老妇人将他们细细打量一番，像在确认什么，之后才接过银子偻着腰退一步，苍声道：「进来吧。」

　　「你留在这里。」进去的时候无忧吩咐江凡留在门外。他可以告诉别人要弄几样暗器防身，却不宜让任何人得见那‘暗器’的模样。

　　「是，门主。」江凡不疑有他，听令守在门外。

　　进房后老妇人在一道墙上转动机关，示意他去里面。走进斑驳内室，环视一圈昏暗的室内，目光定角落里手中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老者身上。

　　老者研究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开门见山的问：「你要制作暗器？」

　　「是。不过我要制作的东西十分特别，不知先生能否做得出来？」

　　老者一顿，微侧首，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利的不悦：「天下间还没有老夫做不出来的暗器。」

　　如此正好。微笑着无忧道歉，「是我失礼了。这是图样，请先生过目。」递上袖中图样，「不知先生要用多久才能作出来？」虽然那些东西算不上暗器，但也与暗器异曲同工，这人应该做得出来才是。

　　老者接过图样，只一眼，浑浊的双眼马上清明，惊疑的端过烛火仔细观看，越看眉蹙的越紧，半晌，抬头看向无忧，上下打量，正色道：「你这图样出自何人之手？」

　　「素闻峒山圣手只收银子不问暗器出处所用，亦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分来人身份，不知我说得可对？」就因如此才会来这儿，若不是江凡说了这样一个人，他可要头痛之后要如何保密了。只是没想到这老者对制作暗器如此痴迷，见了新鲜东西竟好奇的想一探来路。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初衷。

　　老者闻言略有失望，心念一转，满眼精明，「我可以不问，也可以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看见这些图样，但图上之物制成之时你要将它们如何使用悉数告诉老夫，如何？」

　　这老头――真贼！

　　心下一番权衡，「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在先生这里取走一些东西。」

　　老者隐隐戒备，「什么东西？」

　　他不答，起身在室内转了一圈，室内放了很多奇怪的铁器零件，在零件之中搜索半晌，目光一顿，不起眼的墙角有一小碗红褐色粉末的东西。

　　「那是未调和好的火药，动不得！」察觉他想一探究竟，老者出声喝止。

　　「火药？」通常火药均为黑褐色，这种红褐色倒是第一次见。

　　「是特殊的火药，老夫还不曾让任何人得见!」老者暗含警告。

　　原来是要他保密。

　　心下了然，他点头表示明白，继续找寻自己需要的东西。找了一圈，蹙眉，显然这些东西并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不过东西若在这里都挑不到，外面想来更不会有了，无奈之下，最后挑出一枚戒指大小的银环与两根细如蛛丝，可弯折变型的钢针，有了这两样东西做最简易的指环暗器还是不成问题的。

　　将东西放在手心递到老者面前，「就这两样。」

　　老者瞅了一眼，这两样东西完全无法和图样上的相比，不知他能做什么，不过用这两样东西换图样上的秘密绝对值。

　　点头表示可以，又看一眼手中图样，「图样上的东西老夫没做过，需要研究一段时间才行，你两个月之后再来吧。」

　　「两个月？」蹙眉，他没想到需要这么久，两个月之后他肯定身在烨聖府，要回这儿取东西谈何容易？微一沉吟，「在下两个月后恐有事缠身，但东西我一定前来取走，望先生制成之后好生保管。」

　　老人看着图样理也没理他，以行动表示那是废话，自己还想知道这些东西要怎么用，怎么会不好好保管？

　　无忧见状，也不觉尴尬，「那么在下告辞。」

　　「不送。」

　　老人应了一声，他转身出去。

　　自内室出来，先前那名老妇人完全没看见他一样自做自事，没说什么，推门离开。

　　迈出门刹那忽然发觉周遭异样，身体本能绷紧。

　　前面阴影处有人，却绝对不是江凡!

　　眯眼，外面并没有打斗痕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江凡且不留丁点痕迹？

　　见他停驻原地，那人自阴影处走出来，看清那人形貌，微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