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守得云开见月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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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睁大了眼睛，似乎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蒋雪离长这么大很少任性，很少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一次，他不想在活的和从前一样。
他想试着听从自己的内心，去想的做的事，去爱想爱的人。
“你说什么？”赵澈有些难以置信，他必须反复确定，才能相信这一切不是自己的臆想。
“殿下一言九鼎，要说话算话，既然不让我走，那咱们可得提前谈好报酬，我这人吃的不少，还喜欢吃好的，所以我的份例要涨一涨，以前我经常干了一个月还要倒贴钱。”
在别人眼里，蒋雪离一直是个守财奴，其实，他攒的钱很少有花在自己身上，他要给蒋姝攒嫁妆，他不想一个女孩子过的太苦。除了吃饭的银子，他几乎所有的钱都给了蒋姝或者买了药，要是以后真的如他所愿和赵澈一起生活，他总不能一直手心朝上，伸手要钱过日子，他已经开始计划，是和以前一样游街串巷的给人看病，还是安安稳稳的弄个药店。
蒋雪离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赵澈却当了真。
“你要多少？”赵澈生怕蒋雪离反悔，马上补充道，“算了，你要多少都给你，我的都是你的。”
“殿下真大方。”蒋雪离失笑，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放在以前，他一定会逃避，拒绝，他不敢接受别人的好意，更不敢去赌，赌一个人的真心，但是，直到遇见赵澈，他的一切都变了，他的逃避、怯懦，都因为赵澈变得一去不返，他想抓住这个人，这才是他最想要的，“这次说好了，可不能后悔。”
蒋雪离说完，伸出了小拇指。赵澈愣了愣，随即也有样学样，伸出了大拇指。赵澈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玩伴，自然也没学会这些小把戏。
蒋雪离伸手把赵澈的手掰了回来，说道，“这叫拉钩，意思是约定成契，不能反悔的意思。”
赵澈想了想，顺势勾住了蒋雪离的手指，“和交杯酒一个意思吗？”
蒋雪离觉得赵澈有时候幼稚的可爱，要是拉钩和交杯酒一个意思，那他可“妻妾成群”了，蒋雪离怕折了赵澈的面子，笑笑没有说话，赵澈明显感觉到这是个嘲笑，不怎么单纯，他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和别人拉过？”
蒋雪离此刻有些后悔，赵澈这人什么都好，唯独这个认真劲儿，他真是有些招架不住，平日里，他看起来放浪不羁，也只是绝大多数的事情，赵澈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若是他认真起来，那真是和他医过的牛差不多，犟的要死。
蒋雪离瞬间的犹豫，被赵澈敏锐的捕捉到，赵澈一把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竖着两条剑眉，逼问道，
“你还真的和别人拉过？！”
尽管赵澈身上有伤，可是吃起醋来的世子殿下，不仅脾气像牛，连力气也大的像头牛，蒋雪离又心虚，又怕弄伤了赵澈，只能乖乖承认，
“殿下，这不是交杯酒的意思，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好玩而已，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自打见到蒋雪离，二人还是第一次离得如此近，赵澈克制了几个月的思念，这一刻比闵阳开闸的洪水更加汹涌，他不想放，舍不得放，一想到，蒋雪离差一点就要彻底的离开自己，他就更不能放手，他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白日梦。
“你跟谁拉的？”
“啊？”
“说啊？谁啊？怎么的，你现在还要维护他？”赵澈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什么海誓山盟，唯一承诺要跟他好一辈子的，就只有蒋雪离一个人。一想到蒋雪离那张巧嘴，指不定哄过多少人，才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他气的恨不得把蒋雪离的嘴堵住，谁在敢跟他多说一句话，他就得把对方的牙齿一颗一颗都掰下来，穿成项链带着。
蒋雪离哪还记得有谁啊，这都是八岁之前他到处疯跑才会玩的把戏，现在冷不丁让他一想，那个邻居家的小孩是男是女他都记不清了。
蒋雪离在思考如何让赵澈消消气，赵澈却觉得蒋雪离准备隐藏事实，包庇罪犯，要跟自己耍花招。所有想要在世子殿下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杀了，唯独蒋雪离，他明知道对方想着怎么应付自己，他非但舍不得杀他，他恨不得连自己的命都一起交给蒋雪离。
赵澈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栽大了，还栽在一个男人手里，可是他一点儿都不后悔，如果刚才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才会后悔，他不能失去蒋雪离，哪怕他跟别人拉过手。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喜欢过的人。”赵澈盯着蒋雪离的眼睛，真诚的说道，若是情人之前的情话，此刻应该是甜蜜的，可是赵澈说的不是情话，而是他的肺腑之言，正如平日里他下达军令时那般冷静、平稳，“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任何人，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没人可以一直陪着我，哪怕舅舅、阿姐，所以我对他们好，但是，我在心中，总是刻意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因为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亲的人，可是我知道，他们迟早有一天都会离开我，我不敢、也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投入进去，我怕……”
蒋雪离轻轻拍着赵澈背，说道，“我知道。”
赵澈趴在蒋雪离的肩上，他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他觉得没人可以理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蒋雪离会听，也会明白。
“所以，我其实是个挺无情的人，即使舅舅没了，我的悲伤也是有限的，我不允许自己无休止的颓废下去，可能是我早有预想，也可能我天生薄情。”
蒋雪离轻声叹息，他想说，并不是，因为这种冷静的等待亲人离去，其实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但是只有极其重感情的人才会在心中反复演练这种悲痛，他们不是薄情，而是他们不敢崩塌，亲人离去后的打击，有人几日，有人几年，有人一辈子，正因为他太了解这种感受，所以他无法安慰。
“星野，不是的，生老病死，谁又能逃出这个轮回呢？你不是薄情，你只是太过理智。”蒋雪离见到赵澈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记得阎广遇害之后，赵澈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搏，只为了给阎广报仇，若真是薄情之人，又怎会如此冲动。
赵澈闻着蒋雪离身上淡淡的草药味，这味道他以前不喜欢，现在却让他极度安心，
“也许吧 ，可能我心里早就知道他们会离开我，但是，你不一样，从你一开始，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我怎么撵都撵不走，在我的意识里，你似乎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会等我，就好像那日我从宫里回来，你站在将军府前等我的样子，我总会想起来，你知道吗？”
蒋雪离吸了吸鼻子，那一幕他也记得，那一刻的赵澈少有的鲜活，那时的他才像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黄昏时分，赵澈飞扬的衣摆还有被风吹乱的发丝，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深深的刻在了蒋雪离的脑子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赵澈动了心，但是，赵澈那天的模样，他可能会记很久，久到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知道，我也记得。”
“是啊，你就那么硬生生的闯进了我的生活，不管不顾，后来我逐渐适应了有你的日子，仿佛每天和你在一起才是最正常的，我以前……”赵澈顿了顿，他有点想不起没有遇见蒋雪离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仿佛每天都一样，也仿佛这十几年没有给他留下一丁点值得回忆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的，总之，有了你之后，我每天都想见你，喜欢看你笑，喜欢听你的声音，当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只有你对我这样，也只有你敢对我这样。”
“殿下是怪我？”蒋雪离哄着赵澈，就好像他以前哄着蒋姝，也是这样挂在自己身上不肯撒手。
“怪你，却舍不得罚你，这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你，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生活，回想起以前，过的好像行尸走肉，遇见你，我仿佛才活了过来，我的心仿佛跟着你才会跳动，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蒋雪离第一次发现原来赵澈口才如此了得，换做他，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好。”
蒋雪离在赵澈的耳侧轻轻落下一吻，肩上的赵澈呼吸越来越缓，崩了这么久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放松，赵澈睡着了。
天也彻底黑了下去，蒋雪离在黑暗之中，却异常清醒，这几日发生的事，以及之前种种猜测，蒋雪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子里有许多猜测，思来想去，这次回到京都，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孔茂，一切的猜测也许只有孔茂才能解答。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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