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辞》云上樱桃

3、叶府二三事（一）

　　“砰——”随着一生巨响，叶府厨房冒出了滚滚浓烟。
　　小乔提着菜篮蹦蹦跳跳从大院进来，听到厨房传出来的声音，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愣在了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完了，我家小姐！”她顾不上手上的篮子，丢下篮子冲进厨房。
　　“小姐，小姐！”
　　小乔左顾右盼，隐约看见一旁的茅草堆中，叶溪暮整个人趴在上面，脸朝下，没有一点儿动静。
　　小乔急忙上前摇晃着晕倒在一旁的叶溪暮：“小姐！小姐！”
　　小乔带着哭腔使劲朝门外喊：“来人！来人啊！”
　　兴许是爆炸声动静太大，兴许是小乔的喊声足够有劲，惊动了在叶府的全部人。
　　佣人们也纷纷赶来。
　　“咳咳，咳咳……”叶溪暮从茅草堆中醒来，挣扎中发出声音：“咳咳。”
　　“小姐，你醒了？”
　　小乔一脸又惊又喜，“小姐，我扶您起来。”
　　叶溪暮站起来后，吓了小乔一跳，此时的叶溪暮蓬头垢面，头发炸毛，脸上黑乎乎的，只有眼睛不是黑的。
　　“呸。”叶溪暮吐出嘴里的稻草渣。
　　“小，小姐——”
　　小乔帮叶溪暮拿去粘在头上的茅草
　　“乔乔？你也来了？”叶溪暮激动着摇着小乔的肩膀。
　　“小，小姐，我，我要被你摇晕了。”
　　叶溪暮立马松开手，“哦，sorry。”
　　小乔：“啊？”
　　叶溪暮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南乔，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叫南乔？”
　　小乔摇了摇头，说：“小姐，我叫南小乔啊。还是您给取的名字。”
　　叶溪暮：“所以你是我的贴身丫鬟？”
　　小乔疯狂摇头，“对对对，小姐，您没事吧？”
　　叶溪暮一脸无奈,说道：“没事，还活着。”
　　“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不记得了？”
　　“好像是这样。”
　　小乔：“小姐，我先扶你出去，这里太呛了。”
　　“行，那先出去。”叶溪暮拍拍衣服上的灰，然后站了起来，跟小乔走出了厨房。
　　厨房外两个熟人看着叶溪暮，其余佣人都站在一旁默默地低下了头。
　　两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跟嫂子。
　　“妈——”叶溪暮还没叫出口。
　　一旁的女人笑出了声：“哟，小乔，你家小姐这是炸毛了啊！”
　　说完还光明正大地嘲笑叶溪暮。
　　这话引得旁边的佣人都偷偷地笑了。
　　“嫂子，我是叶溪暮啊。”叶溪暮跑上前，拉起女人的手。
　　然而一旁的妇人推开了她，“松手，脏兮兮的，也敢碰许儿，也不怕脏了你姐姐的衣服！”
　　她说话严厉，没有一点母亲的情谊。
　　要不是小乔在一旁扶着自己，恐怕早就率在了地上。
　　“母亲。”
　　叶溪暮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知许：“你脑子被呛坏了吧，这是我母亲，真的是，野丫头就是没有教养！”
　　小乔扯了扯叶溪暮的一角，轻声说：“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小乔扶着叶溪暮就要走，妇女呵斥道：“站住！你把厨房烧了，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两天你就别进食了！”
　　小乔回头，她虽然害怕，但还是说了出来：“夫人，不吃饭小姐会饿死的。”
　　“那就死了算了。”知许说到，“这样还能节约粮食。”
　　叶溪暮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两人。
　　这一刻，却莫名心酸。
　　嘴里谩骂：林子轩，你这都是些什么剧本！
　　妇人：“这两天谁也不要给这丫头送食物，不然你们就别想在叶府待了。”
　　“是，夫人。”佣人们异口同声。
　　小乔还想说什么，叶溪暮拉住了她，“算了，先回去吧。”
　　“是，小姐。”
　　两人看着她们蹒跚离去，知许幸灾乐祸，“母亲，这下我看她还怎么跟父亲交代。”
　　叶夫人看向她，说：“你知道她在厨房？”
　　“当然知道。”
　　“你动了手脚？”
　　“您猜，母亲。”知许邪魅一笑。
　　妇人也笑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许儿，听说后院的木芙蓉开了。”
　　“是的，母亲，今儿天气不错，我陪您去赏花吧。”
　　“好啊。”
　　……
　　房间里，叶溪暮洗了把脸，换好了衣服，一个漂亮的美人出现在眼前。
　　她插着腰在房间里踱步，几分钟后，小乔看不下去了，便说：“小姐，您坐会儿吧。”
　　叶溪暮坐了下来，小乔帮她倒了一杯水。
　　她拿起水就喝，“谢谢啊。”
　　“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说谢谢。”
　　她看向小乔，问：“所以刚刚那两人，一个是我伯娘，一个是我堂姊？”
　　“是的，小姐。”
　　“那我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小乔点头，“有啊。叶老爷，还有叶公子。”
　　叶溪暮用手指数了数，“一共五人对不对。”
　　小乔点头。
　　叶溪暮继续说：“我的堂兄堂姊，还有伯父伯娘。”
　　小乔再次点点头。
　　叶溪暮：“那个，小乔，你能从头跟我说一遍吗，我确实有点头晕，好像忘了点什么。”
　　“可以啊，但是，小姐我们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不用，我就是一下子没缓过来。”
　　“小姐。”
　　“放心，你家小姐没傻，如果真傻了，那就不会记得你了，对不对？”
　　小乔点头说到：“嗯。”
　　叶溪暮也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说吧。”
　　“说什么？”
　　“就是我为什么会把厨房炸了，还有我现在的家庭关系，还有我现在所在的处境。”
　　“嗯。”小乔娓娓道来：“小姐，您看上了您的未来姐夫，他——”
　　“什么？打住。”叶溪暮打断她，“什么未来姐夫？叫什么，长什么样，是谁？”
　　“小姐，我这该从何说起。”
　　叶溪暮叶意识到问了太多，于是说到：“你想怎么说怎么说吧。”
　　“好的，小姐。”
　　小乔继续说：“大小姐的未婚夫是林家公子，林子轩，他——”
　　“林子轩？”叶溪暮站了起来。
　　小乔望着她，停止了说话。
　　叶溪暮咳咳两声，坐回位置，倒了杯水喝，“你，继续说。”
　　“嗯。”
　　小乔：“你喜欢林公子，可是林公子喜欢会做饭的，但是小姐您不会，所以您就想学做饭。可是，林公子不仅喜欢做饭的，还喜欢年龄大的，这点没法改变，所以他就向大小姐求亲了。”
　　叶溪暮轻呵：“呃，离谱。”
　　“然后，大小姐就同意了。”
　　“更离谱。”
　　想到这，叶溪暮再次站了起来，“不行，他不能娶叶知许。”
　　“小姐，咱们就认命吧。”
　　“小乔，这不是认不认命的问题，他真的不能娶我嫂子啊。”
　　“嫂子？”
　　“是堂姊。”
　　“为什么？”
　　“一看那林子轩就不靠谱，长得人模狗样，你不知道，他就是花花公子，爱耍嘴皮子，好吃懒做。我堂姐嫁给他会吃苦的，所以叶知许不能嫁给这种人。”
　　“小姐，您不是爱慕林公子吗，这样林公子不好吧。”
　　“我……”
　　“还有，小姐，大小姐总是欺负你，你怎么能帮她讲话。”
　　“我……”
　　叶溪暮紧皱眉头，唉声道：“小乔，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就很复杂。”
　　小乔笑眯眯地说：“小姐您不用跟我解释，我会永远站在小姐这边的。”
　　“那个，小乔，要不你喊我木木怎么样？”
　　小乔摇头：“不行，小姐，不能破了规矩。”
　　“没事的，我不介意。”
　　“我介意。”
　　叶溪暮妥协：“那好吧，随你，你开心就好。”
　　叶溪暮拉着她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新的水杯帮她倒了水：“小乔，你坐着继续说。我保证，从现在开始真的不打断你了。”
　　小乔还是站了起来，说：“没事，小姐，我站着就好。”
　　“你不累吗？”
　　“不累啊，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
　　“训练？什么训练？”
　　“小姐，你说过不打断我的。”
　　“好吧，你继续。”
　　小乔边比划边说：“小姐，您出生的时候二夫人就难产去世了，二老爷随着也战死沙场。从那之后，就是大老爷一家养着你，虽然有养育之恩，但是他们一家坏的很，尤其是大夫人跟大小姐，总是趁老爷不在时欺负你。有时候我都看不惯这两人，真的很讨厌大夫人跟大小姐，真的很想打她们，不过啊，大公子人还好，对你虽然不闻不问，但是也不会欺负你。”
　　“你确定不闻不问人算好？”叶溪暮发出灵魂拷问：“还有，你刚刚怎么唯唯诺诺？”
　　“我刚刚确实没想好怎么发挥。”
　　“行吧，你继续说。”
　　“她们……”
　　哔哩吧啦，小乔讲了两个时辰，叶溪暮都犯困了。
　　“小姐，我讲完了。”小乔问，“我讲的够明白了吗？”
　　“可以了。”叶溪暮看向窗外，说到：“天都快黑了，走吧，去吃饭。”
　　“小姐……”
　　“怎么了？”
　　“大夫人白天说了，不让您吃饭。”
　　“哦，忘了。”叶溪暮傲气地说，　“她说她的，我吃我的。”
　　“不行，会挨打的。”
　　“挨打？不是，小乔，我的命那么苦吗？”叶溪暮问，“那你总可以吃吧。”
　　“也不可以。”
　　“什么？所以你要跟着我受罪？”
　　“小乔倒是没事，只是小姐您。”
　　“怎么还分你我，不都是人，不都要吃饭。”叶溪暮，“不怕，咱们去找吃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呜呜呜。”小乔抹泪。
　　“你又怎么了？”
　　“我很感动，小姐还是第一次这么对我。”
　　“那我之前怎么对你？”
　　“好事没我，坏事总推我身上。”
　　“……”叶溪暮：“我是这样的人？”
　　“以前是，现在小姐您变了。”小乔，“呜呜呜。”
　　叶溪暮一脸尴尬。
　　招罪啊。
　　“那你怎么还跟着我？”
　　“因为十年前您在田里救了我的小命，从此以后，我就立誓，誓死追随您一人，不论刀山火海，上天堂或是入地狱，我的命都是您的。”
　　“呃，你的家人呢？”
　　“小姐，您忘了，我是孤儿。”
　　“这……”叶溪暮：“原来你也是苦命之人。”
　　小乔回应：“我不苦命，我遇到了您，您就是是我的再生父母。”
　　“……”
　　“那个，小乔，你不是说我以前总是把不好的事推给你吗，怎么还对我这么死心塌地？”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替小姐您产平困难，为您铺路，助您早日成家立业。”
　　叶溪暮：“呃，我谢谢你。”
　　“不客气，小姐。”
　　叶溪暮上前拥抱了一下她。
　　不一会儿就松开了，说：“走吧，偷饭去。”
　　“啊？”小乔愣在原地，叶溪暮已经走了出去。
　　见状，叶溪暮折了回来，对小乔说：“走啊，放心，以后不会拿你当挡箭牌了，而且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拉起小乔的手就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