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新生 ...
-
Chapter thirty-six
叶桐只让叶浚送她到机场门口，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去到那边，记得打电话给我。”叶浚递过她的小包。
“嗯，我会报平安。”叶桐接过包打开，确认没缺东西。
“有没却东西，我让人去取。有些英国那边没得买。”叶浚建议道。
“不缺，够了。”叶桐摇摇头。
“有没打算何时回来？还是。。。”欲言又止，她这一走怕便是无期。
“目前我暂没打算。你可以过去看我啊。”叶桐抬首看腕表。
“快到时间了，我先进去。”
“好，记得给我电话。”
叶桐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表哥，“我走了。”
叶浚看着她轻盈的穿过人群往里走，直至看不到那抹倩影，消失在眼前方打开车门，直踩油门，瞬间车子一路咆哮而去。离开机场之际，叶浚望着天空，说了句“凌翊辰，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找到她。”他们兄妹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昔日温暖的叶家，只余下他和兰姨二人。
经过安检，进舱后，叶桐拎着小包轻松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是靠窗的位置，习惯已久，无论是公车亦或是飞机，她始终选择靠窗的位置而坐。不久后，一位胖胖的外国中年妇女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看到叶桐，朝她展现友好的微笑，介绍道自己叫玛丽。接着热情的问她去伦敦是旅游还是探亲。叶桐如实而说去探亲，玛丽听到后开心拉着她介绍伦敦有哪些观光景点，有哪些好吃的地方。有关英国的记忆逐渐复苏，一别几年后，重新展现在眼前。叶桐耐心听她讲完，微笑道：“我全部都知道，都去过。”
玛丽诧异的看着她：“你都知道啦。”
“是啊，我曾经在伦敦住过18年。”好久了，18年，到她成年。
“我们真有缘，那你住哪一区？或许我们离得很近。”
“我以前是住在哥哥家，但是这次回去，可能要搬出来。我暂时没有想好地方。”
玛丽沉思片刻后：“这样啊，我正有处房子要出售。不如你该天来看看。”
“好。”叶桐答应她热心的建议。
她与玛丽真的很有缘，后来到达伦敦，她便租下了玛丽所说的房子。
彼时，飞机远离尘嚣，飞上万丈高空，透过窗子，叶桐看到厚厚的云层，心里甚是渴望漫步云端的感觉。侧头一望，玛丽头歪在一旁，睡着了。收回视线，叶桐合上眼睑，还有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她也需要睡一觉来缓冲这些时日的疲劳。很快，便陷入沉睡中。
她睡得不安稳，梦中钟若芷和凌翊辰的脸不断反复交替在眼前。一会儿是赤裸的身体，凌乱的衣衫。一会儿是天台，平坦的腹部，焦急的神情。过后，外公捧着茶，跟她诠释“一期一会”的样子浮现出来到病危时，外公叮嘱的话语。再下来，年幼时，叶诗岚牵着她和唐桀的手带他们去玩的情形，到逼她每天练钢琴的严厉。许多已经淡化的画面逐一变得清晰，重新出现在脑海中。梦中一声叹息，她惊醒过来，额头蒙上一层薄薄的汗。
她打开随身的包拿出纸巾擦汗，顺手抽出一本书《追风筝的人》。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个小时左右，足够她看完这本书和看上两部电影。
在飞机上很好打发时间，她看书看累了，便睡睡。醒了，刚好到用餐时间。挑好套餐，刚好旁边的玛丽醒来。吃完饭后，养足了精神，两人便谈天说地。加上叶桐在英国生活这么久，熟悉那边的生活，两人的话题便不断。说着说着，两人便一起看电影。
有了玛丽的陪伴，就这样，叶桐在飞机上度过了那十几小时，其实也不快了。
一下飞机，玛丽有事在身没有与她同行，两人在门口分道扬镳。叶桐搭上双层巴士前往唐桀家里。唐桀大概还在天文台，她没让他来接机。
走在久违的道上，呼吸着阔别已久熟悉的气息，叶桐感觉自己瞬间又活过来了。这里是她与妈妈生活已久的地方，是她第二个家。
走着走着一幢熟悉的两层房子出现在视野中，叶桐欣喜的按响门铃，打算给李阿姨来个大大的惊喜。连续按了两下，李阿姨终于姗姗来迟从屋里出来开门。
“阿姨。”叶桐甜甜叫道。
李阿姨望着她呆了几秒：“你是桐。。。桐？”
“是啊。”叶桐撇撇嘴失望道：“阿姨认不出我来。”
“几年不见，桐桐越大越漂亮，难怪阿姨认不出你来。”李阿姨一边搂着她一边跟她叙旧。“小桀这段时间都在忙，好久没回来。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等会我打电话过去让他今天会来。”
叶桐急忙说道：“不用了。他在忙我们就不去打扰。”
李阿姨坚持说着：“你刚回来，他再忙也要回来一趟。”
叶桐见拗不过，就算了。
“不久前我刚打扫了你的房间，你回来正好。你先上去躺一会儿，我去做饭。等会再叫你下来。”
“嗯。”叶桐应一声踏上二楼的楼梯。
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原封不动，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整洁如一，摸摸桌子，纤尘不染。可想而知，李阿姨定是常来打扫。
把包放在床头柜上，叶桐揭开床套躺下。
在飞机上睡多了，现在反而不想睡。拿过手机开机，38通未接电话，25条未读信息。全是来自凌翊辰，看到这三个字，心头一痛，犹豫片刻，按下全部删除，包括他的号码。从今以后，她和他无任何瓜葛。从此萧郎是路人，他走他的康庄大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明天去换卡，再联系小雅她们。
想起还未给叶浚报平安，动手输了几个字。
片刻，叶浚的信息回复过来：“换卡了记得告诉我。”
叶浚还真是了解她，她回复：“会的。”
翻开《追风筝的人》，刚才在飞机上顾着跟玛丽聊天，还剩一点没看完。趁此机会，她靠在床上翻阅。看完剩下的几时来页，睡意涌上，把书放在一边，叶桐翻身睡去。
很快到晚上，李阿姨上前敲门，叶桐才悠悠醒来，被告知，唐桀已经回来了。大家正等着她吃饭。
“阿姨你怎么不叫醒我？对不起要大家等我。”叶桐匆匆下楼。
“没事。阿姨看你累就让你多睡会。”
叶桐刚坐下，唐桀就从外面进来，脱下大衣挂在墙上。依旧是叶桐熟悉的一副温文儒雅，宁静如璞玉的形象，不同于往时，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
心下了然，她对他说道：“你不用急着回来，工作要紧。我不会走的。”
唐桀接过母亲递来的汤，眼里没有错过她那丝苦涩：“不碍事。暂时全部都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有一段挺长的休息时间，要不跟你出去玩玩？啊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听，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桐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用调羹搅动眼前的鸡汤，吹吹冒出的热气，闷闷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外公又走了，我不想再待下去。”说起他和外公，微微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痛楚点点蔓延全身。热气蒸腾，眼里一阵酸涩，分不清是水汽还是泪水，点点混合跌落在碗中，叶桐止不住哽咽。
唐桀见状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背，满眼俱是怜爱，“都已经过去了，阿姨跟爷爷在另一个世界会生活得很好。我一向认识的小桐是那么的坚强，即使发烧也还照样去上学，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哭鼻子。你看，真丑。”他半开玩笑半真的柔声说道。
听到他像是哄小孩样，心里释然，这里就是她的第二个家。破涕为笑佯怒视他：“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妹妹的。”
李阿姨看到她终于笑了，发话道：“笑了就好，快吃饭，冷了就不好。”
唐桀听到她说“妹妹”一愣，可我不想只是以你的哥哥的身份站在身旁，而是以一个能永远守候在你身边，与你共度余生的人。既然你和他已经分开了，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我才放手，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几秒后，唐桀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接下来打算在家休息一阵子，还是去找工作？”
叶桐刚想回答，李阿姨敲着碗，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满对他们说：“你们这两个孩子，吃完饭后再讨论不迟。”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叶桐埋头扒饭，时不时说上句“这么多年阿姨的手艺还是没变，不，比以前更精湛了。”唐桀始终微笑看着她。
“好吃，你就多吃点。”李阿姨接着道。
这句台词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灵光一闪，不就是赵薇在电视上卖广告的经典台词，好像是“好吃点”这个牌子。想到这儿，叶桐“噗嗤”一笑，不小心呛到，满脸通红，猛用手拍拍胸口。
唐桀递过碗汤，顺手又拍她的背部，怨道：“小心点。”
李阿姨见状也说：“小桐，慢点吃，别再噎着了。”
喝了口汤，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叶桐摇摇头辩解：“刚才听到阿姨讲的那句话，想起某个电视的广告，觉得好笑才呛到。”
“什么广告这么好笑。”
“就是赵薇替‘好吃点’这个牌子代言的广告。”接着一本正经的学者赵薇的语气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唐桀无奈的宠溺的笑着看她，李阿姨一脸“这么巧”惊讶望着她。
“唔，这里看不到，改天我网上搜素给您看。”
“我吃饱了。”唐桀放下碗筷，听着他们讲话。
“我也饱了。”
“小桐你吃这么点就饱了，你不要跟我说你在减肥啊。”李阿姨盯着她的晚抗议。
“不是，刚下飞机，胃口不大好。明天会恢复正常，阿姨你别担心。”
“嗯。我来收拾就好了，你们俩这么久没见面，快上去聊聊吧。”
是啊，他们也有几个月没有联系了，有也只是短信上的寥寥几字而已。
“那我们先上去了。”两人起身同时说道，然后一起上楼。
唐桀一边上楼一边思忖着等会该如何开口向她表明心迹，连叶桐在旁边唤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你怎么都不理我，我叫你好几声了。”叶桐一脸失落，埋怨的看着他。
“不，不是。我刚才想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唐桀急忙解释道，澄清她对自己的误解。
“骗你的啦，难怪阿姨整天唠叨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女朋友，敢情你就是个工作狂嘛。”
其实他并不是不找女朋友，只是怕吓着她。他想对她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可是他不知这句话要何时才能说出口，他害怕一说口就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复以前。
“真的被我说中了？”两眼亮晶晶，叶桐兴奋的对他说。
“咳咳。”唐桀不自在的别过头，脸有点红，“我们待会再讨论这个问题。说说你的打算吧。”
叶桐不在打趣他，“昨天在飞机上遇到玛丽，她正好有房子出售，两层的。我想租下来，一楼就自己开间花店，二楼就自己住。这样一来，方便很多。”说完递给他一张便笺。
唐桀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地址，推推眼镜，眼中的某些情愫被镜片挡住，“你要搬出去住？”
“是啊，我今年23岁了。不小了，总不能依靠你们过一辈子。我想自己开店，卖卖花，家就在上面，不用挤巴士。再说，那里离这里挺近，有空你可以开车过来找我啊。”叶桐试着说服他，坚定的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戴上眼镜的他增添了一份书卷气的儒雅。
“这也是。”唐桀捏紧手中的便笺，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我往后都有空，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一趟，看看那里的环境。”唐桀向她妥协。
叶桐忙不迭地点头开心说：“就知道你会同意。还是Jack哥哥最好。”
又是哥哥，唐桀将便笺叠好给她，试探道：“你和他，再没有可能？”
“没有了，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忘记他。”低喃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他听。叶桐转头望向窗外，鹅毛似的的白雪纷纷扬扬飘落至地，原来已经下雪了。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你在B市估计没见过雪吧。”
“是啊，好几年没有看过了。B市再冷都不会下雪，北方就会。”忽然忆起，他和她曾约定，带她去北方看冰雕。是冰雕的时节，约定的人却失约了。而她也已经离开了那一片土地。
唐桀看着她愣愣的望着窗外出神，料到她想起了凌翊辰，倾身上前拉住她的手：“小桐，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叶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笑笑：“你是我哥哥，以后当然要照顾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妹妹啦。”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给我个机会让我一辈子照顾你。我爱你，从小到现在，我一直都爱着你。我不想再当你的哥哥。”说完，唐桀紧紧抱着她，将她箍在怀中。
“不。”叶桐极力想挣脱，可是他实在抱得太紧，力气过于悬殊。她放弃挣扎道：“你知道我一直视你为哥哥。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忘记他。”
一段深的感情，岂能叹一声，说放下就放下。
“那好，你记住：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直到你忘记他能接受我的那一天。”
“你先放开我。”叶桐哀求他。
依言松开她，刹那心头涌上一阵失落，视线紧紧跟随她，传达自己的情感，不容她闪躲。
叶桐被他灼灼的眼神凝视着，感受到他炽热的感情，叹一口气，垂头：“好吧。”
他不逼她，只要她清楚明白他的心意就好，无论多久，他都愿意去等待，等待她愿意接受自己的那一天的到来。
“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完成，我下去整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陪你去看看。”
“嗯。”叶桐淡淡应一声，随即拿出笔记本上网。
明天，至于她，凤凰涅胖，浴火重生。
新生，是她新的生活的伊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新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