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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在路遥知用着三指并拢放在太阳穴旁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告发梁燕有着窃盗罪并且在车上两人一起吃着偷来的早餐时,梁燕这才松了一口气,迅速地吃掉手中的包子,慢悠悠地喝着豆浆。
      果然还是别人锅里的饭香!
      在停红灯时,路遥知将公务机点开照片拿给梁燕,嘴里还嚼着肉香四溢的包子,含糊道:"这是接到报案后先让痕检去了案发现场给的照片,你看看哪儿有疑点。"
      由于路遥知在开车,所以先让梁燕看了照片。
      梁燕嘴里含着吸管喝着豆浆,眉头不禁一蹙,放下手中的豆浆,道:"看不出来。"
      "???怎么的,你不是以前跟着刑侦到处跑吗?这还会看不出来?"路遥知第一时间没有看照片,所以不清楚照片里的内容有甚么,而且现在的他还得聚精会神的开车,他可不想让他的小老婆有亿点损失,不然季度津贴又要飞了。
      梁燕"嗯"的一声,将豆浆喝空放在一旁的杯架上,然后从口袋翻出一个东西,问:"介意吗?"手中的东西还晃了晃。
      路遥知随即瞥了一眼,摆手道:"不介意。"
      在得到同意后,梁燕浅笑一下,手指熟练的抽出一根菸,"啪-"地点燃,然后吸了一大口,将淡蓝色菸雾呼出。然后低头看了那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里有的都是案发现场情况,以及一些可疑的物品。
      "照片里没有一个可用的证据,只能初步判断死者是死于心肌梗死,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还是得到案发现场才能知道,有些细节不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梁燕在豆浆杯里弹掉菸灰,顺手把公务机放在置物凹槽内,随后靠在座椅枕上,闭上双眼。
      一个红灯停下,路遥知扭过头细细打量起梁燕的五官。肤色是相当白皙清透的,眼睫纤长浓密,高挺的鼻子一路向下走去,嘴唇小巧还不点而红,五官的配置相当完美,如果是扮装成女人的样子丢在女人海中一定捞也捞不到,但是丢到臭男人堆里一定一眼就能相中,可能还会引来一堆女人的妒忌。
      气质又异于一般男子,只要乖乖地待在那儿,就是一只过分漂亮的陶瓷娃娃,手捧着怕碎了,嘴含着怕化了。
      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只怕连男人看到都会心动,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儿是真的不高。
      而且梁燕长得太不像一个办案多年经验丰富的警察,更像是身居在深闺里的斯文少年郎。
      不过他的双手上却令人十分出戏,确切来说是看着梁燕的脸在看向他的手就会跳戏。
      他的指节因为抽菸缘故所以泛着黄,手掌心中也有不少磨练出来的老茧。
      路遥知咕哝:"到底是吃甚么长大的?"
      梁燕瞬间睁眼,望向路遥知,满脸疑惑,似乎是听到了话语在耳边轻挠一般,问:"甚么?"
      绿灯一亮,路遥知打档踩油门,随意道:"没有,就是你的口味挺特别的,那不是女人抽的菸吗?"
      梁燕一愣,然后看着手指夹着的长支,低声哼笑,吸了一大口,道:"因为我妈喜欢抽这个,所以我跟着抽,这是薄荷菸,路支队试试?"
      一听到薄荷菸路遥知马上拒绝摇头,满脸嫌弃道:"抽着凉太不舒服了,而且太娇气了,老子是真男人!"
      然后这位真男人马上就迎来了娇气男人的死亡射线,并且娇气男人认真说道:"那我只好告发队长拥有窃盗罪名了,可惜了那包子跟没喝完的豆浆。"
      "......你他妈你也吃了喝了!就不怕我拉你下水?"路遥知嘴角一抽,右手迅速打档拉上手煞,将小老婆安安稳稳的停在案发现场前的路边,用着一脸你想告状那么我连你一起举发的表情还给梁燕。
      谁知梁燕吸完最后一口菸,将菸头丢进豆浆杯中,笑道:"可是我的喝完了,可以消灭证据,你的还没,豆浆还有半杯,你这样是暴殄天物,况且吸管上还有你的DNA,懂吗?"右手推开车门,带着自己偷来的最后证据跑了。
      看着犯人落跑的背影,路遥知无奈笑着,随后跟着下车。
      -
      死者廖万祥,年五十三岁,是一间商业公司的高阶主管,居住在朝阳市黄金地段上的别墅,别墅外头种满了一排的花朵,而别墅已经拉上封锁线。
      一高一矮的身影穿越封锁线,手上套着乳胶手套,脚上套着鞋套,进了别墅什么也没看直径走到死者卧室。
      书柜上摆放整齐的书籍,书桌上放着工作文件,衣柜里的西装也是熨平挂好,墙上挂着几幅照片,窗帘还用着绒布材质,地板干净无尘,可以说是让有洁癖的人都非常舒适的一间房,除了那张双人床,死者廖万祥还躺在上面,双眼闭紧,肤色惨白混着青,毫无血色的嘴唇,却安详的躺在床上,怎么看都像是在睡梦中死去。
      卧室里头有三位痕检在摸索周遭是否有可疑迹象,但是怎么找都找不着,其中一位痕检对着路遥知道:"鲁米诺没有半毛子反应,这卧室里没有任何人的血迹,指纹还得带回局里做比对,窗边窗缝书柜啥的都没有凶器或是可疑物品,有可能死者真的是心肌梗死的,或是主动脉剥离死亡。"第一次看着挫败的痕检,路遥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就算案发现场在干净,他的生活肯定有不干净的地方,辛苦了。"
      痕检无力的点点头,然后又接着道:"对了,报案人是死者的儿子,死者还有一个女儿,那两小朋友都待在各自的卧室里,有其他外勤的人看着并且询问了。"
      "知道了,去吧。"痕检乏力离开,路遥知走近床边,翻开廖万祥的眼皮,拉开僵硬的嘴查看,又按着身体躯干,还翻起衣服检查,看着紫红的尸斑,按压几下后确认道:"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死者家属怎么说?"
      刚刚走掉的痕检回话道:"他们说可以解剖。"
      路遥知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梁燕道:"那就带回去给杨姐解剖去,梁副队有看到什么线索没?"
      一进卧室之后梁燕就看起墙上挂着的照片,有三张是家庭合照,其馀都是公司团建的照片,梁燕指着那三张照片说:"这三张照片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有问题。"
      路遥知挑眉,走到梁燕身边看向那照片。
      最右边的照片是廖万祥和一男一女的合照,应该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中间那张是廖万祥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因为照片有些老旧,划面模糊了点,不过人的模样还算清楚,上了年纪的女人,该有的皱纹都是轻浅的,仔细一看应该是孩子的生母。最左边的照片也是廖万祥跟一个女子的合照,女子的身高只到了廖万祥的肩膀,而且相当年轻,估算应该只有二十来岁。
      背景全部都是在一间餐厅面前所拍摄的。
      但是回去看中间照片一看,会发现这年轻女子和妻子长得不像,但是和廖万祥有几分相似,或许是他的妹妹或亲戚。
      路遥知不是搞技侦的,所以不明白梁燕所谓的"有问题"是指哪部分,所以开口问道:"我觉得挺正常的?"
      梁燕摇头,抬手拿下中间的照片,然后翻转过来,将相框背面打开,照片的背面印有拍摄时间。
      "拍摄时间是二零一三年七月九号,但是这照片上人的样貌看起来更老一点,不如说是重新P过的图,或许是为了模糊大家视线,加上没有专业人士在场可能没人看得出来,女人的脸跟脖子完全合不拢。"梁燕用两只手指夹住照片,面对着路遥知,另一手指着女人的脸蛋和脖子衔接处。
      "其实单纯看是没问题的,但是有问题就在于脸部迎光面不是同一个角度,这张脸不是被P上去的,就是换了一个头回来。"
      讲真的,警校确实有视力的筛选条件,所以在局里除了内勤大队,外勤大队几乎都是没人近视的,但是些微的近视也不影响,可梁燕不同,他一眼就能看穿这照片上的问题,视力当真是正正好,路遥知都忍不住称讚道:"梁副队眼神真是好使,没近视吧?"
      这问题来的太突然,梁燕愣了一下,乖巧说道:"两眼睛都是5.2,算好吗?省厅里还有人的视力是5.3的。"
      哦豁!那确实是比路遥知好那么一丢。
      但是碍于路遥知并不熟悉P不P图这行为,光是在网上看到大长腿女神,脸蛋一个比一个精致小巧,他都深深怀疑可能是现代医术过于发达,以致P不P图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看那些网红们。
      所以他只能频频点头,同意梁燕说的话,将那些照片全都装进物证袋里。
      "去看看他孩子。"
      -
      廖万祥的两个孩子都静静地待在卧室里,孩子面前还坐着外勤人员。
      "还记得爸爸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吗?"外勤人员手拿着本子记录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过程。
      只见男孩思考了会儿,说道:"大概是晚上九点半左右,回来之后就去洗澡,十一点整我就跟爸爸说声晚安,就回房里睡觉了。"男孩的年纪看上去很轻,模样虽然镇定,但是腰背挺直的坐着,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有点发抖。
      外勤人员笑着安慰道:"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要确认你父亲的行踪,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内破案,毕竟你也不希望你爸爸平白无故的死去,不是吗?"说着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递给男孩。
      男孩抿着唇,偷瞄一眼外勤人员,在外勤人员保证下,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纸一口一口吃下,在咀嚼的过程中用了极细微的声音咕哝道:"但是那个人可能希望......"
      "哪个人?"梁燕踏进男孩卧室,在门口时他就听到了里头的对话,他其实没听到男孩方才说了甚么,但是他盯着男孩的唇,看着不明显的张合,他看懂了男孩说了什么。
      路遥知则是去了廖万祥女儿的房间。
      外勤人员闻声回头,站起身子恭敬道:"梁副队!"
      梁燕笑着点点头,然后拍拍外勤人员的肩,说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你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线索。"
      "是!"外勤人员痛快答应,明明是第一天上班的空降大军,本身散发的魅力虽然不足为奇,但是那张温和的笑脸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即便没有其他思想,却能让人打从心底拥有抗拒从严的气息。
      梁燕接过外勤人员的椅子坐在男孩面前,标致毫无瑕疵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阴影从侧面增生,亲切的笑容在一瞬间变得诡谲,卧室内的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
      男孩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人,像个娃娃,拿着屠刀的鬼娃娃。
      "廖衡,是吗?你刚刚说谁希望什么?"梁燕的坐姿端正,腰背挺直像是靠着墙,双脚也是扳正的放好,彷彿是训练有素的模样,语气乍一听温顺,但是里头却夹杂着一丝审问的调调。
      廖衡咽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包装纸攒在手心,那手掌莫名出力,关节握得发白,英挺剑眉在那一刻就弯弯垂下,嘴唇咬着,全身的颤抖似乎比刚才还要来得明显些。
      他心虚,他不敢说话。
      梁燕无奈的叹气,伸过手去掰开廖衡的拳头,一指一指的掰开,他发觉这少年的力气比他想像还要大很多,他只能温声道:"只要你不是犯人,只要你可以帮忙作证,你不但可以立功,你还可以拯救你父亲-"梁燕语气故意停顿,深邃的双眼凝视着廖衡那双不安恐慌的表情,在听到某个句子后变得更加紧张。
      "甚至拯救你觉得不幸福的家庭-"
      廖衡的身子跳了一下,立马抬头,与梁燕对望。紧接着晶莹剔透的泪水聚集在廖衡眼眶,血丝瞬间布满眼球,廖衡焦躁的左右看望,最后低着头,压低音量哽咽道:"有个人希望......希望爸爸可以去死......"
      梁燕拍着廖衡的头顶,就像是兄长安抚弟弟的模样,然后将廖衡手中的包装纸拿出来,包装纸皱得可怜兮兮。
      包装纸被梁燕收进了物证袋,然后继续问道:"那个人你认识吗?"
      廖衡点点头,泪水不断从眼眶溢出,为了不制造动静,他的声音不断压低,最后仅用了两人能听清的大小艰难道:"我认识,他是......我妈。"廖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颤抖的声音能够稳定一些,但是止不住内心积压已久的崩溃,只能带着哭腔继续:"我爸和我妈感情不好,原本我以为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我爸妈才结婚,但是后来他们还是生下了妹妹......可是他们的感情依旧不好,我才发觉不管他们感情好或不好,都与我们无关......"
      梁燕默不作声,只是当个安静的聆听者,听着廖衡的倾诉。
      那是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本该拥有一颗健康快乐的心,还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现实不如意,他终究还是活在了一个感情关系不健全的家庭。
      "我爸不会打人,但是总会对着我妈指指点点念念叨叨,他们时常在半夜时吵架......我跟我妹以前还睡同一间房,那时候我只有十岁,我妹总是害怕得躲在被窝里,我都会偷偷溜出来看情况......直到后来......"廖衡一下断了话,眼泪也不再那么汹湧,只见廖衡的眼珠子一缩,肩膀也绷紧,然后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嘴角,苦笑道:"直到我看见我妈拿着水果刀刺向我爸......鲜血喷到了地板上,而我的脸颊上似乎也被喷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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