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俩俩》苹苹花衬衫

49、抢人大战

　　今天要拍摄原著里最经典的一场戏，开拍之前大家聚集在一起就剧本里的内容进行讨论，以便在正式开拍前有最好的呈现。
　　王燃也在做准备，这时工作人员小马却急冲冲跑了过来:“不好了导演，何文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联系不到人。”
　　“怎么回事？”王燃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小马解释道:“昨天晚上拍摄结束何文被经纪人接走后就跟我们断了联系，发过去的消息都没有回，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何文是王燃海选的时候最后远出来的演员，平日里拍摄还算认真，见人就打招呼，为人礼貌谦逊，按理说不像是会突然失联给人造成麻烦的人。
　　“最近水月屿有没有进来新的剧组？”王燃问。
　　小马思考片刻，突然想起来什么:“方鑫导演的剧组一周前才进来。”
　　“又是他！”王燃恨得牙痒痒，方鑫从他这里抢人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了不跟方鑫对上，王燃这次特意选在了水月屿，没想到方鑫还是来了。
　　偏偏又选在他最重要的一场戏时把人抢走，简直可恨！
　　“方鑫的剧组在哪？”
　　“就在隔壁。”
　　方鑫抢他的人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抢人好歹是没开拍之前，这次竟然在开拍当下把人抢走了，绝对不能姑息！
　　“你不能进！不能进！”
　　方鑫剧组工作人员拦着王燃不让他进去，但是他刚才过来是分明看见了何文的身影。
　　不让他进，他偏要进。
　　“让开！”
　　工作人员跟在他身后，一脸焦急:“你真的不能进去！”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让他进来。”
　　不用想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方鑫。
　　不同于其他导演邋里邋遢的形象，方鑫一身干练皮夹克，左手夹着根烟，下巴不见胡渣，一点都不像快四十的样子。
　　王燃恶狠狠看着他道:“这么做有意思吗？”
　　方鑫吸了一口烟，表情令人琢磨不透:“有意思。”
　　“你！”看着这家伙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前几次抢我人我忍了，但是这次我忍不了，何文人呢，把他给我交出来！”
　　“何文？”方鑫据不承认，“我可不认识，你的人丢了跑我这来撒什么野。”
　　“方鑫你别得寸进尺！”眼看着围观人员越来越多，王燃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他今天来不是为了跟方鑫起冲突的，只想把何文带走，“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只要把何文交出来我马上就走。”
　　“吵架？”方鑫脸色忽变，“你跟我吵的架还少吗？”
　　他跟方鑫大学就是认识了，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僵，还经常交流一些想法，在他眼里方鑫的确比他更有做导演的天赋。
　　一次比赛，冠军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出乎意料地他赢了方鑫，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便越来越疏远，甚至回学校后方鑫越发频繁找他麻烦，口舌之争也越来越多，直到现在，他跟方鑫已经充分可以说是敌对关系了。
　　吵了那么多年，王燃也吵累了，吵架本身并没有意义，更不能解决问题，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我知道何文在你这，今天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便顺势坐在了地上，反正他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他只知道如果不把何文抢回去，那他这么久的心血都白费了。
　　方鑫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拼，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顿时脸色都青了:“你就算坐一天何文也不会跟你走的。”
　　即使坐在地上王燃也绝不服输:“你又不是何文，你怎么知道。”
　　“你既然愿意坐那我也不能扫了你的兴。”他扔掉手里的烟，拍了拍手指沾上的烟灰，转身离开了。
　　待方鑫离开，围观的人员也跟着离开了，王燃却在队伍中间看到了跟着工作人员的何文。
　　他没有追上去，按照何文的性子，只要自己一直坐在这里，他就一定会过来。
　　果然不过半个小时何文就从里面小心翼翼走出来了，似乎是担心王燃责怪，他看起来有些害怕。
　　走近第一件事就是扶王燃起来:“王导您起来吧。”
　　王燃推开他来扶自己的手，直视他的眼睛，对方却心虚地别开了视线，接着他问:“你跟不跟我回去？”
　　“对不起导演。”何文面露难色，语气坚决，“我不能跟您回去。”
　　“为什么？”
　　何文沉默片刻，开始解释:“我没有程衍那么有天赋，在演员的道路上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只能演些小角色，好不容易有个能当主演的机会我不可能不抓住，导演，你就让我走吧，我这辈子有这么个愿望，以我资质如果放弃这次的机会绝不可能有第二次的。”
　　王燃看着何文没有说话，一个演员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就太失败了。
　　他还记得海选的时候，自己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何文，举手投足之间，他认定何文是最适合的人选，那个时候，何文的眼里是有光的。
　　所以最后，不是他放弃了何文，而是何文自己放弃了自己。
　　王燃拖着麻木了的双腿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剧组，看着大家满怀期望的眼神，迟迟开不了口。
　　他作为导演，没有能力带回自己的人，更是失败。
　　虽然王燃没有说话，但大家从他一个人回来以及那吃瘪的表情就能知道结果。
　　绝对不能让何文影响到整个剧组的拍摄，但又不可能完全把何文饰演的角色从剧本里删除，王燃还是想尽量保留原有剧本的特色，这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换演员。
　　可一旦换了演员，许多场景都要重新拍摄，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挑选新演员择日不如撞日，王燃交代好相关事宜就踏上了征途。

　　这次隔壁剧组抢人事件可以说在整个水月屿传得沸沸扬扬，方鑫这个名字无疑增加了话题讨论度。
　　王燃自己的剧组也不例外。
　　“你们说方鑫为什么要抢何文？”闲暇时间褚白将话题引到了这次事件上，“据说方鑫还答应让何文当了主演。”
　　程衍倒是进组前都听说过方鑫跟王燃的旧事:“方鑫不是第一次抢王导的人了，我听说两人刚当上导演那会儿就已经开始了。”
　　“那方鑫为什么要抢王燃的人，而且每次还抢的不是主要演员，要说他俩真有什么仇恨的话，怎么说也是从主演下手。”祈望也觉得有些纳闷。
　　“不一定。”程衍否定道，“方鑫跟王导的地位差不多，况且如果本来已经是主演，方鑫那边给出的条件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反倒是那些没有当过主要的人更容易被收买。”
　　“这个方鑫太可恨了，一点职业道德也也没有！”想到王导现在指不定在哪寻人，褚白就感到气愤，“王导这么多年来真是受苦了，可怜的王导！”
　　站在程衍的角度来看，王燃能忍受方鑫这么多年确实不容易，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如果他是王燃，面对跟自己敌对这么多年的方鑫，估计不会像他那么淡定。
　　他们这个剧能顺利开拍祈望算是见证人，毕竟程衍是他求神拜佛求来的，无论是对于王燃还是对于祈望来说，这个剧都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王燃不在的这几天，祈望忧心忡忡，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就等着王燃那边的消息。当得知没有进展时，就会又变成一摊死水。
　　虽然祈望没有让自己的心情耽误拍摄进度，看着祈望的样子，程衍没办法不在意。
　　隔天，程衍学着祈望之前的做法，也想试着给祈望一些惊喜，好让他开心点，不料却在端着盒饭的中途不小没拿稳，爱心鸡排随着米饭洒落了一地。
　　这一幕恰好被祈望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沾了灰的爱心鸡排上，不敢置信看向程衍，“给我的？”
　　在此之前程衍从没特意给祈望搞过什么惊喜活动，没想到第一次就被他搞砸了，一时有些局促。
　　“我再去给你拿一盒。”他蹲下身收拾起来，“这个不能吃了。”
　　忙碌的手腕被人温柔握住，手的主人语气诚恳:“谢谢你。”
　　程衍抬起头刚好对上祈望那双泛着波澜的双眸，像有引力一般，两人缓缓向对方靠近……
　　正当两人嘴唇要碰在一起时，褚白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你们在这里干嘛，王导回来了！”
　　两人像触电一般立马分开了。
　　祈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根本不敢看程衍:“是……是吗。”
　　程衍则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几步，以免内心的想法被祈望听到。
　　“对啊，刚回来的，不过好像……没有收获。”褚白完全没发现两人的异常，倒是发现了地上的盒饭，“你们的盒饭怎么撒了。”
　　“没事。”程衍横跨一步挡在爱心鸡排前面，“王导怎么样了？”
　　褚白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程衍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王燃已经离崩溃不远了。
　　出差一周，归来仍旧孑然一身。
　　离开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时隔一周完全变了个模样。胡子拉碴，黑眼圈大了一倍不止，祈望不知道他这几天做了什么，竟然衣服都破了一个洞。
　　王燃看见祈望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二话不说就握起了他的手，声泪俱下:“祈望，我只有你了。”
　　祈望断没想到他会来这出，看了一眼程衍没什么表情的脸，努力将手抽了出来:“何……何出此言。”
　　原来王燃离开的几天里，又办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海选，奈何他眼光挑剔，选了这么多天愣是一个都没选到。
　　找认识的人来救场，那些艺人又都是在圈里有一定知名度的人，自然不愿意当衬托他人的绿叶。
　　一个人折腾了这么久，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剧组人员的关系网里。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推荐一下？”王燃眼神恳切看向祈望。
　　祈望觉得他完全忘了自己的专业不搭这件事:“你问我不如问问程衍，他可是专业对口的。”
　　他的话无疑提醒了王燃，只见王燃将恳切的目光对准了程衍。
　　程衍是个惯不会拒绝的人:“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