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情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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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forty-three
对他，她终究还是做不到漠然，达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境界。
既然在他面前没必要掩饰，她便不去假装。
轻叹口气，叶桐抱着花进去，“请进。”进来坐总比一大早两人堵在门口要强。
叶桐把花分成几部分装入一个透明的玻璃樽里头，为此在开店前，她特意上了几堂插花课。
凌翊辰在她后头，看她心灵手巧地将桔梗花和不同的花混合在一起插到瓶中，呆呆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起码她不排斥他，这样的开头他便感到很满足。殊不知下来的话却将他打入冰窟般使心冷却到底。
不消几分钟，叶桐将花摆好后转身，见他仍立在一边，懊悔道：“我忘了叫你坐，你怎么也傻傻的站在那里。”
“坐那儿吧，我们好好谈谈，好聚好散。”叶桐指指那边，“你喝什么？不，你吃早餐没？要不牛奶？”
凌翊辰走到窗边，依旧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随便就好了，不用太麻烦。”
叶桐不理他自顾忙着，猜到这么早他应该也没吃早餐，端了两杯酸奶到他面前。
“坐吧。”
他这才坐下，望了眼屋外，窗外的车辆和行人逐渐增多，整个城市正蠢蠢欲动，慢慢苏醒过来。天依然是灰蒙蒙一片，英国这边的天气大部分都是阴霾的下雨天居多，阳光灿烂的日子不多见，昙花一现便又变回下雨天。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店里的生意？”迟疑一会儿，凌翊辰还是问出口。
“不会，我将牌子挂上，何况我们不会谈很久，不会有影响。”
知道她接下来要谈的内容，凌翊辰反而没这么着急开口，扯开话题问她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为什么会开花店？”问题一。
关于这个凌翊辰早就知道，只是他明知故问。
“小时候的梦想。”叶桐言简意赅答道，她印象中跟他说过。
“为何取名为‘waiting’？”问题二。
莫非她在暗示些什么。
如果叶桐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肯定会吼上一句：别自作多情。
“纯粹想取就取了。”还是很简单的答案。
“我记得唐桀大概是从事天文学这方面，在格林威治？”问题三。
“对，还有剑桥也是。”
叶桐指着酸奶挑眉问道：“怎么不喝？不合口味，抱歉，没有其他了。”其实是有茶，只不过他一早肯定没吃早餐，她不想他空腹喝茶，对胃不好。
“忘记了。”凌翊辰无辜的看着她。
顿时几条黑线出现在她额头，这是什么理由。
“Alice在圣诞节那天结婚，你会去吧。”问题四。
叶桐没预到他的话题换得如此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噢。如无意外，是的。”
什么叫如无意外，凌翊辰不死心追问：“那——”
“等等。”叶桐反应过来出声打断，“我想今天我们不是来谈论这些的。”
凌翊辰苦笑，兜了一圈，还是绕回这里。
叶桐别过头，狠心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继续说：“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来英国，也不想去了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想明确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我们重新开始，那是不肯能的事情。对于三年前的那件事，在我心里已经淡了，看透了。至于钟若芷，我不怪她，恨她。也不会恨你当时对我的不信任和猜忌，我们的分手，怪只怪在我们当时的爱不够坚定，不够深，只要一丝缝隙裂开便会扩大到全部至粉碎。真的，经过这三年的平静生活，你也看到，我过得很好，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只是缺了一个男主角而已。
“如果你这次来是打算干些什么事情一点一滴来慢慢感动我，好让我重拾信心重头开始，那是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事情。你不认为，两人苦苦纠结于这点，有意思吗？”
说完，叶桐狠狠地吸了口酸奶，连嘴角沾上圈白沫也未发觉。
可坐在对面的凌翊辰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从盒里抽出张纸巾伸到她嘴边。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叶桐警惕的看着他，“干什么——”
“别动。”凌翊辰仔细用纸巾擦拭她的嘴角，待到干净了才坐回去。
“刚刚沾到些牛奶。”凌翊辰比划着刚刚嘴角的那个地方。
“哦。”叶桐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大题小做，片刻后歉然说：“谢谢。”
但凌翊辰没有说“不客气”，他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这几个字和这些客套话。
叶桐放下酸奶，耸耸肩，摊手说：“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言下之意，你的意见如何。
“我还是那句，我不会放弃。”
叶桐发现这个时候的他和那晚告白被她拒绝的唐桀很相似，皆是一派云淡风轻的从容，可是眼里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在他们眼中，她的态度立场不重要，她要拒绝是她的事情，可他坚持是他的事情。两者之间不存在相关的联系。
她无语了，耳边又飘来他的一句话，“差点忘了告诉你。临风在英国成立了分公司，我暂时会担任这边的行政总裁。”
小雅已经早早告诉过她了，不过再次从他口中说出，叶桐听到了里面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他有大把时间跟她耗，她别想逃了。
叶桐索性坦白：“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一时兴起逃跑，我的花店在这里，目前我没有转让给他人的打算，更何况我也没地方可以逃。三年前的离开，是我一时意气用气，现在我没有任性的资本。”
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那段时光早已不复了。
凌翊辰在听到这句保证的话后暗暗松了口气，她答应过不轻易消失就好。对他，三年前说了句分手后就不辞而别的阴影依然存在。如果她再次不告而别，一个人想躲避另一个人很容易，天大地大，藏身之地何其多。时间是件奢侈品，他耗不起，也赌不起，他怕会错过许多时光才能早到她，但是那时她的心中或许不再有他。
心中的大石放下，凌翊辰抬腕看表，已经到上班时间了，一口气喝完被酸奶，“我去上班了，晚点我再来看你。”不等叶桐回答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叶桐叹息，端起两个杯子走到水龙头下冲洗，她可没应承要再见他。
口袋中的手机无声震动着，叶桐掏出一看，是国内的号码。
“小桐，忙不？”叶桐没来的及开口，透过电话小雅急忙的说道。
“不忙，刚开店，你在偷懒？”国内现在该是下午。
“没有啊，准备下班没事干找你聊聊。”
这个小妮子，叶桐猜到她肯定是在茶水间里头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她讲电话。
“Alice呢？”
“请假了，这个星期她都在忙婚宴的事情。”
结婚果然是件大忙事。
“你不怕被新来的上司抓到现行？”
小雅笃定道：“不会，凌翊哲不仅帅还很好人。”
是么，她没见过凌翊辰的任何家人，听他讲他父亲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一直生活在美国，他大哥也是，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们。小雅这么肯定一说，看来他的人品不假。
“看上人家了？”叶桐取笑她。
“是有点，不过名草有主了。”说到这里，小雅的语气中不禁带着些失落。
“没了？话说你那边是准备下班可以随意闲聊，可是我这里刚是上班高峰期。这阵子都比较忙。你长话短说吧，而且电话费貌似不便宜的哦。”
小雅懊悔的声音顿时响起，“我差点忘了正经事。就是你能不能提前几天回来，我们两个帮Alice减轻一些工作量。”
翻开台上的日历，浏览一遍红色圈圈的备注，叶桐答应道：“可以，回头我告诉你回去的时间。”
一阵窸窸窣窣卡擦卡擦的声音过后，小雅咽下嘴里最后一块饼干，“就这样说定了，我去收拾收拾下班了。”
“嗯。”
合上手机，拿起喷壶，叶桐开始重复每天早上要做的事情：浇花，剪枝，插花，扫地，拖地。全部干完后，陆续有客人走进店里来取预定的花。
一一校对，盘算点清后叶桐才将它们交给等候的客人，早上和下午的时间便在她重复又重复的动作中过去。长时间下来，难免会产生简单枯燥乏味，她并不后悔当初这个选择，比起当坐在办公室的白领，她自由很多。
期间接到唐桀的电话晚上一起吃饭，在将预定的最后一束花绑好已经是夕阳时分。洗净手，唐桀的电话及时传到。
接起只是简单一句，“我在红绿灯处。”
“好。”
叶桐拿上包走出去，果然在前方红绿灯处见到那辆熟悉的白车，她走到另一侧等他。车子伴随着唐桀温煦的笑脸在她面前停下，叶桐拉开车门进去后自动系上安全带。
坐稳后她问：“去哪里吃饭？”在电话里他神神秘秘不肯告诉她，说去到就知道了。
唐桀笑笑仍是不肯揭晓：“到了就知道。”
好奇心被挑起无奈他不肯说出来，叶桐唯有将注意力转移到街边的风景上。
行驶间路过附近的广场，里面聚集着许多老老小小的一家子。有的在遛狗，有的在运动，有的蹲在喷泉旁作画，有的在拉小提琴演奏，有的在一角喂鸽子。看到此番景象，竟有点像国内的傍晚。傍晚时分，在以前住的小居内，经常能看到一家老小吃完晚饭后一起散步的情形。
她得承认，她有点思乡了。
“想家了？”唐桀扭过头看她一眼，他总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这大概就是十几年相处下积累的默契。
叶桐诚然说：“有点了。”
唐桀腾出左手摸了一下她柔顺的黑发，以示他能理解。
经过几条街，兜兜转转拐了无数个弯，唐桀终于在一家颇具古香古色的餐馆前停下。
趁唐桀停车的空隙，叶桐立在一边抬头望着镶嵌在朱红色牌匾上的金灿灿的“悦来餐馆”几个大字。
悦来餐馆？还是古代闻名的悦来客栈来得恰当顺耳些。
“走吧。”泊好车的唐桀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往里进去。
叶桐前脚刚踏进门槛，后脚便听到清一色的中文“欢迎光临”。
唐桀拉着她的手走向一个包厢，叶桐则四处打量店里的摆设。不出所料，放眼皆是整整齐齐的板凳和木桌，屏风，墙上挂的书画和扇子，淡淡的墨香在空气中浮动，还有角落里摆的花瓶之类的古董玩意和垂着长长流苏的厚厚帷幔和飘荡着的白色窗纱。
一瞬间，的确令人觉得回到了古代。
“坐吧。”在她打量的时候唐桀已经领她到“醉流轩”包厢里，看来唐桀对这里甚是熟悉，该是这里的常客。
“喜欢这里吗？”唐桀斟上杯碧螺春递给她。
叶桐盘腿坐在厚厚的软垫中，“嗯。有点像是回到古代的感觉。”
“那就好，我好不容易才订到位子，这里的菜很特别。”
“在英国生活这么久，我竟不知道有这快宝地。”
“这里是半年前才建好的，你不知道很正常。”
“挺新的。”
“我们点菜吧。”
叶桐刚翻开菜单，忽然耳边听到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两位不介意搭个桌吧。”看似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情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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