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尽》晓雾与林

5、第五章

　　“队长，严哥和落哥那边什么情况，那几个新人似乎不太靠谱啊。”卢林想道
　　“不是似乎，是肯定不靠谱，而且是非常离谱，好吗。”君冉无奈道，“感觉他们作为救援者比被救援者还需要帮助。”
　　霜行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走向2号监察官，“你刚才听见了吧，我们还需要更多支援。而且老严他们在的写字楼里防御和补给都不到位，只怕挺不了多久。”
　　霜行看着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2号监察官，嘿，这人竟然在发呆。霜行有些无语，拿枪托杵了杵对方，“老子在跟你说话，事态紧急，你还看着我头发呆干嘛。”
　　2号监察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落在面前柔软发顶上目光，把自己的终端往霜行面前移了移，示意信息已经发出。 “要调动这种规模的支援应该不用很久，加上来的时间应该两天半就足够了。”2号监察官回复道。
　　“行，”霜行抬手叫来了君冉和卢林想，“君冉，你联络一下老严和萧落跟他们同步一下支援的信息。小林子，你检查防护设备措施，就几天不能出岔子。”
　　“是”
　　发布完任务，霜行活动了一下肩颈，向楼梯走去。推开防火门，门后是一片漆黑。电力系统在灾难开始不久便罢了工，此时，又天色渐晚，黑暗的楼道里伸手不见五指，视觉的减弱让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味越发明显。霜行皱了皱眉，打开了手电筒，抬步向楼上走去。斑驳的血迹在灰白的墙上格外刺眼，血迹已经变成深棕色，显然是较久前染上的。
　　仓库只有两层，但每层都很高。二层是屯畜部分物资和安放重伤病人的地方，听着门后痛苦虚弱的哀嚎，霜行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只跟门口看守的士兵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向楼上走去。
　　黑暗中，空气逐渐变得有些潮湿，霜行吸了吸鼻子，啧，有些鼻炎，下雨天总是这样。霜行烦躁的推开的天台的门。门边上的雨点被震落，雨水糊了霜行一脸。
　　霜行叹了口气，伸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走到的天台边上，在一个老旧的雨棚下，霜行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总会没由来的头疼，心中冒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霜行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想太多，然后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又带上夜视仪，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霜行不喜欢抽烟，呛人的烟味让自己清醒后，他便掐掉的烟头。
　　夜视仪中，霜行将工厂的布局一览眼底。那些失去目标的活死人们，在工厂里游荡。而他们所在的厂房位于工厂的最内侧，厂房后面是一座小山包，越过小山包便是c市的国道。在有不少活死人的工厂道路上把被困者转移走并非易事，而从工厂空旷的后山将被困者转移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霜行打开了终端，打算将计划告知基地，结果，霜行在空格信号的提示音中和发送消息失败的叹号大眼瞪小眼。
　　“霜行队长，需要帮忙吗？”
　　一道男声从霜行背后陡然响起，霜行一惊，下意识拔出了别在后腰的手枪，抵在来人的心口上。
　　“霜队长，是我。”来人一手举起，一手握住冰冷的枪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霜行紧绷的手臂放松了下来，重新将手枪别回后腰的枪套中。有些无语的道：“2号监察官，您走路倒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见霜行放下枪，2号也放下了举起的手，面无表情的轻声道了歉。
　　见对方道歉这么快，霜行撇了撇嘴，也没好再发作，没好气的拿过2号监察官的终端发出了信息。看见对方的回复后，霜行把终端扔回2号监察官手里。
　　正要离开，2号监察官叫住了霜行，“霜行队长，按照规定，今晚形式稳定，需要所有队员写日记并上传报告，您和您的队员前几次并未准时上传，造成了违纪情况，你和你的队员会被罚工资的。”
　　霜行回头，不爽的神情直接挂脸，“不是我说，这傻逼系统就非要我们写这个破日记吗？又不是什么工作汇报，就是写自己每天心情怎么样，情绪波动如何，填快点还会被强制要求重写，真的大可不必。而且我的队员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合过眼了。清扫任务刚结束不到一个小时又被拉出来。生产队的驴子都不敢这么用。与其花半小时写那个破日记，还不如睡半小时养精蓄锐。”
　　感受着面前的打工人快冲破天际的怨气，2号监察官识趣地闭上了嘴，目送着“炸毛”的霜行下楼。
　　此时已是凌晨3点了，整栋厂房都似乎陷入的沉睡，除了时不时响起的修补东西的声音。循着声音，霜行果然找到了正在加固门窗的卢林想和君冉两人。
　　“君冉，小林子，你们干的怎么样了？”霜行压低声音问道。
　　“快好了，最后一扇窗了。”君冉边使劲扭紧螺丝，一边回答道。
　　“他们的防护还挺到位的，只是有些加固板因为过分冲撞有些松动了，重新弄一下就好了。”卢林想补充道。
　　霜行压了压他们装好的加固板，满意的点点头，“可以的，你们辛苦了。但是，我们还有两件事，一，就是你们的系统日记，二，虽然有黄军官他们巡逻，但我们也要派一人值夜勤。”
　　“啊？”面前的两个少年发出哀嚎，“队长，我不干了，问卷日记真的好烦啊啊”“臣附议，值夜勤也好烦啊。”
　　看着眼前两位滋哇乱叫的小朋友，霜行忍不住使坏，悠悠道：“不填问卷日记要扣工资。”
　　两位小朋友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地掏出终端，任命的开始做问卷日记。
　　看着两人颓然的坐在地上，霜行忍俊不禁“行了行了，问卷我替你们做，夜班我来值。你们给我好好睡几小时，别拖老子后腿。”
　　“我去，大爹啊！”
　　“队长，你是我的神！！”
　　霜行从两人手里拿过终端，给两位小朋友扔了张毛毯，在两位小朋友星星眼的注视下溜回了天台。
　　捏着两部终端，双手疯狂戳屏幕的霜行，慢慢从一楼走回了天台。天台的雨棚下，2号监察官仍站在那里。
　　霜行从终端的光线中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静夜中交汇一瞬，又分开。2号监察官继续将视线落回楼下游荡的尸群，霜行则继续帮队友们答题。
　　月光下，几只乌鸦停在房顶，呱噪的叫着，歪着脑袋看着站在天台两边的人，似乎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