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小故事之博弈》上山不见山

10、吃鱼

　　到了一处小岛，萧奇放开漓人。漓人先是迅速打量一圈环境，又是冤孽般的升天海，这辈子和海犯冲？
　　转眼一看，漓人想晕，为什么鹿岑和裴一诺也来了！？
　　萧奇徒手一抓，一个娄子，从海里飞出，里面有百来条鱼。
　　然后安排:“鹿岑，过来生火。”
　　手一指裴一诺:“你！过来处理鱼！”
　　说着自己走进一木屋，抓了一些枝条。

　　升天海黑的早，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萧奇一往这边走来，她马上收回眼神，看向乖乖听话做事的两人。
　　萧奇拿过树枝条后坐下，一串串的串好裴一诺刨好的鱼。火光下，显得他的侧脸英气，认真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听见萧奇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鱼，好几次想要我陪着你抓鱼.....”说到这里，有些出神。
　　裴一诺看她一眼，难怪在东离山那么爱吃鱼。
　　漓人觉得，这么看着，好像这是她最后的晚餐。这是打算在死前满足她卑微的愿望吗？o(╥﹏╥)o别过头，把脸埋在阴影里，小声嘀咕：“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

　　鹿岑盯着火，内心十分激动！！野餐诶！！和大师兄诶！！！她好开心的诶！当年大师兄还未拜师时就是她的偶像，这能不激动吗？卧槽！！！感觉自己要幸福死了！！

　　裴一诺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右边周身冒着粉色泡泡宛如脑子有病的鹿岑实在太过显眼，嘴角抽了抽，挪开了目光，怕被传染。
　　想着萧奇，起初在东离山他感觉到，漓人对萧奇的态度很不一样。怎么说呢，像崇拜向往，又害怕。
　　心下觉得这不归山倒是有趣，亲不亲、友不友？比他想的要复杂些，秘密还是在萧奇和阿漓的身上啊……看了眼盯着鱼发呆的漓人，收回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奇:“诶，别干坐着啊小师侄，转着鱼。”唤回裴一诺的神思，一边将手里烤好的鱼递到右首漓人的面前:“尝尝。”
　　漓人:……
　　鹿岑:发呆中
　　裴一诺:？
　　漓人木然接过鱼，抬眼看向萧奇，他还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此时看到漓人目光，秒懂:“嗤，这么多年不见，聪明不减当年啊，你怎么猜到这是最后一顿的？刚才过海，这脑子也没碰着水啊？”
　　……漓人狠狠的咬着鱼，仿佛咬着萧奇一样。
　　鹿岑在一旁兴冲冲的想，下一个大师兄该递给我了！！该递给我了！！哈哈哈
　　然……
　　当大师兄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的鱼的时候，她的梦碎了，醒了，正呆呆的坐着。眼前出现一条鱼，是裴一诺。
　　她顿觉她俩都是被抛弃的小可怜，心有灵犀的接过，递给对方一个，谢谢我懂的眼神。
　　裴一诺挑眉：谁和你一样了？
　　火光中，这顿鱼吃得安静格格不入但却有种诡异的平和。
　　吃完，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萧奇才状似无异的道:“小漓子，你对这门婚事怎么想的？”
　　漓人和鹿岑:啥？
　　他看向漓人腕间手镯：“怎么，怀虚没告诉你？这是裴一诺的伴生物。”
　　漓人愣。
　　伴生物：自出生起蕴养在本人身边的物品，有的生来就有，有的以重要之物相代替。
　　交换伴生物，只能经由双方长辈之手，才意味着婚契成。
　　也就是说，从云渺给裴一诺铃铛并且告诉怀虚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是说过亲的了，待另一方交接完成，他们就算是准道侣。
　　他们交换完毕，相当于已经订亲了。
　　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
　　“如果要退婚，可以告诉师尊。”
　　“还能退的？”漓人惊奇，伴生物结契和一般的订亲不一样。一般的言语书信来往订亲可退，但伴生物她不知道还可以退的。因为伴生物一收，就意味着永远不能伤害对方，任何意义上的。
　　因此，伴生物常被用来当作保一方性命的交易或手段，很少有人用这个结婚契。
　　“不能。”裴一诺抢答。
　　“....”众人看他。
　　萧奇讽刺一笑:“为什么不？你不是也一直在找解开的方法吗？”
　　“.....我现在不想解开了”
　　“为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小漓子吧？”
　　“.....”
　　沉默半晌，萧奇率先开口：“小漓子，回屋去。”说着看了一眼鹿岑：“你也进屋。”
　　鹿岑：“哦，你们别打起来啊。”
　　鹿岑一路走安慰着漓人：“你别想多了啊小师姐，大师兄多多少少有时候是奇奇怪怪的。”
　　漓人笑：“没想多”
　　鹿岑暗自撇嘴，没想多才怪，裴一诺不愿意解契又不喜欢小师姐，是个人都会觉得烦吧，什么怪事呀。

　　看着两人进了屋，裴一诺看向萧奇：“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挺多的，但是，你要拿东西来交换.....”（离开漓人）

　　漓人其实还好，萧奇那一番话，打破了平静的表象，也算是给了她提醒。
　　裴一诺，能和萧奇比似的存在，怎么可能简单。她疑心过，但看不穿。
　　裴一诺表现的一切都太过自然，很会把握分寸感，也很懂女子的心思和虚荣心。说实话，那么好看，有能力，有才华的一个人，如果自己独特些是很容易让人开心的，尽管知道这样的独特别有用心，但也能满足虚荣并对这样的男人产生征服欲。
　　漓人迟钝，但不傻。
　　她和裴一诺在东离山相处的几个月，他的一切都表现的很完美，彬彬有礼、温柔体贴、保持最基本尊重的距离，即使是出于关心的借你使用他的披风也不会让人觉得暧昧冒犯。但越是完美，就越是奇怪。
　　在漓人无数次的本性飞扬下，逼得裴一诺不得不敲碎那副温俊的面孔，只有两次，一次是抓鱼那次，还有一次是在返程的路上。
　　想起那次的起因，漓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如今都觉得后悔莫及，她甚至连退路都想好了，提前喝了些酒用来当作借口，跑去挂在人家身上，问他是不是像传言中一样，喜欢莘蓉。
　　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就在下一秒她差点笑出声时，她看见了裴一诺的眼神，和萧奇当初想杀她的眼神一模一样。（第二次被控制）
　　后来她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她想不明白原因，把这归结为美色误人。始终保持着距离。并且假装忘记了那件事，裴一诺不知为何，很配合的没有提起，甚至第二日和往常一样没有异常，这就很离谱且惊悚了。因此在熙熙攘攘因缘阁裴一诺给她小老虎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危矣！
　　——
　　半夜大师兄来了，漓人惊的一下弹起。
　　“睡得那么死，也不怕醒不过来？”
　　他就那么坐在凳子上，也不说话。待漓人心跳平稳，突然喊:“大师兄”
　　萧奇看她。
　　“是不是有一世，我对师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里的我，很坏，对吗？”漓人已经可以很平静的问。
　　萧奇沉默半晌，也平静的答：“是”
　　“那你，为什么会有上一世的记忆？”
　　萧奇抬眼看她“不是你让我想起来的吗。”
　　漓人彻底愣住，萧奇盯着她的表情，渐渐察觉到不对，没有表现出来，状似随意：“你忘了？不夜城回来后，你用那盏虎灯，烧了师尊的长命锁。”（第一次被控制）
　　什么？！！！漓人瞪大眼，突然觉得很冷很冷。
　　萧奇看着她的反应，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好不容易笑完：“算了，也不是什么好记忆，忘了就算了。”
　　漓人只觉的嗓子干的难受，喑哑出声：“你是怎么确认上一世的她就是我的？”
　　萧奇看着她，笑：“因为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啊，不管来这里之前还是之后，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性格爱好，就连选择也一样....我想想，那一世也是这个时候，你和裴一诺他们六人来了不夜城，不过那一世的这个时候，鹿岑没在.....”
　　“她死了....”
　　“你做的..”
　　“就在我们见面的树林.”
　　对视半晌，漓人率先挪开目光，她觉得此时很难堪。手指藏在被子里，紧紧抓着被角。

　　“你说，你不会再回不归山，是吗？”
　　漓人抓被角的手一僵：“....是。”
　　“...谢谢”
　　“.......”

　　从漓人房间出来，萧奇神色难辨。
　　那一世，她骗过他很多次，每次骗他，每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和刚才一模一样。萧奇甩开脑海里干扰他的画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一世，真的...会不一样吗？

　　回到屋前，裴一诺就抱壁靠在墙上：“大师兄这么晚还进我未婚妻的房间，怕是有些不妥。”
　　萧奇眼角都懒得施舍给他，越过，直接推门。
　　“她好像挺喜欢你……”萧奇推门的手一顿“不过，也挺怕你……”裴一诺歪头看他，乖巧的笑，“为什么呢？大师兄？”
　　“砰——”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裴一诺笑笑，也不在意。往自己房间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倚在墙上的鹿岑，心中颇有些好笑。
　　礼貌的等着她说话，果然。
　　“不归山是什么地方，你那么聪明，知道其中利弊！倘若你不喜欢小师姐，希望你能说清楚，也不要再像食肆里一般肆无忌惮。”
　　裴一诺难得的没有马上回答，思考几秒，抬眼:“那我说清楚，就可以了？”鹿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裴一诺失笑，“开玩笑的，我知道了，你走吧。”
　　鹿岑愤然离去，心想，还是得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