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错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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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forty
小雅跟Alice在英国玩了六天后，第七天清晨就启程回国。
送完她们，叶桐站在外面看着庞大的飞机起飞，连带着载着她满满的思念回去。
在那里，有她的表哥，有她长眠的外公。
小雅和Alice回国了，唐桀依旧忙碌着他的工作，叶桐恢复平静如水的日子。
桌上摊开着一本书，手支着下巴，大眼四处逡巡，百无聊赖。叶桐问自己，后悔么？摇摇头，她很满意现状。虽然她很怀念在临风上班做OL的日子，偶尔跟小雅她们玩闹，插科打诨的过日子，但是现在卖卖花过上平静的生活也是不错。即使被Alice毒舌为是老年人的生活。
千帆历尽后，余下一生平静，不好么。
冥思一会儿，叶桐起身拿上喷壶给边上的几盆蕨类植物浇水。这几盆小盆栽是从一华人开的店里淘回来的，名为“遗忘的角落”。店主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期四处旅游，顺便带回很多别致的玩意和一些花卉，兴趣大发，就自己开了间店专门卖旅游搜集回来的东西。这次叶桐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他从云南和柬埔寨回来。
令叶桐大开眼界的是一双草鞋，店主跟她介绍道这双叫做“刘备的草鞋”。米色的草密密麻麻的扎绕编成一对鞋，摸上去有点扎手，而且还有不同尺寸。叶桐当下一愣，她只停留在听说的层面上，至于真实的还没见过。她在英国，在B市生活这么久，这么天然的鞋子确实难觅踪影。
这可不能怪她，B市是个经济发达，物质横流的城市。生活在钢筋混泥土构筑而成的建筑下，愈是纯朴自然的事物，愈是难以寻觅。
两人渐渐熟络，有了一些交情，店主旅游归来时不时送她一些特别的小礼物，大抵是云南少数民族的风格。久而久之，花店里面的墙上也挂上些小装饰品，其中就有个叶桐爱不释手的同心锁，这些都是那位店主的功劳。
圣诞节即将到来，叶桐计划搞一个小小的赠送活动。如果第几位客人是恰好是当她设定的某个幸运数字，无论他买的花是多少，她一律赠上不同小礼物，礼物随着数字的不同而定。就比如她眼前的这几盆植物便排列在内，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重的那一份心意。
兀地，一阵悠扬的歌声响起，叶桐立刻放下喷壶，疾步走到收银台前拿起手机。
刚接通，唐桀低沉如缓缓奏起的大提琴划过心迹，传到耳边：“小桐，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唐桀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见面，这正中她意。自从唐桀告诉他心中所想之后，叶桐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尽量避免和他见面，以免次次的拒绝会伤到他。
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
这下，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个问题。叶桐盯着门前的玻璃思忖，从玻璃里折射出自己握着手机犹豫不决的样子。
电话另一头的唐桀没有急着开口催促她回答，沉默等着，电话里一片安静，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
半晌，叶桐考虑清楚坚定回答，“好。”既然她和他早已结束，何不尝试这接受他的这份心意，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最后发现他们之间真的不合适，或许他便会放弃。
“由你决定，想去哪里吃饭？”唐桀像是获得老师奖励的小孩，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他很雀跃，这次她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踏开第一步，良好的迹象，只要自己再努力，终有一天，小桐会接受他。
那声激动令她一颤，心头一股愧意油然而生，叶桐刻意忽略。
“嗯。还是去我们经常光顾的意大利餐厅。”旁边就是百货商场，恰好吃晚饭后她可以去大肆采购一番圣诞节要用的物品。
“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好。”
“晚上见。”得到确认后，唐桀挂断电话。
由于圣诞节快要到了，简流霜忙着准备大大小小的考试，叶桐这段时间没让她过来帮忙，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人打理。
晚上六点整，叶桐锁上门，穿戴整齐站在店外等待唐桀，今晚花店暂停营业，顺道给自己放一个晚上的小假。
不出一分钟，唐桀白色的奥迪出现在视野中，在她一米内缓缓停住。
唐桀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关上门以后，自己才绕回坐在驾驶座上。视线停留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埋怨说：“夜晚凉气重，你在店内等我就行了，不必站在外面，不然容易感冒。”说着腾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慢慢摩挲她的掌心。
突入而来的炽热，叶桐一僵，旋即回握，让他的大手包裹着自己的小手。掌心相贴出源源不断传来汩汩的暖意，叶桐调皮朝他露齿一笑，露出隐藏在里面可爱的小虎牙，“反正花店不太忙，我就早点下班啦。”
看到她没有反对甩开他的手，喉中逸出笑声，唐桀连眉梢沾染上笑意，加重力道握紧，恰好不会使她觉得疼，眼神灼灼：“如果你因此而生病，我会心痛。”趁着等在红绿灯的间隙，侧生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叶桐诧异望着唐桀，这是跟她有过十几年青葱岁月的唐桀？脱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油腔滑调？”她竟然不知道他有着这一面，竟然使用糖衣炮弹。
唐桀笑笑，没有解释，他没变，只不过有些东西埋藏太久，久到她没有机会发现而已。
被他这么直白的一说，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叶桐不要意思扭过头看窗外，拍拍自己发烫的脸庞。
“到了。”唐桀放开她，转身下车为她打开车门，“你先进去坐，我去停车。”
叶桐进到餐厅里面，人挺多，不过大抵上安静，偶尔飘来几句轻声笑语。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在此展露无遗，餐桌上基本保持安静，即使交谈也是轻声细语，身旁的人既听得到，又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用餐。
“小姐，请问几位？”一位侍者上前问道。
“两位。”
“请跟我来。”侍者颔首领着她往里走。
叶桐默默跟在后面，经过又一走廊，侍者将她带到临窗的位置。
“抱歉，小姐。那边已经没位置，请问这里可以吗？”
“没问题。”叶桐点点头，靠窗的位置正适合她。
“这是菜单，如果您想点餐，按一下桌上的按钮，就会有服务员过来。请问您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
“没有了。”叶桐是这里的常客，基本上所有改熟悉的都已经熟悉过，不过今晚好像没看到胖胖的大伯老板。
“祝您用餐愉快。”侍者解释一番后才离开。
叶桐拿出手机拨给唐桀，和他说自己所在的位置。放好手机，捧起杯子轻轻喝一口。
外面许多一家大小拎着大包小包路过，脸上皆是挂着大大的笑容，四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息。每逢圣诞节前两个月，许多家庭开始疯狂采购，准备圣诞节的物品。刷爆卡的现象常常出现，即使是贫困的家庭，也会为了过圣诞而不惜透支信用卡，这里英国很多的一般家庭都是负债，数目或大或小。
唐桀不知何时来到坐下，看到她聚精会神的样子笑着说：“还记得你高中毕业那会不？”
叶桐转头大眼一瞪，知道他在取消她高中毕业的某一件事。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出声。在英国这里有个奇怪的现象，在圣诞节前些日子，很多商店会陆续降价，打折，品牌店也不例外。但是过了圣诞以后，又会恢复到高价。她记得香港好像也是这样，在B市的同事经常会趁着这个时候去香港扫荡一番。
那会儿，她即将高中毕业，前几个月她就开始为自己挑选毕业礼上的衣服。路过一家店时，她一眼就看重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的一件大衣。进去试了一会，叶桐更加的喜欢。可是一看价钱，要300英镑，折合人民币就是几千，有点贵。她想买，可是又有点舍不得，摇摆不定。陪同她一起进来的唐桀看出她的矛盾，建议由他作为毕业礼物送给她。叶桐一口否决，她有办法，反正现在还不急着要买，毕业礼要在圣诞后才举行。
为什么呢？
因为比起欧美的高大的身材，她的身材较为娇小，最小的码数刚好适合她。也是这个原因，这件衣服一直没能外出去，因为很少人能适合穿上它。为此，叶桐很庆幸，所以她决定守株待兔。她知道在圣诞前几天肯定会降价。
于是她做了个令唐桀啼笑皆非的决定，每隔一段时间她就去店里看看那件大衣的价格。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看着吊牌的价格开始由第一个月的300英镑到第二个月变为250英镑，然后一个半月变为100英镑，到半个月前75英镑，再到一个星期前的25英镑。叶桐看到25英镑时，二话不说，立刻到里面付钱打包走人。
抱着衣服回到家跟高兴蹦跶着去向唐桀炫耀，谁叫你当初笑话我，那时唐桀无可奈何化为宠溺一笑，还真是个孩子，这么倔强。不过也是因为这其中的一点而吸引，拴住他的一颗心。
回忆够了，叶桐说：“我记得当时你还很不赞同我的做法呢。”
“不是不赞同，只是不想看你为它等得那么辛苦。”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按，唐桀招来服务生点餐，“想吃什么？”
“照旧。”
服务员上前写下菜名，留下句“请稍等。”随即夹着本子离开。
待服务员离开后，叶桐不死心仍然愤愤说：“我那是叫有毅力。”
面对这样的她，犹如个正色言辞跟大哥哥讨糖吃的耍赖小孩，唐桀脸上的酒窝愈发的深邃，顺着她说：“是，是。”
回忆的话匣子一打开，童年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流涌进来，瞬时淹没了她和他。两人兴致勃勃的聊着小时候的趣事，说到精彩处，唐桀也会调侃叶桐。坐在他对面，叶桐今天见识到原来唐桀还有这么丰富的一面，这是她接触已久从未见过，与她印象中一直如邻家大哥哥，温和儒雅的形象不符。
是什么时候，有些东西开始悄悄的变质，唐桀开始在她面前展现从所未有的一面。
“不说了，吃饭。”美食当前，叶桐将唐桀调笑她的童年冏事抛弃在脑后，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唐桀双眸灿若星辰，看着她但笑不语，体贴将一碗温汤端到她前面，柔声说：“喝这个先，暖暖胃。”
“谢谢。”叶桐接过，复又埋头食物中。
结账后，两人有说有笑相伴离去。大门前，唐桀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将车开过来。”
“好。”叶桐应道。
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内的男子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笑意在英俊的脸孔定住，颀长的身影一怔，放下手中的刀叉，下意识的四处看望寻找那抹三年来思念无数的倩影。
如果他没听错，是小桐的声音。那么，她现在就在这里？
当他视线凝在大门口时，恰好那名女子钻进一两车内。
凌翊辰当下离开脚步生风疾步上前，留给同桌的Eric一个匆匆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大门外。
转角，差一米，注定擦身而过的错过。
翊辰只来得及看到身影，白色的奥迪便绝尘而去。
手紧紧攥住，是小桐，他终于看到她了。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一个背影，可并不妨碍他认出她。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错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