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小故事之博弈》上山不见山

11、空谷花 无妄谷

　　漓人第一次一夜未睡。
　　萧奇昨日应该是想确认她会不会杀鹿岑所以出现，需要他确认的话，说明那个“她”的行踪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握。
　　她想起师尊给她的信，空谷花的味道，无妄谷……
　　一推开门，便看见了裴一诺。
　　“他们呢？”
　　“萧奇说有事，先把鹿岑带走了。说是要去蓬莱。”
　　“哦..”漓人此刻正陷入自己的思绪。
　　“我现在想去一趟无妄谷，你呢？回宗门？”
　　裴一诺摇头：“我和你一起”
　　漓人定定的看着他：“你就算没有灵息也不会死。”大蛇腹中藏着的幼龙就在裴一诺那儿，他又取得了龙息。托的幼龙崽的福，他应当已经入道，换言之，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在不归山外，修道的人。
　　与漓人他们几人一样，看似凡人，实则厉害。她并不觉得怪裴一诺欺骗隐瞒，所以语气也没什么谴责，很平常的叙述着一个事实。说实话，她不希望裴一诺跟着她，如果萧奇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已经被控制过两次，一次在不夜城、那个记忆深刻的寻人夜；还有一次，就是东离山，大胆的挂在裴一诺身上那次。
　　第一次完全不记得，第二次清晰无比。加上裴一诺那时的眼神，她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她担心半路阴别人或者被阴，此刻的她，说草木皆兵不为过，她自身难保。
　　然而对方像是没感觉到她的抗拒同行。
　　“嗯，所以这次我保护你。”
　　漓人不解：“为什么？”她自问，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我记得，在东离山你想杀我。”
　　裴一诺眨眨眼“如果阿漓说的是你投怀送抱那次，我可以解释
　　龙崽对那时候的你，很抗拒。我因为它的影响，不自然流露出杀意。
　　后来你酒醒神色无异常，我以为你不记得了，便没有提起。”
　　原来是这样。
　　“若是阿漓此刻愿意投怀送抱，我乐意之至。”
　　“为什么想跟着我？”或者说“谁让你那么做的？”裴一诺对她过于上心了。
　　“.....哎，果然瞒不过多久么.”裴一诺一脸无奈“..是云渺仙尊。”

　　无妄谷和无妄涯，遥遥对立。
　　裴一诺还是跟来了。
　　“师尊真那么和你说？”漓人孤疑。
　　“...对啊，金翎、薄如蝉翼的纸、看过就灰飞烟灭了，我不是画给你看了么，那个你说的叫金翎的东西。”
　　“我既然承了仙尊的情，只过一劫便可道仙两修，自然要还清楚，尽我之能保护你。起先这铃铛确实只是用来保我命用的。”还有，让我杀不了你。
　　“...那那个婚契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事我们从东离山回天虚后，师尊也才告诉我。”
　　怎么还越来越复杂了呢？漓人抓头。
　　眼前景色骤然变化，结界。
　　蓝白的天变成五光十色却并不刺眼，遍地的山桃花开的灼灼其华。
　　漓人和裴一诺缓缓落地。这是……漓人伸出手，想起了师父院子里唯一的一颗桃树，出自本源。
　　她突然有一种奇异的预感，师父院子里的桃树定然和这里的某颗桃树相通，是一个传送门。
　　裴一诺对眼前的景色没什么太大表示，只是道:“这里有阵法。”
　　“嗯。”漓人也感觉到了“走吧。”
　　.....
　　漓人转过身去“你干嘛？”
　　裴一诺‘天真’看她“这阵法复杂，我怕走散，保护不了阿漓。不然，阿漓让我拉哪儿？”
　　...
　　漓人扯了扯自己的腰带，这玩意儿应该还是牢吧。
　　抬头瞅他一眼，转身就走。
　　裴一诺握住漓人的腰带紧跟其身后，嘴边擒着笑。
　　全神贯注的沿着变幻莫测的阵法走，分出一丝注意给腰间抓住腰带的手。
　　突然，感觉腰间似乎一轻，漓人马上停下“裴一诺！？”手快过脑子，抓到那只手臂，漓人回过头，看见了人才放下心。
　　她真是怕了，怕背后的人变成“她”。
　　“嗯，我在。”
　　漓人不说话，她直接抓着裴一诺的手紧紧扣住往里走。她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阵法里变幻莫测，容易勾的人走神，好几次她都觉得要陷入魔障。方才被勾回神智，心到现在还跳的厉害。
　　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裴一诺被她这小动作逗的发笑，也紧紧抓住漓人。
　　哗——
　　忽而疾风如刀起，朝两人劈来。两人被劈的乘风飞起，直直脱离阵法，绞入半空。
　　漓人一伸手，想借此机会直接炸了这片桃林和暗处的窥视。
　　一股温厚的灵力迎面而来。二人在气波中，被掀飞在地。
　　不远处传来老头活力的吆喝“嗨哟，漓丫头这是怎么了？百年没碰过男人，如今欲求不满，压着人小伙舍不得起来了？”
　　漓人狠狠瞪了眼挂在树吖上的白发童颜老人音。
　　“你懂什么？？！！”
　　老顽童翻白眼“是哦～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小伙子，赶紧给她踢起来！这丫头是个色女！”
　　漓人转头怒瞪身下的裴一诺。
　　裴一诺轻笑着答:“这我是不敢的。”
　　老头瞪眼。
　　漓人起身，“小丸子，我师尊呢？”
　　老头静静看她半晌：“师——尊？”对漓人来说“师尊”和“师父”，同样的称谓，意义却大不相同。
　　漓人垮着个脸，不说话，心里委屈的要死，又不想表现出来。她难死了，什么都没干，还要防被神秘人盯着，变得自己不是自己。
　　老头见她这样，说道：“进去吧，在里面呢！”

　　一进谷中小筑，那抹窥视就没有了。
　　漓人缓缓放松背脊。
　　“....师尊。”
　　云渺抬头看她，“来了。”
　　“叔叔，这是我的小徒弟。”云渺站起身向一旁与她对弈的老者行礼。
　　这人漓人不认识，反倒是裴一诺肃然行礼道:“晚辈见过一尊师祖...云渺仙尊”
　　那老者诧异，“你竟认得我？”
　　“有幸听闻过师祖传奇。”
　　“好，年轻有为。”说罢，一尊师祖看向漓人，目光里全是审视：“你叫漓人？”
　　裴一诺见状道：“师祖，阿漓是我的未婚妻，您的徒孙媳妇。”
　　一尊师祖冷笑：“那你可知她什么来头？诞生于先天混沌之初，亦正亦邪。奈何自己修心不稳，让邪占了上风。妄图弑师灭神！万恶至极！”
　　漓人：......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云渺一愣，赶紧道：“叔叔，您之前..”
　　“榆林，你这一世，是苍天送的福气。”
　　云渺一头雾水，裴一诺眉头紧锁，漓人...无话可说。
　　再看漓人一眼，一尊站起身对裴一诺说：“跟我来吧。”裴一诺担忧看漓人一眼，应“是。”
　　————
　　“师祖，阿漓她没有，她很好。”裴一诺跟在一尊身后说。
　　“哎..倘若她为了你，嫉杀与你青梅竹马的小女娃呢？”
　　裴一诺愣。
　　“如今她不过是未曾被感染的容器，实乃天赐良机，乘此机会，将容器毁去，恶也会死。一旦让恶有了可乘之机，为时晚矣。”
　　“你既然知道我，想必蓬莱阁里，他给了你提示与机缘。你应当知道才是。进去吧，泡上半个时辰，一切归位。”
　　.....
　　昏暗的室内，一颗夜明珠悬在纯白如玉的水池中央，裴一诺身着白色里衣坐在池中，露出胸膛和优美的脖颈。
　　末尾发梢占上水，有几缕俏皮的贴在微露的胸膛上。
　　忽然，白烟蒸腾变得浓郁起来，缓缓勾勒出一个人形。
　　“阿诺...”曼妙的烟就要滑过胸膛，一阵金光自眉心弹出。
　　“啊————”
　　池中人睁眼：“滚。”
　　“阿诺~我是阿漓啊~~怎么？你在林中还和她十指相扣，不过一个皮囊，就让你满足了？
　　我明明都要进去了，你偏要阻止我....阿诺，等我得到身体，就可以与你共度巫山云雨...”
　　裴一诺皱眉“闭嘴！”
　　“为什么？!明明是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她不过是捡了个便宜，与你在东离山朝夕相伴的人，应该是我！！”
　　“别用阿漓的声音和我说话，不然我杀了你。”
　　“噗....呵呵呵哈哈哈哈，我与她同出一源，我死她也死，你舍得吗？裴、一、诺？”
　　镜渊镜，李渊说让他来这里找一样散发金光的东西。
　　无视身边的千年灵植，裴一诺四处看着。
　　自一鸣无奈，“小师弟又开始‘神游’了，每次历练收集天财地宝，都是一副寻找新鲜玩意儿的模样，真不知道他这习惯哪来的。”
　　莘蓉笑：“也多亏如此，咱们才有那么多宝贝可拿啊！”
　　一名弟子无奈：“师姐是说这些要充公的宝贝么？”
　　“的亏是裴师兄，要是别人这么偷懒，不得被骂死。”
　　“哈哈哈哈”
　　“小师弟，你到底在找什么？”自一鸣问。
　　“不知道，李渊让我找的。”
　　“蓬莱阁主？”莘蓉惊讶。
　　“嗯”
　　“哇，师兄真了不得，竟然被蓬莱阁主委托！”
　　“果真不愧是裴师兄！”其余弟子们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