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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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
我刚走进这个咨询公司大门就听见了前台女士带着笑意的声音和我问好，我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在台前站定，看着她开口道：“你好，我有一个五点的预约。”
她低头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快速确认了一下预约信息，便又抬头对我道：“好的，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稍等一下。”
我对她点头道了谢，刚在沙发上坐了不到两分钟，就看见有人从一旁的走廊里出来。
“Harris？”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他从走廊朝我走过来，同时露出了一个微笑：“您好，我是Allen，我们通过电话的。”
我忙站起身，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你好。”
他笑着与我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我往走廊里走过去。这个咨询公司的规模比我想象中大一些，我们经过一间间小的咨询室，我透过玻璃看到许多来咨询仿生人的客人。
“抱歉，最近的预约很满，只有这个时间段还有空余。”他走在我前面一点，边回头对我开口道。
“没事。”我抬头回应他，不一会儿我们就走进了一间咨询室。
他在我身后关了门，同时在一旁的桌边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到我手边，坐在了我对面：“您在电话里跟我说过您想要申请一个仿生人，是吗？”
我对他道过谢，点了点头：“是的。”
“您有倾向的的公司和型号吗？” 他的语气十分娴熟，流利地对我开口道：“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就您的偏好给您一些建议。”
我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抱歉，我对这方面的知识不太了解，现在的机器人和仿生人……都有些什么型号？”
他似乎顿了半秒，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是礼貌的询问：“我想跟您确定一下，您是需要仿生人，还是机器人？”
“机器人和仿生人，有什么区别吗？”我看着他，几乎有些窘迫地解释： “抱歉……我之前没有申请过机器人或者仿生人，”
他脸上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恢复了专业的口吻，他将一个平板递到我面前：“我这里有一些资料，您可以先浏览一下。”
“现在的机器人有很多型号，”他快速调出一个网页，上面琳琅满目的是现在市面上最受欢迎的几种机器人型号的介绍资料：“这些都是现在比较受欢迎的机器人公司推出的不同型号机器人，您可以根据您的需要选择。”
我低头快速浏览了几眼手上的资料，又听见他说：“至于仿生人的话，做的公司比较少。”
我抬头看向他：“仿生人的话有哪几种类型？”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兴趣，轻轻伸手再次接过了我手上的平板要替我切换页面，边开口道：“不同公司推出的仿生人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申请递交得最多的是Connor公司发布的仿生人。”
“他们的仿生人是最精细的，新型号推出一年申请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市面上申请仿生人总人数的一半。”他将平板重新递到我手上：“就是这款AH200型仿生人。”
“他们与其他公司的仿生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仿生人是有自我意识的。”
我低头划过屏幕上的介绍资料，看见网页上花了大段的版面介绍AH200型仿生人最与众不同的特点——“拥有自我意识”。
我将目光快速浏览过那几篇介绍的文段，又抬头问他：“就是说他们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面前的Allen笑了笑，又接着补充道：“但是‘自我意识’远远不止独立思考那么简单。要说能否独立思考，现在许多的机器人或者人工智能系统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意识’和‘思考’还是差了一大截。Connor能做到研究出具有‘意识’的仿生人，已经可以说是做到了这个行业的顶端了。”
我阅读过屏幕上的说明文，再往下划便是一张宣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男性仿生人，那张与人类极其相似的脸正看着镜头绽放笑容。
我定定地看了那照片几秒，才又抬起头：“Connor的仿生人做得这么出色，肯定很受欢迎吧？”
面前的Allen并没有马上回答，半秒后才开口笑着回答：“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们的仿生人同时也是极富争议性的。”
“什么意思？”
“他们的仿生人虽然申请人数很多……却也一直受到一定群众的反对。”他看着我道。
我听着他的话微微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因为做得太好了，反而饱受争议。”他顿了几秒，才接着道：
“就像您说的，业内几乎找不出能在仿生人发展的技术上和Connor比肩的公司了，”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解释这件事了，他伸出手熟练地将我手上的页面切到一个关于仿生人身体机能的介绍页面：“但是Connor的出色既是他们的优点，也是他们的缺点。”
“他们将仿生人的技术做到了极致，他们的仿生人有血有肉，有自我意识，有大脑，甚至可以表现情绪……”
他顿了一秒才说出下半句：“他们太像人类了。”
“这样生动的仿生人让很多人感到不舒适，因此反而有许多人更倾向选择外形与人类相似的人形机器人。”
我把视线移到了手里的平板上，网页顶端的宣传图片切换到一张两个人紧靠在一起微笑的海报照片，不，准确一些说，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其实是仿生人。
面前的Allen安静等着我端详手中的资料，并不出声催促，似乎也已经面对过这样的疑虑多次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抬头问他：“我不太理解，他们既然与人类这么相似，那到底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他好像早料到了我会问出这个问题，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他再次伸出手将网页往下划了一些：“当然有区别，说到底，他们终究不是人类。”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上面显示着一个仿生人的脑部结构图：“Connor的仿生人，不、说得确切一些，他们更像是基因改造技术的产物，通俗来说，和‘克隆人’的概念更加相似。当然，他们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人类服务，所以他们的‘大脑’和人类并不完全一样。”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页面左上方的一段说明：“控制仿生人一切行动的‘大脑’，平日的活动中和人类的没什么区别，但是本质上有着和传统机器人类似的‘绝对保护机制’。”
“对人类的保护机制？”
“是的，”他慢条斯理地解释：“虽然每个仿生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但对主人的服从是刻在机制内的，这也保证了他们对人类的绝对忠诚。”
“当主人对他们自我意识的发展或者行为不满意时，也可以选择重置。”
“重置？“我抬头看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重置自我意识和记忆。”他耐心地解释：“人类的记忆和性格意识的发展是无法磨灭的，但是他们可以。”
“换句话说，当你对你的仿生人不再满意时，你可以申请将他变回一张‘白纸’，”他依然笑着：“不过需要有明确并合理的理由。毕竟像您说的，他们和人类过于相似，出于人道主义立场，这样的申请也是有严格的审核流程的。”
我听懂他的话之后，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我看着他：“将他们的记忆抹去？这样未免也太……”
“残忍吗？”他说出了我未能出口的字句，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惊讶：“是的，但是这样的设计是作为‘仿生人’的底线。”
“虽然不该这么说，”他看着我，放慢了语速：“但是……”
“人类其实是一种十分自私的生物。”
“当自身的存在受到威胁时，对他人残忍就变得容易起来。”
我无言以对，凝视着手上的资料几秒，没有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3
