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之挽江山》陶公子

15、第十五章

　　郓王携了数道圣旨，一路快马加鞭，直奔睦洲。

　　此时福金已经与童贯汇合一处。

　　童贯对福金的态度竟也愈发恭敬。

　　福金对他倒是一如既往，平平常常。

　　私下里，福金与蔡鞗商议。

　　“本宫想着那朱勔私藏甚多，若能赶在圣旨下来前，将他收藏取之一空，岂不是快事一桩。”

　　蔡鞗:“这有何难？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只需一支奇兵也不是难事。”

　　“这么说来，本宫便让陈四去走上一遭。”

　　“殿下安排就是。”

　　福金叫来陈四，让他与武松、杨志等人一起率领两千人，作寻常百姓打扮，分多批潜进平江府去。

　　只等捉拿朱缅的圣旨一到，便可放火烧了应承局，趁机抢空朱宅。

　　陈四领命，自去与杨志等人商量不提。

　　过了十数日，郓王车驾到了睦洲城外。

　　童贯来请示过福金，福金与他一道在城门处迎郓王。

　　郓王见福金车驾，自是一脸喜色。

　　他令人将马车驱赶至福金车前，语气欣喜。

　　“六妹妹！多年不见，还认得哥哥否？”

　　福金也面露笑容道，“妹妹问三哥安。”

　　“好！乖丫头，不得了了，哥哥听闻了你在杭城的所作所为，真觉得畅快，你呀，真不愧是我赵氏帝姬。”

　　“三哥过奖。妹不敢辱没了我皇家名声。”

　　“有志气！三哥定要好好奖你。”

　　“多谢三哥。三哥车马劳顿，还请快快入城。”

　　“妹妹先请。”

　　“三哥请。”

　　郓王见福金礼让，笑容更是慈和，他与童贯、蔡鞗一一相见后，不再客气，重新登上马车，在霍欢的引领下入了睦洲府。

　　睦洲府里早就摆好了香案，郓王一到，福金等人便听他宣读了圣旨。

　　郓王手上旨意有三道，一道为召皇六女福金尽快回宫，一道乃是对王禀、张横等人的赏赐；至于第三道，得等到了平江府见到那朱缅才能宣读。

　　郓王宣读了旨意，福金令人撤去了香案。

　　“三哥，后院已备好酒席为你接风洗尘，请入席。”

　　“妹妹客气，妹妹请。”

　　兄妹两相携着入了座。

　　童贯与蔡鞗依旧是一左一右作陪在侧。

　　“本王临来时，已传信到公主府，让下人洒扫庭院，以迎皇妹。”

　　“有劳三哥。”

　　“你我兄妹至亲不必客气。哥哥犹记得你小时候酷爱看哥哥作画，那时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三哥记性好，确实有这么回事，主要还是三哥一手丹青让妹折服。”

　　提起郓王的才学，童贯这时也插话夸赞道，“公主怕是不知，郓王殿下前两年还隐姓埋名下了科场，您猜结果如何？”

　　福金捧场道，“哥哥定是中了头名状元。”

　　“不愧是公主，一语中的，郓王殿下确实是一举夺魁。臣还记得那时官家可是高兴得不得了，一直说祖宗保佑赵氏后继有人了。”

　　福金听此，心下明了，这怕是在暗示她，官家有意要换太子。

　　这些事福金可不想参与。

　　“三哥，我记得你喜欢吃桂花鸭，你尝尝，这味可对？”

　　郓王与童贯默契中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俩人视线又若无其事的分开来。

　　“妹妹还记得哥哥喜好，哥哥甚是感动。”

　　“哥哥喜好，妹妹自然不该忘记。妹妹不止记得三哥喜欢吃桂花鸭子，也记得大哥酷爱银鱼羹，大姐喜食蜜藕，九弟胖嘟嘟的一团，最爱看人放风筝……”

　　“哥哥本以为在妹妹心里，哥哥到底会有些不同，你我小时候的情谊，哥哥我可是一直记得，记得尤为深刻。”

　　“三哥在妹妹心里自然不一般，三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三哥的大才妹妹我也是一直敬佩、羡慕的不行。”

　　“哈哈哈……妹妹倒也不必羡慕。等哪日得了空，妹妹想学什么，哥哥教你就是。”

　　“多谢三哥。”

　　“你我一家人，何必多礼？”郓王也晓得福金不是一时半会能拉拢过来的，此事倒也不急在一时。

　　他转而将视线移向一直安静喝酒的蔡鞗，在他心里，蔡相这些儿子当中，蔡鞗和蔡相都是他的人。

　　“学士大人对我妹妹倒有一番真心，本王这做哥哥的理应敬大人一杯，感谢你这段日子里对我妹妹的照顾。”

　　蔡鞗听了此话，不由得心生不喜，但任然端起酒杯来道，“郓王殿下怕是醉了吧？本官照顾公主乃分内事，何需言谢？”

　　郓王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蔡四郎！不想竟也是个知道疼女人的真汉子，这杯本王必须敬你。”

　　蔡鞗听他如此说，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是较真道，“本官也只是晓得疼公主，至于其他阿猫阿狗本官可没闲情应付。”

　　郓王闻言，神色不由一怔，继而更是放声大笑，他一手指着蔡鞗，脸却对着福金道，“皇妹，看看，你的好夫郎可是对你忠心得很呢。”

　　福金见此，倒不肯接此话，她微转了话题对郓王道，：　“哥哥与嫂嫂成亲时，妹妹我不在京中，妹听说嫂嫂生得极美，哥哥真是好福气。”

　　“你嫂子是个温柔贤淑好相处的人儿，等妹妹回了京中，哥哥我让你嫂嫂给你下帖子，你俩正好见一见。”

　　“一切听哥哥安排。”

　　四人都喝了些酒，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

　　福金与蔡鞗走一路，童贯与郓王行一道。

　　福金问蔡鞗，“你蔡家支持的是谁？”

　　蔡鞗懂福金意思，坦诚道，“我爹他看好郓王，我大哥他支持太子。”

　　“你呢？”

　　“世人都道我跟我爹是一路。”

　　“那么确实是一路的么？”

　　蔡鞗拉住福金的衣袖，扳转福金的身子，让她面向着自己，严肃认真的回答道，“我与你是一路的，你是什么想法，我就怎么做。你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福金仰视中，对上他那双灼灼其华的双目，能感觉到他说此话时的那种惊心动魄的真心，她有些不自在的挣脱了身子，转过身去，轻喃道，“与我同心么？”

　　“如果有一天我父皇让我去送死，你会怎么做？”

　　“我会拼命。”蔡鞗重新又将福金的身子掰正过来面朝着他，坚定道，“我誓愿与你同生共死。”

　　福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勉强笑道，“酒喝多了，果然醉了，咱们都回去休息了吧。”

　　福金她不太敢去相信蔡鞗当下说的这些让人心悸的话，她记得书上曾记载过原主被骗去金国后，蔡鞗的做法。

　　书中的蔡鞗并没有因此恨上皇帝，也没有随公主同生共死，他虽然没了老婆，他依旧还是那个汴京城里温文尔雅、对皇权忠心耿耿的蔡家四郎。

　　在靖康之难后，蔡鞗也因为保护徽宗而被金人打死。

　　难道自己穿过来以后，她变成了她，使得他对她也有了更深的感情么？让他这样愿意为皇权去死的人，也儿女情长了么？

　　福金暗暗告诫自己，做女人切不可过于自恋，免得丧失了理性，被感性左右，从而做出自己都难以饶恕自己的错事来。

　　男人心，也同海底针，男人如果有心隐藏想法，本来就很难让人琢磨得透，何况蔡鞗这种在官场如鱼得水的男人的心思，岂是简简单单，容易被看透的呢？

　　她此生生负更为重要的使命，一是自救，二是救人、救国。

　　实在不敢沉迷在小女儿家心思里去揣度男人对自己是否真心。

　　她注定要走到权利中央去，在权利中心里乘风破浪。

　　因此有些后果她确实输不起。

　　她不愿最终输在情字上。

　　理智和克制，她一直有告诉自己，不要随意动心动情。

　　郓王这边听完了童贯的汇报，沉思良久，最终道，“她果然受了天恩，得了粮仓？此事不会有假吧？”

　　“臣初闻时也觉不可置信，但那些粮食臣让人查过，确实像是凭空而降，并没发现外运来的痕迹，真是奇哉怪哉！”

　　“依太尉之见，本王这妹妹可愿听本王使唤？”

　　“公主殿下如今要名声有名声，要粮有粮，官家又对她颇有偏爱，可谓春风得意，殿下要拉拢她，没有大好处给她，怕是难。”

　　“太尉大人以为本王这妹妹她还缺什么？”

　　“公主她现下怕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并不缺什么。”

　　“那岂不是没了机会？”

　　“王爷莫急，等公主回了京，咱们只需……”童贯轻声地向郓王出谋划策，“如此、这般，等公主有了麻烦之时，王爷再站出来解围，到那时就不怕公主他不承王爷的情。”

　　郓王笑道，“老滑头。希望本王这皇妹她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只我那太子哥哥胆小懦弱的性子，怎么当得起这江山之主呢！”

　　“王爷英明神武，大宋天下只有交到王爷手中才可保万年昌荣。”

　　“哈哈哈……”郓王心情愉悦道，“还得劳烦太尉大人多多用心。”

　　“臣领命。”

　　郓王口中的太子哥哥，乃是官家嫡子，生母乃王皇后。

　　王皇后在世时颇受官家宠爱，却是红颜薄命，死得早了些。

　　太子当时年幼，小小年纪失了母亲庇护，在宫中自是吃了不少苦，从而养成了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懦弱无能的性格。

　　这等性格也难怪不得官家喜欢。

　　而郓王性情与太子截然不同。

　　郓王自小有母亲保护，及长大些，又极为聪慧，琴棋书画、写文作诗那是样样精通，多才多智的本事轻易就入了官家的眼。

　　官家内心里最疼第三子郓王，私心里也是一直想更换太子，只是没找到合适机会。

　　原书上若不是因为金人凶狠，官家被吓破了胆子，自己都不想坐那烫屁/股的皇位，自己都急着扔下做皇帝这份烫手山芋的活，急着逃走，不然那太子怎么有机会继承江山呢？

　　若是太平年月，凭官家的偏宠，那太子早就成了废太子，郓王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