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飞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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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少童有些担心，他冲出门，打算去门口的星星网吧看看秦浩在不在。
到了前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之所以称之为女孩，是因为她也就十八九的光景，可外表和装束却没有十八九女孩的淳朴。头发蓬蓬的，手指甲还特意吐了黑色的油。谭少童不敢看她，问了句：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一个叫秦浩的啊？
那个女孩见来了帅哥，立马兴奋起来，“我给你差，呵呵，我给你查！”
谭少童赶紧低下头。
“没有，唉，你是住这边的吗？怎么没见过你啊！”蓬蓬头连忙献殷勤。
谭少童装作没听见走出了网吧。
他想，会不会是在别的网吧呢？小区附近的都转了一圈，也没看见秦浩的身影，奇怪了，他想。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人间蒸发了呢？这时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李梦。
“喂，恩，到家了？我在外面呢，秦浩找不着了。不知道去哪了？我联系不上他，找找，等我回家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谭少童又打了车，去了秦浩学校附近的网吧找，可是结果还是没有人影。这时天空突地传来一声巨响，要下雨了。
临近九月的北京，也许白天还是挺热的，但是到晚上的一场雨就能换来一场寒。谭少童想还是先回家吧，也许秦浩自己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呢？
到了家门口，他看到星星网吧下面红蓝亮色的霓虹在闪动，不少人在围着看热闹，显然是警车来了。谭少童笑了心想：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网吧真是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虽然离得远，但是隐约还是能听到人们的议论声。
“听说三个大小伙子打一个孩子，谁知道为了什么啊！”
“看好了你们家孩子吧，要不说不能去网吧呢！”
谭少童有些担心的走过去看了看，好像是一个高中生，躺在地上，脸上流着血，手捂着肚子，警察一边把三个打架的铐了起来，一边呼叫救护车过来救人。
谭少童看着像秦浩，可又不敢确定。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秦浩？”
躺在地上的男生动了动，难受的呻吟着，睁开眼向着少童声音的方向看去。
谭少童猛地穿过人群，他看到秦浩躺在地上，脸上有不少血，捂着肚子。
“你是干嘛的？”一个五官长得十分严厉，并且胖得流油的警察冰冷拦住谭少童问道。
“他是我朋友。”谭少童说，可却没有看警察一眼，光盯着秦浩了。
“什么朋友啊？拿身份证我看看。”胖警察依旧不依不饶。
“给”谭少童掏出身份证递给警察。
“这小子跟网吧闹来的，他们把他扎了，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
“怎么回事？秦浩？”谭少童问。
“没事，你怎么来了？”秦浩眼睛红红的，他赶紧看别的地方。
“费什么话？我找你呢？我今天回家见你没在家，打电话手机也停机了。”
“我没事，就是肚子好像破了。”
这时，救护车的警笛离耳朵越来越近，随之是层层包围的人群让开的一条通道。
秦浩觉得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他只能看到却听不到了。眼前晃动的是两个戴着口罩的医生，除了眼神他不能分辨出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旁边的谭少童也在看着自己，好像在跟医生嚷什么，可能是很着急吧，慢慢的，睡着了……
李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谭少童跟她说秦浩跟人打架了，被人扎了，正去医院呢。李梦关心的问要不要过来帮忙，谭少童说你还是别来裹乱了，回头我再照顾你。
不过，谭少童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救护车四面的白色让他也有点发懵。怎么跟电影一样？他只记得自己一直跟医生重复：“您一定救救他，一定救救他。”
“吵什么吵什么？影响我们工作知道吗？”一个尖嘴猴腮的护士不满的说道。
“好，我不吵，请您理解我的心情成吗？”最后两个字，是谭少童钢筋有力的喊出来的，吓了车里的人一跳。那个护士睁大眼睛看着少童，没有说什么，只是帮秦浩带上了氧气罩。
在这样匆忙的城市，每天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却又因为不同的主角而略有不同。救护车在霓虹中穿梭，也在谭少童的心里穿梭。他觉得现在好像一场电影一般，只不过没有三两的钢琴声陪衬罢了。
交钱，办住院手续，做手术似乎都在无声之中走过，谭少童给秦浩的爸爸打了电话，居然也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他觉得奇怪，这种生长环境该如何影响和改变秦浩呢？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却和昨晚床单上的截然不同，在医院的楼道中嗅到这种气味，估计只能给人冰冷与无情的感受。谭少童捂着脸，坐在楼道两侧的长凳上，显然跟李梦玩了一天，加上晚上这么一折腾，也累得不行了。
尽管介乎于半睡半醒之间，但是手术室开门声还是立刻就把谭少童从昏沉拽到清醒，这动作快到好像两者之间并无隔阂。只见他看着手术床推出来，滕的站了起来。
“医生，他怎么样？”
“没事，扎到肠子了，都给处理好了。”
“谢谢，谢谢！”
“好好休息一下没什么问题。”护士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冰冷，也许并不是他们无情，而是见惯了生离死别，所以一般的病患已经很难引起他们的关怀与同情。
谭少童坐下看着秦浩，他不知道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出事了？要不是旁边的人咳嗽，谭少童可能还没发觉病房当中，除了秦浩还有一个被车撞折腿的老年人，谭少童看了那个老人一眼，并没有说话，反倒是老人先开口了。
“打架了吧？”
“呵呵，是啊！”谭少童从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来维持礼貌这个字眼。
“年轻人都是气盛，什么问题都想通过动手解决，可到了最后你就发现，这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反倒是耽误时间，自己还会吃亏！”
“是啊，呵呵。”看来谭少童并不想在此刻与老人攀谈。
“你俩是哥俩儿吧？”
“啊？恩”谭少童继续应和着。
“这家里人呢？怎么没来。”老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电扇说。
“……”谭少童不知道这么多家庭故事背景该怎么解释。
“哎，你看我在这躺着好些天了，也没人来照顾我，呵呵，养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会吧？”谭少童突然觉得怎么躺在医院的人都这么悲惨。
“是啊，他们都说忙，就来了两次，加起来不到20分钟。都他妈不是东西！”老人生气的骂了句。
心电监护仪在一旁滴、滴的响，谭少童没有再说话，而是趴在秦浩的床边睡着了。
半夜护士来换点滴，叫醒了谭少童一次。不过秦浩依然在沉睡，医生说最早要到明天早上起来他才会醒。临床的老人早就打起了呼噜，吵的谭少童睡不着。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4点了，也许应该回家取点东西，秦浩做手术前脱下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谭少童想。
走出医院，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掺杂湿润泥土的气息，比起医院内的来苏水味道，要清新的多。成长总是一瞬间的事，有时甚至你自己都不会察觉。当你无法选择你所要承担的东西，并且继续承担的时候，你就完成了长大这个过程。
回到家的谭少童看到，在门口鞋柜的位置，是秦浩的书包，鼓鼓囊囊的。他蹲下身打开了书包，里面塞满了衣服，像是为这次住院做好了准备似的。不对，还有他的书，难道秦浩要走？谭少童顾不得再想下去，只是觉得赶紧回医院才是最要紧的。
他简单收拾了秦浩的书包，然后把书本都拿了出来。
这时从书中不小心滑落出的一张三个人的照片，引起了谭少童的注意，上面的秦浩稚嫩的可爱，也就是八九岁的光影，旁边的是年轻版的秦月民，秦浩身后有一个女人搂着他，谭少童猜那一定是秦浩的妈妈了。可是他奇怪，为什么从没听秦浩提起过呢？等他醒过来再问他吧！
6点的北京已经开始忙碌了，门口的小吃店纷纷挂出了“早餐”的牌子，一部分人也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家门，开始一天的生活。
“豆浆油条，包子炒肝，粥，鸡蛋”，清晰的写在早点摊的牌子上，看到包子和粥，谭少童肚子不禁咕咕的叫了起来，想到昨晚忙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呢。他赶紧买了早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许同一种味觉和嗅觉能把人带回到某个特定的时空，就像此刻的谭少童想起了两个月前，秦浩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为自己熬得粥和买的包子。
填饱了肚子，谭少童又给秦浩买了一碗粥，以防他醒过来的时候没有东西吃。
回到病房，秦浩还在睡觉，不过旁边的老大爷倒是已经醒了，护工在一旁给喂饭。顿时，谭少童觉得他们俩人似乎大有相似之处，没错，虽然有亲人，却更像是孤儿。
医院的清晨更加忙碌，人来人往的病患与家属，穿梭在楼道。这时，临床的护工给老人擦脸，擦手。谭少童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他又跑到外面的小超市买了毛巾和脸盆。
他学着临床护工的样子，先打了热水，然后自己用脸试了试温度，觉得不是很烫后才给秦浩擦脸，擦手。他小心翼翼的捏着毛巾的一个角，一点一点的擦。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个出生在蜜罐中的孩子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与尝试。
谭少童看着熟睡的秦浩，自己突然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照顾别人了。以后爸妈要是说他不懂事，就可以拿这件事来回绝他们，想到这个，谭少童笑了笑。
这时，护士来过来取输完液的瓶子。口罩老高，让人看不见她的脸。
“护士，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应该一会儿吧，药劲儿快过了，不过他醒了估计得疼。”护士熟练的操作着手里的工作。
“哦”
“对了，警察说了等他醒了，你联系这个电话。”护士拿了一个卡片递给谭少童，“可能要来了解情况吧！”
“谢谢。”谭少童说。
的确，没过多久，秦浩就睁开了眼睛，不过紧锁的眉头能看出他很疼。
谭少童听到秦浩呻吟声，赶紧探了身子过去。
“醒了？怎么样，疼吗？”谭少童虽然不疼，可也皱着眉头。
“疼，你，你是谁啊？咳，咳。”可能身上有伤口的缘故，秦浩一说话就想咳。
“啊，我是谭少童啊？你不认识我？”这回谭少童的眉头是满脸的疑惑。
“我见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认识你？”秦浩眯着眼睛看着谭少童。
谭少童吓坏了，赶紧按了枕头边的呼叫器。
一个冰冷的声音：“什么事？”
“您赶紧过来一下”谭少童焦急的说。
约莫一分钟后，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怎么了？”
“医生在吗？他醒了。”
“醒了吗？”医生在护士之后进了屋子。
“嗯，可是他怎么不认识我了？”
“啊？我来看看！你躲开。”
谭少童起身，让开了床边的位置给医生。
医生看了看秦浩说：“他没有伤到脑子怎么会失忆？”
“啊，也对。”谭少童自言自语。
“呵呵，呵呵，咳，咳”秦浩笑了起来。
“闹什么闹？”大夫说，“这里是医院。”
说完便转身出了病房。
“你小子太过分了吧？”谭少童有点生气，毕竟他是真的着急了。
“对不起啊，呵呵，少童哥，谢谢你，咳，咳，咳。”话一说多了就咳嗽了起来。
“别贫了你！好好休息吧！”谭少童笑了起来。
秦浩点点头说：“我爸呢？他知道这事吗？千万别告诉他啊。”
“昨天联系了，但是没联系上，现在应该不知道吧。”谭少童说。
“哦……，那还是别让他知道了。呵呵，省得他揍我。”秦浩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谭少童呆住了，他从没见过秦浩哭，但是有一点可以他肯定的是，秦浩心里一定有太多复杂情感才会想哭吧！
“靠，别这样，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劲儿！啧啧！”谭少童觉得此时只有打趣能缓解这个难过的气氛。
秦浩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浓浓的来苏水分子穿过鼻腔再绕过胸腔，最后排出体外。秦浩讨厌这个味道，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滴露的味道。所以每次他自己洗衣服，床单的时候都免不了放一些。现在的秦浩只希望赶紧能回家。
“喂，张嘴，你不张嘴我怎么给你喝粥啊？”
“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我还能行！”秦浩说道，可是刚想抬手去够那个碗就‘哎呦’了一声。
“没事吧你？”谭少童吓了一跳，“你逞什么强？”
“呵呵，我没想到会这么疼。”
“好好躺着吧！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行！你是头一回做手术吧？”
“也没有，小的时候经常把腿磕破了，缝过几回针，呵呵。”
“看你也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张嘴！”谭少童捧着碗凑了过去。
“得了吧！你别喂我，我已经是成年男人了！”秦浩笑着说。
“真恶心，你成年男人让人给整成这样？”
“你行，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的！”
谭少童没说话，把粥喂到秦浩的嘴里，又成心撒了一些在他的脸上。
“你！靠，太过分了！”秦浩说着想用舌头去舔脸上的粥，不过可惜他连学俄语的天赋都没有，怎么可能光凭舌头就能在脸上自由走动呢？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是秦浩吧？”来的人是两个公安局的人，不过年龄似乎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一个圆脸有点胖，一个长脸，看着更年轻一些。他们俩分别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给秦浩看。
“我是，您好。”秦浩说。
“你简单说一下昨晚的情况吧。”长脸警察说道/
“昨天晚上我在网吧玩，后来身上钱剩的不多了，我就想走。这时在楼下有几个我从没见过的人上来问我借钱，年龄也就跟我差不多。他们说魔兽号急等着充钱，我说没钱，然后骂了他们几句，后来就打了起来！没想到这帮孩子身上还带着刀。”
“嗯，情况跟那边反应的也没什么出入！等下你把你的身份证和个人信息填一下，之后看看是私了还是走法律程序。”长脸继续道。
“警察同志，这种人必须要严惩！”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谭少童突然义愤填膺起来。
“唉，你是谁啊！别打扰我们公务！”看来胖警官都是用来震慑别人的，要不长得那么彪悍也毫无意义。
谭少童吓了一跳，没敢再说什么。
“明天这几个孩子家属可能要过来看你，你想想怎么应付吧！”长脸警官似乎想嘱咐秦浩。
“哦，知道了，谢谢您！”秦浩有礼貌的跟两个警察说了再见。他看到谭少童的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
“你爸刚来电话来的。”
“啊，你怎么说？”
“我，就如实说了，我觉得他还挺着急的，正过来呢。”谭少童有些怕说错话，他小心翼翼的。
“哦，好吧。”
秦浩的反应平静得让谭少童有点意外，不过他想父子终归是有感情的，不管平时再不生活在一起，还是会彼此关心。不是总说，孩子和自己的亲人一定会有一条看不见但是一定存在的纽带吗？
秦月民的速度还真是惊人，不到20分钟就出现在了门口，谭少童跟秦月民客气了几句，便找借口出了医院，他想出来透透气，也给他们父子留下一个空间。
谭少童拿出手机给李梦拨了过去。
“干嘛呢？”
“想你呢！你那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与其说李梦关心秦浩不如说是她更关心谭少童，两个热恋的人，一分钟见不到面都是种煎熬。
“没什么事了，他爸爸过来了。”
“我过去找你吧？也看看他？”李梦说。
“不用了，别来了！大老远的！回头我还得送你！”谭少童说。
“好吧，那你别累着！我下午跟韩梅梅出去一趟。”听李梦再提起这个名字真是已经过了八百年了，谭少童有点吃惊。
“你们什么情况啊？她怎么又登场了？”
“唉，都是同学，她求我带她去买身衣服，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呵，你们都是贱！下回别再跟我说这些烂事了！”谭少童觉得女孩真是可怕，都听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难道这情敌也这样？还是说她们俩已经相爱了？谭少童越想越不着边际，他赶紧悬崖勒马，买了根冰棍吃，想通过温度来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旁边就站了几个抽烟的，尼古丁的燃烧带给人麻木的同时，也侵袭着他人。谭少童被呛得不想再在外面站着了，他觉得外面空气竟然还不如病房内。
走到门口，能隐约听到屋子里的说话声。
“你就是不让人省心，出这么大的事！你要是在家里好好学习至于这样吗？”
谭少童本不想进去了，但是秦月民似乎看到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看到秦浩躺在那一句话不说。
“谢谢你，谭少童。你这个小弟弟就是不让人放心，到处给我惹事！多亏了你！”
“没事，叔叔，应该的！”
“对了，医药费是你给垫上的吧？”
“啊，没事没事，回头再说吧！”
“我刚问护士了，等我明天拿钱过来还给你！”
“没事，叔叔！我们关系好，不在意这些的！”
“你看看人家谭少童多懂事！你啊，就会给我惹麻烦！”秦月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又开始说起秦浩来。
“叔叔，这事不赖他，是那些人先动手的。他是受害者。”
这一句话似乎触动了秦浩，他躺在那还是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但是眼泪却又流了下来，而且很长很长的泪滴，没有停。
谭少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这时秦月民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
“你该回家也回去吧，让他在这反省！给他掏医药费够对得起他了。”
“叔叔，您别这么说！”
“行吧，那我先走了！”
秦月民匆匆忙忙的扬长而去，剩下谭少童和秦浩还有已经睡着了的老人。
秦浩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
“你赶紧回去吧。”
“靠，当我是什么啊？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买午饭？”
“不饿。”
谭少童从床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卫生纸，去擦拭秦浩脸上的泪水。
“干嘛！不用管我！”
“哈哈，你现在逞强的样子太逗了！”谭少童想通过自己的话，让秦浩开心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我爸特可悲啊？”秦浩扭过脸，背对着谭少童。
“没，没有。可能你俩缺乏沟通吧。”谭少童也没有再盯着秦浩看，而是低着头说。
下午的阳光依旧和煦，可是屋子里比上午还要吵闹。那几个伤害秦浩的孩子家长没有听警察的话，而是早早的就来了。一个孩子的父亲非要给十万元作为私了费用，但是这些人都让谭少童给轰出去了。
原本一本正经的两个人，关上门后却哈哈大笑。
秦浩没笑两声就捂着肚子。
“看来现在笑也不行了？”
“对，所以你只能看着我笑，自己不能笑，哈哈哈！”
“好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你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太二了吧？”
“我这是帮你教训他们！你还说我！”
“不过十万真是不少了，能满足我好多愿望啊！”
“嗯，确实不少！不过今天不要跟他们谈！你先好好休息，等养好了病再跟他们斗争！”
“必须的！”
这时蒙面护士进来说要给秦浩换药了，两个人都不再说笑。
不过看着秦浩被掀开被子，光着躺在床上，谭少童大笑起来。
“老天有眼，我上次的丑终于报了仇！”
秦浩尴尬的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在医院养伤的这两周，说快是真快。也许因为两个人过的很开心吧。开始晚上谭少童趴在秦浩床边上睡，无论秦浩怎么哄他回家他都不回。
谭少童说：“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那你以后都应该当我是佛，我可以收你做徒弟！”
“去死！”
后来，谭少童看秦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躺在秦浩的床边一起睡，好几晚他都睡得浑身疼，因为怕挤到秦浩，不敢动。不过睡觉挤还是小事，顶多是身上不舒服。可是旁边的老大爷夜间此起彼伏的鼾声绝对才能称得上是对俩人最严峻的考验。
不过两个人摸索了一个规律，就是要赶在老人之前睡着，这样才能幸免于震耳欲聋的轰鸣！但是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随着老人中途出院，谭少童睡到临床了！
在临回家的前一天晚上，谭少童和秦浩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东西都收拾好了？”秦浩看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
“你问我？你自己的东西！”谭少童说。
“靠，谁拿来的？反正我就是一个人躺着进来的！”
“牛b！”谭少童要起身过去修理秦浩。
“等一下，有什么事等我好了再说！要不你可不算男子汉！”秦浩说。
“得，让着你！”谭少童又躺了下去。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李梦。
谭少童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按了起来，打上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按下发送，信息通过电波就无声的传了出去，像是一根针掉进了大海，没有回音了。两个人也因此安静了下来。此时只有窗外的蛐蛐还在叫，想必也是叫不了多久了。
“你那天收拾书包要去哪？”谭少童的声音打断了蛐蛐叫，不过很快它们又继续了。
“什么时候？”秦浩说。
“就，打架那天！”谭少童追问下去，金牛座的人从来都是这么固执，而且喜欢刨根问底。
“哦，都过去了，不说了！”秦浩的性格反而更加干脆。
“有劲吗？快说，怎么回事啊？”
“说了不想说了，都过去了！”
“看来还是有原因啊！”谭少童并不轻言放弃。
“嗯，因为想回家了，所以就走了！”
“得了吧，你平时打你都不愿意走呢！”
“操，我有这么不堪吗？”秦浩笑了起来。
“当然有了！还有我记得那天你没吃饭，买了好多东西。靠，你不会有什么心事了吧？”谭少童继续推理了起来。
“谢谢关心啊！我要睡觉了！晚安。”
谭少童吃了闭门羹，也没有再说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飞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